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之旅

作者: *林子*

導讀沙 漠 之 旅林 子 這一次不同於往常﹐有太多未定的因素在其中。四天的行程﹐唯一能確定的是 週四早八點要過境 墨西哥去美國駐那裡的領事館簽証。余下的行程就都是未知數了。這一次﹐也沒有 像以往在美國境內 的任何一次旅行一樣﹐出發前就訂好了所有的路線和酒店。感覺上﹐或許是美國已 經太方便也太規矩 了﹐預約成了種習慣﹐而沒有預約﹐會感覺很不安 ...

沙 漠 之 旅林 子

這一次不同於往常﹐有太多未定的因素在其中。四天的行程﹐唯一能確定的是

週四早八點要過境

墨西哥去美國駐那裡的領事館簽証。余下的行程就都是未知數了。這一次﹐也沒有

像以往在美國境內

的任何一次旅行一樣﹐出發前就訂好了所有的路線和酒店。感覺上﹐或許是美國已

經太方便也太規矩

了﹐預約成了種習慣﹐而沒有預約﹐會感覺很不安。就是帶了這種不安﹐上路的。

這次出門﹐讓我想

起10年前一個人背個行囊下江南﹐在街上跑了4個小時﹐就為了找個即安全﹐又

在我經濟能力負擔

範圍之內的旅館。而今﹐情況應該不會比那更糟。我只預定了週三晚的酒店﹐和週

四中午到週日中午

的車。

應該說﹐位於德州西南部的BIG BEND國家公園﹐是年初就計劃了要去

了﹐那一次是飛休

斯頓﹐距離BIG BEND700多英裡﹐算來路途遙遠﹐時間又緊﹐所以未能

成行。這一次是飛

EL PASO﹐距離公園只有320英裡。算算時間﹐覺得週四從墨西哥回來大

概也就中午吧﹐這

樣﹐下午上路﹐還是趕得及在太陽落山前抵達公園的。而兩天的時間﹐應該是可以

把公園裡該去的地

方走遍的。以防錯過週日返回的班機﹐是準備見機行事來決定週六晚的落腳點的。

然而﹐又應驗了“

人算不如天算”的古語﹐這一路下來﹐倒像是全無計劃。

出發前﹐打電話到提供接送去墨西哥簽証的中介公司﹐才知道﹐他們只負責週

四早七點從

ECONO LODGE酒店接人。而我訂的酒店卻在這家酒店5英裡以外的地方。

我被告之要自行

解決交通工具按指定的時間到達指定的酒店。這讓我大傷腦筋。

因為是非常時期的旅行﹐剛剛經歷了911紐約世貿大廈被炸事件﹐美國本土

到處都呈現出了緊

張的氣氛。從費城起飛的飛機﹐經過三次的安檢後﹐我們才得以登機。飛機是必然

的晚點的。去的時

候是在達拉斯轉機﹐有一小時的時差。到了目的地EL PASO﹐又有一小時的

時差。加上晚點耽

擱下來的時間﹐落地已經是當地的8點半鐘了。在機場的HERZ租車公司﹐我試

圖比預定提前一天

拿車﹐我告訴了他們我面臨的問題。實際上﹐在週四中午之前﹐除了從機場到酒店

和第二天早晨從我

住的酒店到指定接送的酒店這兩段路之外﹐我是不需要車用的。我不確定我是應該

叫出租還是提前一

天租車。而租車公司的人告訴我﹐無疑還是叫出租劃算。因為提前一天提車﹐四天

的租金將全部按周

日的費率﹐那就是每天50多美金外加稅金和附加費﹐而週四中午之後提車﹐則按

週末的稅率﹐只要

每天20美金加稅和附加費就行了。這麼著﹐我決定還是叫出租了。當地開出租的﹐

都是墨西哥人。

我和送我到酒店的司機說好﹐讓他第二天一早六點半鐘來接我。

夜幕下的EL PASO﹐異常的寧靜。這個德州第5大﹐全美第23大的城

市﹐城市面積約2

51平方英裡﹐郊區面積達1058平方英裡﹐有56萬多的城市人口和11萬多

的郊區人口。由於

來自和與墨西哥接界緣故﹐到處呈現的都是墨西哥式的建築和文化。與之接界的墨

西哥城市﹐

JUAREZ﹐也就是我第二天要過境簽証的城市﹐是墨西哥第5大的城市﹐人口

達一百二十多萬。

週四一早六點四十分﹐當我抵達ECONO LODGE酒店的時候﹐我看到

狹小的接待室裡﹐

一個“VECTOR先生七點半鐘會到這兒”的牌子。而他的秘書在電話中告訴我

的時間是早七點。

我在領館的預約是八點的。我開始有些著急﹐問接待臺的服務生﹐他告訴我說﹐V

ECTOR從來沒

