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千公裡雲中路---新藏線之行
因為一直化不開的西藏情結,經過3個多月的精心准備,新藏線之行終於要成行了。 小白和醬油這對80後小夫妻是第一次進藏,為了適應高原氣候,比我們提前2天到達拉薩。徐醋和華音是老游擊隊員了,假期又比較少,所以比我們晚2天到達。我和張貓這次選擇了火車進藏。火車票很難買,而軟臥車廂則是超難買,通過一番周折,如願買到2張軟臥下鋪,每張1314元,大概是國內最貴的火車票價了。經過48小時50分鐘的長途跋涉,於9月20日晚上8點40分又一次踏上了這片神奇的土地,當出租車載者我們進入拉薩市區後,看到了熟悉的馬路和光芒四射的布達拉宮,激動之情難以言表。
拉薩海拔3650米,對於二次進藏的我們來說,沒什麼高反。早晨起來後才有時間仔細打量昨晚入住的扎西曲塔酒店。酒店坐落在市中心八廓街附近的巷子裡,是一幢4層樓的藏式民居,四邊型的建築將中間圍成一個巨大的天井,頂上被一塊帶藏式圖案的白色油布所覆蓋,可以風雨無阻,4盆較大的鳳梨花和其他一些花卉植物與藏式家具錯落有致地放置著,游客可以愜意地吃飯、喝茶和聊天,三面連通的回廊可以俯瞰天井裡的一切,四周的白牆上掛著犛牛頭等各種藏式的裝飾品,客房緊湊而整潔,是我們所喜歡的一家酒店,240元/標間含早,樓梯可直通4樓的天台,又是另一番景致,各種花卉爭齊鬥艷,向西可以看到雄偉的布達拉宮,點上一壺甜茶,坐在午後的陽光下,想起此時遠在上海拼搏的同事和朋友們,我們是無比的幸福和一點點的內疚。
穿行在拉薩的大街小巷,熟悉而又陌生。“酸奶坊”的面積擴大了一倍且犛牛酸奶漲到8元了,亞賓館裡的卡布基諾味道依舊,驢窩餐廳的煲仔飯不好吃了而我們2年前的留言簿也找不到了但我在牆上重新留了言,“龍抄手”的川菜沒有原來正宗了,解放軍戰士依然在大街小巷站崗放哨,大昭寺廣場上依舊是人頭攢動,還去了上回沒去的小昭寺和藥王山,晚上和司機大陸接上了頭,去超市購買了以後十幾天所需的水、方便面、榨菜、氧氣罐等一些生活必需品,緊張而充實的一天就這麼過去了,真正的考驗就要開始了。
第一天,9月22日,拉薩—拉孜,12小時
早晨6點半在一片漆黑下,司機接上我們從酒店出發,1個多小時後到達拉薩貢嘎機場,迎接坐早班飛機的徐醋和華音。小白和醬油前2天去了納木錯,今天將在日喀則與我們會合。機場出來後,走318國道,因前方修路,只能在曲水大橋處左拐走江孜方向,這樣要比原來多走100公裡。翻越了海拔4990米的崗巴拉山後,來到了著名的羊卓雍錯。昨晚這裡下了一場大雪,山上和路邊滿是積雪,厚厚的霧氣籠罩在湖的四周,原來在陽光照射下透綠的湖水不見了,雪後的羊湖讓我們看到了另一番景像,也算是老天給我們的恩賜吧。繼續前行,翻過海拔5039米的卡若拉山後已經是陽光明媚了,中午12點到達了素有西藏糧倉之稱的江孜縣城,又去了上回去過的“夫妻肺片”飯店,點了雙份的招牌菜夫妻肺片,徐醋和張貓胃口超好,一會兒功夫桌上的菜被席卷而空。午飯後一般都容易犯困,不久大家在車上都昏昏欲睡了,大陸把車也開的東倒西歪,嚇得我睡意全無,只能到前面小鎮叫停讓他去買紅牛,也使我第一次知道這玩意兒可以解困,有刺激神經的興奮劑作用。