大行記---林邊小轉

作者: 揚揚驢

導讀到了奇力濱才發現那很大,有三四百戶人家吧,根本不可能找到他。隨便找了一家問一下,竟然就是他們家親戚,總算有個安營扎寨的地方了。山裡人家很熱情,喝完茶向女主人彙報完我的一切情況後就出去放風箏,吃晚飯時候回來發現已經一桌子菜了,和男主人喝酒聊天,對他們生活有一點點了解:奇力濱在這邊算是比較大的林場了,也才去年通上電,以前是靠自己發電, ...

到了奇力濱才發現那很大,有三四百戶人家吧,根本不可能找到他。隨便找了一家問一下,竟然就是他們家親戚,總算有個安營扎寨的地方了。山裡人家很熱情,喝完茶向女主人彙報完我的一切情況後就出去放風箏,吃晚飯時候回來發現已經一桌子菜了,和男主人喝酒聊天,對他們生活有一點點了解:奇力濱在這邊算是比較大的林場了,也才去年通上電,以前是靠自己發電,就晚上一段時間有電;他們家條件不錯,有電視,靠林場轉播,不過很有意思,放新聞聯播的時候,電視裡出的聲音是防火通告,圖像還新聞;不知道是不是家家戶戶都有電話,但是他們家有,是一個分機,好像整個林場用一個總機,這比托河連電話都不通好多了;林場現在很不景氣,現在一般伐木工人就300來塊錢一個月,我還忘問就冬天砍樹,另外三個季節工資怎麼算呢,不過他們家男主人是坐辦公室的,女主人是森防的,比一般人家好多了;現在是防火戒嚴期,誰都不准上山,小山也不可以,我要去他可以帶我去林場問問,自己去肯定完蛋,防火嚴到林場一升小紅旗他們就不能動火,只能是吃冷食;我還看了仔細看了他們家的火炕和火牆,比托河那只有火牆復雜多了,做飯的時候就直接取暖了,而且可以控制讓火光燒炕還是火牆火炕一起燒,反正林區木頭多,大好的松材他們燒起來眼睛都不眨一下~ 晚飯後男主人帶我去林場住宿。見到了楊書記,他口吃,我一直以為他是喝醉酒了呢,人很熱情,力邀我畢業後去那工作,搞笑:)對我要上山的要求滿口答應,還說第二天早上早點招呼我一起上去我當然也是滿口答應。聊了一會就把我領到一幢空無一人的大房子,自己走了。我以為這一晚會過得很恐怖,結果坐一天的小火車,疲勞的我還沒等來得及害怕就睡著了~

1號賬本:早飯林場食堂,午飯壓縮餅干,晚飯3元面條,住宿5元。

楊書記4點半就找我上山了,難道林場的人和我們這邊有時差?拒絕他的好意後睡到7點多,還是被食堂的師傅叫起來吃早飯了。兩餅下肚後精神抖擻一人上山,山是小山,在我看來20分鐘就能登頂,結果一爬就是1小時,加上穿條毛褲,累傻了。第一次算真正的入林,沿著拖拉機路走,路邊都是小樹,不過很多很密,剛走幾步就發現村子山頂都沒了,看到的除了樹還是樹,難怪老多人告誡我小心迷山。路上有特色的是他們的墓,棺材都放在地面上(後來聽說是凍土挖不下去),有的上面加些土,有的整個露在地面上,幸好我什麼都怕,就是不怕鬼地~連墓碑也是豎一塊木板而已,聯想到以前看到的木頭火車橋,還好鐵軌沒有用木軌來代替。山越來越陡,後來是手腳並用上去的。

山頂有一個十幾米高的了望台,(這塔竟然是用鐵而不是木頭做的!)防火期每天都要有人值班了望的,幸好值班的人沒楊書記起的這般早。在塔下的窩棚裡看完他們的了望日記就上去了,可惡的是在上面發現遠處有一輛運木頭的小火車時發現望遠鏡丟在窩棚裡了,下去取了上來又是一番氣喘吁吁,不過高處的景色著實不錯。筆拙不會描寫,反正就是山疊著山樹挨著樹林子一片接一片,大有林海之氣勢,遠處有大白山中處有蜿蜒的大河近處有林場加冒著白煙的小火車。山風很大看到得意時學金剛猛搖鐵塔,犯了大錯誤,塔晃的厲害在把我臉都嚇白了才停下來,趕緊下山。

在山頂看到西南面有一條蜿蜒的大河,河邊美麗的紅樹林,當然不想放過了~拿著指北針往那個方向走,很有意思,一會穿蘆葦一會走小水溝無路勝有路,路上發現鳥兒數只,是烏鴉野鴨加老鷹(只可惜沒看到老鷹抓鴉鴨)路遇一條三四米寬的小河好像一蹦就能蹦過去,不過沿河走了一段發現只是好像能蹦而根本沒蹦過去的可能。無奈除鞋襪過之,剛過腳腕的水透骨涼,上岸腳都麻了。繼續我的西南之行,找到一條大拖拉機道,因為昨天剛下過雨,那道完全變成小水溝了。沿水溝走到一條小河,五六米寬,水還是不深,沿河走到一個河寬水緩的地方准備故伎重演,結果在這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道理:水涼的程度和深度有關。走了兩次都被冰的刺骨麻木退回來,咬咬牙跺跺腳找根拐杖才走過去,真是美妙的經歷!

