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天辟地第一回, 不做功略就上路.
出發前最後一晚加班, 最後一刻想起來, 復印地圖, 打印八月的游記.
往包裡塞了本驚艷新疆, 很不好意思的是, 一頁都沒翻過.
走吧走吧, 帶不走的人事物, 高興不高興, 疑惑不疑惑, 是是非非, 全部拋在腦後, 生不帶來, 死不帶去.
9.30 上海-烏魯木齊
下午兩點半春秋的航班. 3點才飛, 慶幸的是沒有延誤三小時. 一直在飛機上昏睡, 位子擠的讓人惡心, 空乘帶大家做完操後就開始不間斷兜售東西. 很明智的是, 我在候機廳裡灌了一壺水. 五個小時的飛行, 沒有水. 要喝, 買. 在飛機上欣賞了驚天動地的黃昏落日, 眼見著夕陽的最後一絲余輝消失在地平線上.
八點到烏魯木齊機場. 不久後Pa和她LG也到了. 電話無數次, 未找到人. 後來Pa說, 她旁邊一當地人實在忍不住了, 跟她說, 你朋友在另一個航站樓. 恍然大悟, 原來, 烏魯木齊有三個T. 拉了個taxi去Pa的T接他們, 然後去之前訂好的酒店-山寨版的錦江之星. 烏魯木齊的taxi司機, 給了我們關於這個城市的第一個印像, 很不幸, 不是positive的.
被繞路, 沒有方向感的我沒注意, Pa們就非常郁悶了. 到酒店, 75RMB. 罵娘, 自認倒霉. 老虎掉在平地也會被狗欺的, 何況是以民風彪悍著稱的西部.
輪到介紹下這次的同伴:
- Pa&LG: 深圳. 之前不認識, 網上找的, 電話過一次. 此次自駕游的司機. 本來我想寫司機們的, 考慮到95%以上的路是Pa先生掌盤的, 再考慮到Pa小試牛刀的幾下, 把我們驚嚇得不行, 還是不稱她司機了. 不過, 在大巴扎最後一天的購物, 發現她才是真正的高手senior buyer, 一直深藏不露. 兩人各持一canon單反, 狂熱的攝友, 夫妻間互相PK.
- Katie: 上海. 應Pa的征集帖的. 電話一次. 提早一天到烏魯木齊. 後來才知道她用曲線救國的方式買上海-銀川&銀川-烏魯木齊的來回機票. 比我還不清楚路線的人, 自稱最大的興趣愛好, 吃&睡. 最愛的是加菲. 一路電話不斷的工作女. 一路的室友. 再爆料, period容易休克. 一路都讓我很是焦慮.
我在機場等Pa們的時候發了短信通知Katie, 她回, 我在做按摩. 頓時臉上三條黑線, 到底我的室友, 是男還是女呢.
在酒店大堂打電話給Katie說我們到了. 她說我下來接你們. 電梯開門, 一個笑得很瘋顛的女人衝出來. Pa感慨, 好像不是剛認識的嘛.
放下行李. 我的背包在托運時被旁邊的海鮮包打濕, 很不幸的一路聞臭鹹魚的味道. 四個人去旁邊一個粥店吃飯.
夜裡的烏魯木齊, 和全國各地的首府大城市沒有區別. 我想起了拉薩的夜, 高高的被黑暗籠罩的布達拉. 過去的美好, 總被回憶和時間無限放大. 也許, 美好, 只是我們一廂情願的幻夢. 夢醒了, 茶涼了, 花落了, 人散了.
回房間整理行李, 洗澡, 1點睡覺.