下午3點半到達日喀則,為了保全大家的性命我趕緊去超市買了2箱紅牛,徐醋買來了傑克遜和國語金曲的CD,為的是不再聽大陸車上難聽的歌曲。終於與小白和醬油會合了,大家都很開心和興奮,各自交流著這幾天在西藏的感受,只是小白有些木納,高原反應還是蠻強烈的,加上前天他們在納木錯的遭遇,可以理解。他們車的司機叫老陸,我們上次就是坐他開的車,一個有40多年駕齡的老司機,據說是06年西藏拉薩場地越野賽的冠軍,特點是開車穩但速度較慢。大陸是他的大侄子,15歲就跟他開車,據說專跑新藏線和大小北線,特點是開車猛,喜歡走土路和岔道,所以我們根據他們叔侄倆的特點進行了混編,我、張貓和徐醋坐大陸的1號車在前,華音和小白醬油夫妻坐老陸的2號車押後。
到拉孜前,我們先去了離318國道26公裡處的薩迦寺,門票45元/人,其以藏經和壁畫豐富而著稱,是薩迦派第一座寺院。在太陽落山前的18點30分我們抵達了拉孜縣城,入住由上海人民援建的當地最好的酒店----上海大酒店,280元/間。今天是中秋,我們選了一家看上去不錯的川菜館慶祝我們的會合,還品嘗了徐醋帶來的月餅。拉孜海拔3990米,晚飯後大家都有些疲勞,尤其是徐醋和華音有些不適,可能是因為今天剛到就上高海拔地區了,加之又坐了十幾個小時的車,高原反應實屬正常,到是張貓有些竊喜,終於看到有人比她差了。
第二天,9月23日,拉孜---薩嘎,11小時(開車6小時,封路等待5小時)
新藏線,北起新疆葉城,南至西藏拉孜,全長2137公裡,因此我們今天才算真正意義上的新藏線之行。
為了使大家休息好,昨天特意關照今天9點起床。當早上看到大家都恢復的很好,彼此都很欣慰,因為在高海拔最擔心的就是生病。早飯後,9點30分離開了拉孜,出城不久就要分道了,左轉往南繼續走318國道是珠峰和樟木方向,右轉是219國道2137公裡終點處,我們算逆向行駛,新藏線之行正式開始,只可惜忘記拍照留念了。一路風景如畫,停車拍照,過了22道班後不久,下午3點多在進入薩嘎前的馬泉河邊停車接受邊防檢查,同時前方在修路,據說要等到晚上8點才能放行,慘!司機和醬油與邊防戰士好說歹說才允許我們6人徒步過檢查站,先去前方的小店裹腹休息,但司機和車必須留下。在裹著灰沙的狂風中我們艱難的步行了1公裡左右,來到了路邊僅有的一家四川飯館。五菜一湯加米飯後,只能喝茶聊天曬太陽,耐心的等待。晚上8點放行後,等我們司機來了又吃了點東西,一共花了150元。天色已黑,於是決定在前面的薩嘎縣城住宿,大陸推薦的薩嘎賓館280元/標間,還算湊合。
第三天,9月24日,薩嘎---普蘭,11小時
為了趕路,早上6點半我們空著肚子就出發了。在一片漆黑中,無數的燈光在閃爍,借著月光一看原來有幾十輛吉普跟我們一樣在摸黑前行,只是我們比較靠後。翻過一座山後,路突然沒了,所有的車都在打轉尋找出路,大陸也停了下來,等老陸上來後,叔侄倆商量了一下,突然大陸把車頭一拉同時掛上四驅,從一灘泥水中衝過,緊接著又猛打左方向,豐田4500一聲轟鳴地越過一道土溝,駛上了一條土路,老陸也緊跟了上來,成功了!而剛才在我們前面的幾十輛車終於找到了方向,都沿著大陸開出的路跟在後面,我們一陣歡呼後大陸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確實他的越野技能包括探路水平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天亮後到仲巴吃了早飯。