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奇緣--美麗小鎮POKHARA(8/30~9/1)病好了,我准備去波卡拉(POKHARA),在桑卡的建議下,我購買了SWISS旅行社的雙程車票,比其他的旅行社要便宜1/5。早在拉薩的時候,就聽說那裡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地方,位與喜瑪拉雅山下,可以看到美麗的ANNAPUNA 山峰和著名的魚尾峰。
從加德滿都到波卡拉,大約要一天的路程,一般早上8:00開車,下午15:00到那裡。我來不及吃早飯,匆匆買了一袋牛奶,兩個面包就出發了。
到了POKHARA的終點站,就會有很多人問要不要住宿,經常發生搶生意的事情。我還好,因為事先預定了旅館,名叫KUMARI LODGE。安排好一切,我跟旅館主人MOHAN商量明天的計劃,去藏民營地,去看雪山,去看KRISHNA BORN DAY的慶典。
傍晚,我一個人去湖邊散步,剛出旅店,就聽到有人叫起來,抬眼望去,第一次見兩座雪峰,若隱若現在灰色的雲層中,仿佛是佇立在天邊,特別有詩意。我一邊還想著為什麼藏民營地,要叫藏民難民營地,一邊又碰到一個藏族婦女,問我要不要藏族首飾。她還問了我拉薩的情況,我說,比這裡好20年呢,物資豐富,現代化的設施很多,而POKHARA只是一個簡單的小鎮,房屋很低矮,道路很窄,車輛稀少。
走到湖邊,景色也並非如他人所說的那樣美麗。其實在我看來,只是一個很普通的湖,甚至比不上我心目中的西湖水。綠色的湖水邊緣有些污染,所以靠在欄杆上也沒有什麼心曠神怡的感受,只有當一路白色的水鳥掠過湖面的時候,我的心才有所感動!想想這裡的自然風光應該是不錯的。
離湖邊不遠是很多餐館、酒吧、商店。我一路走著,但周圍很蕭條,很多餐廳裡都沒有人。突然,我看到地圖上有一個寺廟,就想去看看,但不知道要走多遠。於是,我順道來到一個理發店門口,正好有一個人走出來,我就上前問路。可是我錯了,因為那個人並不是尼泊爾當地人,而是一個印度人,剛剛理完發出來,和我一樣,也是旅游者。
終於碰到一個旅行者,我不禁想問問他們在這裡的旅行計劃和感受。他知道我是中國人後,也非常高興,因為他的旅游鞋就是MADE IN CHINA的。然後他提議去附近的酒吧,喝點飲料,吃些點心,和他的一個朋友一起。我們互相介紹了自己,他叫LUCKY,他的朋友叫KHAN,而我呢,讓他們稱我LISA好了。於是我們就到旁邊的一家酒吧,我點了可樂,他們要KING FISHER啤酒,但沒有,就換了其他牌子。印度是四大文明古國之一,一直是一個充滿神秘離奇的地方,或許是以前公司裡的印度同事非常友善的關系,我對印度有著不錯的印像,也想過有一天會去那裡旅行。於是他們非常熱情得跟我介紹,印度的著名的泰姬陵(TAJ MAHAL),紅堡(RED FORT)等等,他們對自己的國家非常自豪,說那裡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地方。我想想好笑,但沒有必要和他們當面爭論哪裡是最美麗的地方,因為每個人的心中應該有不同的答案吧。我問起喀什米爾(KASHMIR)的問題,他們說在他們的家鄉--阿格拉(AGRA)是一切平安無事,即使其他地區有戰爭,那裡依然是歌舞生平。就像上海一樣,全國有很多貧困的小地方,但是上海總是最繁華熱鬧的。
後來LUCKY唱起了動聽的歌,並用手拍打桌面打著節奏。我記得只有在小時候才聽過一些印度電影裡的歌,現在他唱起歌來,好像是發自內心,歌聲憂傷而動人。我被歌聲打動了,開始第一次認真地注意他,他的眼睛非常明亮而有神,閃爍著什麼東西。然後他們說如果我想去印度旅行,可以拜訪他們的叔叔,他在尼泊爾行醫,認識領事館官員,可以幫我的忙。我原本沒有打算去印度,但是覺得不妨可以了解一下情況,於是就和他們約好,明天去拜訪診所。
第二天,我告訴MOHAN不能去看雪山了。因為忘了問要帶些什麼送給醫生,我就在附近買了一些水果,有菠蘿和蘋果。同樣在理發店門口碰頭。醫生的診所,是一幢白色的三層房子,門口還有接待桌子,是為了病人看病登記吧。可是,LUCKY向門口的花盆走去,尼泊爾的夏日即將過去,所以只有一朵玫瑰花獨立在枝頭了,像是一首憂傷的歌曲。他把花摘下來,送給我,說這是他對我的感覺。我一下子很驚訝,這是生平第一次有男孩子送玫瑰花給我,那麼直接,如此簡單,實在讓我感動!而KHAN也效仿他送給我一朵茉莉花。玫瑰花優雅而甘美,茉莉花甜潤而芬芳,我把它們一齊收著,覺得故事並不想我想像得那樣簡單!我對自己說要把握好自己!