有七點半以前出清b過﹐而墨西哥的時間﹐在一周前﹐改掉了夏時制﹐竟然比EL 

PASO還要晚一

個小時。這麼說﹐我只覺得是起了個大早趕了個晚集。而後陸續進來很多人﹐都是

和我一樣等著過境

簽証的。我這才知道﹐VECTOR的生意﹐還真紅火。

等待的過程中﹐遇到了幾位中國人。大家的情況雖不一樣﹐但目的卻是一樣的。

有從H-4轉F

-1的﹐有從F-2轉F-1的﹐有從H-1簽入境H-1的。而其中有一上海人

更精彩﹐顯然是這

兩年在國內發了點小財的﹐卻不知哪根筋開的竅兒﹐用B-1跑到了美國﹐才來半

年﹐已經轉了H-

1簽証﹐這次是為了換個入境的H-1好回國﹐據他自己說﹐英文不好﹐他還帶了

個翻譯﹐一個很年

輕很漂亮的女孩子。而領事館是明文規定﹐只接受流利英文和西班牙文的申請人﹐

翻譯不得入內的。

一大班人﹐拖拖拉拉八點多了才出發。我按規定把行李和相機留在了我住的酒

店。卻忘記了留下

移動電話。VECTOR三番五次的強調不能有任何電子設備。我們又都把電話留

給了ECONO 

LODGE的服務台。看來這家酒店也是和VECTOR配合得如魚得水。據說週

一和週五﹐

VECTOR得開大巴送這些人過境簽証﹐而我們那天﹐只開了兩部小巴還沒滿已

經是很少的了。每

個人的收費是70美金。包括幫我們申請過墨西哥的許可證和送我們到領事館和從

美國海關接我們回

酒店的費用。另外我們得事先寄一張50美金的現金支票﹐請他預先幫我們繳交4

5美金的簽証費。

在車上就有人置疑﹐那剩下的5美金呢﹖當然是不言而喻的服務費了。

我倒覺得這錢是花得值得的。省了不少的時間和冤枉路。雖說後來我們得知不

用辦過境的許可也

行﹐銀行離領館也就一街遠﹐但對於一句西班牙語不懂的外國人﹐要在一天之內辦

好所有的手續﹐並

能及時的趕到領館﹐還是挺吃力的。

我們到達領館的時候﹐當地時間還不到八點﹐可街頭巷尾已都是人了。因為我

們的預約是八點的﹐

所以﹐被先放行了。然而﹐VECTOR還是告訴我們最早能回到美國的時間是下

午三點。

墨西哥的街道﹐彙集了臟﹐亂﹐差所有不好的印像﹐一條主街﹐到處是喇叭聲

不斷的車流和橫衝

直撞的人群。從來沒有見過比墨西哥的美領館更喧雜的地方。感覺上像進了難民營。

程序雖說都是一

樣的﹐但在那裡﹐讓你感覺最深的就是這不過是美國人賺錢的一個過場。警衛的服

裝﹐讓我以為自己

是在中東的某個戰場﹐他(她)們多說西班牙語﹐有人甚至不懂英文。

好像每個人都很容易就拿到了簽証。至少我們沒有聽說有誰沒拿著的。

在那兒﹐我們遇到了另兩批中國人﹐一批是一個當地的中國人帶過去的﹐收費

是40美金﹐包他

們兩餐飯﹐好像是個中餐館的老闆﹐他們只是省了30美金辦過境墨西哥的許可﹐

911事件前﹐這

是肯定可以的﹐但911後﹐就不能保證了。還有一批﹐是來自新墨西哥的學生﹐

他們是全部靠自己﹐

一行10來個人﹐十一點多﹐我們都快拿簽証了﹐他們才進來﹐原來是等到九點銀

行開門﹐先交錢去

了。

在我們遞進護照和申請表後﹐就在大廳裡等著叫號面試。面試的時候﹐也都是

些例行的問題﹐對

於工作簽証﹐多是“你為哪家公司工作﹐工作多久了﹐你工作的職責﹐你簽証的理

由”之類基本的問

題。這些都在我的預料之中﹐所以算是對答如流。我以為就這麼輕鬆過關了﹐問過

移民官﹐我是不是

可以拿到簽証﹐那位漂亮的女移民官笑著說﹕“我想是吧”﹐然後就又是漫長的等

待。等待的過程中﹐

突然間我的名字被準確的從擴音器中傳出﹐在眾目睽睽之下﹐我又回到了那個很和

善的女移民官面前。

她問我1998年我在什麼地方。我告訴她在美國讀書﹐而她查出的記錄竟然顯示

我當時我不在美國。

另一位移民官也過來幫她核實﹐但都確定不了我的離境記錄。好在我帶了全套的文

件﹐是我的律師准

備的。那裡面有我讀書期間的學生簽証。就這麼﹐他們最終還是給我過關了。

拿到簽証﹐才不過十一點半。我們按VECTOR的提示﹐花5個美金叫了出

租到美國關口﹐以

更換新的I94。在美國海關﹐無非是拍照﹐按指紋﹐就這麼點兒實質性的工作﹐

每個進去的人都被

