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遠,因為有你,所以快樂

作者: aileen2002

導讀只從那年暑假去過一次杭州,在霏霏細雨中,漫步蘇堤,西湖便成了我心中那深深的烙印。多年以後,來到上海,離杭州如此之近,讓我在閑暇之余,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杭州。於是才有了在過年無事可做之時,會獨自跑到杭州看看西湖,拜拜靈隱寺的諸佛。 已是近兩年不見的他,出現在我的面前,依舊笑容如此燦爛,坦然。而偏偏那時的我,工作極忙,沒什麼時間能夠陪他。 ...

只從那年暑假去過一次杭州,在霏霏細雨中,漫步蘇堤,西湖便成了我心中那深深的烙印。多年以後,來到上海,離杭州如此之近,讓我在閑暇之余,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杭州。於是才有了在過年無事可做之時,會獨自跑到杭州看看西湖,拜拜靈隱寺的諸佛。

已是近兩年不見的他,出現在我的面前,依舊笑容如此燦爛,坦然。而偏偏那時的我,工作極忙,沒什麼時間能夠陪他。當他說想去杭州時,我以為能陪他的不會是我了。不想,那幾日下了大雨,他被困在住所,無處可去。終於,周末天開始晴了,在我們匆忙的計劃後,星期六一大早,我們收拾好背包,開始我們的兩日游:杭州,西塘。

不知怎麼,我和他的故事從一開始就不順,以至於我們現在天各一方,包括這次出游。一大早,算好時間的我們,6點50便從家裡出發,公交轉地鐵,趕到上海南站已是7點45分。不料,上海南站火車早在幾個星期前遷至梅隴火車站。我們又匆匆打了個車,趕到梅隴車站。買票進站,坐上火車,幾分鐘後列車開出。

火車上,列車員們照例推銷著杭州一日游,他的耳朵根又開始軟了,在一個列車員阿姨的不斷介紹下,他和我商量起來,想參加進去。而我歷來不願意跟團,上學出游便是如此,現在更是如此。於是,同樣我也要費盡唇舌之後,我們終於拒絕了阿姨的邀請。

下了車,我們直奔K7的候車點。好玩的是,在網上,有朋友介紹,杭州的地圖是4元。列車上的的確如此,我們同樣也賣了一份。可是,在火車站裡,小販們兜售的地圖卻是2元。這兩份應該有些不同,可以從外表上看出來,可是究竟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我們因為趕車而沒有查證。

等候K7的人們排了很長很長的隊,而面前已停了一輛,只是沒了座位,候車的人們都在看著後面,等候下一輛。我們因為時間有限,而且好像K7要很長時間才會再來的,所以我們便直接上了車,站著就站著吧。一上車,我就拉著他往後面走,因為我知道後面幾站會上來很多人,而他久居我們的那個小城,連公交車都很少坐,已經很久都沒有擠車的經歷了。事實證明,我的決定是對的,因為沒過幾站,最後一排有幾個人下了。我們便高高興興的告別了擠車的人流。

杭州人好像很好客,當我們在最擠的時候,給一位阿姨讓出了一塊站的位置的時候,她便和我們搭起話來,在確認我們是來玩的時候,她便向我們推薦應該先去龍井問茶和九溪十八澗,下午再去靈隱,因為早上燒香的人很多的。而我們因為時間緊,很多景點也就不會去了。

飛來峰石窟裡有著很多佛像,大大小小的,只是可惜,有些佛像少了佛頭,雖然遠不及樂山石窟的數量,可是在江南一帶,這已算是罕見了。一線天,我看可以改叫一點天了,那小小的一點下,簇擁了很多人,仰著頭,努力找著那一點光明。在這個漆黑一片的石洞,那一點點的光明,便是人心中唯一的希望了。這個石窟因幾位編譯佛經的禪師而揚名,而如今的靈隱恐怕已是為盛名而累。

