暹粒-金邊 雖說原本是計劃坐車回金邊來省錢(只要6$),不過鑒於上次親身體驗過的道路狀況和所需要花費的時間,決定還是繼續奢侈一點坐船走。昨天為了船票,跟Smiley費盡了口舌,想弄點團體票的折扣,沒想到船票居然不比機票,幾撥人分頭軟磨硬套,還是22$,分文不少。
5:45,在Smiley集合坐車去碼頭。雖說還是早起,比起前些日子來可算是睡了個懶覺。為了早晨能多睡片刻,昨夜就整理好了行裝,還查詢了我們所有的房費和欠下的飯錢,以便一早只需交了錢就能走人。只是萬萬不曾料到,早起成了習慣,即使鬧鐘不叫,生物鐘也自動調節在5點不到,如何都不能再睡得安穩。
一群人因為趕得早,總算擠上了一輛面包車。說是“擠”上車的,可真半點都不過分。這些天雖說帶來的干糧吃掉不少,可行李的分量半點沒見少。盡管極力克制了購買欲望,但是想到在金邊停留的時間不多,怕錯過了再也找不到,雖然一再精簡,買來的寶貝還是將背包撐得鼓鼓囊囊。雖然是一人占了一個座,可就沒多大地方安置行李,於是小山似地壓在身上。
就這樣,還覺得幸運,前面那輛小卡車,人就這麼坐在車兩邊,這麼一路顛簸著走,看得我們都提他們捏把汗,生怕誰跌下車來。
離碼頭越來越近,泥濘的路也越來越難走。空氣中混合著些腥鹹的氣味,仿佛是昨日那些漁船和卡車裡裝滿的,小到大概連貓都嫌棄的魚遺留下的痕跡。碼頭前一些當地人,正在這樣的氣味中,拿各種盒飯和面包做今天的早餐。
碼頭上早已等候著四五條快船,再也沒力氣上船頭在陽光下暴曬,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從船艙的玻璃往外看這麼快,水上漁村的孩子還是向迎接我們的那天一樣,揮手相送。這麼快,又要離開了呢。再見了,親愛的小孩子;再見了,吳哥熟悉卻依舊神秘的一切;再見了Smiley和哪裡每天必點,早已建立起深厚革命感情的香腸炒飯。再見了,也許就真的是再也不會見了,只好提醒自己記得,這一生也許只得一次的緣分。
早晨被習慣的亢奮所暫時驅走的倦意,此刻再度襲來。乘客們大多靠在椅背上睡得東倒西歪,看到阿風居然正投入地看書,居然是本情人,在薩裡洞湖一樣渾黃的水面上,居然已經為西貢的湄公河之旅培養情緒,實在勤快的可以。向好榜樣學習,趕緊也拿出LP,為下午金邊的行程做安排。
在原計劃中,今天的一天都在車上度過,眼下雖然多花了錢,不過卻省出了半天時間。雖然出門前做預算時,扣緊了每一分假想中的銀兩,然而到了這裡,真的超了支,倒也並覺不心疼。
金邊雖說是柬埔寨的首都,大大小小的景點算來也不少, 做計劃時,看著介紹一個都不肯少。雖說口碑不甚佳,想來安排一天實在有些浪費,不過也就暫且計劃著,准備到了當地再隨機應變。
幸好在吳哥又遇見了先游了金邊的elain她們,說是金邊的景點實在形同雞肋,大多時間倒是在購物和飲茶中渡過。說到以前死活也要去看的殺人場killing field,只用一堆土丘簡單概括,說到旁邊漂亮的咖啡館倒是眉飛色舞,簡直本末倒置。
多虧我遠見卓識,神機妙算到金邊購物時間一定不多,在便宜的舊市場完成了任務。而根據對金邊的不完全認識,可以得出金邊的餐館之類,情調絕對不如暹粒的權威性結論。如此算來,這省出來的半天就能打發了金邊,而多余的一天,就能讓時間並不寬余的越南之旅變得悠閑。
金邊的景點,通常從11:30—14:00都是午休時間,不能進入參觀。計算著5小時船程和入住旅館所花費的時間,估計到了金邊也不過13點左右,可以先去監獄紀念館Tuol Sleng Museum去碰運氣,據LP所說,這裡雖然寫著14點才開放,不過通常可以在任何時間進入。然後再去皇宮和國家博物館,最後趕在日落前去中央市場,這樣分秒必爭的玩,可算是完美。
計劃妥當,了卻一樁心事,終於可以閡上眼休息,美美得補充睡眠。
金邊