耽擱了至少2個小時才被放行。看著那些移民官從我身邊無所是事地走來走去﹐就

是弄不好這麼簡單

的事﹐我真是恨得咬牙切齒。美國人比較而言辦事的態度要好過國內﹐但效率實在

不敢恭維。

一過海關﹐馬上打電話給家裡﹐告訴他們拿到了簽証﹐平安的回到了美國。感

覺上﹐馬上輕鬆了

下來﹐心已經開始放飛了﹐為了即將開始的沙漠之旅。

VECTOR把我們送到酒店﹐酒店的巴士再把我們送到機場。等我到機場的

時候﹐已經是下午

的三點多了。取了車﹐還得回酒店取行李﹐好在是順路。再看了一下地圖﹐發現沿

途有兩三個能落腳

的地方。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先開到VAN HOUR這個離EL PASO13

2英裡的地方歇腳

﹐第二天一早才繼續上路。這段路﹐是一直在10號高速公路上開的﹐限速是每小

時70英裡。加上

兩段修路所耽擱下來的時間﹐也用不到2小時就到了。路上﹐我還繞進了超市﹐買

了個西瓜和一些淨

水﹐唯恐進入沙漠﹐連能喝的水都沒有。

到了VAN HOUR﹐才發現﹐這並不能稱其為鎮﹐倒是個標準的中轉站﹐

一條長長的街﹐前

後延伸下去都是上下高速的出口﹐兩旁都是大小不等的酒店。找了家熟悉的酒店住

下﹐在這荒山野嶺

之中﹐雖是和城裡一樣連鎖的酒店﹐條件卻是差得太多﹐相對的﹐價格﹐也便宜多

了。40美金﹐可

以住在BEST WESTEN﹐差不多是城裡這家酒店的半價。在酒店小小的大

堂裡﹐我還買了些

德州的明信片﹐準備一早寄出去。

一提德州﹐人們首先想到的就是西部的公牛和牛仔。這個1845年加盟美利

堅合眾國成為其第

28個獨立州的地方﹐加盟之前是個獨立的共和國﹐有268601平方英裡的土

地﹐261914

平方英裡的陸地面積﹐是全美第二大危b。這個州出過四位美國總統﹐艾森豪威爾﹐

約漢遜﹐老布什和

現任總統小布什。

週五一早天還不亮﹐我已經上路了。那是我有生以來開得最快的一次﹐從VA

N HORN沿

90號公路到ALPINE這一段﹐時速一度曾達到了110英裡﹐相當於180

公裡。在那條路上

開﹐你就能跟真切的感受到什麼是“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了。從來沒見過那

麼好的路﹐一眼望

過去﹐不見盡頭﹐只筆直的漠入遠山之中。在ALPINE加油﹐寄信﹐稍做停留

之後﹐改道385

號公路經由MARATHON由公園北們進入。全程200英裡的一路上﹐遇到的

車也不過10來部。

BIG BEND國家公園﹐佔地達80萬英畝﹐海拔高度為1850到78

25英尺﹐位於

CHIHUAHUAN沙漠的中心地帶﹐跨越了美國和墨西哥的邊境﹐RIO G

RANDE河從公

園經過﹐越過這條河﹐就可進入墨西哥。

門票是5美金一人或10美金一部車﹐通行7天有效。像我這樣的﹐是按車算。

進入公園﹐我開始放慢了車速。心中﹐由衷的感嘆﹕上帝的確是睠顧了美國的。

沙漠中都長滿了

碩大的仙人掌和旱帶植物﹐一點都不像我們印像中的沙漠﹐寸草不生。還有一種極

尖細的鳥肆無忌憚

地在路上跑來跑去。我一路上都得不停地為它們而踩煞車﹐畢竟這是我見到的除了

人以外﹐地上僅有

的生靈了。天上飛的﹐我也只見到了兩種鷹。沙漠中﹐能存活的不止這些生靈﹐據

記載﹐有鹿﹐美西

小狼﹐灰狐﹐臭鼬﹐兔子﹐黑熊﹐山獅等﹐但這些﹐我只是聽說﹐卻未曾見到。

公園裡﹐照樣是見不到人的。在第一個有景點的岔道﹐一個叫DAGGER 

FLAT 

AUTO TRAIL的地方﹐我就躦了進去。那是一條沒有修整的路﹐進深應該

有7英裡﹐路上都

是坑坑窪窪的沙石﹐甚至還有斜坡和小的溝閡。我並不知道我要去看什麼。只是看

見了有路就想走走。

而那是條沒有回頭的路。應該不是單行線﹐然而﹐是絕不夠雙向行駛的。我一路都

在擔心﹐要是對面

有車來怎麼辦。路邊都是比我還高而且每片葉片比手掌都大的仙人掌﹐長滿了堅硬

的刺﹐還不時的有

警示牌告誡車輛遠離植物群﹐仙人掌刺爆輪胎的誇張圖片比比皆是。

