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夢開始的地方(我喜歡倒敘)

作者: chillysnow

導讀2月8日我們的告別天還沒亮的時候,我偷偷抬頭看了一眼仍有著絢麗燈光的萬名塔,它很晶瑩和慈愛地注視了我們一晚。扭頭我便有了閑暇凝視身邊這張有些陌生的臉。嚴格的說,這並不是一張標致的臉,眉宇間也很難迸出任何分秒間爍人的魅力,奇怪的是,我竟然很沉迷。他還沒醒,我敢確定,於是這張臉就愈發真實。鼻腔裡滲出來的二氧化碳沒來由地撲向我的臉頰,讓人躲 ...

2月8日我們的告別天還沒亮的時候,我偷偷抬頭看了一眼仍有著絢麗燈光的萬名塔,它很晶瑩和慈愛地注視了我們一晚。扭頭我便有了閑暇凝視身邊這張有些陌生的臉。嚴格的說,這並不是一張標致的臉,眉宇間也很難迸出任何分秒間爍人的魅力,奇怪的是,我竟然很沉迷。他還沒醒,我敢確定,於是這張臉就愈發真實。鼻腔裡滲出來的二氧化碳沒來由地撲向我的臉頰,讓人躲避不及。當然,我得承認,我根本沒有想到過閃躲。這個角度,我並看不見他的手,那是他身體上最吸引我的part,精巧細致得能讓人莫名的溫暖。女人的情緒跳動得很離奇,我在新鮮的同時深深地理解到自己的落寞:我本不是一個牽扯與強調的人,驕傲在於,感情的來去如生老病死一般,越是有rules,越是不能按照軌跡來。我傾盡365×2點幾天的時間來領悟這個道理,不可能仍然不醒。過去的一晚發生的細節,我在清晨七點十二分決定:把它們留在這個黛藍色的小城。

腦袋裡旋轉的木馬被他的醒來戛然,他伸出了胳膊重新把我攬在了懷中,嘴唇在我臉上不由分說地摩娑。我有些錯愕,很難抗拒。事實證明,在切膚的感觸面前,任何堅固無比的諾言和決心都會崩潰。

我冷靜地收拾著自己的東西,准備著當天的離開。一屋的凌亂收拾起來很容易,凌亂的心要怎樣收拾,課本上怎麼翻也翻不到。他還沒有敏感到我的變化,在穿戴停當准備出發的時候,我仿佛又回到了幾天前,用哥們兒的概念相濡以沫。

整個上午,我的五髒六腑都籠罩在一張濃密的霧罩的神秘氛圍之下,一邊要面對離開的悵惘,一邊還要思忖這層關系的異樣,相比之下,他反而顯得坦然和自在許多。

我做了最後的告別,在回頭扭望這個古城的一剎那。沈先生終其一生為它的美安上了極致的悲涼,我們這些旅者也循著翠翠深愛著的寧靜的沱江完成著自己的故事,甚至還來不及想清故事的盡頭留著怎樣的懸念。離開住所的最後一霎那,他捧著我的臉吻了一下,這樣的方式讓這個告別又憑添了一分慘淡的意味。

從鳳凰回吉首的班車很多,人群也擁擠得難過。我們找到兩個不錯的位置坐下來,昨晚的疲憊也顯而易見,他低頭靠在前排椅背上睡著了,鼻息均勻,腦袋會在某一個睡得最高極致時緩緩地斜向一邊,從而使某一個正在醞釀著的美夢雀醒。我試圖用手掌托著他的頭,順便完整他的夢,被他察覺了,他於是把那只手握在掌心了,我又一次全身顫動。一路的風景其實不錯,和著車廂裡兩個快樂小女孩的歌聲,雖然有些吵鬧,卻也難得灑脫。

吉首站的擁擠超出了我的想像,幾乎是掙扎著我們才繞到售票的隊伍末端,那應該不只一百米,我在想。把背包卸下來,他去排隊了,我在刺眼陽光的注視下和陌生人頭的攢動中等他。耳朵裡湧動著可以爛熟於心的音樂,人潮擁擠我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存在——我的眼睛從來沒有挪開過。

很久以後,我找到了熟悉的藍,他掩飾著略帶勝利的喜悅。臥鋪!居然是臥鋪!回來之後小樓說吉首的票販子實在失職,我們倆都共同露出狡黠的笑。讓他極度郁悶的是,我們在踏進站台的一霎那,車站的廣播裡還在念叨著 “去往長沙的列車還有少量臥鋪票”,讓他好容易建立的強有力的自信大打折扣。

火車的顛簸以及連日來的困頓與疲乏在開車不久就侵襲了我們,他忍住旺盛的對於列車上盒飯的渴望,進食了一碗我絲毫不覺美味的泡面,苦中作樂的我們還煞有介事地吃了“餐後甜點”——兩個蘋果。在列車熄去燈光的一瞬,我躺在孤單的被子裡,開始懷念鳳凰的暖,並且預言余下的許多日夜也許都會在這種懷念中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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