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的睡眠質量永遠不會好到哪裡去,躺在又冷又硬的長椅上,對我來說,用“熬”這個字形容比用“睡”來得更為貼切。不過看到偌大的一個機場,每層樓的椅子上,地上,都躺著在這裡過渡的旅客,在這樣一個凌晨時分,要找到能讓兩個人都能橫躺下來,且又在一塊的座位,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想想這麼多人,包括很多西方旅客,都是這麼過來的,心中也就釋懷開來。
事先已經偵查過,機場一樓8號門邊的櫃台有售去泰國邊境亞蘭(Aranya Prathet)的車票,上面寫著7:15和9:45各有一班,但9:45的那班貌似只有周末才有。所以如果晚上到機場的話無需坐Shuttle Bus去機場公交站(Bus Terminal)坐車,更無需輾轉舍近求遠地去Mo Chit北部汽車站坐車,只要在機場購票上車即可。
早上6點多,我們早早地來到櫃台,此時去芭提雅(Pattaya)的櫃台前已經排起了長隊,他們都是要坐7點鐘的頭班車去芭提雅,而亞蘭櫃台除了我們之外,只有1個人,售票員還沒有上班,我們只好耐心等待。過了好一會,售票員才姍姍而來,車票THB187/人。
看還有時間,趕緊到旁邊的Magic Food吃早餐,這回想嘗試一下不一樣的東西,一直走到食堂的最裡面拐角處,這裡有賣一種類似於蛋撻又絕對不算是正宗蛋撻的食物,我叫不出它的名字,一盒約10個,每份THB20,還有豆漿THB10一袋,豆漿的味道跟我們這兒是一樣的,剛剛度過一個不眠之夜,吃點新鮮的熱的東西,精神一下恢復了許多。
計劃7:15的車一直等到8:00才來,我們上車時,車上已經坐了一些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輛黃色大巴的始發站應該就是機場的Bus Terminal。售票員是一個長得很帥氣的小伙子,一身別有徽章的白色制服,讓年輕的他更顯陽光。上車後會發一盒曲奇和一小盒水,車廂後面有廁所,所以這輛車全程是不提供中途休息的。
跟國內一樣,在接近邊境時,會有泰國的邊防士兵上車檢查證件,我們坐在後面,等快檢查到我們時,士兵卻結束了檢查,下車揮手放行,看來這裡並不是執行100%檢查。快到終點了,車停在一家旅行社門口,門一開,立即上來幾名旅行社的工作人員,見到身邊的老外,跟他們說,“你們去邊境,這裡是最後一站,就這裡下車了。”有的老外信以為真,跟著他們下了車。我權衡了一下,想想不太對,怎麼所有的當地人都沒有下車?而且還有一些老外也沒有下車,這裡肯定不是終點站。“不理他,我們不下去。”我跟dd說。
我透過車窗向外望去,剛才下車的那些老外正跟工作人員說話呢,工作人員一個勁地做出請老外到旅行社裡面去的姿勢,不過沒說幾句,老外們不再理睬工作人員,自行向前走去。我們的車也繼續開動起來,這裡離終點站顯然已經不遠,沒多會,車便停在一個市場門口,此時大家才紛紛下車,這裡,才是真正的終點站。從8點機場出發到現在,大約需要3.5個小時。
這個市場的敞開式大門上寫有巨大的“Golden Gate Plaza”標牌,非常醒目,下面的石座上則刻有不太起眼的“Friendship Border Market”字樣。沒錯,是這裡了。穿過這個市場,就是泰柬邊境了。市場很普通,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攤位很多,主要經營各種各樣的服裝鞋帽、小商品、玩具、廚房用品等等,還有一些小吃攤點,正好讓我們在這裡解決午餐。小吃攤對面有擺地攤的,放在最顯眼處的是一根根長長的法棍面包,還有一盆盆白花花的大鴨蛋。面包和鴨蛋顯然都很受歡迎,就吃飯的這麼一會功夫,就有好幾撥顧客前去光顧,生意興隆啊!
謝絕那些主動上來搭訕要幫我們辦理柬埔寨簽證的人,來到泰國出境大廳。最右邊是Re-Entry Visa窗口,為了再次確認返回時是否可在這裡辦理到達簽證,我特意上前咨詢,在出示機票後得到了官員的肯定答復,心裡一塊懸著的石頭終於落地。
辦理完泰國的出境手續,走出大廳,遠遠地看到柬埔寨特有的吳哥窟式國門,仿佛在跟我們說,“柬埔寨歡迎您”。連通泰柬邊境的是一座友誼橋,從橋上的石碑上可以看到,此橋由英國出資捐贈,泰國負責建造。我邊看邊想,合著這座橋沒柬埔寨什麼事,也許柬埔寨太窮了,連一座橋也要依靠他國吧!