我看得到車尾飛揚的塵土﹐聽得到車底盤與石塊的碰撞﹐聞得到嗆人的土氣。

這一路﹐是那麼漫

長。最初還很有心情﹐不時的停下車來拍照片﹐觀察植物。而後來﹐所有的情緒都

為一種恐懼所淹沒。

這條路會通向那裡﹐等待我的會是什麼﹐這條路還有多遠﹐怎麼一路上一個人都沒

有﹐我滿腦子的問

號。到後來﹐我的確是硬著頭皮在往下開﹐只是不甘心就這麼回頭。當我終於看到

大片怪狀的前所未

見的植物群的時候﹐我也看到了一個單行的回圈。我到了這條路的盡頭。置身於其

中﹐我驚嘆於我所

見到的景致。真是太奇妙了﹐那些植物﹐居然是開著茂盛的花朵﹐純白色的花﹐在

單莖的根的支撐下﹐

爬滿了莖干﹐那些花﹐像綿團﹐像絨球﹐而整棵植物﹐真的像利劍一樣的挺立在沙

漠中。仿彿我到了

一個部落﹐一個風吹來﹐有沙沙的私語聲的部落。這是沙漠﹐是沙漠中的城堡。

回頭的路﹐就是來時的路。依然見不到任何車輛和行人。然而心中﹐已經沒有

了恐懼。

等我艱難的爬回到主導上的時候﹐依然看得到那條小路上空飛揚的塵土。我能

告誡自己的是﹐不

要隨便見路就上。

中午時分﹐我已經到達了公園中心﹐那唯一一家酒店的所在地。也是整個公園

裡﹐最多風景的地

方。公園裡最著名的窗口﹐從酒店餐廳的大落地窗望出去﹐是最佳的視角﹐那是兩

山所夾出的一片開

闊的天際﹐像一扇半開的窗﹐顧此得名為窗口﹐雖然並不是這裡獨有的景致﹐然而﹐

這樣的視景在哪

裡都給人很美的感覺。而酒店的四週﹐是相連的四坐形狀各異的山峰﹐以最早報導

公園的記者﹐最先

發現公園的墨西哥人和對這個公園做出了傑出貢獻的四個人命名。

酒店﹐就像是個山寨﹐格局都是分落在四週的矮小的木板加石頭砌成的平房。

我被告之﹐只有一

間空房﹐要一百美金。我要了這間房﹐但訂完房才知道﹐要下午四點才能入住。無

奈之下﹐只好拖著

有些倦意的身體﹐趕往公園最東面的一個景區﹐RIO GRANDE VILL

AGE。

在好奇心得驅使下﹐我把車開進了附近最大的露營地。出發前﹐我才被朋友告

之﹐如果沒有百十

來號人一起﹐是千萬不要去露營的﹐尤其在那個地處美國和墨西哥邊境的地方﹐要

時刻隄防那些從墨

西哥流串過來的“刁民”的襲擊和騷擾。在露營地﹐我看到了大小不一的帳篷和露

營車。多數都是一

個家庭﹐大人帶著孩子﹐倒很詳和﹐看不出任何不安的跡像。在這裡﹐我總算看到

了遊人﹐雖然也不

多。

而東面的景點﹐除了個沒個標價的油站﹐一個遊客服務部﹐加個小得只夠開扇

窗辦公的郵局﹐就

什麼也沒有了。雖然遊客服務部還開門﹐然而生意卻是極其冷淡的。我買了些明信

片﹐轉身就扔進了

郵筒﹐寄給妹妹的﹐告訴她﹐我終於到了遠離人群的地方。

回到酒店﹐房間著實讓我大吃一驚。一排房子﹐兩間兩間相連成一棟。隔壁房

間的門前﹐坐著四

位老人﹐最年輕的恐怕也已經過了六十歲。打了招呼﹐我進了自己的房間﹐才發現﹐

這種房子﹐是極

適合成群結隊的旅行者的。一進門﹐算是間臥室吧﹐有兩張大床﹐可睡至少四個成

年人﹐地是沒有打

平的石板地。而穿過一個狹長的過道﹐是個有鍋爐的洗手間﹐門上貼著“節約用水”

和“嚴禁煮飯”

的告示。一個只有淋浴的洗澡池﹐一個沖水的馬桶和一個簡陋的水池就構成了這裡

的衛生間﹐空間倒

是極大。在過道的中間﹐還有一間臥室﹐有一張大床。想必如果不是沒有空房了﹐

酒店是不會給我這

間房的。對酒店而言﹐是種浪費﹐對我﹐則有些?人了。四面都是山谷﹐牆壁一點

兒都不隔音﹐窗外

的風聲﹐隔壁的講話聲不絕於耳。我落下了所有的窗簾﹐點亮了所有的燈﹐都未曾

驅散由於房間的簡

陋和空曠而帶來的寒意。

簡單的梳洗後﹐我在太陽落山前﹐趕到了酒店的餐廳﹐在毫無食慾的狀態下﹐

等待著日落。我選

好了一個角度﹐拍下了太陽落山前灑落在谷中的最後一抹余輝。誡於公園處於邊境

的特殊地理位置﹐

太陽落山後就不敢在谷中久留了﹐只能回房間看書﹐睡覺。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入睡的。大概是太疲乏了。一覺醒來﹐已經錯過了日出。