10.1 烏魯木齊-布爾津 全天行程900公裡
7:30鬧鐘. 8點在寒風中等租車店的人送車來. Pa們簽合同, 然後去超市買水. 10:15才正式上路. 路盲終於知道我們走的是吐烏高速. 不幸一次, 我們走反了方向, 差點就去了南疆. 在收費口工作人員摸不著頭腦, 搞不清我們要去的地方. 可憐的GPS咋就倒了呢. 自我安慰說, 要不是走錯這一段, 還見不到達阪城成片成片的風力發電站. 在五彩灣外圍卡了幾張照, 就匆匆趕路. 在無人煙的戈壁上再欣賞落日一次. 10點半到布爾津. 提前電話定了功略上一家旅館(澤福賓館), 條件很差, 熱水是電燒的, 出水很小. 若不是深夜進城, 恐怕是不會選擇住在這裡的. 同伴們見識了小妮無與倫比能曲能伸的適應能力, 從此以後每回找旅館, 都有人不放心地跟著看房, 怕我能適應的圈圈太大. 這天Pa家那位開車開到內傷, 900公裡. 出去吃盛傳的夜市, 烤狗魚價格飆升到50/條, 味道很一般, 反正沒我在麗江吃到的美味. 同伴們都不喝酒, 留了很大的遺憾給我. 在那麼豪邁的西部, 應該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啊, 應該一醉方休不省人事啊. 我只能等下次走南疆彌補了. 布爾津的taxi司機給了我們關於這個地方的第二個印像, 再很不幸, 依然不是positive. 我們的小車停在夜市旁的街道上. 出口被兩輛taxi堵住, 司機在車裡抽著煙, 饒有興趣地看我們很抓狂的反復倒車調整位置想把車倒出去, 卻不挪一點點地方. 再覺被狗欺負一次.
10.2 布爾津-賈登峪
還是7:30鬧鐘. Katie在掙扎. 可以理解一個酷愛睡覺的人, 連續兩天1點睡覺, 7點被叫起的痛苦. 8點在巨寒中趕去五彩灘看日出. 額爾齊斯河的清晨很美, 哪怕游客是那麼多. 喜歡聞早晨透明的空氣, 哪怕在寒風中抖個不停. 用手機拍了照片想發給朋友, 幾次嘗試未果. 回到旅館, 不死心繼續試, 老板娘幽幽地說, 你在發彩信? 自從去年鬧事之後, 新疆境內就不能發彩信了, 出了再發吧. 頭暈. 好吧, 我一飛出新疆, 就在飛機上群發. 把行李扛上車, 去吃早中飯. 11:30上路去禾木. 途中遇到一車組團自駕游客, 厚著臉皮去搭訕問他們晚上是不是住禾木. 他們說是呀, 很早就預定了. 我說, 好吧, 要是我們找不到房住, 我們去你們那裡洗澡打地鋪. 要了一個男孩的手機號, 聽他被同伴笑得艷遇. 偷笑. 用宋的經典話, 你懂個P. 出門靠朋友, 朋友靠色找, 小妮沒色, 單用一身戶外裝備忽悠人. 這一條, 在川藏線上就屢試不爽.
在喀納斯景區外停車休息, 跟一輛大巴車司機聊天, 他說, 今天喀納斯裡面都是人哦, 禾木就不知道咯. 其實, 後來我才搞清楚這幾個地方的關系. 禾木, 白哈巴, 喀納斯, 統歸在喀納斯景區裡. 聽說現在為了裡面的環境, 大批的住宿點遷到了景區外的賈登峪. 開始我一直把賈登峪念成賈峪登, 後面看到它居然有英文名字耶, Jarden Valley, 終於記住了. 我們的車快沒油了, 再不加恐怕明天得變成人力車. 所以從原先的目的地禾木轉去賈登峪加油. 我和Katie自說自話定了路口千禧山莊的房間, 280標間. 有個24小時熱水的房住, 比在禾木沒地兒過夜強. 安頓好行李, 四人去旁邊的山上走走. 坐在山坡上眯著眼睛曬太陽, 背後是金黃的胡楊林和白樺林. 關於白樺林, 我想起的是樸樹的歌, 悲傷的蘇聯歌曲.
6點半下山回山莊吃飯, 要了大盤雞, 芹菜牛肉, 蔬菜, 羊肉串. 巨貴, 還覺得雞肉太少, 不似一整只雞, 琢磨著明天特地注明要一整只, 現殺的. 房間裡的熱水還可以, 就是容量太少, 兩個人洗, 捉襟見肘. 為了避免Katie休克, 讓她先洗. 我最後的水總是溫吞吞的.
10.3 賈登峪-禾木-賈登峪
打了雞血的一天開始了.
