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之旅(第一天)
2006年4月27日，我們利用五一黃金周前的幾天空閑時間，進行了一次為期五天的上海自助旅游。28日凌晨4點多，我們一家三口乘火車到達上海站，本來想車站騙子多，想自己出站找賓館，誰知一出站，面對擁擠的人流，出站口手拿賓館圖片的拉客者，我也有點改變主意了，他們說賓館如何好，價格如何低，附進有面包車接送等等，於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情，就跟他們上了車。大約五分鐘，到了滬太路上的東氏大酒店，酒店不算太大，大約五層樓。進了房間看了看，三人間，裡面設施俱全，較滿意。問價格，說門市價268元∕天，參加店內一日游可優惠。下樓到了大廳，拉客者急於讓我出錢，我看了旅行社廣告宣傳頁上上海一日游價格200元∕人，蘇州周莊一日游180元∕人，很很心殺他的價，我出的價格是：兩個一日游都是一個價，150元∕人，房價是100元∕天，且黃金周不能漲價，對方顯得很驚呀，很氣憤。我不急於定奪，從包中拿出事先准備好的旅游手冊《游遍中國》上出的價格：周莊一日游155元∕人給他看，他說登東方明珠是登265米的第二個球，單買門票每人就需100元，還是不同意。我說不成的話，我們到旅游集散中心去，他說集散中心價格也不比這便宜，我說你同意，我出錢，你不同意我們找別的賓館。也許是看到我們有三個人，利潤可觀；也許認為我是旅游老手，不好對付；也許不想耽誤太長時間，好拉下一拔客人。他咬咬牙，拍拍腿，裝出很痛苦的樣子答應了。我把錢一手交給他，他給我開了條子，就這樣，進店不到半個小時，就把兩天的行程搞定了。後來我想，他們肯定不是酒店內的人，專門拉客的，過後他跟旅行社和酒店再結算。
在樓下餐廳吃過飯，大約8點鐘，我們上了一輛依維柯，游客有十多人，導游周小姐，普通話說的還可以。天氣很晴朗，太陽剛升起，是個很熱的天氣，由於坐了一夜車，這時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感覺好像是在中午。汽車很快上了高架路，導游周小姐於是進入了前排解說的位置，她的解說很地道，也很規範，解說詞肯定是預先背下來的，首先介紹一天的行程：歡迎各位來到上海，今天我們游程是先登亞洲第一高塔東方明珠電視塔，後游覽黃浦江上第一座大橋南浦大橋，然後是從黃浦江十六浦碼頭乘游輪進行浦江游覽，中午到位於上海老城廂的城隍廟吃中飯，下午我們到上海的窗口外灘和南京路觀光，晚上七點鐘華燈初放時我們在蘇州河口的百老彙樓下准時接站。隨後她便開始講解，講解的內容是上海改革開放二十余年翻天覆地的變化，她說上海目前有四條高架路，即內環高架、外環高架，南北高架，延安高架。講到上海的市政建設，講到了高架路每公裡造價多少億元，講到東方明珠、金茂大廈造價多少多少億元，聽著心裡很震撼。其中最後有一句：今日觀上海，當驚世界殊”。我手拿DV邊抓拍窗外的景色邊聽解說，忽然一排高聳入雲的高層建築進入視野，這是我見到的和其他城市不一樣的高層建築，大約二三十層，順著樓體向上望去，樓頂像在雲彩上面一樣。
在導游小姐的講解聲中，奔馳的汽車在高架路上忽然轉了一個大彎，高架路居高而下，眼前一片開朗，高架路兩旁的高層建築鱗次櫛比，導游說汽車己經進入了延安高架，前面就是老上海的中心，現在市政府所在地的人民廣場，我趕快掉轉鏡頭。從高架路向下望去，人民廣場一片開闊，廣場中心有一座大約二十層的白色的方正氣派的巨型建築，那就是我早己從照片上熟悉的上海市政府大樓，大樓一側是上海市政建設規劃館，另一側好像是上海大劇院，造型都很獨特。導游說老上海著名的24層的國際飯店就在人民廣場，人民廣場也是上海南京路西入口。可惜當時並沒有看到老上海第一高樓――國際飯店。(還是第二天從周莊回來經過人民廣場時看到的，一座棕黑色的陳舊建築，在人民廣場周圍眾多建築中很顯眼 ，但並不高大)。