船停妥碼頭,岸上又是滿目高舉著的旅館招牌,仿佛撒下了天羅地網,等候著我們這群並不肥碩的魚。一路殺出重圍,好不容易才把自己和行李都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定神一看,這麼多接客的車裡,居然沒有Capitol的影子,簡直像被遺棄一般難受。正准備打車過去,突然看到Narin的招牌像救星一樣出現在眼前,趕緊招呼了人馬一起過去。不知道是Capitol滿員了不屑於這撥生意,還是因為Smiley跟Narin情同手足,肥水不流他人田,結果連在Capitol寄存了行李的老趙他們都上了Narin的車。
車停在新建的Narin 2,繼續貫徹我們搶房的政策,留下男生負責搬運行李,我們趕緊跳下去跟這一大車人競爭房間。定房型搶鑰匙牌,駕輕就熟。各自回房放下行李,來不及休整,趕快到大廳,向第一個目的地進發。
Tuol Sleng Museum
雖說在地圖上看起來挺遠,不過好在金邊本來就不大,聽店員說走過去才10分鐘左右,決定步行前往。
雖說已經看過N次金邊的3D地圖外加各種導游手冊,對於只有主干道才有路明,小路只用不連續號碼表示的金邊地形有所認識,一路找過去還是擔心著會不會迷路的問題。太陽當頭照,學當地人換上了拖鞋式的涼鞋走路,雖然涼快些,卻礙於滿地的石子,不能加快腳步。當監獄博物館帶著鐵絲護欄的圍牆出現在眼前,大家都松了口氣,終於在不問一次路的情況下,自力更生找對了方向,結束了短暫的跋涉。
Tuol Sleng Museum,其實是座舊時的學校,後來既用於培養鎮壓政治犯的專業人才,又用於拘禁和審問犯人之用。雖然現在名字叫紀念館,可是還是保留了當時的風格,看來不過就是座破舊的學校。
在樓房前豎著一塊牌子,用英文法文和當地文字寫著大致這樣的十項原則:對於提問,一定要立即回答,對於任何要求,一定要立即照做;不許有任何異議和反抗,不許提問只能服從。。。
只見Fifie對這塊白板一陣狂拍,心口不住感嘆看了頗有心得,今後要用於馭夫。緬懷在這裡受苦的同志之余,還不禁要為那位即將踏上賊船永無寧日的X君,灑一把同情之淚。
若不是看過這裡的簡介,一定會覺得這裡陳舊的樓房實在平凡。一間間教室裡各擺著鐵床,還有些辨不清本來面目的刑具和受刑者照片。因為看不真切,所以不但不覺沉痛,還能打趣那些拍照的人,是不是用做將來裝修房間的藍本。
等看到那些用木板或磚塊隔開的,一大間裡密密的單人囚室,開始笑不出來了。這樣狹窄陰暗的空間裡如何過活,實在難以想像。
再過去,是照片和刑具的陳列室。一排排目光呆滯,沒有憧憬沒有未來的面孔看著你,有壯丁也有婦女小孩。這也許是他們留在世間最後的形像了,從此後一堆白骨,一縷飛煙,種種冤屈無處可訴,天人永隔。
與這些毫無表情的臉孔成鮮明反差的,是其下一排笑容尚存天真的孩子的照片,想來他們就是剛接收訓練成為日後惡魔的那些人吧。若是人性本善,又為何從小就灌輸給他們種種殘酷,讓他們日漸麻木。
其實那些讓人看了都覺得毛骨悚然的刑具,也許並不如中國古代的酷刑來得殘忍。怎麼對付起自己的同胞,就有那麼多天才。
最後的一間屋子裡,玻璃櫥裡堆滿了泛黃的骷髏,看過剛才那些留下無限想像空間的照片後,居然不覺恐怖,也沒有力氣追們它們可能是誰,只想趕緊逃離這陰冷的感覺,在刺目的陽光下重新尋回溫暖。
The Royal Palace&The Silver Pagoda
在監獄紀念館門前包了輛轎車,4$開到皇宮,順便到中途的獨立紀念碑Independence Monument去看看。在車上看了一眼也就夠了,談不上漂不漂亮,跟照片上一模一樣。
到了皇宮附近的建築都是白牆金瓦,在蔥郁的樹木的襯托下,到真有些與首都相配的氣派。車停在皇宮門口,警衛也很有首都派頭地指著告示牌,說14:30才能入內參觀。
原來是過分抓緊了時間,逛了這麼大一圈居然還沒到點。只好在外面邊走邊看對面的高等法院,早晨到現在,只在船上吃了點干糧,只顧著抓緊時間,一有松懈才感到肚子正在提出反對一見。
好在樹蔭下有一個甘蔗汁攤,興衝衝地走過去,卻發現首都人民文化程度並不及小鎮暹粒,我們想找點東西填填肚子的簡單願望,她始終弄不明白。
