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 營 在 LEEDS劍橋的下一站,是LEEDS了,為的是它的皇家盔甲博物館,男人的最愛,遠也不例外。我們是到英國的第一個晚上就到了LEEDS的。宿營成了問題。打開手提電腦,查到了那個地方的宿營地址,這些資料被我預先存在了一張光盤上,但因為無法上網,還是不清楚具體的路線和走法兒。我們決定先找到那個公園,然後自然的那個宿營地就找到了。而當我們千辛萬苦找到那個公園的時候,發現宿營地並不在公園裡。我們又開始邊走邊問。在一個走不通的街角,遠敲開了一家人的門。
女主人對我們的深夜“造訪”絲毫沒有戒備之心,當得知我們在尋找附近的宿營地,便很熱情地從家裡拿出一本類似當地簡介一樣的小冊子,一邊說著她知道的較遠處的宿營地,一邊翻著小冊子,終於幫我們翻到幾條街外的一個宿營地。臨別的時候,那位女主人誠心誠意地謝起了我們,說如果不是我們來問,她在此居住了很多年了居然都還不知道這附近有個宿營地呢。英國人是很酷愛戶外活動的民族,很講究回歸自然,幾乎每個人都有過宿營的經歷。
我們幾乎錯過了那個通往宿營地的標示牌,直到我們在同一條街上來回了兩次,才看到一個不明顯的箭頭把我們帶進了一條狹窄的小道兒。轉了兩個彎後我們終於看到了無比親切的宿營車。一位強壯的英國先生帶著一條衝著我們喧囂著的獵狗走上前來,得知我們是來宿營的,他二話沒說,就直接了當地告訴我們4個半英鎊。我和遠都無法相信會這麼便宜。趕緊問,有沒有洗澡間,他指著不遠處的一棟亮燈的小房子告訴我們,男的在右,女的在左,有熱水。付了錢才想起問我們的地盤兒在哪兒?空空曠曠的一個大園子裡,一條主路通車,兩邊就是有斜坡的草坪,只見一部宿營車和很遠處的一個帳篷。那位先生聳聳肩說,任何地方,隨我們的便。看來這個宿營地的生意不太好,但走進它的洗澡間,卻發現這裡的條件並不差。甚至還有一小塊香皂和一條一次性的洗碗布搭在洗手池邊,熱水也很充足。等我從洗澡間出來,遠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地告訴我,有個洗衣房,還有洗衣機呢。他已經煮好了面在等我。這可不是我欺負他,實在是,習慣上的衝突。我是喜歡洗干淨了才放松來吃喝的人,而遠,是吃飽了才肯干活的人。然而,平心而論,遠的確是個耐力很好,很體貼人的人。每次我們旅行的時候,累了一天下來都是遠來作收尾的工作。搭帳篷,清理車子什麼的,遠都不用我動手。總是讓我先歇息。時而感覺過意不去,想幫手卻多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遠總是笑我,人坐在方向盤邊的時候,從看不出我有累的跡像,眼睛還放著綠光,然而,只要一離開車子,我就跟散了架似的,兩只大眼睛頓時就眯成了縫兒,好像車子不跑了,我也就沒精神了。
那是我們到英國的第一個晚上,加上時差的反應,一覺醒來已過9點。遠早已先我而起轉了一大圈了。看我醒來,興奮地告訴我,下面有個湖,拉起還沒反應過來的我就往外跑。在湖和宿營地間有道門,很特別,沒有鎖,門是可以來回攸蕩從而形成人能通過的空間的,但動物卻絕不會從湖那面反闖進宿營地來。遠在那扇門前很得意地向我演示他的新發現。在我還驚嘆於那設計之巧時,他已迫不及待地拉著我往湖邊跑。到湖邊還要在遠中穿過一個很陡的坡,遠說他先下,讓我後下,這樣他就能在下面接著我。遠的坷護和關懷,遠的仁義和體諒,都在不經意間感動著我,感動得我無話可說。其實,遠從不刻意的做什麼,這大概就是本性,遠是個善良到了骨子裡的人,凡事都是替別人考慮的多些,在他面前,我時常感覺到自己的修行太淺,太自我。
被遠連拉帶拖,跑到湖邊。定腳一看,那真的是個湖,三面都修著堤壩,沒有修堤壩的那側,把湖延伸到了遠方模糊的樹影中。湖水很深很清,我們是僅有的游客。遠像個孩子似地問我:“怎麼樣,是不是很漂亮?”好像這是他早
起變出來的戲法一樣的得意。遠,有時候,真的比我更像個不想長大的孩子。
那是個陰天,並有下小雨點灑落下來,我想像著,一個年輕的女子,撐一把素花的油布傘,緩緩地走來,一如走在江南的水鄉,有種凄涼的美,這種凄美的想像,在我腦子中,好像生了根,偶然會在某種情景下蹦出來。如果是個好天,一定會是另外一幅風景,我們更舍不得離開。沒想到我們會在這麼清幽的一片土地上度過了在英國的第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