打定主意﹐決定於

當日下午就趕回EL PASO。公園裡要去的地方也就剩下峽谷了。而取道峽谷﹐

剛好從西門出園﹐

回EL PASO。

從腹地繞出山谷﹐就可見遠處一道天然的屏障﹐那是一大片相連的山脈﹐齊平

的相連﹐像是擋在

遠處的一道屏障。通往峽谷的一路﹐車都開在很平坦的沙漠中﹐奔了那道屏障而去。

如果不是地面的

土壤都是沙石﹐你絕對不會相信﹐這是沙漠。遠山看來是長滿了植蓓的﹐近處也都

是綠盈盈的仙人科

植物。

當遠處的屏障豁然間裂開了一個弧形的裂紋的時候﹐我還不知道那就是我要去

的峽谷。我把車轉

進了一個看得到水源的地方﹐準備拍些照片。沙漠中還有河流﹐應該是極珍貴的。

在那裡﹐我遇到了

一個正準備駕單人橡皮艇穿越峽谷的美國人。我才知道﹐只要去管理處登記一下﹐

就可以自己駕舟穿

越峽谷了。我問那位先生﹐要多久﹐他說不知道﹐大概單程也要六﹐七個小時吧﹐

而他還得回到這兒

來。在他整理出發的空檔﹐我們聊了起來﹐我得知﹐前不久他才剛剛自行駕舟穿越

了科羅拉多大峽谷﹐

那個峽谷我也去過﹐水流非常的湍急﹐著名的大峽谷就形成於那個河道。這是他第

一次來這裡漂流﹐

他準備漂遍美國本土的峽谷。看他的工具﹐倒真是個行家。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

透著神聖的嚮往。

在征得他的同意後﹐我為他拍了張照片。目送他起程﹐我暗暗的為他祈禱﹐祝

他一路風順。從心

底﹐我佩服他的勇氣和毅力。我但願有一天﹐我也能有這個能力和勇氣﹐做個真正

的流浪者。

峽谷是在我這麼胡思亂想的行進中﹐悄然地展現在我面前的。我看了看說明﹐

徒步到谷底的行程

來回要兩英裡﹐我決定走這一趟。

進谷的路﹐是沿峭壁的一側﹐走上去再下來就到了的﹐一條幾乎乾涸的河流在

峭壁之下﹐看不到

動態。不知道﹐那位漂流的勇士﹐何時才能經過這裡。而那麼淺的河床﹐真不知道

橡皮艇怎麼個過法。

上山的路﹐因為整個路段都還暴露在太陽的光照之下﹐加之沙漠地帶的乾旱﹐

走來就顯得異常的

艱難﹐不停的喝水﹐還是有嗓子要冒煙兒的感覺。而下山的路﹐太陽被另一側的峭

壁遮住﹐就涼爽了

很多﹐人也隨之輕快起來。路上﹐遇到兩對回程的遊客﹐都是老人家。我不覺得有

些奇怪﹐怎麼這趟

的旅行﹐遇到的為數不多的遊人﹐都是老人家。也許是淡季﹐得閑的年輕人不多的

緣故吧。

沒有人投給我奇怪的目光﹐對於我一個單身的女子﹐行走在沙漠﹐行走在深谷﹐

這是我欣賞的美

國文化的一部份。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按自己的意願﹐按自己的風格﹐只要

不違法﹐就不會遭

到非議。不會有人因為你違反常理﹐違反大多數人的習慣﹐而被扣上怪異的帽子。

下到谷底﹐還有路繼續向峽谷的深處蔓延﹐不過路不是鋪出來的﹐而是人走出

來的﹐夾在竹林狀

的草叢中。我試著走了一段﹐不絕於耳的沙沙聲﹐終於沒有讓我有勇氣穿越整片草

林﹐走得更遠。我

只在能清晰看得見河床和峭壁上的雀巢的地方停了下來。靜靜地感受著這個死亡之

地的靈氣。

回程的時候﹐遇到一堆中年的美國夫婦。那位女士問我﹐還有多遠﹐然後﹐還

沒等我回答﹐她自

己先說﹕

“別告訴我﹐別告訴我。”我們都笑了。我還是告訴了她﹕

“很快了﹐而且﹐前面都是下山的路了﹐很好走”。我聽見她在我身後說了聲

“謝天謝地”。

多數的美國人﹐沒有走路的習慣﹐也不善於吃苦。

這是我在公園裡的最後一站了。出公園的路﹐我決定不走回頭路﹐而是沿一條

沒有修整過的近路

橫穿出去﹐直奔西門的TERLINGUA﹐走118號公路回到ALPINE。

這段路﹐成了我記

憶中這次行程中最艱難的一段路。路是用碎石鋪出來的﹐時速只能控制在二三十英

裡。雖說是租來的

車﹐還是不免的心疼。

正午的時候﹐我離開了公園﹐踏上了歸途。經過TERLINGUA的時候﹐

並沒有在那家著名

的THE HUNGRY JAVELINA餐館吃飯。只加了油﹐粗略地吃了些

快餐就忙著趕路了。

在路上﹐又遇到了關卡。看來不像是911後新設置的。因為正路上都有很明

顯的標誌﹐本不該

有信號燈的高速公路上﹐居然有些地方有信號燈﹐說明的文字顯示﹕如信號燈閃亮﹐

