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兩年籌劃的新疆游都因局勢動蕩而推遲,這次非去不可了。7人小分隊出發!
9月7日 烏魯木齊
大巴扎是為游客而設,要買干果還是要去北園春市場。一到門口,瓜果清香撲鼻而來。不似上海西瓜那麼滾圓,新疆西瓜更像一個橄欖球,呈橢圓裝。讓老板挑了一個,現場品嘗。很甜,而且甜的很真切,難道以前吃的西瓜都是注糖的嗎?干果鋪鱗次櫛比,大同小異。買了些圓溜溜的哈密大棗(適合小孩滋補)、細長型的和田大棗(口感更好)、巴旦木(就是新疆杏仁啊)還有以前沒吃過的巨型葡萄干,有食指肚大小。干果鋪提供付費的郵寄服務。
要吃大盤雞,“新疆第一盤”不可不去。我們7人弱弱的點了一個“小份”,上菜時還大呼小叫“好大份”。突然瞅見鄰桌兩個纖細的女子圍著一個洗臉盆大小的大盤雞在戰鬥,頓時汗顏。不過,農家雞塊在大蒜、大蔥、生姜和一種特殊辣醬的烘托下味道果然令人難忘。雞肉吃光後,再單點一份褲帶面,拌在原有醬料中,韌性十足,滋味之美竟甚於雞塊。席間LP和卡卡上火難忍辣味,倒是便宜了我們其他幾個,哈哈。據說新疆第一盤的老板還開了另一家餐館叫小尕子,生意同樣興隆,下次一定要去瞻仰瞻仰。
9月8日 富蘊
小秦(13139603033)是我們來之前經網友推薦找到的駕駛員,事後看來小伙子幽默博學也很真誠,給我們一路帶來了開心。趕往富蘊的一路地勢開闊,人跡罕至。地貌連續變換,從草原、戈壁換至沙漠、紅土、丘陵。感慨於造物主的神奇,思路穿越至康熙帝征疆的磅礡氣勢...小秦玩心跳,將越野車急剎在紅土堆的邊緣,車上驚呼連連。紅土反射著烈日的熱量,渾身熱氣蒸騰。荒蕪的大地和筆直的公路激發了拍照的欲望。站立、獨坐甚至跳躍(能想到的各種跳躍姿勢),如此之High,只在此時此地。半路上看到野馬,的確超出預期。野馬體型較家馬小,棱角不分明,更為圓潤。兩匹野馬戰戰兢兢通過公路,信步至另一半地域。無憂無慮,難道是野生動物的特權嗎?小秦說,今年以來他都沒看到過野馬,我們真是幸運至極了。
一天的旅程行至富蘊,樹葉仍然碧綠,心有些涼意,能見到喀納斯的斑斕嗎?事後看來,一路走一路黃,我們居然看到了顏色轉換的全過程。富蘊城就建在雪山腳下,雖無麗江玉龍的秀美,也有西域之豪邁。伴著天空的燕群,我們踱至農貿市場的小攤,喝到了此程兩次最好吃的羊肉湯之一。艷影說朱磊酒喝多了能歌善舞,大家喝酒的興頭大增,啤酒喝的稍猛了些,回酒店就倒下了。後來一路上酒越喝越多,磊哥的歌聲卻一直沒聽到...
9月9日 可可托海、布爾津
小可可托海是一個秀美的湖泊,湖心生長著茂盛的蘆葦,野鴨出沒其中。在周遭荒蕪的山丘的強烈對比下,這種秀美格外鮮明,讓人想到了寧夏的月牙泉。湖邊的小樺樹微微泛黃,我們的希望又點燃了。進入可可托海的景區,同車一位出生於此的老人說此地最低氣溫零下40度,我們都暈了。鐘山,果然像一座倒置的鐘,頂部弧線光滑,可謂鬼斧神工。從鐘山下來的路上,我們喝到了用奶塊做成的酸奶,滑膩清口。清澈的小河是景區的亮點,我們還幸運的發現了一片小沙灘,赤腳踏入河水,冰冷徹骨。
從景區出來,來到一個粉紅色啤酒花映襯下的小飯館,肥肥的烤包子和韌韌的炒面條,異域風情就出來了。飛馳到布爾津的五彩灘,夕陽已滑落到山和天的邊緣。夕陽的光線不夠強烈,五彩灘的光影效果沒能體現出來。遺憾中,突然發現幾根巨大的枯木在夕陽下很有味道,大家紛紛倚著作出滄桑狀。艷影和朱磊兩口子留戀忘返,居然差點越過了中俄邊界。晚飯來到布爾津河邊,小秦強烈推薦的烤狗魚肉質略顯粗糙,而另一種較貴的小魚更合大家的胃口。新疆的行程一點小憾是沒吃到印像深刻的羊肉串。
9月9日 白哈巴
一早來到哈巴縣城,辦完邊防證後已是晌午。采辦完下面路程需要的水和干糧之後,要考慮去哪裡吃飯的問題。結果發現今天是少數民族的開齋節,清真的飯館幾乎全體歇業,挑了為數不多的幾家面館之一就衝了進去。小秦、王師傅還有王瑋那一頓辣子炒面,吃的呼呼有聲滿臉大汗,這也是此次新疆之游的最後一次面條大餐。路過一片沙地上的白樺林,可惜樹葉未黃,還好白色的樹皮在透過樹葉滲下來的光影效果下還是挺有美感。
