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伽耶的菩提樹
一早坐車到了菩提伽耶,在步行街的一頭下了車。這個旅游景點從嚴格意義上講是個是個小村莊,但現在已經成為世界佛教的中心。它是釋迦牟尼頓悟的地方,是佛教的四大聖跡之一,其它三處為釋迦牟尼的誕生地藍毗尼(Lumbini)、第一次跟五比丘宣講佛法的鹿野苑(Sarnath)以及涅槃之地的拘屍那伽(Kushinagar),可見在佛教徒心目中的地位。本想直接去摩訶菩提寺(Mahabodhi Temple),但因為有一位重要人物的到來,現在不對大眾開放。只能先去找旅館了,找到了書上推薦的濕婆旅館(Shive),面對大街,但不吵,底樓是餐廳,二樓的房間視野很好,能看到好幾座佛塔,房間也干淨寬敞,300RS一晚,決定住下了。
這裡就像尼泊爾的藍比尼,各國的佛教徒建造了各種風格的寺廟。於是想看看各國寺廟,我一路逛出去,第一座見到的就是中國寺,傳統中式建築,寺院規模不大,寂靜無人,大殿洞開,進去拜了菩薩,祈求能給我愛的和愛我的人帶來好運,然後退了出來。在院子裡逛了一圈,又在台階上坐了會,希望能有師傅出來聊聊,但好久也見不到一個人,就離開了。 繼續往前走,意外地發現了一個考古博物館,門票只要5RS,幾乎免費。(後來我參觀過好多這種小地方的博物館,幾乎都是這樣極低的門票,只有一處例外,就是德裡國家博物館,要600RS。)裡面主要以石雕為主,大多和佛教有關,主要是各種佛像,佛像只有四個姿勢——立、坐、走、臥。手勢必須與身體的四個姿勢相符:立佛的手伸出,手心向外,乃無畏法印;坐佛的左手放在盤腿上,右手觸地,這表示釋迦牟尼在思考時,惡魔企圖分散他的注意力,他竭力用右手接觸地面,不使自己分心,直到成為覺悟者;大拇指與食指輕觸,是第一次講經的手勢;兩只手交疊放在膝蓋上,表示沉思。實物資料頗為豐富,看到有語音講解器,本想租一個,英語,日語,韓語都有,但沒有中文的,只得作罷。
從博物館出來,看到一個車隊浩浩蕩蕩地開過,估計來參觀的大人物走了,於是就往回走了。果然到了摩訶菩提寺看到警戒解除,可以進去參觀。這裡是免費參觀,但帶相機要收20RS,我付了錢,寄存了鞋子就進去了。
進了大門,直奔大菩提樹而去。大約2500年前,身為釋迦族王子的喬達摩•悉達多深感人生的苦痛,為尋求解脫之道,舍棄了世俗生活,不斷地修行,但沒有結果。來到了菩提伽耶的一棵畢缽羅樹下深深冥想,在忘記時間達到冥想的最高潮漫漫長夜就要過去時,他的腦海終於清明澄澈起來,明白了生命的真相,心靈徹底得到醒悟,從而成了佛陀。那棵畢缽羅樹,由於庇護了釋迦牟尼成道,被更名為菩提樹。“菩提”是梵文譯音,意為“覺悟”或者“智慧”。
眼前的菩提樹位於大塔外側塔基處,樹干粗壯,樹冠高大,是十九世紀栽種的。原來的大樹在兩千多年中遭到砍伐以及風暴,但都生出新芽。其中一枝被阿育王的女兒帶到了錫蘭的阿努拉達普拉,並在那裡繁衍成一棵大樹。後來本樹遭異教徒摧毀,信徒們又從錫蘭的那棵樹上截取了一段樹枝,移植在這裡。菩提樹與佛教的生命軌跡竟然如此相似。佛教在自己的故土湮滅了,但是在東亞和東南亞已經繁衍成了精神大樹。佛教徒又千裡迢迢來到佛的故鄉修建寺廟,接續香火,這也是一種因緣吧。
站在樹下,說來也怪,先前的燥熱一掃而空。上面展開的層層疊疊的碧綠的樹葉蔭庇著樹下的我,微風拂過,寧靜中似乎感到一種超越時空的力量。抬頭觀察樹葉,樹葉不是常見的橢圓形,而呈心形,圓潤飽滿,葉尖有一細線,葉脈清晰。綠色似乎從內裡透出,這因該是雨季激發的生命力吧。看到旁邊打坐的信徒和游客,我也在大理石地面上席地而坐,雖說不上是冥想,但思緒竟然也飄得高而遠,漸漸地似乎自己不再是物理意義上時間和空間上的一個點。
菩提伽耶有一種奇妙的吸引力,加上這裡的氣溫不高,我在這裡呆了三天。每天早上睡到自然醒,一天三餐在很合胃口的旅館餐廳吃,然後不是在摩訶菩提寺呆著,就是在各國寺廟逛,晚上看小說。可以說有些單調,但平靜安逸的生活讓人感到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