出仲巴後景色越來越漂亮了,新鋪的油路時而筆直時而S型,一眼望不到頭,路的左邊是雪山連綿的喜馬拉雅山群峰,路的右邊是蒼茫的戈壁,湛藍的天空下潔白的雲朵低掛在頭上,從這裡開始就進入了阿裡高海拔無人區,野生動物也會經常出沒。到巴嘎後左拐去了普蘭,約80公裡的路,沿途經過了聖湖瑪旁雍措和鬼湖拉昂錯,沒見神山,期待著後天日出來看。進普蘭一路下坡,黃昏時分,到達了靜臥在一片綠洲裡的普蘭縣城。普蘭海拔3700米,感覺舒服多了,但好點的賓館都沒有房間了,只有大通鋪的招待所,因為要住2天進行休整,所以還是想住稍好點的,碰巧邊防賓館的老板是大陸的甘肅老鄉,總算將2樓的娛樂室臨時改成了3間標間,衛生間在房間對面公用的,沒有自來水更沒有熱水洗澡,用廁後需自己在水缸裡舀水衝洗,還算干淨,3間400元/天。
第四天,9月25日,普蘭
因為是休整,上午晚起後大家自由活動,縣城很小,我和張貓在離賓館不遠的街邊四川小吃店用了早餐,稀飯、油條和肉包,然後就是閑逛,去了尼泊爾人集聚的國際貿易市場,很冷清,沒什麼好看的,但在街上碰到了徐醋和華音,一起買了些蘋果作為補給,而唯一的亮點是在路邊看到一輛從上海開來的天津牌照的奔馳吉普,車頂的行李架上整齊的放著9只汽油桶,乖乖就像9顆定時炸彈。午飯後大家一起去了離縣城19公裡的科迦寺,每人30元門票,寺雖小,卻很安靜,爬上屋頂可以環視四周近在咫尺的雪山,雪山背後就是尼泊爾,是我很喜歡的一座寺院,而在門口又碰到了帶炸彈的奔馳車。原路返回後再去老縣城孔雀河邊的懸空寺,寺很小且建在山腰上,殿堂建在距地面十多米的洞穴裡,洞穴間以木制的挑空走廊相連,站在走廊上可以俯瞰整個老縣城和孔雀河谷,藍天白雲下,雪山環抱中,清澈流淌的孔雀河水裡,是一片金黃的樹林。下午3點多早早的回到賓館,溫暖的陽光已經灑滿房間,坐在沙發上聊天休息,用腹式呼吸法減輕高反。
第五天,9月26日,普蘭---扎達,9小時
為了一睹神山聖湖日出的雄姿,早晨7點我們就告別了普蘭,8點趕在日出前到達了聖湖瑪旁雍錯邊的小山上,選好了位置,架好了三腳架,嚴陣以待。整個山包上只有我們2台車上的8個人,寒風刺骨,盡管我們有所准備,把所有的衣服都穿上了,但車外呆上兩分鐘還是馬上渾身凍僵。對面是聖湖,右手邊是阿裡地區最高的納木那尼峰,海拔7694米,左手邊是神山崗仁波齊,海拔6656米,這是觀賞和拍照的最佳位置。8點20分,當第一縷朝霞灑在納木那尼峰的峰尖上時,我們激動萬分,很快,太陽從湖面上跳了出來,剎那間將神山和大地照的通紅,那種震撼和興奮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幾天來的艱辛在這一刻得到了極大的回報,以至於當我們離開這萬山之祖、百川之源的神山聖湖時,心情依然難以平靜。這就是阿裡的魅力,眼睛上天堂,身體下地獄。