走過友誼橋,首先進入一個簡棚,正欲通過,一旁有人叫住我們,原來入柬埔寨境首先需要填寫衛生檢驗檢疫的申報表,柬衛生官員非常友善,我們填寫到哪裡,他就指點到哪裡,生怕我們不知道如何填寫,當被問到“你最近是否患有以下疾病:XXX,XXX,...時”,我還未來得及細看具體都有哪些選項,官員已經指著“None”的方框讓我選擇了,感情他們比我們還了解我們自己啊,完完全全的形式主義啊!官員的過度熱情讓我一度擔心是不是要收小費啊,事實證明我的擔心是多余的,交完表官員揮手讓我們通過。
剛過簡棚,立即有人上前詢問是否要辦理到達簽證,告知我們已經有簽證,這人順手一指斜對面,說“去那幢樓”。順著他所指的方向,進入柬埔寨入境處。相對於泰國一側的有序和規範,這裡就顯得雜亂而無序,僅有的一個窗口前擠著幾個人。窗口上方清楚地寫著,“Tourist Visa,USD20;Normal Visa,USD25;...”,我不知道Tourist Visa和Normal Visa的區別究竟在哪裡,不過從網友的游記中大多寫到在這裡辦到達簽證是要收取USD25的。我們已經有簽證,問官員要了入境卡,填畢,連同護照一起遞入窗口,誰知官員一看,跟我們說,“你們是電子簽證,應該到前面辦理。”啊?還有這事,害我們白白在這裡浪費了不少時間。
走出這幢樓繼續向前,剛才給我們指路的人又粘了上來,問我們是不是辦好了,我一看他就來氣,邊走邊答,“我們是電子簽證,他們說在前面。”“哦,電子簽證,在前面。”我不再理他,繼續朝前,走著走著,他突然搶過我剛剛填的入境卡,隨手就給撕了。我正欲發作,他連忙又指指前方,怎麼辦,撕也撕了,算了,大不了再填一次吧。
進入一個狹長的通道,有三個窗口正在檢查過境人員的護照簽證,是這裡了,拿到入境卡一看,原來這裡的入境卡跟剛才填的格式是不一樣的,難怪先前那人會把我們已填好的入境卡撕掉,看來是錯怪了他,不過誰讓他沒事不先說清楚。此時的窗口前沒有幾個人,我們坐在一邊埋頭填表,想著快快地填完好過關。忽聞後方傳來了嘈雜的聲音,原來是來了一個很大的老外旅游團,我們快速填完表排到隊伍的最後,還是被團隊的大部分排在了我們的前面。好在三個窗口同時打開,過關的速度還算快速,好不容易快排到了,不知從哪裡殺出個“程咬金”(導游)來,嘰裡呱啦地對著我們說,“我們是一個團隊,要一起辦理過關手續,是我們先來的,你們不該插到我們一個整體的中間來。”她這樣說著,還招手示意排在我們後面的游客插到我們前面去。簡直太不講理了,明明是我們比你們所有人先到的,而且我們也是正常排隊,憑什麼一定要等你們一個團所有的人都辦好才讓我們辦啊。我馬上將我的觀點說出來,跟導游理論,導游還是頑固不化,根本不願聽我的解釋。排在後面的團員倒並沒有因為導游這樣一說就直接插到我們跟前,看得出來他們其實對導游的這番話也不以為然,只不過他們不好意思掃導游的面子而已。雙方就這樣僵持著,也不是個辦法。怎麼辦,怎麼辦,我暗自思忖著。一方面是出於大度的態度,另一方面排在後面的這個團剩下的人也就七八個了,窗口辦事的速度也還算快,罷了,退一步海闊天空,就不跟這種人一般見識了!
辦完出境手續,順著隔離道出來,有兩輛巴士停在那裡,此時先前撕我們入境卡的人又出現了,似乎已經在那裡等候多時了,正招呼我們上車呢,他稱這是免費的擺渡車可以送我們到汽車站,而剛才不講理的導游和她的旅游團也正在上車。早已做過功課,我知道其實他們會將游客送到一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車站,在這樣一個都是他們自己人的車站,在這樣一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方,想坐車去暹粒(Siem Reap)的話,這價格,就有你好看了。這種圈套,騙不了我,嘿嘿!