林子越走越密,雖然是小樹,我也有點害怕了。一陣風吹過,不由自主想到了“龍來生雲,虎來生風”,自己嚇自己!趕緊一路找大樹,終於讓我找到幾棵一個人半合圍的大樹,發現那些樹東北虎爬不上的樹我也一樣爬不上去,作罷。終於遇到我趟不過去的河了,還不是大河,是中河。沿著中河走拐過一個彎發現好幾棵斜倒的樹,其中一棵成了天然的獨木橋,爽!到跟前才發現我膽子不夠大平衡不夠好,背包過去很可能從平衡木項目轉變成游泳項目,卸行裝的時候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小松鼠?小花鼠?回來查了資料才知道叫地松鼠。反正是很可愛的一個小家伙,它在對面也想過來,看到我一愣,我趕緊退後給它讓路。在它猶豫的時候迅速取出相機,拿我這傻瓜相機也能在這麼近的地方拍到這麼機敏的小家伙,很得意啦~把它抓到我的相機裡後揮手告別,開始我的平衡木。走到一半心髒受不了了,安慰自己走過去也沒用,包在這邊還是要回來地,本來“不做無謂的冒險”原則,退回岸邊,回林場。

第一次用指北針方向還是有點偏差,沒找到林場找到了小鐵路。已經12點了,在小橋邊找了一段木頭,坐下來享用我的壓縮餅干,有一只大大黑黑的野蜂也來要吃,跳起來一頓跑才擺脫,換個進餐地點。剛吃一半,10點就應該過去的小火車12點8分才到,野外碰到小火車,運氣很不錯,拍完了吃完了拍拍屁股回到林場才1點。

上王家告別的時候被責問中午為什麼不去吃飯,我說不要客氣我中午吃的壓縮餅干加秀美景色加野蜂驚嚇味道也很不錯。午後兩點,他帶我上車站等車去。碰到他同學帶孩子玩,和他們鑽破倉庫進廢電影院玩的不亦樂乎,到最後才發現那兩個10來歲的野小孩竟然是女孩子,倒!

5點多火車來了,揮手告別,沒上車廂,去車頭了。向司機苦苦哀求,剛開始不答應的,後來可能耳朵受不了了,擺擺手讓我上車。車頭也就2.5*1.5米見方的一小塊地方,擠三個司機,我哀求的那個是負責開車的,坐右邊,人最冷漠,一直自己看路沒搭拉我;左邊坐一個年輕的也看著路不過沒看他干什麼活;中間有個年紀大的喝的醉醺醺的就他比較熱情。他坐在車門台階上,兩腳放在外面,一種樂得逍遙的感覺;我要坐他不讓,其實我不是垂涎那個位置的逍遙感,是車廂裡實在太髒了,站又站不穩,無奈把包丟到煤堆裡自己坐包上;因為是防火期一直沒敢把准備好的糖衣炮彈拿出來,看他們吸煙索性把整包煙都給他們了,換來加煤拉笛到甘河。加煤很簡單,多一點少一點無所謂;拉笛也很簡單,不過拉多了怕遭來白眼,拐彎處才拉一長一短的信號;還有一個去煤渣的活,拿大鐵杆一左一右使勁擺,有點像漁民劃船;這三樣是我干得活,開火車沒我的份,捅爐子也沒我的份,不過我也觀察了,開火車不用方向盤,捅爐子不小心會帶出火紅的煤塊,所以我覺得司機比鍋爐工簡單多了。聊天的結果:他們三天上兩天班,月收入400左右;過幾天鐵道扒了他們就分流了;鐵路邊全有防火帶,草燒光坑挖開水灌入,所以火車上可以吸煙不用怕牢底坐穿;運木頭的車很不安全,因為那車只有車頭有剎車而且載重大,翻車不是新聞,客車安全多了;鑒於以上原因貨車雖然有守車但不讓帶人,發現了車長會挨罰的,我扒木頭車的想法可以放一邊了。

回到甘河回到人間,晚飯大大一碗麻辣面,還是睡那家站什麼旅店,我忽然發現從發現那只松鼠開始我的運氣變得妙不可言:旅店老板竟然是87年從敖魯古雅搬出來的,告訴我那的鄂溫克人很野蠻,尤其喝醉酒了就不可理喻了,沒關系,一路嚇也嚇飽了,膽子大大的,空吹的危險我是不怕的。我注意聽的倒是那邊獵民住山裡放養馴鹿還打獵,而且滿歸到漠河通汽車,泡完腳上床,一顆心也已提前飛往敖魯古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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