所有車輛必須取

道。而所取之道﹐就是很規範的檢查站。有持槍的軍人和警察。大概邊境的地區﹐

這些很常見。只是

911後﹐對過往車輛的盤查更嚴格了。據說﹐在這些邊檢站﹐駕照已經不能做身

份證明之用了。美

國公民﹐要出示護照和出生證明。而外國人﹐要有護照和合法的居留簽証。一路上﹐

我遇到了幾處這

樣的關卡﹐我被問了同樣的問題﹕你從哪兒來﹐你到哪兒去。我也得到了同樣的祝

福﹕旅途愉快。

比較而言﹐我對美國的警察﹐印像是極好的。他們擺正了一種關係﹐那就是﹕

他們不是爺﹐他們

像其它所有執業人一樣﹐履行著各自的職責﹐在特定的權限範圍內﹐恆守著一個行

業的規矩﹐一個服

務性並非特權性的行業。

下午五點不到﹐我已經回到了EL PASO了。一路上就在盤算﹐還能去哪

兒﹖我是絕對捨不

得浪費這大半天的時間的。出門在外的時候﹐我總會把時間排得儘可能的滿。

想起出發前﹐同行去簽証的一個男孩兒﹐他提及距離EL PASO八十英裡

遠就是大白沙公園﹐

可惜當時沒有留意﹐沒有記住他說去的公園走法兒。靈機一動﹐我把車開進了一個

酒店。在那裡﹐找

了些旅遊的資料﹐這才決定去新墨西哥州的ALAMOGORDO﹐離那兒15英

裡﹐就是著名的

WHITE SANDS NATIONAL MONUMENT。

因為事先並沒準備去新墨西哥危b﹐所以沒有帶地圖。憑了一份旅遊資料上的粗

略地圖﹐還準備靠

了一張嘴﹐我就上了路。問了好幾個本地人﹐問來的結果是五花八門﹐全憑了猜﹐

而你還得謝謝他們

的熱心。在一個加油站﹐我幸運地遇到一個認路的人﹐他告訴我﹐準確的距離和路

線。據說﹐多數的

美國人﹐是無知的﹐他們不知道家門之外的事﹐一生都沒有離開過他們生活的小鎮。

而真正聰明和博

學的美國人﹐卻可以是頂極的聰明和博學的。

新墨西哥州﹐1912加入美聯邦﹐成為美利堅合眾國的第47個成員州。面

積達121593

平方英裡﹐是全美第5大州﹐有人口一百八十多萬﹐和德州交界。

我走的那條通往墨西哥州的高速公路是54號。限速是65英裡。開了沒多久﹐

我就發現後面有

一輛車﹐無論我多快﹐它都跟多快。可以看見車裡是幾個年輕的男孩兒﹐能肯定它

不是警車﹐但還是

擔心﹐被它盯進了城﹐被他們發現是單身女子。這大概也是電視看多了﹐美國的高

速公路上﹐經常出

怪事兒﹐莫名其妙地被撞車的﹐稀裡糊塗地被射殺的比比皆是。自由是對每個人都

有利有弊的。而最

不安定的因素﹐就是美國的年輕人。我所幸放慢了速度﹐甚至低於限速。那部車居

然像跟定了我似的﹐

也慢了下來。這麼開了一會兒﹐看來它是沒有超車的意思﹐我一狠心﹐一腳油門又

上去了﹐時速一下

就過了90。而且﹐找准空隙﹐鑽了起來。那部車也試圖加速跟上來﹐但被車流延

誤了些。我正準備

再提速甩掉它的時候﹐我看到了迎面而來的警車。我並沒有減速﹐因為理論上﹐他

是測不到我的速度

的。然而﹐當我們擦肩而過後﹐警燈就叫了起來﹐而且﹐那警車急速掉頭﹐我心中

暗叫不好﹐看來是

衝著我來的。趕緊煞車往慢車道上躲﹐我看到跟著我的那部車已經上來了﹐然而﹐

警車並沒有叫停它﹐

而是直奔了我而來。我只好把車停在了路邊。眼看著一路跟我的那部車從旁邊溜過﹐

我竟然松了口氣。

這個警察出?

7b得未必不好。這麼想﹐我倒很安靜地等著那個警察過來問話了。心理盤算﹐怎麼

過這一

關。

是位年輕而和氣的警官。他問我﹕

“你知道嗎﹖你開得有多快﹖”

“我不確定。很快嗎﹖”我倒要看看他認定我開了多少。

“你在限速65英裡的地段開92英裡的時速﹐是很危險的。”那個警察很負

責地告訴我。

“是嗎﹖有那麼快嗎﹖我剛剛從很遠的地方趕回來﹐正準備去ALAMOGO

RDO﹐我不知道

還有多遠﹐但我眼睛不好﹐我必須在天黑前趕到﹐天一黑﹐我就看不見路了。”我

猜他所謂的92英

裡是在詐我﹐他並沒有證據能告倒我﹐從理論上﹐他是不可能測得到我的時速的。

但﹐還是不敢也沒

必要和他硬頂。

“你從哪兒來﹐幹什麼去﹖”

“我從賓州來﹐是來旅行的﹐剛從BIG BEND回來﹐明天的飛機回費城﹐

所以趕著去

ALAMOGORDO﹐是準備明天上午去WHITE SANDS的。據說那是

個非常美的地方﹐

是嗎﹖”

“嗯﹐你的駕照﹖”

