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夢西湖

作者: tjm1966

導讀“江南憶,最憶是杭州”。白居易的這首詞道出了千百年來所有到過杭州西湖的文人墨客的心聲,再也沒有一城湖山能勝過杭州西湖。十多年前的秋天,我到浙江省軍區政治部聯絡處公干,在柳浪聞鶯附近一處小樓小住一周,第一次見到西湖,西湖就印入我心,漸入我夢。 在那幾天的晨暮時分裡,我曾數次騎一自行車繞行西湖一圈,穿行於蘇堤、白堤,忘歸於西湖湖山之間。 ...

“江南憶,最憶是杭州”。白居易的這首詞道出了千百年來所有到過杭州西湖的文人墨客的心聲,再也沒有一城湖山能勝過杭州西湖。十多年前的秋天,我到浙江省軍區政治部聯絡處公干,在柳浪聞鶯附近一處小樓小住一周,第一次見到西湖,西湖就印入我心,漸入我夢。

在那幾天的晨暮時分裡,我曾數次騎一自行車繞行西湖一圈,穿行於蘇堤、白堤,忘歸於西湖湖山之間。柳浪聞鶯、花港觀魚、三潭印月、曲苑風荷、平湖秋月、斷橋殘雪、南屏晚鐘等西湖美景,雖未當其時,但所在景點我都一一身臨。至今我還記得柳浪聞鶯裡那滿眼的綠柳和花港觀魚裡碧波中游弋的紅魚、孤山上的西泠印社、岳飛廟裡秦檜等那幾位下跪於岳墓前的鐵人,還有在玉皇山上俯瞰時無意間發現的八卦田,曾經掬飲過的虎跑泉和以此泉煮泡的龍井清茶。當然我也去看了當時新開發的人造景觀仿古街衢宋城和多少有點兒童樂園性質的黃龍吐翠。那時,倒掉數十年的雷峰塔還沒有重建,雷峰夕照景色不存,寶石山上的保俶塔不知不覺被游人當做雷峰塔,雷峰夕照景色也就移情到了保俶塔,夕陽余暉中的保俶塔其實也真當得起這份錯愛。我去了雷峰塔遺跡附近南屏山麓的淨慈古寺,雖然看到的已只是寺外西湖裡的殘荷,沒能看到南宋詩人楊萬裡眼底那別樣紅的映日荷花,但那份綿延千年的美景還是依稀能體會的。

嗣後的這些年裡,我斷斷續續去過杭州五、六次。每次到杭州,總要到西湖轉轉,那怕時間再緊,看一看西湖夜色也是一種慰藉。每次到杭州,除了必到西湖,我還必去一、二個未曾去過的景點。我曾從楊公堤上的空軍療養院步行一個多小時到龍井看傳說中的龍井古井和獅峰龍井茶,曾登上岳廟後的葛嶺俯瞰西湖並從葛嶺走到寶石山頂的保俶塔前,曾到過九溪十八澗看傳說中的九溪煙樹,也曾漫步在行人稀疏的雲棲竹徑體會那份清寂幽靜,還曾登臨六和塔觀錢塘江煙波山嵐,甚至還特意乘坐行駛於湖西群山之間的公交車到滿覺隴去體會滿隴桂雨的詩情,也曾拾步登上萬松嶺走進萬松書院尋覓傳說中梁祝相識相知的讀書地。當然印像最深的還是我進入丁家山麓的劉莊西湖國賓館,尋覓偉人眼底的湖山風景。

據說1953年12月27日毛澤東第一次到杭州,下榻劉莊3個多月,主持起草了新中國第一部《憲法》後,從1953年至1975年,毛澤東主席曾先後27次(也有說法38次)入住劉莊,曾稱這裡是他的第二故鄉,可見其鐘情西湖,也喜歡劉莊。除主持起草過新中國第一部《憲法》外,毛澤東後來還在劉莊起草了《農村發展綱要十六條》、《工業發展四十條》等文件,並且多次在那裡召開政治局會議,還寫下了著名詩詞《送瘟神》、《觀潮》。1972年2月26日,改變世界歷史格局的《中美聯合公報》也是在劉莊一號樓內臨湖僅8平方米的八角亭內達成,劉莊也成為美國尼克松總統回憶錄中多次提到的地方。

毛澤東住過的劉莊水雲居一號樓,掩映在香樟柳樹修竹間。以今天的眼光看,這幢臨湖而建的青瓦平房建築本身並不起眼,但所處的觀景位置則極佳。如果說,被譽為“西湖第一名園”的劉莊占盡了西湖最佳的地理環境,那麼緊鄰裡西湖的一號樓則是其中的絕佳觀景處。憑欄而望,雷峰夕照、花港觀魚、南屏晚鐘、蘇堤春曉、雙峰插雲、保淑留霞等西湖湖山美景盡收眼底。小樓階下就是清澈的湖水,拍岸的水聲清晰可聞。我特意在立有“毛澤東賞雪處”刻石的地方留影,當年毛澤東就在那裡憑欄觀西湖雪後美景並曾留影。

一號樓附近的丁家山麓有一處建於清代康熙年間尋常的綠色琉璃瓦屋,曾是毛澤東在劉莊與秘書們讀書的地方,被稱為“毛澤東讀書處”。我沿登山道拾級而上,就到了這處幽靜的建築前。那裡早已是人去樓空、鮮有人跡,恐怕後人已沒有在此靜心讀書、潛心研究的心緒和氣格了。

西湖邊有不少好的觀景點,尤以“劉莊、汪莊、郭莊”為勝。我除到過最佳的劉莊外,還曾去過楊公堤上曲苑風荷附近的郭莊。這是處小巧精致的園林建築,臨湖而建,憑欄而眺,孤山、蘇堤和西湖美景仿佛伸手可及。劉莊望山樓書房有聯“竹裡坐消無事福,花間補讀未完書“,我想在西湖劉莊、郭莊這樣的雲水絕佳處小住,實在是件人生快事,可惜今天能有幾人有福消受。

這些年裡每次去杭州西湖,臨湖的景物在逐漸改變。有的變得更加美麗,如楊公堤兩邊的湖景山色;有的則變得令人遺憾,如湖濱一帶陸續建起的高樓建築群和湖邊東南一帶群山山頂上新建的仿古建築。這些建築包括新建的雷峰塔、城隍閣都顯得體積過大,與西湖湖光山色很不協調、很不相襯,其在夜色中的燈光也太過強烈和扎眼。西湖因為這些突兀的建築和燈光布置以及岳湖裡《印像西湖》劃破夜空的光柱,正在逐漸失去往日那份靜謐悠遠的詩情畫意,西湖有些變小了、變俗了、變平庸了、變嘈雜了,甚至有些不美了。看來今天的浙江杭州西湖已沒有了大師級湖山規劃和城市規劃,這是一種時代的悲哀。

所幸蘇軾筆下“淡妝濃抹總相宜”的西子湖還在,湖邊的群山還在,西湖的歷史文化底蘊還在,西湖還是心中的西湖和夢中的西湖,盡管已有些留殘。也許西子已不再年輕,但風韻和韶華還沒有逝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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