於是大家翻口袋,拿出一張張不同票面的鈔票在她面前晃悠,幾翻周折,終於達成協議,一張最小票面500riel,換一杯最小容量。在皇城之下居然享受到從未有過的低價,喝東西也成了物超所值的美好享受。
Ray又是照例不進去,繼續搞腐敗活動。因為皇宮是惟一對帶入相機有收費要求的地方,正好讓他順便替我們照看行李。畢竟相機2$,攝像機5$,相對3$的門票,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算准了時間應該不會再被掃地出門, 3個人一個相機,輕裝再入皇宮。
游記上說皇宮非常粗糙,帶相機進入是更加不值。雖然建築風格上跟泰國很相似,或許要簡陋很多,但是既然此刻無物可比,皇宮的整齊明艷的花園和宮殿,還可算是踏上這片土地一來,最令人愉悅的景像。
在看過吳哥之後,這裡窗沿上屋梁上的雕花有些小巫見大巫的感覺,國寶級的金器銀器更是比不上故宮的收藏,倒是幾件織滿了金銀絲線,式樣繁復卻光彩照人的禮服,著實令人看得目不轉睛。
還有西哈努克的肖像也值得一提。年輕時的雄資英發漸漸老邁,一幅幅精心裱制的油畫和照片,見證了時光的痕跡。(說起來,一些鐘擺和塑像很有歐洲風味,而油畫的肖像,也是亞洲很少采用的吧)
會客的大堂,因為我等游客級別不夠,需要提著鞋才能入內參觀。一干人等赤著腳,提著鞋魚貫而入,讓這個莊嚴的所在到有些滑稽了。內部禁止攝影,可是頂上的油畫,筆觸著色都如此之美,原想渾水摸魚在其他旅行團的掩護下偷偷留念,沒想到這裡的保安都是身經百戰眼明手快之輩,剛有些異動就被他生生扼殺了。
雖說皇宮內一棟棟建築頗多,半數並不對外開放,想來皇室已經犧牲了自己的地盤搞創收,好歹也要留個安樂窩給自己享用。
皇宮和銀佛寺The Silver Pagoda的通用一張門票,從一扇小門走過去就是了。雖說建築帶有吳哥的風格,雖然明顯有新翻修的痕跡,不過倒頗為光鮮。這裡還有吳哥窟的建築模型,可以借機憑吊那些在吳哥度過的日子。
大殿內薈粹了最多的國寶,還是脫了鞋進去,兩邊陳列的金銀法器和佛像,正中寶相莊嚴的的臥佛立佛,都吸引著人們觀賞膜拜。從來沒有宗教信仰,然而對於佛像,寺廟等建築和雕刻上的傑作充滿著欣賞,那些寄托了了美好祝福,充滿想像力的作品,常常有無可比擬的吸引力,勸服你去期望去相信。為什麼,人總是恐懼於未知的世界,同時又對它無限憧憬?那些令人敬畏的所謂神魔,也許不過是心中轉念而生的魔障,說無謂名利,淡出紅塵之外,又何來對身後西方極樂的向往。
我們這幫不夠虔誠的人,在這樣莊重的地方,居然還有興致用腳撥開地毯,感受雕有花紋的銀箔地板帶來的冰涼觸覺。這個菩薩寄居的所在,居然的比帝王的住處還要奢華,畢竟天上何似人間。
往出口走,居然皇宮中別有洞天,臨出門還花樣不少,還有一些民俗和民居展示。穿著艷麗裙裝的女子演示土布織造過程,還有現場皮影的制作和表演,通通可以把錢騙出老外口袋。
眼看著就參觀完畢了,卻發現有一個茅草蓬很是特別,有人盤腿而坐,面前有個裝滿白色糊裝物質的臉盆,還有一個鍋子袋子,裝著米粉,居然還有花草。一些當地人圍坐在旁邊的小桌,吃著些不只所謂的東西,還甚是香甜。
剛才喝的甘蔗汁又不知消化到了何方,飢餓感和好奇心一起洶湧澎湃。重施故計拿500riel換了在臉盆裡盛起的一豌,白色粘稠的漿汁中還帶著好多線粉狀的半透明細條。雖說便宜不過那露天放置的臉盆和形跡可疑的豌勺,實在是怎麼看都不敢放心下咽。三個人對了一這小豌猶猶豫豫地動勺淺嘗,立刻歡天喜地得跑去又買了2豌,放懷大嚼。邊喝邊後悔怎麼以前少不更事,對避風塘之類粗制濫造的椰汁西米露推崇備至。胃口大開一發不可收拾的Fifie,又買了一大豌米粉嘗鮮,看著米粉花瓣和雞湯一點點堆成小山,眉開眼笑感嘆這趟皇宮可真沒算白來。
看看身邊,敢吃螃蟹的就我們幾個外國人。可見要在豪華的皇宮裡享受到平民化的待遇,沒有點神農嘗百草的老饕精神是不行的。
