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納斯,一個不願意醒來的夢(3)

作者: 李老貓子

導讀10月1日 晴 行程:白哈巴-那仁牧場 騎馬 早上的白哈巴秋高氣爽,陽光不吝嗇的四溢它的溫暖,從各種縫隙中投進屋子裡。我們起床就有一個好的心情,很快行李馬就來了。小哈安排白哈巴強塞給我們的20匹馬中的一部分來馱行李,我和阿莫張羅著去隔壁的小店買酒,這邊有那種類似食用油的油壺灌裝的自制白酒,一桶4公斤,我們拿了3桶,滿以為能夠滿足我們這個龐大隊伍3天 ...

10月1日 晴

行程:白哈巴-那仁牧場 騎馬

早上的白哈巴秋高氣爽,陽光不吝嗇的四溢它的溫暖,從各種縫隙中投進屋子裡。我們起床就有一個好的心情,很快行李馬就來了。小哈安排白哈巴強塞給我們的20匹馬中的一部分來馱行李,我和阿莫張羅著去隔壁的小店買酒,這邊有那種類似食用油的油壺灌裝的自制白酒,一桶4公斤,我們拿了3桶,滿以為能夠滿足我們這個龐大隊伍3天的使用,結果完全超出了我們的想像,在這裡暫且先賣個關子,後續再表。我們回到客棧,大包都已經上馬,最後正在裝載我們的公共物資,米團已經安排發下了今天午餐的馕給大家(這個活也在後面成為米團痛不欲生又欲罷不能的日常工作),我把3桶酒遞給馬納提(以後我們就稱呼他為小馬)讓他大包帶在他自己騎的那匹馬上。小馬是個非常帥氣的陽光男生,漢語不是特別靈光,但是一般抒情的詞彙已經學得夠多了,多到他可以找個姑娘來談情說愛,在未來的6個騎馬天中,他全程都是我們的馬夫,並且被大家一致公認是最勤勞的一位馬夫,很敬業,很有經驗,對游客提出的要求很耐心。

此時,我意想不到的一件事發生了,小哈走近我,跟我使一個眼色,叫我跟他到屋子裡。我不明就理的和小哈來到屋裡,原來白哈巴馬隊臨時要求我們出征用的白哈巴的20匹馬的馬費每天每匹20元,合算下來4天西線就是1600元。在喀納斯地區的馬隊規矩裡面,這個部分的費用都是應該馬匹的主人自己出錢叫給馬隊的,怎麼能叫我們出呢?我一下子勃然大怒,就打算出去和巴合提理論,小哈連忙拉住我,他皺起眉頭告誡我,這是在白哈巴的地盤上,我們是33個游客的龐大馬隊,難道我能為了爭一口氣就不顧及後面4天緊張的雙湖之旅嗎?我慢慢冷靜下來,思考著各種解決的辦法,嘴裡對小哈埋怨他們這邊的人很地痞很會坐地起價,卡住我們要去雙湖這個要害,拼命的加錢,拼命的宰客。我心裡真的是很氣憤,我是個說一不二的,特別反感這種臨時加價的行為,如果真的是馬匹漲價,馬費要charge我們20元,那麼1600元對我33個游客的隊伍來說,均攤下來也不是一個大數目,如果對方能提前1,2天跟我們商量,我也是可以接受的,但是看著外面柵欄那邊我們開心的隊友和馬夫,我心裡實在不是個滋味。小哈嘆了口氣,擁抱著我的肩膀,輕輕的說,你別生氣了,這件事我來搞定,你是來開心的玩的,不是來生氣的。我抬頭疑惑的看著他,你怎麼搞定,難道白哈巴馬隊是你開的?小哈說,我出錢給他不就完了嗎,他要的是錢,但是錢是誰出他又不管,以後我們還要來白哈巴坐生意,我不能因此這次和他們翻臉啊。你不要管就是了,出去,上馬。我一下子氣又上來了,氣小哈的軟弱,也生氣我們就是在去雙湖這個要害上面被人卡住脖子,如果有人去通風報信,我們這麼大的隊伍是絕對進不去雙湖的。不過事後想起來,小哈在這件事上處理得比我要成熟,來喀納斯白哈巴這樣的地方,要走深度路線,還是需要考慮到當地實際狀況的,如果是2,3個人的小隊伍來就算了,關鍵是這麼大的隊伍,我不能為了逞一時之氣就耽誤大家的行程啊。因為之前我並沒有預算這筆費用,所以這個1600元也沒有來隊伍裡面報銷,而是由小哈給我們付了,雖然這不是一筆什麼大錢,但是我從這件事也看到了小哈對我的感情,和對他游客隊伍的負責,這個和9月份裡面他給很多預定過的游客隊伍義務介紹馬一樣,小哈的確是一個講信用,不貪財的好人。我想,不管是在神州大地上,還是在邊陲小城布爾津,這樣的好人已經不多見了,我要珍惜他。這件事和前面發生的事也讓我嚴重鄙視當地人做生意的手段和信用。

