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床打開收音機,天氣預報說杭州今晚有雨加雪。據說杭州已經有幾年沒下過雪了。來到辦公室,依然是開不完的會,堆積如山的文件,此起彼伏的電話鈴聲。
中午,他在電話裡告訴我他下個月要結婚了。不經意的口吻,就像是說要去吃飯逛街一樣尋常。
我們在一起兩年,而他認識她只有兩個月。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海底。下沉得如此迅速,甚至感覺不到疼痛,只是麻木。
從沒有在一個城市裡走過那麼多的路,一小時接一小時。
下雨了。穿著我在巴黎買的羊絨大衣,把帽子拉起來,頂著細雨低頭疾步行走。高跟鞋踩在路面上的積水裡,濺得鞋面泥水斑斑。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種報復性的快感。
在看了《阿甘正傳》多年以後,我終於明白forrest gump為什麼會在Jane死去之後選擇跑步。內心有一種茫然空洞無法填補,只有不停地往前跑,沒有目的,只因無處可逃。
在《重慶森林》裡,阿武說他每次失戀就會去跑步,這樣可以將身體內的水分蒸發掉,就不會那麼容易流淚了。
我在健身房不停地跳了三個小時,跳操,跳踏板,跳跆博。跟隨強勁的節奏做著各種奇怪的動作……旋轉,跳動,再旋轉……舉起拳頭向著空氣中的某種不明物體打去。瘋狂地揮撒我的汗水,直至筋疲力盡。
傍晚時走在湖濱,天空已經飄起雪花。小雪花輕柔地跌落湖面,悄無聲息地融化。踏上‘左岸楓情’狹窄的石階,上行經過石拱門,令人有種回家的幸福感覺。
坐在三樓窗邊的位置,簡潔的木制屏風把卡座隔成一個個私密的空間。背景音樂是班得瑞的自然之聲,鳥叫蟲鳴,溪水潺潺。傾斜的屋頂,小巧的白色窗框,玻璃上貼著銀白色的雪花圖案,推開窗便伸手可及茂密細碎的樹葉。高大的樟樹下是熱鬧的北山路,對面是安靜的西湖和白堤斷橋。
拿出剛在外文書店買的小野麗莎精選集讓DJ播放,輕松愉快的BOSA NOVA與空氣中淡淡的咖啡香融為一體,分外和諧。點一壺清香的伯爵奶茶,配幾件松餅和水果片,我陷入寬大的沙發和柔軟的靠墊堆裡。發現自己累得連夾著煙的手都會發抖,累得連腳趾都動彈不了,累得連思想都停止。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漫天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