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次決定非常倉促的旅行,因為每年暑假才是我們出行的常規時間;對於兩個原生態家庭隔得如此之遠的我們來說,每個年去哪裡過都是非常糾結的事情。今年直到1月6日左右,GG才決定不回家過年了。那麼,一個長長的假期都用來在懶覺和屋子裡度過,似乎太過於無聊與浪費。可是去哪裡呢?原本想去海南,可是今年的《非誠勿擾2》一下子把海南的旅游炒起來了,機票都貴過我們暑假時去敦煌了。杭州,是一日冷似一日,幸虧有老盛提醒,我決定了,去廈門!
查了一些攻略,設計了行走的路線:廈門-泉州-福州。這個時候訂去廈門的機票並不便宜,好在有動車。原本計劃17號就走,可19號臨時又有一個加班拍照的任務,所以只能改在20號出發。
廈門
1月20日,迎風衝雪,驚險上車,感激晚點
這場雪,從18日就開始下了,原本以為會慢慢小起來,哪知到了20日一早,積雪已有10釐米了,天空的雪片不但沒有止歇的意思,反而越來越大。打馬師傅的電話想問他有沒有空,卻說一天都排滿了。上午9點40的D3201次,上海虹橋開廈門。出門是8點。然而到了冠二村的公交車站,發現濱文路上全都是厚厚的積雪和車轍印,等了半小時,不見706來,黃魚車很少,有過來的也不去火車站,出租車幾乎沒有。GG站在路口四處張望,我在一邊打叫車熱線,不是忙音就是無休止的等待後掉線。急得問金石要其他黃魚車師傅的電話,金石也只知道一個孫師傅,另外還給了學校會開車的保安的電話。孫師傅說正在武警醫院那邊,過來至少要20分鐘。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體會到了什麼是絕望,甚至都覺得這次未必能成行了。金石的提醒讓我想到了澗岩同學,我和保安師傅不熟悉,總不好冒昧地讓人家在這麼大雪的情況下送我去車站;澗岩同學應該和他們熟悉一點,不知道能否幫我美言幾句。正撥通澗岩同學的電話,GG忽然叫我,原來他攔到了一輛的士。我連忙提起大包小包的行李衝向的士。
這輛的士是載客過來的,一停下就被一家人攔住了要去杭州市區。司機說,幾座橋都堵車,去不了。GG馬上衝過去攔下了車,總算還好。上車後,開車的師傅按下了計價器,GG說,這麼大的雪,到時候我們按計價器的雙倍錢付,確實,這個時候能上一輛車,對我們來說不啻於遇到了救星。已經9點10分了!我分別通知了澗岩同學和孫師傅。一路上看著密集的雪片一個勁兒往前擋風玻璃上撞,卻前所未有地討厭雪。突然地,前方堵車了!
正是要上高架橋的地方,車子從橋上堵到了橋下。師傅下車冒著大雪走上前查看,原來是一輛寶馬打滑,停在路中間。
再度絕望。四橋也是大堵車,已經沒有其他路可走了,只能等待。車內廣播說,蕭山機場預計關閉到中午12點,航班不是延誤就是取消。原本上午飛回杭州的老盛發短信來說迫降上海。等了大概10分鐘,在交警的幫助下,清理出一個車道。經過肇事的寶馬車時,看到司機悻悻地坐在裡面。而我已經連怨懟他的力氣也沒有了,火車肯定趕不上了。GG說,從來沒有這麼盼望過火車晚點,可惜動車一般不太會晚點。師傅說,動車票沒趕上可以改簽的。這讓我稍微振作了一些。
9點50,來到了杭州南站。計價器是42塊,GG給了100,也不讓師傅找了。這一路師傅開得也很用心,盡量找車少的地方走。
車站人很多,雪大路又滑,我不敢走快,好容易過了安檢,GG說先去候車室看看吧。一進門,我一眼看到上方電子顯示屏打的是:D3201次在四站台上車。GG還在四處找牌子,我指給他看,他說:快!馬上提起箱子飛奔。我顧不上把他的背包給他,提著兩個背包和一個手提袋拼命在後面狂奔。這四站台還要過地道。跑跑跑,上台階的時候真的跑不動了,可是還是得跑,火車就停在面前不遠處啊!從來沒恨過自己跑步這麼慢,身體素質這麼差。也不管是幾號車廂了,朝著一個開著的門就衝進去。上了車才有空大口喘氣。一堆人圍在車門處,應該和我們差不多也是緊趕慢趕上車的。終於,把心安安穩穩地放回了肚子裡。
不一會兒,車門就關上了。巧的是我們上的正好是票上的5號車廂,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座位。10點05,車開動了。從來沒有,從來都沒有這麼感激過火車晚點啊!