“啊﹐你是說駕照嗎﹖”聽他要駕照﹐我開始急了﹐駕照要是到了他手上﹐不

開罰單才怪了。管

他憑什麼﹐即使他沒證據﹐我也沒那時間和他上法庭啊﹗

“那你會給我罰單嗎﹖”我沒動手掏駕照﹐而是力圖緩和。

“那要看了再說。還是先拿駕照吧。”

我不得不掏出了駕照。那個警察﹐仔細的看了看我的駕照﹐又看看我﹐然後說﹕

“這兒離ALAMOGORDO還有60英裡的路﹐現在才六點不到﹐太陽落

山是七點半種﹐一

個小時你應該能到的﹐不用開那麼快﹐注意限速是65英裡。注意安全。”說著﹐

他把駕照還給了我。

“謝謝你﹐我知道了﹐這下我就不用擔心了。”

他並沒有給我任何的罰單。我想是我布滿血絲的眼睛和我誠懇的態度讓他相信

了我﹐相信了我的

超速是情有可原。放了我這回。真不知道﹐要是他知道我是個習慣性的快車手﹐他

會想怎麼處置我﹖

每年母親來探親﹐都會問我同樣的問題﹕今年被警察逮到沒有﹖好像我這樣的慣犯

不被抓﹐都是警察

的失職。

重新上路後﹐我著實安分了好一會兒﹐直到我確定我已不在他的視線之內。

他說的不錯﹐太陽的確是7﹕30分才落山的。我是6點半種就已經到了酒店

的。根據服務台的

小姐的介紹﹐從酒店到WHITE SANDS大概要開20分鐘﹐而太陽落山後﹐

公園就要關門的。

這麼說﹐我要是當晚趕到公園﹐就只有半個小時的逗留時間。這就決定還是第二天

才進公園﹐而當晚﹐

去航空博物館看IMAX的電影。

晚霞中的航空博物館﹐添了一分莊嚴。可惜﹐博物館已經關門了﹐我只能看看

擺放在外面的模型。

而最讓我驚訝的是﹐博物館門前﹐那碩大的仙人掌結的眾多的仙人果。這是我看到

的唯一結了果的仙

人掌。仙人果是能吃的。然而﹐在這裡﹐卻只是觀賞的一景了。

本來我是計劃看“太空中的第一天”這部片子的﹐然而﹐因為合約的問題﹐影

院當天只能放映

“鯊魚”。在民間﹐基本上﹐是人人聽鯊色變。而實際上﹐科學家的研究表明﹐多

數的鯊魚是於人類

無害的﹐而且﹐對於人類治療癌症等絕症是有巨大貢獻的。對人類構成威脅的最危

險的鯊魚﹐就是已

知的大白鯊。而鯊魚侵襲人類的原因﹐卻是沒有定論的﹐也是各國的科學家不惜余

力研究的課題。

從影院中出來﹐才發現﹐博物館原來坐落在半山上﹐俯暌下去﹐腳下已是萬家

燈火。真難想見﹐

這個平靜的小城﹐第二次世界大戰時﹐第一顆原子彈就是在這裡試驗的﹐當時的人

口只有四千人。而

今﹐還時常可見戰鬥機在始建於1942年的HOLLOMAN空軍基地的上空飛

翔。就是這個小城﹐

在美國曆史上﹐佔據了重要的地位。1898年﹐來自紐約的CHARLES和J

OHN EDDY

兄弟﹐就是在這裡開始計劃修建舊西部的鐵路﹐並從這裡擴張出去的。這條鐵路﹐

1905年賣給了

PHELPS-DODGE礦務公司﹐並於1924年買給了南太平洋鐵路。

週日的一早﹐沿70號高速公路﹐向西南方向15英裡﹐就是WHITE S

ANDS了。我幾

乎是第一個到達公園的遊客。大門口的旅遊服務中心還沒開門。買門票時得到的一

張路線說明圖﹐是

我唯一的導遊資料了。從中﹐我知道這個公園有276平方英裡﹐是世界上最大的

流沙地域。然而﹐

車行的路線來回總共只有16英裡﹐大概需要40分鐘。有一段一英裡和一段四點

六英裡長的步行路

線﹐而資料中不建議沒有經驗的旅行者自行那條長的徒步線路。我決定只走一英裡

長的那段﹐走近白

色沙漠。

在那條一英裡長的步行路線中﹐有公園管理局設好的標識﹐相距不遠就有一個

立柱﹐寫著號碼﹐

從1到20﹐等找到所有的號碼﹐就已經走完了全程了。路上只有我一個人。我相

信﹐這裡不會有什

麼壞人出沒。只要延著標識走﹐也絕不會迷失。所以﹐整個人都陶醉在眼前嘆為觀

止的景致中。

在這個大白沙漠中﹐植物很少。據說是有動物的﹐但我沒有見到。腳下是軟綿

綿的像鹽一樣細膩

的石灰沙﹐呈不純淨的白色。一望無際﹐沙丘此起彼伏﹐在晨光的照耀下﹐層次份

外的分明。我把自

己的影子投在一片沒有任何痕跡的沙丘上﹐拍出了一個巨人的照片。我又天真地把

腳印清晰地印在了

一片潔淨的沙丘上﹐想來一陣風過﹐也就寥無痕跡了。

車越接近公園的腹地﹐沙丘就越壯觀﹐慢慢的﹐沙丘上的植蓓在減少﹐甚至開