忽然我看到汽車前方右側有一座高層建築很特別，頂部像盛開的蓮花，導游說那是上海市黃浦區人民政府。汽車順著高架路順勢而下，很快進了一條地下隧道，導游說這就是延安路黃浦江過江隧道，導游說通過這條隧道，我們就要進入浦東了。導游說改革開放以前，上海城區主要集中在浦西，浦東很落後，上海人有句口頭禪：“寧要浦西一張床，不要浦東一幢房”。隨著浦東開發，南浦、楊浦、盧浦、徐浦大橋的建成，幾條江底隧道的開通，浦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現在成了上海金融、貿易、高科技示範區。汽車進入隧道後，我的心情很振奮，隧道內陰森涼爽，前後都是打開車燈行駛的汽車、轎車，聲音震耳欲聾。我趕忙打開DV抓拍鏡頭，這時汽車大約行駛到了隧道底部，導游說：各位游客，現在我們正行駛在黃浦江江底，滾滾黃浦江水和萬噸巨輪正從我們頭上經過。汽車穿過隧道，從88層的金茂大廈下經過，轉眼間就來到了東方明珠塔下廣場。
我們從明珠塔下廣場望去，由於時間尚早，游人不是很多，只有幾個外國旅游團隊。我們本想在塔下照些照片，可是我發現要想取塔的全景很困難，在導游的催促下，我們迅速照了兩張便進入塔下檢票大廳，在進入電梯前需交出手機等金屬物品進行安檢。電梯很大，能容納二三十人，裡面有專門的電梯小姐，穿著紅色制服，用漢語和英語進行解說。大約十幾秒鐘，電梯便上升到二百六十多米的第二個球，走出電梯，球內面積很大，有一個小操場那麼大，裡面中部設有賣東方明珠模型等紀念品的櫃台。從塔內向下望去，我的內心受到極大震撼，浦江兩岸，盡收眼底。多少次夢中登上東方明珠，現在看著塔下外灘萬國建築群，海關大樓、和平飯店、中國銀行、外白渡橋、蘇州河、百老彙大廈這些昔日只在畫報上見到的景物，再看黃浦江內徐徐行駛的萬噸巨輪和停泊在外白渡橋附近的遠洋客輪，再看塔下汽車如流的世紀大道，感覺好像在夢中一樣。
在塔上流連往返了近一個小時，貪婪地照了記不清多少張照片，一看時間快到了，我們趕緊下塔，可是下塔並不容易，需要排很長的隊等電梯，我們心裡很急，怕耽誤了旅游時間，好在電梯容量很大，速度很快，好像有兩部電梯在運行。在進入電梯前和幾個等電梯的老外用英語打招呼，他們聽不懂，後來才知道是日本人。下到塔下廣場，看到一群老外在照合影，我也湊上去給他們拍照，看到我這個不速客，他們都樂了。我賣弄了一下平時學的日常用語“wellcome to Shanghai”，他們用生硬的中國話“你好! 你好！”的和我打招呼，我也顧不得和他們多寒喧，一路小跑登上了廣場邊上的旅游車，導游對我們的遲到很不滿意，要罰我唱歌。
出了東方明珠廣場，我們經過一座改革開放後由浦東農民集資興建的大酒店，名字叫“由由”大酒店，為什麼叫“由由”大酒店，導游告訴我們，喻意是浦東農民種田有了出頭之日。隨後我們汽車盤旋上了黃浦江上第一座大橋南浦大橋，南浦大橋引橋很長，呈盤旋狀，引橋下面是公園，汽車開了很長時間才到達正橋，橋塔上由鄧小平題寫的南浦大橋四個大字剛勁有力，大橋淨空五十米，大橋有幾十根鋼索支撐橋面，下面萬噸巨輪暢通無阻。從大橋上望去，黃浦江兩岸建築層層疊疊，2010年世博園規劃區就在那裡。下了南浦大橋，我們又回到了浦西，先經過了老上海的娛樂中心“大世界”，一幢四五層的老建築，可是現在己經輝煌不再。後來又經過一座音樂廳，導游告訴我們這座音樂廳原先在馬路中間，拓寬馬路時建築工人采用先進技術把音樂廳向路邊平移了幾十米。我們都驚嘆科技的神奇。
隨後旅游車載著我們來到了黃浦江十六鋪碼頭，進行浦江游覽，我知道去年連戰到上海訪問就是從這裡登船游覽的，不過那次是在晚上。登船後我們趕緊登上艙頂，生怕錯過拍照機會，游船啟動後，我們和全船人一樣對著東方明珠一陣猛拍，游船來到蘇州河河口，返航，我們又對著外灘建築群一陣猛，最後回到十六鋪碼頭，來回二十分鐘左右，回想我們在船上看到些什麼，印像不深，沒關系，都在DV上。下船前又在船艙裡拍了兩張。