擺脫那廝向前走,根本不用費力找,自有很多人會送上門來,把要求告訴他們,去暹粒,要Car。不用我還價,他們說的價我只管邊走邊搖頭。然後便是一番你爭我奪,異常激烈的價格戰,有人開USD35,還有人開USD30,更有人急了,開出USD25來。其實本來心理價位是最高不超過USD40的,但是現在看來,我真的需要重新調整一下這個心理價位了。看看那個面目不善的USD25司機,再看看略顯老實的USD30司機,我最終放棄了最低價,以USD30成交。USD30司機把我們引到圓盤一側的一個酒店停車場內,他的豐田凱美瑞就停在那裡,不僅是他,剛才還一起爭得面紅耳赤的司機們竟都跟了過來,真奇怪他們跟來作甚。為避免麻煩,上車前再次聲明,目的地是暹粒Old Market(老市場),兩個人一共USD30,得到肯定答復後才上車。臨開車時,居然還有人問我討小費,說這輛車是他給我們介紹的,簡直是胡說,我一口回絕。USD30司機在開車前做了一件讓我意想不到的事,他掏出錢包,將一些錢分給那些沒有做到我這筆生意的司機們,包括一個一直盯住我們這輛車看的警察。我想,這可能就是這裡的規矩吧,如果不給的話,以後就不用再在這裡拉客了。
終於開車了,司機話雖不多,卻一下就直奔主題,要為我們介紹一個暹粒的旅館,我非常確定地告訴他,我們只要他開我們到老市場即可,旅館我們會自己找,這才止住了這個話題。車開出一段,司機突然指著左手邊一個空曠的停車場給我們看,原來這裡就是免費大巴要騙游客來的地方,孤零零的停車場只停著兩輛巴士,其他什麼都沒有,從停車場向公路的兩頭望,什麼都看不到,司機說這裡的價格要比他們的要貴許多,可以想像。司機問我們是不是原路返回,什麼時候,說如果回來坐他的車只要USD20即可,因為回來可以不用交費給政府,因此可以便宜。價格不錯噢,我心想,不過我無法確定具體時間,遂要了張名片,以備聯系。
雖然以前看游記有些思想准備,我還是被入柬埔寨境以來看到的車開了眼界,可以說絕大多數小車都是豐田的凱美瑞,只不過新舊程度各有不同罷了,凱美瑞在柬埔寨的流行程度可見一斑。看到這種場面,我心想,豐田公司肯定是賺翻了。我好奇地詢問司機這車多少錢買的,原來他買的是一部二手車,花費5、6千美元,他說新車太貴了,買不起。我後來發現雖然柬埔寨的交通規則跟中國一樣,是靠右行駛,那麼車的駕駛室應該在左邊才對,不過後來看到有一些車的駕駛室是在右邊的。我想,柬埔寨一定是從別的國家收進了大量的二手車,且不論是左駕車還是右駕車,一律照單全收,由此可見他們的車輛管理制度之寬松。
以前游記提到的從波貝到暹粒那段泥濘、灰塵四起的破路早已成為歷史。如今的這段路,已經變成一條平整、筆直的柏油馬路。我們的車高速行駛在5號公路上,很快就到達詩梳風(Sisophon),穿過詩梳風,便轉入6號公路,向暹粒而去。這輛車是用氣的,中途停在一個小店前加氣,簡陋的氣罐連上一根管子接上後備箱中的氣瓶,就可以加氣了,我注意到司機並未熄火,不過看他那種若無其事的樣子,想來這裡的司機大概都這樣吧,後來的所見證明的確如此,不僅轎車,Tuk Tuk也一樣。
又一次停車是在一個稍大的店前,原來這輛並非很老的老爺車的發動機吃不消了,司機將發動機蓋打開,讓發動機自然冷卻,我們則在店中花USD1要了一個椰子享用在柬埔寨的第一個水果,柬埔寨的貨幣瑞爾(Riel)不值錢,在這裡,所有的消費都是用美元結算,只有當低於1美元時,才用到瑞爾,消費時的彙率為,USD1=Riel4,000。
15:30,也就是車行三個半小時後到達暹粒,進入城區,司機又一次說起那個旅館的事情來,經不住他的一再說道,我們答應去看一下。七拐八拐後,車停在了一個院子中,沒有人來招呼我們,進入的台階處放著好些鞋子,看來要脫鞋進去看房的,我們有些嫌麻煩,再加上服務員一點都不熱情,決定不看了。跟司機說明情況,司機淡淡地說了句,“這裡已經客滿了。”原來如此,難怪沒人招呼我們呢!
重新上車,要求司機載我們到LP上提到的Shadow Guest House,居然也滿了,看來這旺季還真旺啊!我們沒有要求司機帶我們去看別的旅館,只是讓他停在老市場邊,決定自己去找旅館。可能是旺季的緣故,老市場內的旅館要麼滿了,要麼只剩下最差的房間,而且價格也貴。我們決定擴展出去,到市場的外圍看看。
入住的是Angkor Town Hotel,四層樓的旅館,底樓是前台,裝飾物上掛著許多中國的紅包,有一台公用電腦可以提供免費上網。房間沒有什麼特色,但要素俱全,電視雖小但可接收鳳凰衛視、中央1套綜合台等衛星電視,USD12/晚的價格在我看來是屬於性價比高的。
晚上,在暹粒河邊散步小憩,在熱鬧非凡的老市場和酒吧街(Pub Street)閑逛。在暹粒的第一個晚上,我們不舍得在一家餐館就把肚子匆匆地填飽,非常用心地找了三家餐館(包括大排檔)分別解決我們的晚餐。生啤、柬式春卷、烤蝦、烤魷魚、烤什錦、冰淇淋雙球,直到吃不下為止,心滿意足。
順便打聽下路邊Tuk Tuk包車的價格,感覺報價很虛,再加上一路旅途勞累,我們的確需要一個好覺來調整一下,如果訂好Tuk Tuk的話就沒法睡到自然醒了,算了,今天就這樣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