始有大片大片的沙

丘﹐看不到任何植蓓了。這是我們能從照片中看到的沙漠的景像﹐寸草不生﹐無邊

無際。

我被路標帶進了公園裡的野餐休息地﹐相隔不遠就是一個亭子﹐那亭子是原色

的亮鐵皮搭建的﹐

很規範﹐也很漂亮。有幾位老人在一個亭子裡享受他們的早餐﹐非常的幽閑。遠處

有群孩子﹐在滑沙。

感覺上﹐不像是在沙漠中﹐倒像是在一個寂靜的天堂。我靜靜地在高處的沙丘上站

了好一會兒﹐直到

那群孩子轉移了地方。我看了看表﹐已經是九點多了﹐決定繼續趕路了﹐爭取十二

點之前趕回EL 

PASO﹐中間還想到新墨西哥州的LAS CRUCES打個轉兒﹐那是新墨西

哥州第二大的城市﹐

在公園以西52英裡的地方﹐東面是ORGAN MOUNTAIN﹐西面是RI

O GRANDE

RIVER﹐位於MESILLA VALLEY的中心。是新墨西哥扛7b立大學

的所在地。有媒體說﹐

這是全美最適合退休生活的五個城市之一。

遠遠的﹐還沒進城﹐就先看到了綿延的山脈。70號公路﹐好像是架空了的一

條天橋﹐城市﹐在

俯暌可及的腳下。我先是奔了山脈而去﹐穿越幾條街後﹐發現沒路了。我應該是走

進了當地比較富裕

的地區﹐一排獨立的小房子﹐各具特色﹐整齊地攔在了我的眼前。色彩和樣式﹐都

很有熱帶的氣息和

土著的風格。一看建築﹐就覺得這裡居住的應該多是西班牙人。

問路﹐在這個城市成了問題。他們聽不懂我講的英文﹐我也聽不懂他們講的西

班牙語。只能在城

市裡轉﹐轉到哪兒算哪兒了。無意中﹐我轉進了一個傳統的貿易集市。集市的中央﹐

是有特別的雕塑

的廣場﹐四週是各式民間工藝的店舖和延街擺攤兒的小生意人。那些店舖﹐我只進

去了一間﹐門狹小

得只夠一個人進出﹐還得低著頭﹐裡間﹐散髮著久不通氣的霉味﹐沒看到什麼讓我

眼亮的東西﹐就趕

緊出來了。倒是集市上賣干椒的土著人的攤子﹐讓我大開眼界。別處倒也有見把紅

辣椒﹐玉米﹐小葫

蘆什麼的曬乾﹐做裝飾的﹐而他們的賣的那些乾貨﹐辣椒﹐大得3﹐5個就夠一磅﹐

紅得發黑髮紫﹐

亮得好像透了明﹐不知道他們用的什麼材料上的膠﹐一個個都比挺著﹐鮮嫩得讓人

眼睛都可以掉出來

了。一看價格﹐好傢伙﹐最便宜的也要20多美金一串。

告別了LAS CRUCES﹐就直奔EL PASO的機場。12點的時候﹐

我已經回到了機

場的候機室。大概也是受911影響吧﹐原本隨便進出的候機室﹐現在都必須持當

日的機票才能入內﹐

送行的人群和持票的人﹐排出了長隊被擋在了一樓的大廳進行安檢。咖啡館裡更是

座無虛席﹐我只好

要了杯咖啡﹐邊等邊喝﹐預備到了二樓的候機室﹐再要東西吃。過了安檢﹐上到二

樓的候機室﹐人倒

是很少了﹐可連家吃飯的地方都沒有。僅有的一個小店﹐只賣甜圈。這東西是我最

不愛吃的。這時候﹐

開始有些懊惱﹐為了趕著還車和提前入閘﹐沒有在街上解決午飯。好在飛機倒是正

點起飛的﹐而且飛

機上有很好吃的卷餅。

回程的飛機﹐在芝加哥轉機。這已經是我第3次在這個機場轉機了。對這個城

市﹐卻是一直還沒

機會好好看看的。9月11日那天﹐聽謠言說繼世貿之後恐怖分子的下一個襲擊目

標是芝加哥的

SEARS總部﹐心裡還著實急了﹐世貿我倒是沒什麼遺憾了﹐畢竟上去過兩次了。

而SEARS是

全美最高的建築﹐我還沒有上去過﹐可不能就這麼沒了。好在﹐謠言﹐只是了謠言。

我相信﹐不久的

一天﹐我還是有機會上去的。

回到費城﹐已過了午夜。又是哥哥把還沒完全從興奮中收回心的我﹐接回了家。

哥哥說﹐我是玩

瘋了。他永遠也不明白﹐為什麼出門﹐對我﹐總是有那麼大的吸引力。好像這個世

界上我最不願回的

地方就是家。我也沒辦法解釋﹐這是怎樣的情結。我想我不僅會迷失在沙漠裡﹐也

會迷失在湖泊上﹐

會迷失在森林裡中﹐直到﹐以路為家。

二00一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完稿於美國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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