白哈巴是一個原生態的蒙古部落。沿著村莊中的小路踱步,十分幽靜,只聽見牛的哞哞聲。每戶牧民的院子都由木杆圍繞,其中圈養著牲畜。村莊多是老人帶著孩子,年輕人很少,這個季節還在外地草場放牧,冬天才回來。爬到村邊的小山包上往下看,整個村莊四面環山,東邊的山坡上長著大片茂密的松林,風水極佳。太陽透過漂移的雲層灑下動態的光線,在東坡上流光溢彩。橫貫村莊的一排樺樹中有幾棵已變金黃,幽藍的炊煙緩緩升起。我們坐在一塊大石頭上,人稱狼牙山五壯士,壯士們都陶醉了。夕陽西下,我們正准備衝下去吃羊肉之時,一個專業攝影愛好者攔住了我們,“別錯過了落日的美景啊”。他說的沒錯,太陽墜到山下之後,余輝打在兩朵雲上,火紅似欲噴之岩漿。晚飯那頓飯啊,羊肉湯和西辣蛋,真是此行最美味的回憶。酒後微醺,旅店外的草地上抬頭驚艷,星空燦爛雖不及雲南大理,但見一條雪白的銀河劃過天際,也是大家一輩子頭一遭看到的美景。遺憾沒有把女兒待來看星河,她每天在唱twinkle little star...
9月10日 喀納斯
白哈巴的早飯喝到了剛擠來的牛奶,入口反而感覺很清淡很天然。在村子裡信步,如果不是一個村民的提醒,險些踏入雜草掩蓋下的沼澤。越過一條雪水融化而成的小溪,踱入蒙古族小學。枯黃的樹葉鋪滿了操場,籃球場邊上就是懸崖和群山,真想在這個球場上來打場豪邁的籃球。在這種蕩胸生層雲境界中讀書的孩子們,他們的性格會多麼豁達呢。兩位老師坐在教學樓前抽煙,其中一位剛從內蒙古來此支教,他告訴我們來這裡教學要懂一門少數民族語言。我們面面相覷,看來還不夠格啊。
過了一夜,樹葉又黃了一些。吃過了鮮美的羊肉湯,我們出發去喀納斯了。一般游客已經不允許住在景區裡面了,小秦神通廣大把我們安排在景區裡的政府招待所裡。雨越下越大,我們窩在房間裡,悶頭打起了牌,失望的情緒淡淡卻彌漫開來。傍晚,雨小了些,王師傅領著我們延喀納斯河邊的棧道散散步,一路上他童心大發,突然消失,又瞬間從邊上黑黢黢的樹林中大喊一聲跳了出來,天色暗淡,龐大的身軀貌似野獸,大家又驚又樂,刺激的很。雨又下大了,逃回賓館,明天會是什麼天氣呢?....
9月11日 喀納斯
一早雨停了,天還陰著。一團團奶白色霧氣從山上蒸騰出來,在山間迅速滾動。山頂積起了白雪,雪看來下了一夜。雲霧在山腰聚集成一條厚厚的帶子,附近的樺樹黃的發亮,夾雜在綠色的落葉松間。從鴨澤湖到月亮灣,下山到月亮灣邊的棧道步行向前。山坡上的秋草已經通紅,煞是好看。一起大喊“太陽快出來”,遠山彈來回音,回蕩在山谷與河水間,甚是壯觀。最愛的是樺樹,全身披著黃金甲,黃的尊貴,亮到令人目眩。最後來到臥龍灣,灣裡一座湖心島,為百年前泥石流形成,像似一個綠色的恐龍,島上的樹木成了龍身上的硬刺。
觀魚亭之行真是一個由悲至喜的大逆轉。剛抬腿爬山,毛毛雨就淅淅瀝瀝的來了,撐起雨傘硬著頭皮繼續,大家的心境也有些受潮。雲霧越來越大,身邊白茫茫一片,什麼景色都看不到。待到登至觀魚亭之上,往下一看,喀納斯湖就是蒸籠裡的饅頭,看不見也摸不著。面對面苦笑著,感覺不順。突然,南面的雲霧突露縫隙,銀光閃閃的雪峰竄了出來,離我們如此之近。人群騷動了,沉悶的氣息一掃而光,相機哢嚓聲喧鬧了起來。雲霧再來再走,如此幾次,大家滿意了,總算不虛此行。盯著喀納斯湖方向的我們還不甘心,投下最後一暼,突覺不對,白色的雲霧變得微綠、淡綠、碧綠,直到一條綠油油緞帶似的大湖流了過來,上面幾只游艇拖出了長長的水痕。人群沸騰了,真美,而且不是一般的美,是絕望之後的收獲,是赤貧之後的暴富,富的盆滿缽滿。
沿著湖邊的棧道走,空氣濕潤,林間安靜。希望走到前面的岩畫景點。路經一個小沙灘,很秀美,就差一把遮陽傘。幾只野鴨被我們驚動,撲打著翅膀在水面上半飛半游。走了很久,不見眉目,迎面一個兄弟走來,說道岩畫還有一個小時路程。大家都瞠目,天漸黑了,在這密林裡摸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返回吧,小手電總算派上了用場,領頭的人遇到什麼斜坡或是台階,大喊一聲,一個接一個傳到隊伍的最後,還真有探險的感覺。半路一個小木屋引起注意,這裡應該有捷徑或出口。朱磊帶頭敲門,門開了條口子,一個碩大的狗頭探了出來,聲勢如雷,口水似乎濺到磊哥臉上。我們下意識後退幾步,磊哥居然巋然不動,面不改色。事後,我們大為贊嘆勇氣可嘉,磊哥道出真心話,“退後一步,被咬的可能性更大!”