寺裡的確人很多,香火極旺,看著人們在佛像前虔誠的磕著頭,我抬頭看了看莊嚴的佛像,如果真有佛,這麼多人都在有求與他,他有那麼多的時間和精力去照顧每個人的願望嗎?我不知道,雖然過年的時候,我也曾來上過香許過願,可在我心裡,這一切只是心靈的寄托。不過也許那些許願的人和我都是同樣的心境。寂寞無人傾訴,不如來和佛說說,不必擔心別人的算計,更不怕會泄漏秘密。他在來前去了一趟青海,所以開始教我藏傳佛教的拜佛姿勢,我仍然在每個佛像前跪下,虔誠的許願叩拜。不管是否真的有佛存在,我仍有願望要許,盡管知道,一切的願望要想實現是要靠自己去爭取,而畢竟希望是讓我生存下來的支柱。繞過大雄寶殿,最後面的一個大殿裡供奉著三尊木雕的菩薩,看著木質的本色,感慨當年工匠的巧奪天工,而更多的,是感受到菩薩的平和。大雄寶殿上鍍金的佛像讓人感到佛的威嚴,佛的莊重,而這裡,人的心情會平和很多。旁邊噴泉上的白玉石球卻增添了更多的游玩氣氛。殿前,有很多掛著佛教協會牌子的老人們在台階前休息,聽議論說,下午會有法會,右邊的一個偏殿裡已擺滿了桌椅和一些黃色布包,那天下午一定很熱鬧。不過轉眼就是中午1點了,我們還有很多地方沒去,所以便匆匆離去了。

岳王一直是他心中的英雄,所以岳廟也在我們的日程安排之中。在岳廟旁邊的肯得基理吃過午飯,稍微休息了一下。我們進了岳廟。不太喜歡照相的他,倒是和岳王的塑像和墓碑找了幾張。

岳廟和靈隱寺相比,便冷清了很多。沒有香煙的繚繞,沒有了許願的人群,但岳王的塑像和四周的壁畫,都在講述著這位一代名將那膾炙人口的故事。

同時進去的還有幾個導游帶著一大群游客,其中一個女孩子操著不太准確的普通話,講訴著壁畫上的故事。一個媽媽努力將兒子推到前面,讓他仔細聽導游的講解,而男孩子更多的只是看著畫上那些騎馬持刀的人物,可能在他的心中,這些壁畫遠沒有動漫書中的人物厲害。我對於岳王的故事從小就看過很多,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但在我心中他永遠都是一位頂天立地的英雄。我站在一旁,看著岳王的塑像,想像著他壯志未酬的痛苦。他的希望,是驅除靼奴,恢復舊河山,在南宋朝廷的歌舞升平的背後,掩蓋了多少痛苦的離別,而他在一片議和聲中,依然高唱著“收拾舊河山,朝天闕”。在他愚忠的背後,有著多少的無奈,即使他不聽從金牌的號令,孤軍奮戰的岳家軍又怎能抵擋如狼似虎的金兵。壯志未酬的他又怎能置身事外,無奈與痛苦之下,不如舍身成仁,希望以自己的生命換來皇帝的覺醒。他的抱負,他的才能早已決定了他的命運。

岳墳前只有著簡簡單單的幾塊碑,和萬人唾罵的四個雕像,如今連這四個雕像都被欄杆包圍起來,以避免損壞太快。想來好笑,人人皆知,當年立下這四個雕像,就是為了憑吊岳王沉冤得雪,讓後人唾罵,以泄民憤,可現在,人們想泄憤只怕還要擔心是不是會有人罰款了。

離開岳廟的時候,太陽已經懶懶地掛在西邊了,陽光已不再明媚。我們根據網上的介紹,在斷橋附近的一家小店裡,租了一輛雙人自行車。在去小店的路上,看著已有人騎著這種車在白提上閑逛,讓我們羨慕不已。當我們騎上的時候,同樣引來了不少羨慕的目光。

順著白堤前進,已是夕陽西下,堤旁的楊柳在晚風中飄曳,白堤上已沒有多少人了,倒是堤旁柳樹下的長條凳上,一對對的情侶給西湖的美景更添姿色。我和他也在一個凳上坐下,靠在他懷裡,看著夕陽漸落,真希望時間就此停止。

我們一直騎到雷鋒塔下,此時已是華燈初上,雷鋒塔10月方才落成,彩燈下華麗異常,個人認為,與西湖的自然美景極不協調。如果看彩燈下的建築,推薦來看外灘,比那人工雕琢的雷鋒塔好看很多。

一路騎回來的時候,可以看到西湖旁邊的夜景,黑區區的湖面上,有幾艘小船蕩漾,如果是夏天,晚上泛舟西湖之上,一定很寫意。可惜如今已是深秋,晚風已有些刺骨。我把雙手插在他的兜裡,不再蹬車,靠在他的背上,躲避寒風。

