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彩印度>之一:梵天的黃昏--聖湖日落

作者: 鵪鶉馬

導讀*** 聖湖日落 ***普什卡最美的還是那滿月形狀的聖湖,據說湖是梵天手中落下的蓮花花瓣形成的,這賦予了湖水無限神力,信徒們相信沐浴湖中可以治療皮膚病,更可以洗去今生罪孽。於是環湖建滿了通向水面的的台階(GHAT),每天日出日落時分,台階上擠滿了沐浴的人們,天天如此,年年如此。每年印度歷八月(KARTIKA)的滿月之夜,也就是蓮花瓣飄然而落的日子,據說此夜 ...

*** 聖湖日落 ***普什卡最美的還是那滿月形狀的聖湖,據說湖是梵天手中落下的蓮花花瓣形成的,這賦予了湖水無限神力,信徒們相信沐浴湖中可以治療皮膚病,更可以洗去今生罪孽。於是環湖建滿了通向水面的的台階(GHAT),每天日出日落時分,台階上擠滿了沐浴的人們,天天如此,年年如此。每年印度歷八月(KARTIKA)的滿月之夜,也就是蓮花瓣飄然而落的日子,據說此夜,湖水的神力將會到達頂點,是最好的沐浴時刻。那夜也是普什卡駱駝集市的結束日。一年一度的集市讓二十萬多人一下子湧入這個平時只有數百人的寧靜小鎮,而且大多數人都會在這天沐浴,想像不出那夜過後,湖裡是否還有一滴水留下。

住的飯店靠湖,只隔著條路就到了湖邊的普什卡台階(PUSHKAR GHAT),靠台階處隔出一塊水面,據說是供非印度教徒的游客游泳用。飯店旁邊是家叫“日落(SUNSET CAFE)”的餐館,主人和飯店主人原是親兄弟,不知為什麼翻了臉以至於比鄰而居卻不相往來。客人們可不管這麼多,呼朋喚友,穿梭往來兩家之間,走親戚般熱鬧。每天當太陽開始西斜時,“日落餐館”的侍者們就開始灑水掃地,搬出一張張藤椅藤桌,放在湖邊大樹下,用不了多久就會滿座。

第一天就在不經意間占了個最好的位置,呷著加了香料的印度奶茶,看陽光在湖上跳舞,漸漸陷入沉思。突然而至的鼓聲著實嚇了我一跳,抬眼湖對面,太陽已經落到寺塔的塔尖,湖邊滿是人,就連入水的台階上也坐滿了。金色余暉中,人們靜默無言,只有鼓聲陣陣敲碎天地間的寂靜。就在太陽落下地平線的剎那間,鼓聲突然停止,隨之環湖響起清脆的鈴聲,信徒們開始歌唱。裊裊香煙從湖畔各處升起,凝聚,最後形成環狀白霧,繚繞在聖湖的上空,如聖者頭上的光環。那一刻,感動和神聖如彌漫的暮色籠罩全身,滲進每個細胞中,我希望時間就此凝固,萬物就此永恆......。

我在普什卡整整呆了兩天。平心而論,小鎮並沒有讓人特別驚艷的地方,半天就可以轉完所有的景點。讓人不願離去的是強烈的宗教氛圍,它並不只存在於寺廟的朱砂粉和祭司的念念有詞裡,而是充盈於空氣,陽光,大地和湖水中,更洋溢在人們的臉上和歌唱裡。按照印度教義,不是出生於印度教徒家庭的我,今生今世是不可能成為印度教徒的,可確有一瞬間,我確實想成為歌者中的一員。再看次日落的念頭推遲了我的行程,後來才知道,同樣的念頭已經讓很多西方的游客在小鎮盤恆數日乃至於數月之久。

黃昏的湖畔,遇見了以色列父子。好奇的父親先搭訕:“以色列人喜歡用‘有很多中國人’來形容人多,可今天的普什卡有很多以色列人,卻只有你一個中國人。”確實那天小鎮來了特別多的以色列人,連“日落”的侍者都開始說希伯來語,如果沒有湖畔印度女子的繽紛紗麗,真要把聖湖當死海了。日頭落了一半,兒子才悠悠而來,圍著印度人的亞麻腰布,說著流利印地語,要不是那張酷似中世紀油畫中耶穌的臉,我真以為他就是印度人。父親這回是來看望沉醉在普什卡已經三個月的兒子。當夜色再次降臨,環狀白霧再次繚繞在聖湖的上空時,兒子說:“看那盞燈,像不像耶穌誕生時照耀天邊的那顆星。”遠處的薩碧特瑞山頂確實亮起了一盞如星的燈。於是我的時空又開始混亂,耳邊竟響起了耶路撒冷的鐘聲。也許所有的宗教都源於同一個神聖,才會讓我在不同的時空裡有著同樣的感動。我胡思亂想!

車窗外,小鎮的燈火漸離漸遠,我突然想起飯店主人的兒子說過的話:“每個人都對我說會再回來的,可我再也沒有見到過他們中的任何一個。”當時他的臉上有一種與年齡不相稱的悲傷。還會再回來嗎?虔誠的信徒已有了新的精神寄托,紛紛湧向濕婆(SHIVA)的祭廟和恆河聖城瓦勒那西(VARANASI),又有多少來朝拜梵天--這吠陀(VEDA)時代顯赫一時的創世者。四五千年歲月,滄海桑田,就是神也會變老。透過濃濃的夜色,我依稀看見,在梵天的世界裡,日漸黃昏。

圖:聖湖日落

<色彩印度>之一:梵天的黃昏(梵天神廟,苦行僧的世界,世俗之樂,聖湖日落,普什卡旅行小貼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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