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昏天黑地辦公室裡,一人背上旅行包去去尋找片刻的放縱。想都沒想,就選擇了杭州。也許出於特殊的緣分,我總是無法拒絕她的誘惑,一而再,再而三的造訪這座城市。有人也許會說:杭州不就有個西湖嗎。然而,正是上天這畫龍點睛的一筆,使得整個城市湧動著一股靈氣。在隔街與西湖相望的茶樓裡喝了一杯清香四溢的龍井茶,余味仍在口舌間徘徊。出了茶樓本打算到市區閑逛,但當眼睛觸到了對面的西湖,便身不由己走了過去。已經是初冬的季節,江南的綠意仍未有絲毫的減退。湖邊的萬千柳絲烘托這一潭碧水。游人比平時少了很多,三三兩兩穿行於湖邊的小徑,曲折的長廊和精致的小橋。草叢中的揚聲器裡淌出輕柔的鋼琴曲,給人增添了一絲暖意。以前曾有一種想法;可以一次將西湖的所有景色看個夠,臨走時不再有任何遺憾。但後來發現對於如此千嬌百媚的西湖,這確是一種狂妄。每次來西湖會展現不同的風姿。此時的西湖輕裹著一層薄霧,遠處的樓外樓升騰在半空中,亦幻亦真。我等凡夫俗子自知無法擁有她,又不忍遠離。這就是為何年復一年,眾多的游人被吸引到這裡,流連忘返。而當地人更是沉醉其中,據說杭州人很少願意遷至別處居住,多是舍不得這西湖。
坐在湖邊的長凳上,湖水是一個最善解人意的交談者。整個西湖似乎都在傾聽;粼粼水波滾動又像在低訴。不知何處飛來一只小鳥,落在不遠處的草地裡,歪著腦袋朝這邊望了一望,忽的撲騰騰一展翅飛入層層迭迭的綠色中了。人的思緒也隨同這小生靈離開軀體,暢漾在這湖光山色中。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在如此景色滋養下的杭州人也是極動人的。拿著地圖正有些不知所措,一位大媽走上前來:“你要去什麼地方,阿姨來告訴你。”(順便講一下,本人已是而立之年。)在這個城市問路,極少遇到在其他城市遭遇的矜持。總是那麼親切,那麼平和。走進老城區的一家酒樓,點上一盤久負盛名的龍井蝦仁,溫二兩紹興黃酒,其樂融融,真有些忘乎所以。
回想起南宋有位詩人憤憤然“只把杭州當汴州”。來過杭州,我不由得同情那班皇帝和朝臣。面對如此的景色,又有誰不會拋卻世事,縱情山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