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廣西碩龍,中越邊境的一個小鎮。小鎮僅一條街道,沿著一條不寬的河流伸展開來。小河是界河,河邊每隔一段距離,就會看到豎立的界碑,碑上紅色的中國二字格外鮮艷。河的對岸便是越南。
晚上,我們就住在沿街的旅館裡,透過玻璃窗,可以看見河對岸人們勞作的身影。清晨天還沒亮,雄雞的報曉聲此起彼伏,驚擾了美夢。久居城市的我們,很久沒有聽到雄雞啼叫,十分興奮。感覺那意境正像一首歌中所唱的那樣:越南中國,山連山,水連水,早相見,晚相望,清晨共聽雄雞歌唱。
碩龍鎮是距離德天瀑布最近的小鎮,因而到德天瀑布游玩的游客大多下榻碩龍鎮。畢竟遠離都市,碩龍沒有像樣的星級賓館,全是私人旅館。也畢竟是靠近旅游區的小鎮,這些私人旅館還比較像點樣。小鎮居民的住房還不錯。以我的經驗,看一個地方經濟是否發達,生活水平高不高,只要看看當地的住房條件便可知道。碩龍民居還不錯,或者說廣西南部的民居總體說不錯,比同屬西部的陝西好多了。碩龍的經濟條件明顯好過對岸。聽導游說,不少越南姑娘嫁到中國。
從碩龍鎮沿著界河向上游方向走,十五分鐘車程,便到了著名的德天瀑布。這是一個瀑布群,有兩組瀑布從山間奔騰而下。靠中國一側的瀑布,縱橫交錯,層層疊疊,美不勝收。靠越南一側瀑布較小,彙成六七股水流直衝河底,倒也壯觀。乘坐竹排,下得河底,瀑布猶如懸掛在眼前。只見得雲霧繚繞,浪花飛卷,水汽蒸騰。耳邊雷霆萬鈞,濤聲震天。仰望瀑布,滾滾水流,自天際傾瀉下來,似翻江倒海。中國的著名瀑布看過一些,黃果樹瀑布壯麗大氣,令游人流連忘返;廬山瀑布虛無縹緲,引發文人的無限遐想;黃河壺口瀑布奔騰咆哮,體現民族的無窮力量。而德天瀑布的既端莊秀麗,有氣勢磅礡,湍急的水流在群山的襯托下,越發光彩奪目。
攀岩而上,來到山頂,有一塊較為平整的山地,這裡也是中越陸地邊界。由於沒有河流的分割,國界不很明顯,界碑便是國界。界碑的一面用中文刻著中國,另一面用越南文刻著VIET NAM。著名的54號界碑矗立在這裡。這是晚清立的碑,花崗岩碑體呈黑褐色,上面用繁體字鐫刻五個大字:中國廣西界。
中越交惡時,憑祥是主戰場。這裡距離憑祥僅幾十公裡,當年這裡也當是前線吧。不過,如今硝煙早已散去,槍聲早已沉寂,兵馬早已撤走,刀槍早已入庫。取而代之的是熙熙攘攘的游客,連綿不斷攤點,五彩繽紛的商品。小商販的叫賣聲,游客的歡笑聲取代了往日的槍炮聲。國界兩邊的邊民在各自的國土上做著小生意。中國的商販大多經營手工藝品,旅游紀念品,越南的商販大多經營越南越南產的咖啡,糖果,香煙零食。顧客全部是中國旅游者,這裡沒有越南的游客。德龍瀑布雖然是景色絕佳的旅游目的地,越南方面卻沒有開發。看來,中國人的旅游觀念比越南人強多了。
夕陽西下,游客漸漸散去,景區顯得恬靜安逸,微風吹拂著樹梢,路邊的香蕉樹在晚風中輕輕搖弋,瀑布像一幅巨大的水彩畫懸掛在山間,奇美無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