走出皇宮,心滿意足。雖然帶相機去這個略顯粗糙的皇宮,有些不值(反是你想留影的地方都禁止攝影,實在令人郁悶),然而這裡薈粹了皇室的高貴和民俗的親切,可算是金邊最引人矚目的景點了。不知道那個只知道喝茶乘涼的Ray,聽了我們對於美食的描述,可曾有些後悔呢。
中央市場Central Market
雖說中午出門時也是一個勁得趕,信誓旦旦要抓緊每一秒,一個景點也不放過。這下出了皇宮,眼看天色不少,實在擔心號稱日落而息的中央市場等不及我們就關門大吉,決定放棄肯定來不及看的國家博物館National Museum,直奔中央市場。
路雖不遠,但是一路東張西望,被沿路的小攤小販和外國領館銀行的吸引住目光,到了中央市場卻發現室內市場已經鐵將軍把門,外圍的小攤也陸續做著收尾工作。
抬頭看看太陽,雖然不如先前威風,可也好好得掛在上面呀。果然是沒有固定的作息時間,流動性太大,毫無組織紀律性可言。
圍著中央市場繞圈子,想找些勤勞的漏網之魚。花攤是都收了,賣菜賣魚的為了人民的生計問題,尚且堅守崗位。對這些世俗之氣避之不及,難得找到家尚有書墨之香的小攤,卻發現LP之類的價格也一樣清高得讓人消受不起。
收獲甚微,失去精神動力以後倍感疲憊。談好了價錢, 二人合乘一輛三輪車回旅館。這裡的三輪,車夫居後,座位在前,每次看到總會產生頗為不雅的聯想。現在好了,我們就如同被簸的垃圾,被他一路車著走。然而,黃昏裡柔和的陽光下,愜意的微風中,緩緩得駛過一路如同舊時電影的街景,還是恨不得,永遠不要結束才好。
在Narin2買了去西貢的車票,4$,比Capitol的要便宜好多,又節省出一筆小錢,大喜,決定晚飯再接再厲,找家便宜地方解決。
LP上說Narin 2附近有家餐館不錯又便宜,照著門牌一問居然還沒人聽說過。郁悶之下看到不遠的路口有個排擋,於是循燈光而去。
這又是家絕對本土化的飯店,哪國文字做的菜單都沒有,更不用提能不能用語言交流了。這下餐飲業出身的Ray終於得以大顯身手,到灶台邊對著材料一陣亂指,決定了我們的晚餐內容。
雖說飯菜和環境都是本土的,服務和營銷意識卻絕對緊跟國際潮流。穿著虎牌啤酒促銷服的女孩拿著酒瓶向我們示意,沒想到我們這群對吳哥懷有深厚情誼的人相信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在柬埔寨只喝angkor。話說回來,後來她對待國產啤酒也一樣滿懷熱情,看我們杯空了就添酒,隨時尋找再度開瓶的機會。
據Ray看來可以入口的材料,組成的晚餐基本入下:炒豬肉(原料:豬肉丁,洋蔥);炒牛肉(原料:牛肉丁,洋蔥);炒鴨塊(原料:鴨塊,洋蔥)。
單調了一點,味道總算不錯,還有不知何故而來的生菜色拉,伴著同樣辨不出滋味根源的奇怪調料。每次吃飯時總是很渴望吃素,這一碟色拉裡包括的,跟往常一樣,俱是些在上海絕不肯生啖的東西。在若干天連續缺乏葉綠素之後,惟一令我精神振奮的是墊在上述三個盆底的生菜,不顧形像將菜皮掃蕩一空,長嘆:人間美味,不過如此。
最後上來的該算道功夫菜,由炭火和鐵絲網烤成的牛排,慢得連點菜的人都忘記了還有這麼一道,總算解開了所有關於色拉和調料的迷題。
結帳走人,每菜均價1$,是這些天來最便宜的一頓了。
體力最為不濟的Fifie先回旅館休息,剩下三個精力和riel一樣過剩的人,找地方去花那些過了明天就成為永恆紀念的柬幣。
初到那天的小心翼翼,誰都不曾想起,以前看來黑洞洞一片,令人望而生畏的小道,此刻走來入履平地
考察了當地充斥著舶來品的超市,在祖籍廣東的華裔的小店裡買了水(比吳哥便宜得多,才500riel)和煙(當然是男生買的,包裝不錯卻便宜得驚人,1000reil以內就有許多選擇,腹誹莫非是柬式大前門),還本著譬如不如的心態往家裡再掛了個長途(700riel/min)。把手中花花綠綠的票子送出得差不多,才肯安心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