回到219國道上,修建一新的柏油路繼續往西行,神山一直在我們右手邊。幾十公裡後又離開國道開始盤山路,去探索土林。盡管我們看過無數的土林照片,也到過新疆的魔鬼城和交河古城,但當這裡的土林真實的展現在我們眼前時,還是會為之震撼,那些層次分明的褶皺和溝壑完美的組合構成的酷似城堡的巍然景像,在你面前無盡地鋪開時,讓你驚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土林中行駛了幾個小時,下午3點到達了扎達縣城,午飯後繼續前行,為了觀看土林中的精髓----古格王國遺址的日落和日出,我們當晚必須住在縣城以西18公裡的札不讓村。當我們爬上古格王國遺址的山頂時,夕陽的余暉灑在對面的土林上,與山體渾然一體的暗紅色,別樣的瑰麗壯觀。這樣的美景,自然門票價格也不菲,200元/人。札不讓村海拔3700米,農家樂100元/間,沒有飯館,晚飯一人發一碗方便面,條件實在艱苦,因為在土林環抱中,房間、床、被子、水都是一股土味,張貓、徐醋都用上了睡袋,我堅持不用,公共廁所的地面也被我踩了下陷,晚上都不敢起來方便,湊合著熬過了一夜。
第六天,9月27日,扎達---獅泉河鎮,6小時
古格王國遺址的日出決不能錯過,所以我們7點半起床,8點出發,10多分鐘到達後已經是長炮短槍一字排開了,醬油又架起了三腳架去搶占地形了,我這次沒用三腳架只在後面觀察。不一會兒陽光照在了古城堡的尖頂上,只聽一陣騷動,然後是喀嚓喀嚓的快門聲,也就幾分鐘時間,整個城堡被照的通紅,但是因為有了神山聖湖的日出,我沒有那麼激動。半小時後我們就下撤了,先到扎達縣城吃早飯,要了8碗面條,老板做的實在太慢,以至於張貓餓的不行,讓徐醋向隔壁桌上的幾位大爺討了只肉包子墊飢。
又是沿著像泉河河谷穿行在土林之中,塵土飛揚並有點審美疲勞,加之昨晚沒睡好,我很快睡著了,當醒來時已經在沒路的山谷中顛簸了,看見大陸興奮的表情,知道已經進入了大陸時間,走不尋常路是他的最愛。下午近2點,我們終於抄小路又回到了219國道,3點左右到達了阿裡地區的首府獅泉河鎮,入住河邊的三元賓館,120元/標間。稍事休息後,我陪張貓去街上洗頭了,從21日在拉薩洗過後已經6天沒洗了,一個鉛桶掛在牆上,往裡倒上熱水,舀一瓢冷水,桶底開個洞裝個水龍頭,張貓舒舒服服地洗了腦袋。獅泉河鎮海拔4350米,雖然當年因孔繁森而出名,但還是很有規模,是我們這一路過來看到的最大最現代化的城鎮。晚上去了大陸推薦的川味飯館,大盤的干鍋雞和干鍋蝦把我們幾個讒得口水直流,以至於醬油和我都把牙齒吃蹦了,海拔還是蠻高的,吃了太飽後又有了些高反。
第七天,9月28日,獅泉河鎮---多瑪,5小時
上午早飯後10點30分離開獅泉河鎮,經過日土岩畫後,約下午1點到達班公錯。湖面海拔4250米,非常狹長,約150公裡,是中國與印控克什米爾交界的國際湖。奇怪的是,湖水在中方一側是淡水且盛產魚類,而印方一側則是鹹水,無法飲用。據說是由於湖水主要源自我國境內的冰雪融水,因為狹長,無法流到印度一方,天長日久就有了鹹淡之分。延湖公路有十幾公裡,我們一路走走停停,盡情欣賞著在冰雪皚皚的群山中宛如一條藍色錦緞的美麗湖泊。還有一大收獲就是碰到了3個騎寶馬摩托的老外,我們在嘖嘖贊嘆聲中懷疑是刺探我軍情報的間諜,他們在以後的路上一直伴隨著我們前後。下午3點半到達了多瑪鄉,按照計劃這是我們在西藏境內的最後一站。入住了在班公湖邊做廣告的眾喜餐廳,80元/間,是一對四川樂山夫妻開的,我們住下的主要原因是它有班公湖裡的裂鰒魚吃。