接近中午時分，我們來到了位於上海老城廂的城隍廟，先在飯店吃了飯，導游帶領的，每人二十元，現場給錢，湊夠一桌就吃飯，不含酒水，飯菜還行吧。城隍廟跟我印像中的一樣，是一個繁華的商城，裡面有廟、有水榭、九曲橋，還有一座清朝官員為使父母頤養天年、愉悅身心而建造的園林——豫(愉)園。給我印像最深的是水榭下面成群的紅魚，個頭很大。我們先在廟裡看了佛像，隨後逛了商城，商城賣的主要是古玩、工藝品之類。豫園要門票，五元一張，門口有江澤民題字，我們沒進。毛毛還和她媽在附近兩元店裡買了頭花之類的東西。
從城隍廟出來，我們坐車來到了外灘，經過老市政府大樓、海關大樓、南京路口、和平飯店、中國銀行來到了位於外灘北頭的黃浦公園，黃浦公園不大，內有五四群雕，導游介紹黃浦公園是二三十年代外國人建的，令中國人蒙受恥辱的“華人與狗不得入內”就發生在這裡。我們聽了倍感憤怒。
在下午自由活動期間，我們走下外灘，來到了和平飯店下面的被稱為老上海十裡洋場的南京路，南京路現在仍是上海最繁華的商業街，在這裡購物的大都是外地人，據說上海人從不在這裡買東西。我在街上觀光拍照，尋覓舊上海的蹤跡，毛毛和她媽則進了一家商場，過了片刻，她倆出來說裡面有一件不錯的女式黑色風衣，價格也不貴，才二百多元，我進去後營業員格外熱情，說買不買就看你了。我一看風衣款式一般，甚至有點落伍，質地也不咋樣，在我們本地也就是幾十元，況且即將進入夏天，也穿不著了，買了只有後悔。所以不願意賣，營業員看到我不願買，於是使出渾身解數，又是幫王潁試穿，又是降價，又是恭維我們如何如何有錢，又是說到南京路不買衣服會後悔的。可是我們拿定了主意就是不買，趁她不注意逃出了商場，她竟然拿著衣服追我們到門外，我算領教了上海營業員的熱情。
倘佯在外灘的海風裡，我們心情倍感輕松，看著黃浦江裡來往的貨輪和游船，望著對岸高聳人雲的金茂大廈、東方明珠，我們感嘆終於來到了上海，還沒有到五一黃金周，游人不算擁擠。我們多角度地拍了照片，來到位於蘇州河口的上海市人民英雄紀念塔下，紀念塔是為解放上海而犧牲的英烈而建造的，在這裡我們碰到了兩位外國老年游客，我和毛毛用英語和她交流，知道她們來自美國華盛頓，她還稱贊我們英語棒，我們很得意。
不知不覺，己是華燈初放的時候，外灘建築群上的點點彩燈依次亮了起來，快到接車的時間了，我們順著外灘所在的中山東路住北走，來到了蘇州河上的外白渡橋，外白渡橋是一座鐵橋，很陳舊，從橋頭的石碑上知道好像是一九零七年建造的，走在鐵橋的人行道上，汽車經過時有明顯的顫動感覺。我知道一九四九年解放上海時曾經在這裡發生過激烈的戰鬥，也曾看到過陳毅領導的華東野戰軍騎兵解放上海時通過外白渡橋的照片。
過了蘇州河，眼前就是建於一九三二年的百老彙大廈，現在的上海大廈，是老上海的最高建築之一。這座建築是上海歷史的見證人，這裡曾是三十年代上海的地痞流氓黃金榮、杜月笙、張嘯林等人花天酒地的地方，日軍占領上海期間這裡曾是日軍最高統帥部，我從紀錄片上看到中國人民解放軍占領上海時就是從這座樓的樓頂拔下了國民黨的青天白日旗。解放後這裡接待了包括尼克松、金日成、赫魯曉夫等幾十位來華的外國元首。我從中學語文課本上楊振寧寫的《鄧稼先》一文中知道楊振寧一九七一年首次回國時，上海市領導人就是在座樓裡請他吃飯，席間收到鄧稼先的一封信證實了中國的原子彈完全是由中國人自己制造的，他自己也不知是什麼原因竟然控制不住流下了激動的淚水，不得不起身去洗手間整容。
在百老彙大廈下面，我拿著DV拍了一張仰視照片。等了十分鐘，旅行社的車來了。這時己是華燈齊放，霓虹閃爍，導游讓車從外灘返回，讓我們再次欣賞外灘美麗的夜景。上了延安高架後，幢幢高層建築霓虹閃爍，人民廣場更是燈次通明，我覺得這是我今天看到的最美麗的景觀之一。回到東氏大酒店，吃過飯，趕快休息，准備明天的周莊之旅。
常野寫於2007年7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