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

作者: 陌上

導讀從來離去都讓我期待,出發都令我覺得愉快。 早已習慣了數分鐘內收拾好行囊,跳上地鐵,再跳上列車。 這一次,我只用了五分鐘就整裝完畢,這一次要去的是杭州。 杭州與我,並不陌生。 我曾在冬日煦暖的陽光裡探過玉泉的梅花;曾在春日桃李的芬芳中於湖心三島看三潭映月;也曾在夏日的暴雨中赤足穿過九溪十八澗的細流。 這一次,我要在秋風秋雨的陪伴下, ...

從來離去都讓我期待,出發都令我覺得愉快。

早已習慣了數分鐘內收拾好行囊,跳上地鐵,再跳上列車。

這一次,我只用了五分鐘就整裝完畢,這一次要去的是杭州。

杭州與我,並不陌生。

我曾在冬日煦暖的陽光裡探過玉泉的梅花;曾在春日桃李的芬芳中於湖心三島看三潭映月;也曾在夏日的暴雨中赤足穿過九溪十八澗的細流。

這一次,我要在秋風秋雨的陪伴下,漫步“山色空濛”的雨中西湖。

白堤

湖水不像昔日記憶中那麼清澈,那色澤、那質感,給我的感覺像一湖精心調允了的藕粉----藕荷色的、靜靜的水,細雨打在湖面,才泛起些許漣漪。

跨湖的長虹是斷橋。

斷橋邊有一彎荷塘,枯萎的荷葉在細腳伶仃的枯荷梗上耷拉著腦袋,在風雨中瑟縮著。喜歡“留得殘荷聽雨聲”的黛玉若見到這番光景,不知該流多少悲秋傷感的淚呢!倒是《射雕》中闖漁、耕、樵、讀四關的蓉兒遇到的殘荷似乎就是眼前的景兒。

往日熙熙攘攘的平湖秋月景點,在風雨中不見了人影,綠黃相間、上書“茶”字的旗幌孤獨地在風雨中飄搖。忽然就想起魚兒的故事裡,江晚說書的“遺忘茶寮”,想:若茶室中有一溫婉的說書人,說些動人的陳年舊事,這裡該不會還這樣冷清吧?

想著想著,不禁失笑。網絡真是個奇怪的東西,在“冷香”、在“冰雪川”,不過一月,竟然就能在我心中留下印記,也許從此就永遠忘不了了。

孤山邊的秋瑾像,依舊那麼端莊肅穆地立在雨中,多少年不會改變。曾幾何時,“鑒湖女俠”可是我心中的一個夢呢!

時過境遷,現在想起那個時代的女子,我獨羨慕林覺民的妻子。雖是個薄命的紅顏,在丈夫死後一年也郁郁而終,但每每讀起《與妻書》,“意映卿卿如吾,意映卿卿如吾… …”再細想當年提筆留書的林覺民寫下這些文字時,心中該是如何的百轉千折,想著想著,人,不覺就痴了。

白堤的盡頭原有蘇小小的墳和亭,想那鮑仁,應該只是蘇小小的fans之一,為芳華早謝的小小在湖邊築了墳、修了亭,就讓這個潔身自好的青樓歌妓,成了湖邊的一道風景,千百年來任人憑吊。

蘇堤

雲雨天

黃葉堤

秋水連波

波上寒煙翠

(次日天晴,再游蘇堤,看到的就是碧雲天,黃葉堤了。)

雨中的西湖,是一幅水墨山水。

遠山如黛,只淡淡的一抹。

陰雨中,沒有瀲灩的水光,山色恐怕亦不如當年空濛。移步也不換景,但這淡淡的湖光山色,總也讓人看不夠。

都市中的人,難得遠離塵埃、遠離喧囂,於這斜風細雨中,看片片黃葉飛舞,聽沙沙的雨聲中,間或一兩聲鳥鳴。

湖畔 / 柳浪聞鶯

雨中,沒有夕照,新修好的雷峰塔頂依舊金光閃閃。

但這塔,曾壓著白娘子,而且一向不太喜歡塔這一類中國建築,所以倒著好,我不想上。

繞過雷峰塔,走上青石板和鵝卵石修築的湖畔小徑。

楊柳依依,細細的柳枝在風中搖曳,輕吻著湖水。

小徑邊的草叢中,有輕音樂緩緩送出,是極優美、極舒緩的鋼琴曲。慢四的節拍,聽著這樂聲,一個人,是可以在這湖邊起舞的。

靈隱

這趟游杭州,原本是為了到靈隱寺還願。

去年許下的三個心願,有一個已經達成,有一個是永遠也不成的了,還有一個仍是未知數。飛兒告訴我,成了一個,也要還願的。

於是,第二天早早起來,前往靈隱。

走到大雄寶殿,很誠心地謝如來,幫我達成了一個心願----這樣,就算是還願了吧?

繞過如來,背後,是觀音菩薩的雕像。

去年進靈隱,走到大雄寶殿就許了願,轉過去才想起,如來的背後是觀音的像。

我比較喜歡觀音,所以今年,就向觀音許願,不麻煩如來了:)

今年只有兩個心願,我不貪心。

其實,求菩薩,也是在求自己。總是告訴自己,什麼事,可以依靠的,只有自己。

所以今年只有兩個心願。

那個心中最渴望的願望,是不敢再求的了。兩個人的事,叫人怎麼求呢?不敢讓菩薩為難,怕他做不到,連帶著連前兩個心願也要落空。

靈隱歸來,再上蘇堤,再走湖畔。

北方的冷空氣來了,回來,上海的氣溫已降至零下。

今年的秋天,就在漫步西湖的腳步中逝去了。

想,如果冬天下雪,會再來,看斷橋殘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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