因為沒吃午飯,就讓老板趕緊做飯,裂鰒魚60元一條,每條約2斤3兩重,要了3條,煮湯/麻辣/清蒸3吃,還點了些蔬菜,1個多小時後開吃,裂鰒魚湯鮮美無比,我只搶到一碗,麻辣魚肉也做的非常地道,大家都後悔魚要得太少,要麼就是被老板貪污了,6點不到就吃好了。太陽還高高的掛著,為了打發時間,先去了我們對面的多瑪兵站,多瑪海拔4534米,因此還得小心,慢走來到兵站裡,外部環境不錯,但客房裡8人一間的通鋪味道難耐,慶幸沒有入住。兵站出來後我們6人在小溪邊發呆拍照來打發時間,最後去了多瑪鄉小學參觀,小白和醬油還把從上海帶來的筆和本子送給了校長。這裡還屬高海拔地區,明天還要早出發,因此大家都抓緊准備睡覺時,徐醋卻失蹤了,我只得起床去尋找,居然在大陸的車裡跟大陸在抽煙聊天看DVD,最後她何時回來的我們到現在也不知道。
第八天,9月29日,多瑪----葉城,19小時
今天要開800多公裡,而且都是土路,還要翻越5座達阪,是最艱苦和危險的一天,大陸預計晚10點就能到葉城,但事實證明他是大錯特錯。
依然是天不亮的7點出發,依然是帶著頭燈穿衣、洗梳和吃飯。帶著頭燈刷牙還湊合,可是帶著頭燈洗臉總是洗得不順。出發後在門口的檢查站被耽擱了10多分鐘,9點鐘到達了第一座達阪---界山達阪,海拔5248米,是西藏和新疆的區界。站在這裡環顧四周,紅色的土壤在早晨的太陽印襯下一片火紅,因此這裡也被稱為紅土達阪,我們在上面呆了約20分鐘,又是合影又是單照,還留了集體照,經過10多天的“洗禮”,我們都已經完全適應了高原,大家都沒什麼高反。據說,在“班公湖裡洗過澡,界山達阪撒過尿,死人溝裡睡過覺,神仙灣裡站過哨”是新藏線上最牛的四件事,我們已經做到了一件。翻過埡口,眼見成群結隊的藏羚羊和黃羊,有的神情若定,有的驚慌失措,相機的內存被謀殺無數。吉普車行駛在無邊無際的荒涼戈壁灘上,平均海拔5100米,上百公裡不見人煙,那種廣袤,那種荒蕪,只有親歷過的人才能體會,我們很慶幸自己屬於這極少數的一類人。車行幾小時,來到了如雷貫耳的死人溝(泉水溝),5200米的海拔,對於從新疆過來的人來說確實如死人般可怕,但從西藏過來的就如前面過界山達阪一樣,輕松自如。不知又過了幾道坡繞了幾道梁,來到了一個很好聽的名字---甜水溝,只是這裡沒有甜水,除了有一座兵站就剩荒漠了,或許是善良的人們的一種美好願望罷了。車開著開著,兩輛老外的摩托車趕了上來,卷起的塵土把我們的視線遮擋了,一會兒功夫就不見他們的蹤影了,大陸此時又來勁了,猛踩油門追了上去,老外一看這架勢,很有風度的打出手勢讓我們上去了。
車到紅柳灘兵站門口,大陸的汽車喇叭不響了,停車檢修,不一會兒老外摩托又超了過去。兵站門口正好有一個公共廁所,大家也下車方便休息,趕巧碰到一輛上海牌照的豐田吉普,真是稀奇,但司機不是上海人,不咋地,有點豁胖,老陸很是看不慣他。
從紅柳灘到三十裡營房,全是連綿的高山和無盡的戈壁荒漠,也難見人煙。剛趕上在路邊休息的老外不久,大陸的車暴胎了,看來老外會念魔咒,每次超越他們就會出事。換胎後,下午5點在翻過一座大山後沿著小河就開進了海拔3700米的三十裡營房,在一家四川飯店點了炒面片,大陸又在門口的修車攤上修起了剛才沒修好的喇叭,面炒的出奇的慢,等喇叭修好了面才剛剛上,大陸倒是正正好。
