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木的回憶

作者: huankeyi2001

導讀禾木的回憶 我閉上眼,就會看到禾木,那麼純樸,那麼自然,那麼親切,就像見到了老朋友,就像我曾經在那兒生活了許多年,許多年…… 2010年7月24日,上午8時,我們九人包一輛面包車由布爾津去喀納斯,司機叫朱曼,哈薩克人,我們包了兩天,共1200元。1時半到喀納斯,票價是230元(門票160元,景區內交通費70元),70歲老人免票,60—69歲半票115元。 喀納斯湖被《中國國 ...

禾木的回憶

我閉上眼,就會看到禾木,那麼純樸,那麼自然,那麼親切,就像見到了老朋友,就像我曾經在那兒生活了許多年,許多年……

2010年7月24日,上午8時,我們九人包一輛面包車由布爾津去喀納斯,司機叫朱曼,哈薩克人,我們包了兩天,共1200元。1時半到喀納斯,票價是230元(門票160元,景區內交通費70元),70歲老人免票,60—69歲半票115元。
喀納斯湖被《中國國家地理》雜志評為中國最美的五大湖的第二名,它有著如同俄羅斯油畫一般的景色,被稱為上帝的調色板,“亞洲惟一的瑞士風光”。有人說:不到喀納斯,就等於沒到新疆。可見喀納斯在旅游者心中的地位。

喀納斯的確漂亮,它的藍色的湖面,是那麼純,那麼藍,宛如翡翠,讓人看不厭,越看越愛看。站在紅松、雲杉、白樺樹蔭下的湖邊,看著湖水歡快地跳躍著向前奔去,浪花像一片一片撒在湖裡的碎銀子,閃著耀眼的銀光;又像一群可愛的幼兒班的孩子,伸出白嫩的小手,熱情地在和你打招呼,挺可愛的。

但漂亮有時也會帶來一些負面影響,太美了,看的人太多了,以至更多想欣賞美的游客,擠也擠不上,看也看不到,脖子都扭歪了,還是看不到。於是,留下一些抱怨,一些遺憾,怏怏而去。

喀納斯的美,吸引了太多的游客,熙熙攘攘,擠來擠去,把游興都擠光了。你看,老馬,剛進大門,一眨眼,人就不見了,以至我們八個上車的人大喊:“車不要開!”“還少一個人!”還好,車剛開動,轉了個彎就停了,我們也在人頭攢動的人潮中,發現了老馬略帶緊張的臉。然而,他急急忙忙地上了車。——一場虛驚。

禾木,卻沒有那麼熱鬧,它靜靜地躺在阿爾泰山的懷抱裡,做著甜蜜安詳的美夢。

7時半,司機朱曼帶我們離開了熱鬧的喀納斯,到作為喀納斯旅游大本營的賈登峪,然而,翻山越嶺,去追逐躲在群山裡的美妙而靦腆的禾木。

這被稱為:上帝後花園的禾木,究竟怎麼樣呢?我在左轉右彎,顛簸起伏的小面包車上想著。這被新疆地震局的王處長(張老師的朋友)一再叮矚,一定要去一去的禾木,究竟怎麼樣?

像西塘嗎?不會,西塘沒有高山險峰,沒有白樺、雪松。像麗江嗎?也不會,麗江自古就有茶馬古道,是個很繁華的邊境城市。可禾木,早幾年還是個沉睡的山村,那時除了原住民(哈薩克人、圖瓦人),不會有旅游者光顧。

小面包開了一小時左右,看到一排房子,還有停車場,朱曼說,禾木到了,買票去。門票60元,景區內交通費80元,共140元,70歲老人全免,60—69歲半票70元。這裡其實是禾木的旅游集散中心,外面的車子不能開進去了,我們拖著行李,坐進了風景區內的豪華旅游客車,向禾木鄉前進。

還是高山,還是深谷,還是蜿蜒起伏的S形公路,可景致比剛才高出了一個檔次。“哢嚓”、“哢嚓”,大家拿出相機,忙個不停。山坳裡那金黃色的圓球,浮上浮下的,竟是落山的太陽,下午9點鐘了,還能看到夕陽,真奇妙。

越過高山,越過草原,越過奔騰的溪流,越過炊煙繚繞的山莊,旅游車在一個山谷處停下了。下車一看,我們竟呆住了,漫山遍野的山花,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簇擁在我們面前,一株株都是那麼精神抖擻、鮮艷奪目。在清冷的山風吹拂下,它們為我們表演了精彩的高原“采茶撲蝶”舞,給我們送來了山花的清新,山花的芳香,讓我們的視覺和嗅覺享受了一次美的大餐。