6:50起床. Katie是鬥不過群眾的意志的. 為了傳聞中美麗的禾木的炊煙裊裊晨霧繚繞的清晨, 我們7:30就出發啦. Pa們說今晚不住這裡, 昨晚發現了老鼠, 想住條件好一些的酒店. 在停車場糾結了很久, 他們倆搬去了山莊對面的大森林酒店(貌似這個名字), 380. 揪心於天天搬行李的麻煩, 我和Katie留在了山莊原來的房間裡. 9點到禾木景區, 傻了. 那簡直是不可以用人山人海來概括的. 能停車的地方都停車了, 能站人的地方都站人了. 密密麻麻的旅行團, 鬧哄哄的售票處. 整個景區, 只一售票窗口. 先買門票, 然後再挪到旁邊的一個窗口買景區大巴車票. 有人戲稱, 原始的村落嘛, 服務設施也比較原始啦. Pa和她LG分工協作, 一人占著門票的坑, 一人占著車票的地. 我和Katie很傻地排在人山人海的入口處. 只有一點讓人心平些, 散客和旅行團導游人人平等, 老老實實排隊買票. 看到一導游妹妹被失去耐心的游客狂罵. 若不是本著到此一游不游不爽的心態, 真想撒手走人. 很冷很灰, 插著耳機看天. 從9點一直折騰到12點才上得大巴進景區. 和一隊旅行團的游客一車, 團裡有很雞血的東北大叔, 我們前一車的旅行團上車前, 大叔突然鼓掌大聲說, 歡送XXX團上車. 眾樂, 一起鼓掌. 我們的大巴排號55, 對景區不抱希望.
關於禾木晨霧, 得出結論:
A 如果要拍晨霧, 除了在裡面過夜, 無其他選擇.
B 如果對晨霧沒興趣, 大可悠閑吃完早飯慢慢過來, 中午到門口, 也許還不用排隊受罪.
大巴在蜿蜒的山路上火速行駛, 也許司機想回去再拉一車. 乘客膽戰心驚. 山路很窄, 對面來的車卻不願意讓一下, 一直要頂到面前, 看誰先讓. 想起雀兒山極爛的山路, 卻很友善的司機們.
半小時進得景區. 傳說中的蒙古族圖瓦人的原始村落. 沒了. 簡直就是個度假村, 人來人往的游客, 彌漫在空氣中的馬糞味.
匆匆扒完價格巨貴東西巨少的午飯. 各自行動. 跑去郵局寄了一堆明信片, 郵局小伙看我的眼神, 簡直覺得我就是個搞批發的.
和Katie在河邊瞎逛, 不想上觀景台. 長槍短炮的, 實在沒心情. 在青年旅館繼續沾花惹草, 和阿裡巴巴的幾個男娃聊天. 一男娃說, 晚上過來一起玩呀. 另一男娃冷冷說, 人家四個人, 一對一對嘛. 和Katie忙擺手, 我們single的. 男娃樂. 繼續說, 我們晚上不住禾木的. 男娃失望. 順便參觀了下青年旅館標間, 看上去還行, 不過沒試過熱水. 餐桌旁一位阿姨提醒我們趕快去拿下山的大巴車號. 在停車場繼續等待. 買1元1紙杯的瓜子解悶. 吃完再買, 那婆娘看瓜子好銷了, 坐地起價翻倍2元1杯. 憤然離開. 6點等到7點半, 來了好多輛大巴. 滿懷希望衝過去跟在安排車輛叫號的人背後, 舉著寫著狗爬字車號的小紙片, 叫問我們散客, 可以上嗎. 眼見著一輛滿了走了, 再擠去另一輛. 在EXPO肉搏的人們看到此情此景, 恐怕就大安了. 好不容易擠上車, 精疲力盡. 天色已暗, 路上一直被對面來的車頂. 真想罵娘, 忒沒素質的爛人. 本來Pa們擔心黑暗中走山路回程不安全. 上路一看, 樂了. 一順溜的車燈一直繞到了山上很高的地方. 在這樣寒冷的黑夜裡, 車燈昏黃的光給了我們, 相信也給了其他人很多安慰和溫暖.