小馬騎摩托車搭我到騎馬的地方,這是白哈巴村外的一個馬場,水草豐足,適合大群馬在這邊放養。阿斯卡爾和葉爾扎提來和我們道別,大家說好喀納斯見。我們挑選好了自己的那匹馬之後,大隊伍浩浩蕩蕩就上路了。進入山裡之後,景色一再讓我們驚嘆,白哈巴看到的那些已經引不起我們特別大的回憶了。西線的第一天是森林和草原的間隔,有的地方還有一些積雪,我們看到地上的水裡有結冰。走了不到半小時,馬克抱起吉他,開始唱起哈薩克民歌,多數女隊員圍繞在馬克身邊,稱贊他的琴藝高明,把馬克樂壞了。在大山裡的孩子,自學琴藝本來就很難得,但是好馬還需要伯樂來賞識啊,我想馬克是第一次被這麼多人追捧。被認可這種榮譽感一直充斥著馬克的心。

白哈巴到那仁牧場的距離約為30公裡,騎馬時間在8個小時左右,我們隊伍大,行進速度比較滿。在某個森林裡,上善成就了他的喀納斯路線第一摔,無大礙,虛驚一場。美眉們都很興奮,在最短的時間內和馬夫們打成一片,每一次隊伍的停歇,馬夫們都會表演合唱show,此時他們成為各個鏡頭捕捉的焦點。

接近那仁牧場的最後一段路是水泥鋪成的公路,大概5公裡,全程大下坡,坡度很陡,很多隊友都下馬牽著馬走,看得出來馬都很害怕走這樣的路段,經常失蹄,打滑。快到那仁牧場的林管站需要過那仁河,河邊不遠的地方,有3-4個喝醉了的人在大聲吵鬧,對著過路騎馬的游客指指點點,我心裡怕怕的快馬加鞭趕快涉水過河去了。有先到的人已經坐到牧民的蒙古包裡面去烤火了,每個下馬的人都成羅圈腿狀幾乎是爬進蒙古包。

隨著隊員陸續的達到,天色已經暗下來,和牧民問了一下住宿和吃飯的費用,高的驚人,而且還需要有部分人員住到200米外的一個剛搭好的還沒有安裝正式窗子的木屋裡面。我走進大蒙古包,看了一下隊友們的狀況,把情況和大家說了一下,決定不扎營和開火,今晚在那仁牧場這個蒙古包家住宿和吃飯。本來我還偶爾和小哈埋怨這個牧民開價很貴,但是兩小時後我就對這個英明的決定自我暗自稱贊了一番。

分配住宿依舊是米團的工作,她很開心的在日後每一天充當起COO的偉大職責。

晚飯是老板家給我們做的集體湯飯,也就是面片子。就著一瓶老干媽,我們一群人都如狼似虎的吃著,貌似還間或聽到某些人滿足的聲音。一個哈薩克老爺爺應該是負責幫我們端飯的,一直很盡忠職守的在火爐旁看著,幫忙我們去端第二鍋。由於外面比較冷,那仁河的水又冰得讓人下不了手,我想這個第一晚應該很多人都沒有洗臉刷牙。我一個人跑去河邊洗漱,打理好後回蒙古包,遇到小哈到河邊來找我,他額外叮囑我,你叫你們的全部人都把包不要放在外面,全部拿進去蒙古包,晚上也許會有人來搗亂,偷東西。啊,我驚訝的問他,他偷偷告訴我說,因為我們的最後兩匹行李馬剛剛回來,我們的馬夫在路上遇到狀況了,有人打劫我們的行李馬。回到營地,最後兩匹馬上的行李包正在被瓜分,我囔囔著每個人拿好包,丟到自己住的那個屋子裡面去。

我又趕忙去找小哈問現在打架的情況,是否有人受傷,小哈笑嘻嘻的指指在伙房裡面的一眾馬夫,他們都好著呢。但是我還是看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我們所有的馬鞍子都被收起堆放在伙房的門口,本來這些馬具都是要放在馬場那邊的一個馬廄裡面的。小哈告訴我說,因為最後兩匹馬晚到,被之前在河邊的幾個圖瓦人盯上了,於是和我們的馬夫起了衝突,雙方打了一架,我們的馬夫帶著行李回來了,小哈要求所有的財務都集中放好,晚上馬場那邊必須派馬夫們輪流守夜,所有馬夫今晚全部不能睡覺,以防有人來搗亂,偷馬,偷東西。我進屋看著馬夫們都大口喝酒,大聲說笑著,心裡慢慢安心下來。那仁蒙古包的老板和馬夫隊伍裡面的哈裡關系不錯,還一再告訴我說,等下如果有人要來,你們都住進蒙古包裡去,你們是游客,不要出來,免得對我們產生傷害,你們不要擔心你們的馬夫,他們都是跟我弟弟一樣,你們在我們這裡是安全的。不久,伙房裡面響起了冬不拉的聲音,馬克開始縱情高歌,此時,那仁牧場上居住的一位傳奇的瞎眼藝人也被請到這裡,和馬克一起對歌對彈冬不拉。店主告訴我們,瞎眼藝人是他們這裡幾十裡範圍內最有名的歌手,每次草原上有舉辦阿肯彈唱會,那達慕都邀請他參加的,他是住在幾公裡之外的一個牧民,他曾經被電視台邀請去烏魯木齊錄制節目,那仁牧場附近的人都非常尊重他。有幾位隊友和我一起全程觀看了這場難得的表演到最後我們熬不住去睡覺,看得出來,兩位藝人都是因為熱情音樂和哈薩克的傳統藝術才一起唱歌的,在這個小屋子裡,能給他們的報酬只有我們的掌聲和真摯的敬酒。

哈薩克族人真是一個熱情的民族,感情奔放,凡事不求回報,主要是自己開心,朋友們開心,當下開心,今天不管明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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