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朔散記

作者: oscarren

導讀陽朔散記02年的8月2日是星期五,在辦公室裡我突然想去麗江,打了一通電話,只有8月7日上海至桂林的往返機票,決定!哥哥說走就走。 7日到達桂林已經是中午11點多,打的—— “旺角美食街,謝謝。” “到了,7塊” “這……是旺角美食街?怎麼才4家飯館啊?” “哦,這裡白天不允許擺排擋,晚上很熱鬧的” “麻煩你開到有路牌的地方” “肯定就是這裡,這條路沒路 ...

陽朔散記02年的8月2日是星期五,在辦公室裡我突然想去麗江,打了一通電話,只有8月7日上海至桂林的往返機票,決定!哥哥說走就走。

7日到達桂林已經是中午11點多,打的——

“旺角美食街,謝謝。”

“到了,7塊”

“這……是旺角美食街?怎麼才4家飯館啊?”

“哦,這裡白天不允許擺排擋,晚上很熱鬧的”

“麻煩你開到有路牌的地方”

“肯定就是這裡,這條路沒路牌的”

一飯館老板過來為我拉門:“到了到了,請請請請”

靠!挑戰我智力不是,你丫知道我要到哪兒?!走你!我背起60升的旅行袋,買地圖去,讓司機哥哥和飯館老板爭論該不該有回扣吧,呵呵。

3點的長途車,發覺每輛車子無一例外都貼著“空調、VCD”,3點開出汽車總站的時候車廂裡才6個人,司機大佬在市區故意將車開得慢,好中途搭客,上來的人竟然可以和售票員講價

“3塊一個”

“2個人4塊!不行我坐XX的”

“好好好,算2個人4塊8角”

“4塊5角”

“4塊7角”

暈……

開出市區綠色撲面而來,一座一座圓圓的山,但不連著,很突兀地比肩站著;風是熱熱的,不粘人,空氣真好。車廂也開始熱鬧起來,一對情侶在吃葡萄,怎麼看著都像未成年,冊那,竟然把葡萄皮隨口亂吐,後座怎麼開始吸煙拉?違反公德竟然都那麼坦然?!

不行!我也點一支,味道蠻好嘛……

華萃旅館在西街口的電影院旁,來以前為防萬一,我還聯絡了溪月客棧,可華萃的老板已經等在那裡了,看著他名片背後的注解“……這裡沒有哄騙、欺詐,只有誠實、優秀的服務”,疑心頓起:哪個騙子說自己是騙子啊,還不都自稱領導干部,幽默、熱愛文學什麼的嗎。

看著房子不錯,設施齊全,就是比較袖珍,還價到90/天,剛掏出身份證,打南面來一個喇嘛,哦不,打南面來一大胡子老外,開口就是“50的房間優美油?”

“只有120的,看這個客人就是120”老板伸手一指我。

靠,怎沒說250啊!

“太貴了,我要50的”

現在老外都猴精啊,看這膚色不是愛塞俄比亞的啊!

(陽朔的老外們都揣著“寶典”呢,包括華萃旅館老板和我成了朋友,此是後話,暫且不表。)

“謝大姐啤酒魚”是4家排擋的第一家,其余的也都是啤酒魚、啤酒鴨為招牌的。與熙攘的食客成對比的是環境實在太差,地上油膩膩的,桌子奇矮,像小時侯在向陽院做功課的那種。整個排擋有60多米長,許多柱子撐起高高的屋頂,沒有門,吊扇有氣無力地晃著腦袋,游客們吆五呵六,團團坐,吃果果。

謝大姐胖胖的圓臉,一團和氣,還沒點菜,先送上花生、西瓜籽各一碟,冰凍的大麥茶裝在可樂瓶裡,不斷給你續上;邊上一老伯在收集桌上遺留的空可樂瓶,擰開,喝掉剩余的那點,灌上大麥茶,放冰箱裡……

啤酒魚其實可以用各種魚來做,我點了劍骨魚,田螺釀,像油麥菜的“青菜”,眼睛盡量不看收可樂瓶的老伯,精神緊張,食欲不佳。

早晨的陽朔有很多早點攤,供應最多的還是各式米粉。酸杠豆末、肉末、白米粉要澆上一勺辣椒醬,上面蓋幾條碧綠生青的“油麥菜”,才3塊錢。很多游客對桂林米粉贊不絕口,可能自己對面食比較挑剔,我給桂林米粉打分為2顆星。

壯族人小莫,竹筏漂流的船工,早晨7點就在旅店樓下等我。先坐中巴,換“突突”車(前面一個輪子,後面兩個輪子的摩托車)一路顛簸到了遇龍橋。“要致富,先修路”——在這裡沒有體現啊。

小莫今年30,長得有40模樣,他叫來的船工小朱,才18歲,念過小學。兩人都是一臉的憨厚,對城市充滿好奇和向往。竹筏兩頭翹起,中央並排擺兩張竹制躺椅,遇龍河水清澈見底,兩岸田園風光親切自然。為了農業灌溉,人們在這條自然河流築起27道堤壩,竹筏在過這些堤壩時要加快速度一衝而過,否則竹筏會擱淺,要肩扛手推才能過。

大約是在過第十個堤壩時,小莫、小朱照例關照我:老板,抓緊坐好,要衝壩了。話音未落,竹筏一頭栽下堤壩,河水漫到膝蓋,竹筏後尾高高翹起,待竹筏和壩石摩擦的“硌硌”聲響一停,瞬間又平穩地打橫在河水上。我回頭准備誇兩位船工技術高,咦?怎麼人都沒了?河面上漂著一只拖鞋、一包香煙,又漂上來兩只拖鞋,最後終於出來兩個腦袋,我正在大笑,突然發覺竹筏順著水流自顧自往下漂,小莫和小朱用完美的狗爬式不屈不撓追著竹筏,完了完了!緊急關頭,我決定用必勝的革命信念武裝船工:“123,加油!123,加油!小莫小莫,別撈煙了,說你呢。小朱,看在黨國的份上,快游啊!”……

竹筏靠在一農民蓋的吊角樓旁,來來來,老鄉,殺雞剖魚,再上一瓶三花酒,我要犒勞一下船工。

土雞大小和上海人吃的童子雞差不多,現宰,切成小塊,和著蔥姜在一小鍋裡爆炒;魚是普通的草魚,洗淨瀝干,鍋子裡放了一點油(可憐,農民真的只放了一點點油),魚在鍋裡過了油後,立馬被放入切成片的番茄、整瓣大蒜和大蔥,又倒了一點啤酒(可憐,農民真的只倒了一點點啤酒),片刻,菜齊了,我們端起大碗(有點梁山好漢意思):“來,今天你兩受累了,特別是兩位游泳姿勢前有古人,後無來者,喝一個!”

同樣是雞,你說這農民的土雞是怎麼長的,怎麼那麼鮮?!沒見放什麼作料啊?嫩且滑口,不肥也不膩;嘗嘗這魚,嘿,謝大姐啊謝大姐,你做的也算是啤酒魚?

這是一餐我至今難忘的農家飯,或許是餓了,或許是坐在吊角樓裡,腳底下河水孱孱,放眼農田青山,或許是憨憨的船工慢慢道著當地民俗風情,或許自己生來有農民情結,總覺得能生活在斯地,真好!

(下回待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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