8:30回到賈登峪. 在山莊繼續大吃, 今天要了一整只雞. 吃完和老板聊天, 要求再烤一個馕. 作為熟客, 烤羊肉串的小伙拼命加料, 把一干餅刷成了鍋巴, 胡椒, 香油, 孜然. 揣著個香噴噴熱乎乎的餅回房洗澡. 衛生間裡來了不速之客, 幸好Katie不是驚叫型的. 但凡見了老鼠蟑螂之類不尖叫的女人, 我還是有幾分敬意的. 後來和Katie戲說嫁不出去的原因, 除了肆無忌憚震天響的噴涕, 見到不速之客依然處之泰然, 恐怕也是原因之一. 當然, 也許如發情母雞般尖叫撲騰翅膀的, 也未必真驚了, 那不過是騙男人的花樣. 想起Katie若有所思的神情了, 嗯, 寵物狀.
坐在馬桶上看精靈鼠小弟走來走去, 跺一腳, 它就躲回牆縫裡, 只留個亮晶晶的眼睛往外張望. 膽小如鼠, 呵呵. 我倒是擔心放在桌上香噴噴的馕. 不過也許見怪不怪的鼠小弟對馕的興趣, 還不如對我們的腳趾頭多.
洗澡, 安心睡覺.
10.4 賈登峪-喀納斯-賈登峪
還是6:50起床. Katie在床上扭著, 說要是喀納斯跟禾木一樣, 我不想去呢. 我吼, 去, 當然去, 乖, 到此一游嘛.
經過昨天的肉搏, 今天大家都有心理陰影.
8:30像模像樣開車出去, 沒幾分鐘就到了喀納斯門口. 恍然大悟, 那麼近呀. 跟一大叔形容昨日禾木慘狀. 大叔安慰我們, 喀納斯很現代的, 找不到更先進的景區了.
果然. 水泥地鋪的售票處, 好幾個窗口, 看到銀聯標志, 哇, 可以刷卡耶.
9點就坐上了區間大巴車. 正如大叔所言, 真的很先進吶. 景區用類似公交站點的方式劃分成一段一段. 半個小時, 我們到第一個站, 即, 第一個灣 - 臥龍灣. 名字起的震天響, 我沒看出龍來. 讓人抓狂的是這一路沒有廁所, 公路上大巴一輛輛嗖嗖地過, 小妮臉皮再厚, 再吼把臉遮住, 也沒膽在大馬路邊唱山歌. 和Katie躲進路邊的樹林裡解決問題. 路那頭停著輛車, Katie同學是望著車唱歌的. 一身輕松回到路上, 驚悚發現車裡有人. 施施然低頭走過, 希望雁過不留痕. 徒步2公裡到第二個灣 - 月亮灣, 兩人手握夜裡逃過鼠小弟的大馕, 繼續雞血地拍照, 撲死不花錢嘛. 再走3公裡到神仙灣. 很搞笑, 水都要干涸了, 神仙去哪裡沐浴. 坐區間車到喀納斯湖邊的換乘總站跟Pa們會合. 他們說吃了這輩子最貴的方便面&火腿腸, 一人25.
其實, 要不是那麼多人, 單講湖水的質量顏色和光澤度, 還是很不錯的. 可惜, 成群的各種顏色的小帽子們, 揮舞著三角旗用高音喇叭催促的導游, 湖裡亂轉的快艇. 如果, 如門票上說言, 喀納斯是眾神的花園, 那, 神仙們一定早被折磨瘋了.
在換乘總站坐區間車去觀景台. 到一個圖瓦村就停了, 離觀景台還十萬八千裡呢. 司機說再上去的話, 非得再買票, 然後換乘中巴車. 40元大洋瞬間易了主人. 中巴停在觀景台的山腳下, 然後就得靠人力上山. 確切的說, 觀景台應該叫觀魚台吧, 據說可以望到湖怪的真容. 遙遠的蘇格蘭尼斯湖有湖怪, 於是整了超級可愛的絨毛玩具Nessie出售. 要是國人哪天也學著整出個Kassie, 不知道會是啥樣. 天氣變得陰沉了. 爬山總是痛苦的. 每級台階的小角落上都用紅漆刷了級數. 於是, 越到上面, 就越常聽見有人很痴呆的數著台階. 跟一下山的大伯打聽一共多少級台階. 他說, 有一千多級呢. 看看自己腳下, 700, 好吧. 再次感慨國人的智慧. 又想起杜拉拉裡的名句, 痛苦加上了個期限, 就讓人覺得有盼頭了, 就不再那麼痛苦絕望了.