什麼叫山花爛漫,這才是山花爛漫,這才是真正的山花爛漫。

拍照唄,還猶豫什麼,於是穿著各色服裝的男女老少,融入了山花叢中。“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看,惠莉笑得多甜,換子高舉著雙手,真想高聲唱一曲高原贊歌。

汽車要開了,駕駛員催著大家上車,可許多游客,還是像蜜蜂采蜜似的,戀戀不舍,遲遲不願離開。

汽車又開了一陣,10點半了,夜幕才姍姍降臨。禾木鄉到了,在模模糊糊的暮色裡,汽車從水泥公路,開進了禾木的鄉間道路。汽車顛簸著,打開了強光燈,恍恍惚惚地進入了夢幻似的禾木。

模糊的尖頂的俄式小木屋,射出了點點的燈光,像天上閃爍的星光,居民家門口的黑魆魆的柵欄,在燈光中,時隱時現,給人一點神秘、一點神奇。

路上有幾個行人,慢條斯理地走著,對夜裡旅游車的到來,他們已經司空見慣。幾匹高頭大馬,達達地在道路上溜達,騎馬的小伙子和姑娘都不是當地人,大概也是早來的驢友。

我們從旅游車上下來,拖著行李,來到了叫“驢友俱樂部”的旅店。

走進大木柵門,便看見100平方米的院子裡,有一個小亭,有一個帳篷,有一張吊床,亭子裡放著一只大鼓,放著音箱,布置得挺有情趣。院子裡響著熱烈而快節奏的薩克斯音樂,真有點驢友俱樂部的氣派。

接著,我們被帶進了另一個院子,靠北的一排小板房就是我們的住宿處。房間只有8個平方左右,兩張木頭的單人床,還有一個小小的衛生間,除此以外,什麼都沒有,連一張桌子一張凳子都沒有,我們的行李只能放在地上。衛生間裡,常常沒有水,這是我們見過的最小的最差的標准間。房價可不便宜,每個標間100元。有什麼辦法呢?到這裡,也只能將就了。後來,聽說,這一家旅店還是當地最好的,這裡的許多旅社,“方便”還要到戶外去。

晚上11時30分,我們在驢友俱樂部的餐廳吃晚飯,這也許是我們這一生吃得最晚的晚餐。菜的味道還不錯,但太貴,紅燒茄子36元,炒包心菜26元,羊排102元,羊肉片炒土豆(羊肉片很少)68元,

我們九人共花了450元。到這裡來被宰,這是我們預料到的,而且,根據當時當地的情況,這把刀還是不太快,我們還是能接受的。千裡迢迢到這裡來,享受原生態,回歸大自然,當然要交出學費的。

還是陳泗明先生的話最經典:“驢子是傻頭傻腦的,傻驢就是要被宰,而且,送上門去,心甘情願。”

將近1點了,我們走出餐廳,天空離我們好像很近,有朗朗的明月,圓圓的,大概快到月半了吧。禾木已酣睡了,我們走進小小的簡陋的標准間,衛生間裡自來水龍頭沒水,盛水的桶裡只有半桶水,服務員也不知在哪裡,將就著擦了把臉,連腳也沒洗,就鑽進了被窩,就這樣,我們在禾木度過了難忘的一夜。

早晨5時起床,走出房間,夜空中,星星眨著眼,月亮還是那麼明亮,周圍的村莊還是那麼靜,連狗叫的聲音都沒有,禾木還在沉睡。6時還不到,牽著馬的哈薩克小伙子,已在柵欄外的小路上等著我們,6時半,我們六人騎上了高大的戰馬,上山去看日出。

換子騎著一匹漂亮的白馬,神采奕奕地看著前方,勞累、疲倦、失眠等等都像垃圾般拋掉了,在我們面前的是一位朝氣勃勃、英姿颯爽的即將出征的女戰士。

我們六人,老唐、惠莉、換子、建菁、老沈和我,騎在高高的戰馬上,在禾木的鄉間小道上,達達地前進。雙手拉著韁繩,挺著胸,抬著興奮地臉,像戰士般意氣風發,像騎士般英武豪爽。

馬隊經過一座帶門樓的古樸木橋,下面流淌著的禾木河,清清的河水泛著白浪,快活地由東北向西南流去。河西是連片的白樺林,馬隊穿行在漂亮的白樺林裡,過小溪,上陡坡,翻山崗,向高山平台前進。

清新的空氣,朦朧的農舍,郁郁的樹林,潺潺的流水,都讓我們感到幸福和歡欣。從遙遠的東海之濱來的六七十歲的老人,能騎著高頭大馬,行走在祖國最西的邊境——這聖人留下的最後一塊自留地,一塊翻動著原始魅力的神奇土地上,能不歡欣?能不幸福?