下午6點從三十裡營房出發,還有三百公裡山路,看來10點到葉城已經不可能了,能在12點到已經不錯了。天色漸晚時,我們開始翻越海拔4750米的黑恰達阪,路極其險峻,一邊是亂石堆滿的河床,一邊是隨時要滾下巨石的山體,汽車就在亂石上顛簸,令人感到窒息。轉過麻扎兵站後,開始翻越海拔5100米的麻扎達阪,此時天已經暗了下來,據說麻扎達阪是最危險的,蜿蜒的山路有九十九道彎,盡管天黑看不清了,但我能感覺得到,右手緊拉車窗上方的扶手幾小時不放,差點脫臼。不知又過了多久,開始翻越最後一個達阪,海拔3150米的庫地達阪,盡管海拔不高,但其山勢也非常陡峭,更要命的是天下起了雨,路面濕滑,視線受阻,只能聽天由命了。夜裡12點才剛下山來到邊防檢查站,這裡離葉城還有一百多公裡,坑哇的公路到處是積水,每衝過一個大坑,濺起的水花把擋風玻璃遮得滿滿的,隨著雨刮器緩慢地一刮,才能再次看見前面的路況。對向而來的車開著大光燈從我們的左側呼嘯而過,一切都是憑感覺,此時坐在後排的我,腦子一片空白,卻一秒也沒敢瞌睡,在這樣的迷糊交雜的恐懼中,我們終於在凌晨2點到達了葉城,新藏線的起點。
少的可憐的幾家賓館都已客滿,無奈住到了路邊的招待所,20元/人,整個行程最最便宜的一次,雖有熱水供應,但實在是太累了,沒力氣再洗了,就此想倒頭就睡,但被子的味道極其難聞,終於把堅持不用的睡袋拿了出來。第二天聽小白和醬油說這裡是“紅燈區”,哈哈,昨晚怎麼沒人來敲我們的門?
第九天,9月30日,葉城---喀什,5小時
昨晚睡的很晚,加之葉城的海拔只有1460米,因此今天大家也都起的很晚,11點30分在樓下的面館將早中飯一起解決了。飯後大家來到219國道0公裡處拍照留念,12點30分出發去了喀什。進入新疆以後,大陸開車忽然抖豁起來,說是怕被測速罰款,TNN的,像個娘們似的,路好了反而不會開車了。葉城到喀什260公裡的路被他開了5個多小時,真恨不得把他一腳踹下車,自己來開。下午6點到了喀什如家快捷酒店,是華音在如家網上預訂的,165元/標間,出奇的好,也可能是新藏線一路過來條件實在艱苦,就像“甲方乙方”裡要求吃苦的大款在村頭的窯洞上啃雞腿流眼淚的場景一樣。
晚上7點多,來到市中心的維族餐廳,准備大吃一頓。手抓羊肉飯,架子肉,烤羊肉串,囊------,飯後在市中心剛逛了一會就下雨了,只能回酒店休息。
自18日從上海出發後,我已經整整12天沒洗過澡和頭了,一來是怕感冒而在高原發病,二來這一路走來大多數的住宿條件實在艱苦,好在今晚可以美美的洗上一澡了。當花灑裡的熱水從頭上流淌下來時,我想起了“甲方乙方”裡的大款,真是有點激動,淚水也拌著熱水“滾滾而下”。這樣的感性是發自內心的,行走新藏線無論對人的心理、生理都是一個巨大的挑戰,不僅需要體魄和能量,更需要勇氣和毅力!感謝新藏線給我這樣淨化心靈的機會,不為別的,只為自己,這就是我喜歡西藏的理由。
至於後面6天從喀什到紅其拉甫再回喀什,再去庫車、庫爾勒,再由烏魯木齊飛回上海的南疆之行,風景也是非常的美麗。然而走過新藏線後再去經歷這些,缺了那樣的艱苦,仿佛就沒有那樣的神奇了。
2010年11月8日於上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