沒記錯的話, 最高一級標了號的台階是1056. 然後再爬上亭子, 哇, 喀納斯的大拐彎出現啦. 山風很大, 爬山出的汗很快就收回去了. 凹造型拍照, 我真的試了在人山人海喧鬧的亭子裡冥想. 最後塌了肩膀放棄. 我, 懷念扎日南木措了.
下山, 和Pa們說在換乘車站等. 結果他們背信棄義地直接坐上回賈登峪的車. 拍Katie的肩膀, 你乃神人, 料事如神啊. 今天Katie同學是極有成就感的, 因為, 走了5公裡&爬了一千兩百級台階. 這個數字是她說的.
5點半回山莊吃晚飯. 跟老板娘說再殺一只雞的時候, 人家已經露出驚恐之色. 只怕我們再呆下去, 直接可以PK甲方乙方, 掃光村裡所有的雞.
吃馕吃上癮, 再要一個. 不過, 不要刷料的. 我們, 沒有重口味.
舒服地在房間裡喝酸奶, 想到Vivienne的警告, 那個腰上的救生圈喲, 猛喝一口, 清腸.
電視裡放Tiffanys Breakfast, 我喜歡的赫本&Tiffany.
10.5 賈登峪-克拉瑪依-奎屯
早餐, 退房. 9點多上路離開景區. 然後在217國道上趕路.
車外的溫度越來越高. 賈登峪的早晨, 9度. 到烏爾合, 27度. 有高燒的感覺.
下午兩點到魔鬼城. 光線太亮, 日光太曬. 沒幾下就成了龍蝦. 和Katie晃了半小時逃出來, 躲進門口的休息中心.
買了一根伊利酸奶雪糕, 4RMB. 吃完, 不爽, 再買一伊利蛋筒, 5RMB.
要不是極度要吃的欲望戰勝了理智, 我一定會冷冷地對那人說, 你丫搶錢啊?
4點半, 攝影狂們出來, 也狂吃兩個冷飲, 退了燒再上路. 6點半到克拉瑪依.
真正的油田啊. 方圓幾百公裡的挖油機. 後來晚飯時旁桌的大叔說叫磕頭機, 因為它們一直ONZ的磕著.
地下是寶貴的石油, 地上卻是一片荒漠戈壁. 217國道很多路段修路, 塵土很大.
夕陽西下, 遠處的雲層中竟然透出一點點彩虹. 在藏地, 彩虹是好運的意思, 在這裡呢.
本來夜裡想在克拉瑪依過, 一來時間尚早, 二來覺得太熱, 於是趕到下一站奎屯過夜.
出乎意料的, 奎屯是個繁華的城市. 很奇怪, 回到燈紅酒綠的城市裡, 竟然有了一種安全感. 這是從前從來未曾有的. 以前, 哪怕在冰天雪地的無人區過夜, 即便深夜在漆黑的山路上趕車, 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原小鎮上留宿, 也從來沒有過害怕. 也許, 在藏區, 你一直在我身邊; 也許, 那幾次艱苦的旅程, 一直有朋友在身邊相伴; 也許, 只是因為我老了, 變得有所畏懼了. 念起倉央的詩, 在看得見你的地方, 我的眼睛和你在一起; 在看不見你的地方, 我的心和你在一起.
住奎屯海德酒店. 號稱4星, 280/標間. 條件很好很干淨. 連住兩晚. 我在前台反復確認房間燒熱水的方式, 太陽能or電燒or鍋爐, Katie看不下去了, 悄悄拉我的袖子提醒, 你已經到大城市了耶.
放下行李去酒店邊的小飯店吃飯. 因為他們的招牌太catch眼球, 巨便宜. 在景區受完刺激出來, 心理落差太大. 點了六個菜, 最後, 大盆的酸菜魚都吃不完, 125.