“太陽出來——啰兒——喜洋洋啰……”騎著高頭大馬,行走在這樸實而神聖的土地上,我們禁不住唱起了山歌。

平台在半山腰,很開闊,山頂上有白皚皚的積雪,平台上長滿著許多鮮艷而生氣勃勃的山花,在晨風中搖曳著,歡唱著。

7時左右,太陽出來了,東方霞光四射,燦爛輝煌,但由於前面有一座高山擋住,我們並沒有看到日出。但我們卻感受到日出的熱烈,日出的魅力。山下大片森林中一塊平地上,像一塊塊任意撒開的豆腐干似的民居,一半被陽光染成了金色,而另一半仍躺在淡淡的晨光中,做著朦朧的甜美的夢。這景致實在太美了,使我們想起了西歐和俄羅斯的許多名畫。

一縷陽光射進了寧靜的村莊,幾股淡淡的炊煙從農舍裊裊升起,多美的景色啊,城市裡的高樓大廈,那層層疊疊的鴿子籠哪能跟這裡比?我漸漸明白了人們說的“上帝給自己留下的最後一塊自留地”的含意。但願這樣的自留地,不要被所謂的現代文明所吞噬。上帝啊,這樣的自留地,您為什麼不多留幾塊呢?

山上很冷,我們把帶來的衣服全都穿上,還感到冷,兩腿還在格格地發抖,有人穿上了棉大衣,這是村裡租來的。

穿著各色衣服的人們,大多數是年輕人,在平台草地上拍照。對著群山,對著村莊,對著樺樹林,對著自在地吃著草的馬群,對著因歡快而顯得特別漂亮的臉,對著蹲在鮮花叢中的朋友,攝下了一張張以後會常常拿出來觀看、回憶的照片。

惠莉披著花格子的頭巾,換子圍著彩色花朵的紗巾,打扮得像哈薩克的女郎,在山花盛開的草地上,留下了美好的倩影,留下了充滿陽光的笑臉。

老許迎著太陽站在草地上,北國邊疆的群山作背景,吃草的馬兒作陪襯,一臉光輝,一臉豪氣,留下了一張令人羨慕的精彩照片。

一條長得很“帥”的棕色的狗,在草地上,追著自己的尾巴,不住地轉圈,有時順轉,有時反轉,不知是游玩還是抓癢。

換子和惠莉興奮地唱起了“陪你一起看草原,去看那青青的草,去看那藍藍的天……”,我打開了MP3,隨著歡快的節奏,換子跳起了舞。

在這霞光四射的清晨,在這山花爛漫的草地,我們六位“騎士”跨上了高大的戰馬,精神煥發,神采飛揚。相機不失時機地攝下了這難忘的一瞬。

8時左右,我們騎馬下山,回到禾木村。

我們漫步在村裡的小路,禾木河就在我們身邊,它嘩嘩地從東方流來,在前方與喀納斯河彙合成布爾津河,布爾津河又在布爾津市流入額爾齊斯河,額爾齊斯河是我國流入北冰洋的唯一一條大河。很幸運,從布爾津到喀納斯,再到禾木,我們都看到了這些可愛的河,看到它們從山谷中流出來的輕盈活潑,聽到它們彙合時的歡聲笑語,看到它們在樺樹林的悠閑飄逸,聽到它們在高原深谷裡的豪放歌聲,更難忘的是在五彩灘看到的額爾齊斯河,它雍容大方,美麗自然,在五彩灘的陪襯下,在成片的樺樹林簇擁下,把它比作美貌的皇後一點也不為過。

在禾木村的村舍邊、小道上游蕩,我想起了台灣的校園歌曲《鄉間小路》“走在鄉間的小路上,暮歸的老牛是我同伴,藍天配朵夕陽在胸膛,繽紛的雲彩是晚霞的衣裳……笑意寫在臉上,哼一曲鄉居小唱,任思緒在晚風中飛揚,多少落寞惆悵都隨晚風飄散,遺忘在鄉間的小路上……”雖然《鄉間小道》唱的是黃昏鄉間的美景,但那寫在臉上的笑意,那悠閑舒暢的感覺,正是我們那時的情懷。