醫生是和藹可親的,他看到我送的菠蘿非常高興,說是他最喜歡的水果,也像征著友誼的開端。我沒有想到有這麼好的效果,不然我全買菠蘿了!他告訴我,通常中國人申請旅行簽證需要6個星期甚至更長的時間,但他能幫我縮短申請的時間,並答應我當天就打電話去領事館確認。他還很熱情地邀請我留下來吃午飯,我欣然接受,禮尚往來嘛。LUCKY和KHAN表示他們會做一頓正宗的印度菜給我嘗嘗,我也不甘示弱,說我有拿手的中國菜功夫。醫生特別對中醫的針灸感興趣,因為這跟印度的足療很接近,也是講究穴位和與其對應的器官。在他的診療室有一對磁石,上面有很多穴位點,可以赤足站在上面,依靠重力,刺激不同的穴位,達到打通經絡的效果。不錯吧!我也去試了一試,看來印度人也是很懂養生之道,難怪印度的瑜枷功每年吸引了無數的人前往BLUE MOUNTAIN學習呢。醫生還跟我提起到中國來學習中國針灸的事情。
原來午飯是要等LUCKY和KHAN大顯伸手的,他們特別去市場采購了新鮮的羊肉,還有咖喱等香料,准備做一個咖喱羊肉。KHAN是一個好廚師,就看他在鍋子裡攪阿攪的,過一會兒就加進幾樣,很講究火候。我想能問他拿個配方倒不錯!我准備了要做一個番茄炒蛋,可你們知道嗎?我在家裡也從來沒有炒過菜呢。但是,我還是決定要讓他們感受在中國這麼家喻戶曉的名菜。還好我記得老爸是怎麼做的,就一步一步來。不知道是因為我用心呢,還是番茄和雞蛋都很聽話,一盤菜炒得色香味俱全。可見燒菜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只在與你是不是有心去做。LUCKY則在一邊准備主食,是印度薄餅。我開始以為是那種香港很流行的印度拋餅,經過了解才知道印度根本沒有那種東西。步驟是先柔面,做成扁扁的面團,然後在表面撒粉,放在一個小鍋裡用文火烘,當餅兩面都有些變焦,中間變成中空的時候,就可以取下來了。我也很認真地學做了幾個,終究不如他們做的又好又快。
開飯時間到了!我們都覺得這是特別有意義的一餐,因為是我們自己動手做的。我很開心,我第一次嘗試炒菜就這麼成功,而且還有幸嘗到這麼正宗的印度菜。他們做的咖喱調料裡面有十幾種香料,混合成黃咖喱;而如果是燒雞,就得用紅咖喱,還有綠咖喱、白咖喱等。但我覺得味道太重,香料太多不是破壞了食物本來的味道嗎?我們把食物一掃而光,印度人用餐傳統是用手的,我也入鄉隨俗,充分體驗了吮指回味的樂趣。
飯後,醫生那裡的消息還沒有來,我們三個就想去附近的湖邊走走,但不知道為什麼,KHAN和LUCKY發生了爭執,他突然說不去了,於是就我和LUCKY一起騎自行車到湖邊。正是太陽非常好的時候,很多尼泊爾小孩子在那裡游泳,非常可愛。湖邊上吹過涼爽的風,我們坐在臨水的台階上,一邊吃著冰淇淋,一邊享受著夏天的涼快。LUCKY突然問我,心中的HUSBAND是怎麼樣的?我輕輕一笑!但還是告訴他,應該是外表和內心一致的,至少我認識他的時候怎麼樣,以後也應該怎麼樣?我不希望等到結婚後,發現自己嫁給了另一個人。LUCKY很同意我的觀點,他只是說,你不了解,印度人的愛,愛得非常深,非常深!我很感動,能夠遇到這樣真心的人太難得了。中國人很含蓄,有時候也太虛偽,但是真正的感情是付出後,不求同等回報的。LUCKY說他不知道那個時候為什麼要去理發店,現在他明白去那裡是為了遇到我,這個是神的一個安排。他還很希望我能去印度,和他一起去看泰姬陵,因為建造泰姬陵的國王一生只愛王後一個人。而我呢,原來這麼冷酷,我對他說,我不相信旅途中的愛情,更何況我們才認識兩天。