把前幾天的髒衣服洗了, 舒舒服服地洗澡. 洗澡不用擔心沒熱水, 是多麼幸福的事情吶.
10.6 奎屯-塞裡木湖-奎屯
終於可以睡個晚起的覺. 8:30去塞湖. 我依然在車上昏睡, 其他人吃&說話. 12點過到湖邊, 幾乎沒游客. 湖邊一片蕭瑟, 草都枯黃了. 風很大, 開始瑟瑟發抖, 體會了一把從夏天重回冬天的感覺. 老天還算幫忙, 多雲, 但時不時還出點陽光, 湖水也是湛藍的. 可以想見, 如果是夏天來此, 湖邊鮮花朵朵, 搭個帳篷露營, 一定非常舒爽.
開車繞湖半圈, 然後回程. 這天風景一般, 過路費倒交了不少.
晚飯去附近一個豪華的飯店. 味道很一般, 價格就不討人喜了. 結帳時拿回一沓發票, 上面印有回文的. 開始雞血地刮獎. 居然, 居然, 小妮這個從未中過獎的倒霉鬼, 在遙遠的新疆, 居然中到了五元! 加上Pa刮出來的, 晚飯省了10元. 我看了旁邊服務員小姐的表情, 在我們刮出兩個五元後, 她的臉都開始綠了.
10.7 奎屯-烏魯木齊
天下雨了, 氣溫直線下降. 這裡的溫度計質量得比別處好, 要經得起大上大下.
10點在酒店check-out, 前台竟然不懂怎樣取消預授款. 折騰半天, 多收我一分錢才算作罷.
回程的路上, 雨越下越大. Pa們執著的要去找一處功略上提到的胡楊林, 在村子裡轉了半天, 開了三四十公裡, 路越來越坑坑窪窪. 到了林邊, 和Katie擺擺手, 你們去吧, 我們睡覺. Pa們冒雨尋找胡楊林, 不久逃回來.
近六點半回到烏魯木齊. 整體的感覺, 城市很灰很髒, 空氣質量差. 記得第一天出烏魯木齊, 天邊很高的一層都是灰蒙蒙的.
在西北路上找了家酒店, 西來順酒店, 只要189/標間, 設施都很好, 熱水很大.
念了一路的血站大盤雞, 終於得償所願. 拉了輛taxi, 司機又企圖繞路. 跟他說, 血站就在西北路上, 繞什麼繞, 筆直開就行啦. 他才放規矩.
血站大盤雞, 人氣高得不得了. 點了大盤雞, 羊肉煲, 炒牛筋, 回鍋魚, 青菜粥, 撐到扶著牆出門.
10.8 烏魯木齊
9點起床, 柔軟舒服的被子, 讓人非常留戀.
Katie終於安心地昏睡了. 我一個人下樓吃早飯, 然後延房, 回房間盯著電視發傻.
12點多出門去大巴扎. 跟酒店前台咨詢了路線, 服務員都很熱情, 喜歡這裡的感覺. 離開前, 一位還提醒我把包背在胸前. 想起Vivienne形容街上小偷的猖狂了.
在西虹路坐車, 101路和1路都可以到. 公交車的車票9毛. 很郁悶呢. 誰會帶九個一毛. 所以每次我們都多給一毛作捐獻.
在車上看這個城市. 各地援建的痕跡很明顯. 所以這裡, 各種各樣的銀行, 各種各樣的菜式口味, 都能尋個大概. 可是, 獨獨缺了當地原有的味道. 很失望, 沒有看到有當地特色的建築, 即便是清真寺, 也被掩沒在周圍的高樓中. 後來和Katie總結, 貌似以人民廣場為界, 一邊漢人多, 一邊基本上是穆斯林的聚居區.
在南門下車, 在清真寺前拍照. 然後在旁邊的小街上逛, 看到了大堆的馕, 葡萄干, 西瓜, 哈密瓜. 饞蟲終於被釋放.
慢慢地晃去大巴扎, 卻先進了對面的二道橋市場. 灑了很多銀子, 被騙錢款無數. 之後一直被Katie等取笑. 回酒店放掉重死人的血拼成果, 6點多再坐車去大巴扎.