天黑得很早,我們還好車子,不過才6點,於是我們便順著西湖閑逛,順便找住的地方。好在不是旅游旺季,很快我們便找到了一家小旅館。累了一天,早早休息。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小旅館裡用的是電熱水器,也不太好用,預熱了很久,水仍然較冷,不能洗澡。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趕到杭州汽車東站,東站有直達西塘的汽車,不過最多的是到嘉善的車。車子不大,不過速度挺快,1個多小時後,我們便看到了西塘華美的大門。找到一輛三輪車,讓他帶我們從一個小巷子裡直接進了西塘古鎮。西塘的大門估計都是為旅游團准備的。事實上,西塘古鎮有好幾條小巷都通向大路,不需要買門票,不過如果想每個景點都去看看,那還是去買套票好了。西塘很小,也很破舊,那種古色古香沒感覺到,倒覺得怎麼到處都破破爛爛。煙雨長廊的名字很好聽,我估計要是那天下點小雨,感覺會好很多。可惜那天是晴空萬裡。我一向認為江南的風景最好看的是春雨綿綿中,那種朦朦朧朧間的感覺最好,可以掩蓋很多歲月的痕跡,讓人產生時空倒轉的感覺。而在明媚的陽光下,一切都一覽無疑,歲月的滄桑則太過顯眼。

因為沒吃早飯,他已經有些支持不住了,而我一向不吃早飯,悠哉游哉的要開始閑逛。在他的抗議下,我們先跑去買了一個荷葉粉蒸肉。他一向愛吃肉,吃得津津有味,不過荷葉的清香滲入肉中,奪走了肉的肥膩,連我也愛吃起來。

吃下些東西,他來了精神,我們便先跑去找到水陽樓。樓裡文化氣息很濃,到處是主人女兒的畫,雖然沒機會和主人聊上幾句,不過可以感受到主人一家對女兒的疼愛和自豪。心中不免有些酸楚,同樣是女兒,同樣是父母,我的老爸老媽現在還在為我操勞,什麼時候我才能讓他們也為我而自豪。不過我沒有人家的藝術細胞,還是有點自知之明好了。

走在僻靜的小巷裡,少了正街的喧嘩,真正感到了小鎮的安寧與平和。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坐在小橋旁,曬著太陽,悠閑自得,我心中湧起一陣感動,對他說:“我們也在這買間房子,住下來吧?”這不過是我無數次的胡言亂語中的一次,他同樣這樣認為,只是瞟了我一眼,不屑一顧。迎著他的目光,我一如既往做了個鬼臉,心中卻一陣酸楚,“我想和你永遠在一起,不論在什麼地方。”這是我的願望,可是這種願望我只能埋在心裡。

中午,我們找到網友們激勵推薦的“醉芙蓉”,爬上二樓,因為當天不是休息日,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本想吃吃老板的“薰青豆”,結果老板娘說頭一天被一個客人全買走了,真是失落,不過老板娘自己腌的鹹菜卻是極好吃。至於臭豆腐,吃慣了四川的,江南一帶的總是覺得味道不夠重。

下午,老板娘自薦陪我們一去逛,一路上有老板娘的介紹,一些看似不起眼的地方,也有了動人的故事。聽老板娘說,到了腊月三十那天晚上,長廊兩邊都會掛起火紅的燈籠,還有龍舟,讓我心怡神往。

因為我們必須要在7點前回到上海,所以草草逛了逛,便離開了西塘,真是辜負了老板娘的一番美意。

西塘到嘉善車很多,不過半小時路程,先前早已研究過嘉善到上海的火車班次,於是正好趕上一班到上海的火車,唯一不爽的是這是個慢車,離上海極短的距離,竟然花費了杭州到上海同樣的時間。在火車上慢慢晃了一個半小時,到上海已是6點半多了。

上海,依舊繁華如舊,從那個悠閑自得的小鎮返回,擠入人流中,竟然有些不太適應。更讓我傷感的是,一小時後他將同樣在這個車站裡踏上另一趟列車,離開上海,離開我,而我們從此也許再無見面的可能。

很快,我們又站在了站台上,這一次,他的行李早已拿上了車,我不敢跟他上車,因為我怕那樣,我就沒有了勇氣下車,而我們早已注定相隔千裡。離開車只有15分鐘了,廣播中那甜美的聲音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著我們,分離在即。他將我湧入懷中,我強忍住不讓淚水流下來,可是眼前已是一片模糊。低低的,他在我耳邊低語:“我要走了,好好照顧自己。”我只是一遍一遍在心中默念,“不要哭,不要哭。”

終於,汽笛響起,他踏上那高高的台階,當車門關起,他透過車窗,望著我。列車緩緩啟動,我朝他揮揮手,慢跑著跟著他的那節車廂,我能看見,他仍然在那,揮著手。當列車加速,我再也跟不上的時候,我的淚水終於湧出。

再見,我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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