這是我第一次坐動車,對什麼都感到新鮮:像飛機上那樣的座位,車內讀物,全車禁煙,廁所提供紙巾,洗手的水都是溫水。嗯,唯一不足的是盒飯太貴,一個要35塊!我笨手笨腳的,吃完居然還不小心把盒子打翻了,弄了一地的汁水。還有就是因為時速有249公裡,在過隧道時就會耳鳴。
一路向南,望著車窗外的茫茫雪野,漸漸地,雪越來越小。寧波的積雪很薄,台州就完全是雨而沒有雪了。室外的溫度也從1度慢慢上升,到溫州就已經是10度了。
下午4點半,到達廈門站。廈門是陰天,街上的人有穿著棉襖的,也有穿著薄呢大衣,還有穿著厚風衣的。氣溫大概在14度左右。原本想在站裡把過幾天去泉州和泉州到福州的票都買好,可居然這裡的車站只發售當天的動車票!再去找公交,幾個戴小紅帽的志願者都不知道我們要坐的線路在哪個站坐,還是自己看站內地圖,穿過了一個地下商城,到地面上,我看錯了方向,差點坐了反方向。廈門很多公交車都改線路名字了,大多在車前掛個牌子“原XX路”,發現808路其實出站往前走就是,根本不用過地下商城。現在這樣只好另外找車。還好找到了6路車,也可以直達酒店。見識了廈門的BRT,原來是特地造了高架,就供BRT公交車跑的。
住的是阿基同學推薦並且入住過的7天連鎖酒店蓮花店,吸取他的教訓,要了雙床房,果然房間比較寬敞。以前都沒有聽說過7天這個連鎖酒店,一般都是選如家住的。這次住7天,價格比如家便宜,條件設施等各方面的感覺也不錯,就是房間隔音太差。當然也是我們運氣不好,這是後話。
當天晚上住的房間,一進門就有股味道,像新裝修不久的味道。向前台反映,他們說都開張一年多了,不存在裝修氣味繼續散發的情況。到底還是旅行經驗不足啊,其實當時應該提出來換個房間的,可是總以為其他房間也是這樣的。又問了服務員,說是用消毒水的味道,還說他們比較講究衛生,房間都用消毒水消毒過,又幫我們用了點空氣清新劑,還把空調打為通風模式。這樣我們就放下心來了。不過我從當天晚上開始嗓子發癢,第二天就開始曠日持久的咳嗽,一直到了泉州才慢慢平復,卻沒有其他感冒的症狀,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這“消毒水”刺激咽喉的後果。
在樓下報亭買了張地圖,賣報的大爺正在吃飯,還熱心地戴上眼鏡幫我們找現在的所在地。我們在蓮花二村附近,也算離火車站很近的市中心地帶,旁邊就是一個大大的新華都超市。研究之下,GG說去松柏公園的筼筜湖邊,那裡應該有好吃的。於是走啊走,走到湖邊,也是黑乎乎一片,哪裡來的吃的!又累又餓,怒啊!最後居然走到蓮岳路上。轉角看到一家挺大的“丙辰海蠣粥”,再也走不動了,推門進去,吃!
各要了一碗粥,還有3個春卷。廈門人似乎不怎麼愛吃醋,並不像杭州的小吃店那樣每張桌子上都放醋瓶和辣椒罐,粥是用大碗裝的,同時上來的還有兩個小碗和調羹。GG問服務員小碗用來干嘛,服務員說,用來喝粥啊!汗~我們的觀念是被杭州那些動輒很大的碗僵化了。春卷居然不是油炸的,而是白白的面皮裹著素餡兒,我差點以為生的就給上了。粥挺好吃的,就是淡了點,可能廈門人的口味都比較淡吧。悠悠然在十四度的氣溫裡,吃著鮮美的海蠣,想著8個小時前,還在冰天雪地的杭州,那種等車的無助和絕望,那種趕車的氣喘和緊迫,那種在開車前最後一刻衝上車的緊張和激動,真有恍然如夢的感覺。
回酒店的路上,看著路燈下的影子長長短短。忽然發現地上很多像洋蘭的花,抬頭看,行道樹上居然都是!後來知道,這就是香港特別行政區的標志:洋紫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