回到診所,LUCKY和我還去一起去看望了住在診所裡的病人。有一個日本人特別有趣,他因為吃了太多的羊肉才被送進來的,現在什麼都不敢吃了。我又去見了醫生,他說以他的能力,能夠幫我從6周時間縮短到4周,但這意味著我如果要申請,將在尼泊爾待上一個月的時間,對我來說,尼泊爾這個小小的國家,並不值得我逗留這麼長的時間。而且,如果我真的提出申請,LUCKY和KHAN一定會陪同我一起去,這樣也比較麻煩。於是,我告訴醫生,我決定明天離開,回加德滿都了。KHAN聽到這個消息,倒很高興,他祝福我一路順風,並留下了E-MAIL地址,還說他會算命,以後有什麼要幫忙的,可以找他。我還沒有想好要怎麼跟LUCKY說,但KHAN已經把我的決定告訴了他。LUCKY顯然很傷心,他沒有挽留我,只是又唱起第一次遇見我時唱的那首歌,傷感的調子,歌名叫作"MAINE DIL TUJHKO DIYA",意思是"我的心只給你"!唱完了,他要我告訴他,傷心的時候怎麼樣才會哭?我看見他的眼睛寫滿憂傷,突然一下子,我覺得心裡很痛,眼淚不由得湧上心頭,但是我不能讓他發現!愛一個人,很簡單,並不需要很多的理由,只有對不愛的人,才需要很多理由。不管如何,我們還是很真誠地相互留下了地址和聯系電話。有時候我覺得這樣做只是自欺欺人,因為也許那是一個我永遠都不會打的電話號碼。這樣的相遇注定只是人生的插曲,要走的人是不應該回頭的。
在POKHARA的第三個早晨,我心情不好,所以雪山和藏民營地都沒有去。我有些擔心,但還有理智支撐著我。但不知怎麼的,我還是誤了開往KATHMANDU的車子,車票作廢了。於是另外包車回到加都,依然住在THAMEL旅館。聰明的桑卡覺得我有些不對勁,就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情。他說曾經打電話到我的旅館,但沒有找到我。我什麼都沒有說,就回房休息了。
當晚,我在整理行李的時候,不經意地打開了那張沒有用上的車票,上面赫然寫著"LISA, I LOVE YOU, LUCKY"。我驚呆了!我拿著這張車票,已經沒有力量阻止眼淚悄悄地滑落下來!他曾經拿走過車票,又還給了我!但因為誤點車子,我直到現在才發現。我想,他這麼做是希望我在上車是,會看到他寫的字,也許會留下來。我不想作假設性的推斷,"如果我當時看到了字會怎麼做",因為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現在我讀著墨跡似乎還沒有干透的字跡,我心裡想自己已經錯過了一個這麼好的人,這麼真心對待我的人!從沒有想到,是一個外國人,是LUCKY教會了我什麼是真正的感情,那真的無怨無悔,毫無保留和隱藏,深深埋在心底!
後來,我回到上海,在9月底的生日那一天,突然接到一個電話,居然是LUCKY從遙遠的印度打來的。他說想給我這個驚喜,祝福我生日快樂!而在印度,他和他的朋友們一起為我慶祝生日,他們買了生日蛋糕,一齊唱生日歌,並希望我能到印度去,和他在一起。我一邊聽電話,一邊哽咽了,我本來只希望這段回憶讓時間去衝淡,現在我祈禱他會找到自己的幸福歸宿,深深地祝他幸福,他一定會遇到比我更適合他的女孩子!
順便還要提一下,我曾在THAMEL的CD店裡,留心尋找著一個電影的主題歌,"MAINE DIL TUJHKO DIYA",一直都沒有找到。後來就在我離開邊境的路上,司機無意中在一個小村莊停留,我下車隨意在鄉村裡走幾步,想再看一眼美麗的尼泊爾。居然,很無心的,在一個小店裡面,發現了這部電影的VCD,我毫不憂郁地買下來,心裡不知道是喜還是悲,
也許,很久以後,我終究會去印度這個古老而神秘的國家旅行,也許會去看他,也許根本不會,但是我一定會記住他,記住愛可以改變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