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11馬爾康)

作者: tipsygipsy

導讀去馬爾康要先走一段回頭路。天氣悶熱,在車內昏昏欲睡。打了個盹,又遇到修路,大家干脆在溪邊的草地小憩。木頭在兩輛車間拉了根繩子,把濕衣服拿出來晾。墨坐在駕駛座上看書。其余的人在水邊或躺或坐,悠然自得。我頭頂著外套擋住毒辣的日頭,哼著車裡放的音樂走來走去,像小學生野餐般快活。要不是草地裡比較髒,蒼蠅太多,一切真是太完美了。過了半晌,路 ...

去馬爾康要先走一段回頭路。天氣悶熱,在車內昏昏欲睡。打了個盹,又遇到修路,大家干脆在溪邊的草地小憩。木頭在兩輛車間拉了根繩子,把濕衣服拿出來晾。墨坐在駕駛座上看書。其余的人在水邊或躺或坐,悠然自得。我頭頂著外套擋住毒辣的日頭,哼著車裡放的音樂走來走去,像小學生野餐般快活。要不是草地裡比較髒,蒼蠅太多,一切真是太完美了。過了半晌,路通了。車顛過一個又一個山頭,突然天色大變,烏雲壓頂,狂風大作,鋪天蓋地下起了一場冰雨,冰糖大小的冰雹掉落在車身上,固然沒有大珠小珠落玉盤那麼美妙,卻也因新鮮而動聽。雨後,山谷裡出現了一道彩虹,令我們興奮不已。剩下的老路上我精神百倍,翻看著墨帶來的《收獲》,他也許前面車開得太累,沒一會兒就睡著了。頭一歪,靠在了我肩上,微卷的長發蹭著我的臉,軟軟地,讓我感覺自己像個男人。於是我很負責任地擔當起了雷鋒的角色,一動也不敢動,等他醒來,我脖子都僵了。看來做男人是蠻辛苦的。。

過了來時的岔口,南行不久,山間林木開始豐茂起來,清澈的梭磨河時而平緩、時而湍急,一路相隨。過刷經寺後風景愈發動人,正是“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叢林中掩映著青灰色的藏族民居,古樸自然,與天地融為一體,直叫人感慨許多“現代”建築的粗糙。眼鏡嘆氣道,要不是已有家室,討個當地老婆在這兒住一輩子多好。

漸漸地,山霧漫了開來,到馬爾康時夜色已深。

馬爾康是阿壩自治州州府,生得一副江浙城市模樣,夜裡還有燈紅酒綠的場所。幾個男人頓時起了腐敗的念頭,想住好些的賓館,幸而都已客滿。服務員介紹我們去附近的武裝部招待所,房間很干淨,又便宜,省了不少銀子。

次日在馬爾康修整一日。晨起,穿過兩條馬路,獨自踱至梭磨河邊,正值早市。沿河一溜都是新鮮蔬果的攤子。隔街面河有家小鋪子看著挺干淨,便進去喝了碗粥。九點半,店裡只我和老板娘兩人,門前兩顆大樹。街上的人們熱情地叫賣著,挑選著,生活著。路上的那點髒亂絲毫不妨礙人們的興致。

馬爾康的藏民多屬嘉絨藏族,穿戴、說話都與甘南的藏民不同。吃過午飯經過一家商店時,看到一群中年嘉絨婦女笑嘻嘻地坐在門口休息。我們湊了過去,也在台階上坐了下來,和她們說笑。留下的照片上,大家都那麼樂呵呵地笑著,仿佛相識多年的老友。

去河邊破舊的小樓上擠在當地人中間喝茶。露台的茶座非常簡陋,但人們臉上的表情和西湖邊裝修精致的茶館裡喝茶打牌的人們並無二致,或許更平和,因為對生活沒有那麼多的要求。我們從樓下的三輪車上買了個大西瓜上來一通大啃,然後,往茶裡加點阿壩山裡買的蜂皇漿,摩挲著剛買的氈帽,在太陽下曬著腳丫子,漫無邊際扯些閑話,逍遙自在地迷糊著。

也許太迷糊了,回去就出了件事故。我們的車停在招待所院裡,可第二天門前就開始挖路,開膛破肚,兩邊的泥土堆得老高,過街只能走顫顫悠悠的窄木板。考慮到第二天一早出發,他們決定先把車開出來再說。不知道他們怎麼完成的這個不可能的任務,只知道把路邊的電線杆給撞了,結果賠了兩千多塊錢。晚飯時說起這事,大家都有些郁悶,感覺這情形類乎關門打狗,頗為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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