這裡住著新疆現存較為奇特的四個人種之一的圖瓦人,據說,他們是成吉思汗的後裔。在阿爾泰的青河大草原上,西征軍的老弱病殘被告知“給你們牛馬和羊,沿著金色的山設法自己生存吧”。最終他們走到了這裡,繁衍生息了下來。圖瓦人保存著自己獨特的習俗,他們住俄式原木屋,習蒙古文字,講突厥語言,信仰佛教,只牧牛羊不放羊,不與外族通婚。圖瓦人近代才跟著哈薩克人學會了養羊,然後再換些錢來過日子。每家圖瓦人的房前都有柵欄,據說圖瓦人,沒有柵欄就不能造房子。

我們在圖瓦人的村舍邊、小道上游蕩,柵欄、木屋、炊煙、牛馬……樸實而自然,融入在風景中。一位圖瓦族的牧童趕著六七頭小牛走在小路上,小牛東張西望,蹦蹦跳跳,很是可愛。

一位姑娘趕著七八頭白色的頭,花色身軀的奶牛在村邊草地上吃草。奶牛雖然比較肥大,但也不失活潑、頑皮的習性,不時相互追逐著,親昵地玩耍著。一頭不大聽話的奶牛,走走跑跑,離群很遠了,姑娘拾起一塊石子,扔過去,奶牛一驚,哞哞地叫著,乖乖地歸隊了。

三頭不同顏色的牛,悠閑地行走在木屋旁的小路上。

一匹馬在另一座木屋邊,有滋有味地吃著草。惠莉走過去,想跟它合影,馬兒很快走開了。看來,它不喜歡人們擾亂它的自由生活。

一家農舍的柵欄裡,一頭小牛正在吃奶,頭鑽在母牛肚子下,吮吸著,有時,用頭撞母牛的乳房和肚子,我們感到很新奇,說這小牛真調皮。在黑龍江支邊過的建菁說:“小牛吸奶吸不到,用頭頂一頂,奶就會下來。”你看,我們這些人,真是少見多怪。

禾木河嘩嘩地流著,河邊的白樺樹伸展著身體,舞動著葉子,唱著歡快而爽朗的歌。生長在禾木河的白樺樹啊,你們真幸福,能夠日日夜夜聽著禾木河流淌的美妙旋律,年年月月觀賞這世外桃源般的美景,我真羨慕你們。

禾木河的對面是層層的山巒,在陽光的照射下,一塊陽,一塊陰,別致又漂亮。那最高的山峰叫美麗峰,全身披著綠色金絲絨的披風,在金色陽光的呵護下,顯得格外鮮艷嫵媚,格外美麗動人。

禾木河的河水,嘩嘩地唱著歌,歡快而激動,沿河邊是一家家農舍。在一家農舍靠河邊的空地上,我們看到幾個綠色、黃色的帳篷,那是新疆奎屯來的一家人家,中年夫妻,帶著他們十七八歲的兩個女兒和十歲的兒子,來這裡露營。帳篷裡有睡袋,有墊被,很舒適,他們還帶來了水果、食物和燒烤的材料,准備在這裡過幾天新鮮的幸福的日子——回歸自然、回歸原始,回歸原生態。

在一座村舍前,我們看到一位村民洗臉。他不用臉盆,只用水壺灑點水在手上,擦擦臉。這種習俗,也許跟他們長期游牧生活有關。

老許跟哈薩克小孩幾個合影後,一個小孩遞過來一張紙,上面寫著地址和姓名,意思是,讓老許給他們寄過去。旅游業的發展也讓這些山裡的哈薩克小孩長了不少見識,變得更加聰明了。

噠噠噠,馬匹過來了,是幾個村民不知什麼事,驅馬飛奔而過。

早晨,村裡又來了幾輛客車,成群的游客帶著旅游的大包小包來到禾木,明知被宰,還有那麼多驢友爭先恐後、源源不斷地奔來,怪嗎?不怪,什麼原因?自己領會。

還是村裡超市裡的小伙子說得好:09年動亂,我們新疆受苦了,現在,中央正在起草文件,全國人民都來新疆旅游,幫助新疆奔小康。

後面說得就離譜了,他悄聲問我:“聽說,你們每個來新疆旅游的,都有5000元補貼,有這事嗎?”

“有!有!還不止呢!”我高聲笑著說。

9時,我們在驢友俱樂部的餐廳吃早飯,稀飯、饅頭、奶茶。奶茶很好吃,是原汁原味的。早餐每人15元,還可以。

再見了,禾木;再見了,禾木河和木橋;再見了,白樺林和草地;再見了,那只吃奶的小牛; 再見了,尖頂的俄式圖瓦人木屋;再見了,純樸熱情的村民……

10時,我們乘上豪華客車離開了禾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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