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眼看廣州——三元裡

作者: 山水不系舟

導讀從越秀公園返回的路上,再一次鑽入地鐵,看到它的最北一站,竟然是“三元裡”!這三個字,就像是一股水流,塵封在腦海裡的記憶頓時被衝了出來,一個聲音在響起,那,隱隱約約就是人們所說的民族魂吧。也許是這民族的魂在召喚著我,讓我毫不猶豫地登上了北去的列車。 鑽出地鐵,眼前根本沒有了村子的概念,四周已然是高樓和立交橋。三元裡,這個170多年前的小村 ...

從越秀公園返回的路上,再一次鑽入地鐵,看到它的最北一站,竟然是“三元裡”!這三個字,就像是一股水流,塵封在腦海裡的記憶頓時被衝了出來,一個聲音在響起,那,隱隱約約就是人們所說的民族魂吧。也許是這民族的魂在召喚著我,讓我毫不猶豫地登上了北去的列車。

鑽出地鐵,眼前根本沒有了村子的概念,四周已然是高樓和立交橋。三元裡,這個170多年前的小村落,早已被大都市吃得無影無蹤。只是在一處擁擠的樓群當中,有一條狹窄的小街,在街口立著一個有點古味的石牌坊,上書“三元裡村”四個大字。在它的對面一處高崗上,還立著一座紀念碑,名字叫“三元裡抗英紀念碑”。

一塊說明的牌子上說,這是新中國成立後的1950年10月,為了緬懷三元裡抗英死難的烈士而建的。碑的正面上寫著,“一八四一年廣東人民在三元裡為反對英帝國主義侵略鬥爭中而犧牲的烈士們永垂不朽!”

在碑前,我默默地鞠了三個躬又默默地離去,想說點什麼腦海中卻一片空白。走進石牌坊已經是十二點多鐘了,見到是三元裡小街兩邊的各種飯店,一陣陣飯菜的氣味直衝入的鼻腔,誘惑我的味蕾,引誘我的口水毫無保留地傾巢而出。於是我鑽進一家小店坐下,狼吞虎咽地消滅一碗豬腳面,覺得還不解渴,又伴著兩個肉串灌了一瓶啤酒,這才心滿意足地逛起了這條早已不像三元裡的小街。

小街兩邊是那種十幾年前或幾十年前的老舊樓房,看來,三元裡,早在幾十年前或者五六十年前,就已經面目全非了。但是,可以看出,依稀還存在著一種平民或小市民的風氣:小巷子裡,形形色色的衣服被單內衣襪子等如萬國旗一樣地掛滿了空間;各類電線如蜘蛛網一樣連著千家萬戶;各色小廣告貼滿了破舊的門和牆;或蒼老或年幼的臉上卻掛著笑容慢慢行走在狹小的裡弄裡,互相打著召呼……一切都是那樣安寧。

在迷魂陣一樣的小巷裡不知轉了多久,最後終於轉出了點名堂——眼前出現一個十分蒼老的小門樓,是青磚砌成的,個頭雖然小可骨子裡卻透著一種頑固的性格,否則的話,它也不會挺到今天。

門樓的上面有兩個大字:三元。在“三元”兩個字的中間又夾著上下兩個小字:北約。這“北約”二字,到現在我也沒明白是什麼含義。再往上的門梁上又有一行小字,寫著的是:民國十四年仲春重建。推算一下的話,眼前這個門樓,就應該是1925年建的了。如果是“重建”,我想,一定是參考了比它更早的樣式了。我想,年近八十歲高齡的門樓,一定會對那場抗英鬥爭有一些記憶吧?於是,我鄭重地把它收進了我的相機,讓它變成數碼存儲在記憶裡。

走出這個古門樓不遠,就是一座古廟。這門樓和古廟,也許就是三元裡最有資格談古論今的老人了。

古廟的門不大,門楣上只有四個字“三元古廟”,但它的分量卻十分沉重。門左側幾塊牌子上,一塊大理石質的,上書金色字體“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三元裡平英團舊址”,為中華人民共和國一九六一年公布;一塊是黑色石質的,上書“三元裡人民抗英鬥爭紀念館”;還有一塊寫著“廣州市愛國主義教育基地”。門牌號是“廣園中路34號”。

走進廟裡,我發現這廟也太小了,連小院帶廟宇在內,也不及一個籃球場大,更無法與當今中國一個科級的小衙門相比。任誰也想不到,就是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小廟,170年前,竟然整出震驚全國和世界的大動靜出來:動員了103鄉一萬多人拿起了原始武器,使200多個橫行天下不可一世的英國佬喪命。

回想起1839年6月,林則徐意氣風發,在虎門一把火燒了230多萬斤鴉片煙,全國為之興奮的氣氛還沒有散盡,英國侵略者的堅船利炮就把清王朝的統治者嚇破了膽。接著林則徐被撤職,虎門、沙角炮台形同虛設。1840年5月,英國人爬上岸來,攻擾廣州城,占據了城北的四方炮台。這伙強盜根本沒有把老百姓放在眼裡,在四方炮台附近搶掠財物,奸淫婦女,無惡不作。就這樣,忍無可忍的三元裡百姓集到一起,在三元古廟成立了“平英團”,誓與侵略者血戰到底。5月30日,他們先是圍住了四方台,將英國侵略者引到牛欄岡。結果,103鄉10000多百姓拿著最原始的刀槍甚至農具,一舉消滅了200個全副武裝的英軍。

看到古廟中那神秘的三星旗,還有粗笨的刀槍鋤頭等,我的心有些震憾了。中國,從古到今都不缺少正義的反抗力量,缺少的只是組織和領導。縱觀中國數千年歷史,凡是有做為的統治者,無一不是能夠最大限度地發動和組織了最廣大的人民群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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