黃昏的大巴扎, 其實還是很美的. 古堡般的結構, 夕陽的光灑在牆上, 反射出金黃的光彩. 如此大張旗鼓到輝煌的建築, 矗立在一個如此多事之秋的城市, 去年還血雨腥風, 人心惶惶, 多少有種粉飾太平的味道. 我想冷笑, 不知道為什麼.
大巴扎裡面的東西比較便宜, 當然, 最終能殺到什麼地步, 就看各人的造化. 在Katie殺得死人的眼神下, 我忍住了再次血拼的衝動. 這裡, 居然有, KFC, 有, 家樂福大超市. 超市女Katie在裡面逛的流連忘返.
在下班高峰期坐公交車回酒店, 收獲了堵車+擠車+小偷的多重體驗. 在人民廣場站, 一個男人在後門下車, 然後走去前門跟司機說, 車上有小偷, 示意司機往前開一些. 前面就停著警車, 才明白這男人是便衣. 一會兒看見警察揪著個中年男人帶下車, 那人一直低著頭, 看上去像是漢人. 此後就一直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捂著衝鋒衣的口袋. 錢包手機相機門卡, 少了一樣都會要人命.
考慮到昨晚因為顧及Pa們不吃辣, 大盤雞不原汁原味, 今天我們再戰血站. 等了很久, 沒公交車, taxi都是滿的. 在這麼大的城市叫不到車, 可能taxi太便宜的緣故. 起步費6元. 開半天也就七八塊錢, 不像上海taxi的計價器, 跳起來像失心瘋一樣. 最後一晚, 哪怕長救生圈也無所謂. 空著肚子進去, 捧著肚子出來. 要操心的只是回酒店又得和Katie搶廁所.
和Pa們結完帳, 洗澡.
10.9 烏魯木齊-上海
懶覺. 10點起來早飯, 整理行李. 要把所有的血拼成果塞進40L的包裡, 壓力很大. 把東西存到Pa房間裡, 退房, 然後四個人繼續去大巴扎閑逛. 昨天經過民族街的時候, 遠遠看見個清真寺的尖頂. 今天想專門去看看. 其他同伴卻很怕走當地人的街, 而且對宗教也無興趣. 在小街上穿行, 繞到清真寺門口, 原來, 這座, 才是功略上提到的青海大寺. 當地人好奇的眼神, 同伴們害怕了, 拉了我趕緊退出來.
在大巴扎, 在Katie冷酷的監督下, 我還是放血了, 買了條圍巾. 高手出招, 200多的圍巾, 最後90成交. 買了一包馕餅, 很好聞.
天又開始下雨. 坐車回酒店. 5點打車上機場, 28RMB. 對嘛, 這才是正常的價格麼.
機場裡人山人海, 不同航空公司都在同一個櫃台辦理, 所以, 人擠人. 20分鐘才換到登機牌. 塞在托運行李裡的英吉沙小刀, 沒有被逮出來.
在候機廳裡漫長地等待. 飛機, 很正常的, 延誤了. 讓我松口氣的是, 廣播裡說, 飛機晚到了, 需要時間清理. 晚到, 已經到了, 比還沒飛出來強幾萬倍.
10.10凌晨1點. 疲憊地回到上海.
我真的只是想寫個流水帳的. 結果還是不由自主地寫成了裹腳布.
突然想起來廈門倆姐妹的重任. 一路見到美女無數, 帥哥屈指可數, 兩個. 喀納斯景區門口路檢的帥小伙, 可惜, 大家沒膽給他拍照. 烏魯木齊賣水果的美男, 色心頓起的Pa端著canon問了, 人家不讓拍. 實在對不住啦.
一路上, 心裡一直唱著一首歌 -- .
唱一段思想起, 唱一段唐山謠
走不盡的坎坷路, 恰如祖先的步履
抱一支老月琴, 三兩聲不成調
老歌手琴音猶在, 獨不見恆春的傳奇
落山風向海洋, 感傷會消逝
接續你的休止符
再唱一段唐山謠, 再唱一段思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