脫險之後吃了頓熱熱的飽飯,帶著酒意又看了漫天的星光燦爛、銀河如瀉。老婆說不上班、不帶孩子,在這個美景中真是如夢一般。。。
9月12日 喀納斯至禾木
一大早天放晴,再次路過神仙灣,一絲絲霧氣滯留在水面上,這才是神仙的居所啊,總算彌補了我們未能看到晴天喀納斯美景的一絲遺憾。後來聽聞王石連去七次梅裡雪山才看到全景的故事,賞美景談何容易,錯過美景也不必胸悶。
賈登峪吃了最豐盛早餐之後,七人兩馬徒步,目標禾木村。第一次騎馬,沒想像中舒服,屁股和小腿疼痛難忍,還是走路舒服一些。馬在干枯河灘的亂石堆裡踉蹌而行,人坐在馬背上只能完全信任它,心提到嗓子眼,偶爾馬蹄一滑,驚險至極。一路上金色的樺樹和鏽紅的山坡不斷衝擊眼球,我們在山谷中穿行,很有非洲草原的感覺。十小時的路程,走不到頭,幸福而絕望並存,路上一杯速溶咖啡味道竟如此香濃甜美。我們請來的馬夫是哈薩克族人,熱情健談,老婆非常欣賞他。他一路大談半夜趕馬路遇黑熊的經歷,黑熊散發出腥臭的氣息,當時整個人都無法控制的癱軟了。
9月13日 禾木
不知是由於聲名在外,還是時間上更靠近旺季,禾木村游人如織。禾木更像個景點,白哈巴更原生態。觀景台上熙熙攘攘,我們就往旁邊的一個山頭爬去。太陽火燙,坐在山頭茂密的茅草中的空地上,曬得渾身燥熱。天空幾只鷹飛的很隨意很隨機,也許是看中了我們手中的火腿腸,擔心它們俯衝下來。曬得受不了了,轉移到山坡上的白樺林中,躺在交織的樹蔭中,老婆樂不思蜀。俯瞰整個禾木村,除了距離河水更近一些以外,無法望白哈巴的項背。
路過一家飯館,幾只雞在附近游蕩,居然150元一只,只是禾木市場價的一半,大家都心動了,趕緊讓兩位老人老板燉湯。而大家向另一個山坡進發,事後看一路上太順利,導致警惕心松懈,上當受騙。對面的山坡游人罕至,偶有牛馬零星散步,感覺相當舒坦。老婆問我,世界上是不是只有夫妻二人才可以無話不談?老婆很少問這種哲學問題,可見美景引發哲理。天色漸暗,大伙興衝衝的奔向飯館,等待香噴噴的走地雞湯。雞湯端上來,都傻了,紅紅的辣湯,入口即知是工廠雞。老婆婆說這裡就是這個燒法,雞肯定是走地雞,不信去看垃圾桶。兩個老人憤怒起來。有理說不清,擔心別出人命,我們只好把雞和其他點了還未燒的菜錢都付了,大約300多大洋。卡佳憤慨至極,放火的心都有了。磊哥一席話可見胸襟,“300元對我們不是什麼大數字,數年後回頭再看這事也不會是大事,就當買個教訓。“司機小秦本來被我們拉來喝雞湯的,他是回民,見不是清真的就撤了。事後總結,漢人不可信,好可悲啊。回到住處,小秦”偷來“的玉米已經在木炭上烤了,黑黑的也不管了,總比冰箱裡的雞好吃。
9月14日 離開新疆
我要去商業世界開會了,這些詞語突然顯得好陌生好遙遠。其余6人在新疆美麗的大地上繼續行走。懷念新疆、隊友、小秦和王師傅。聽說磊哥後來想王師傅了,兩人又通了電話。惦記著小秦說讓我們明年5月去伊犁看白雪消融的草原,期待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