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歡RODRIGO——西游記(一)

作者: bearbird

導讀(二月二十八日至三月四日是西國的狂歡節。薩拉曼卡附近的RODRIGO城的鬥牛狂歡小有名氣,於是薩城的學生們紛紛趁周末去趕節。)出發時有點沮喪,因為在西國的第一次旅行將只我一人。想起同班的愛爾蘭哥們說過會趕早班車去RODRIGO,遂一路小跑奔往汽車站——說不定能碰上個把熟人。快到車站時果然路遇三個台灣女孩,也是去RODRIGO趕節的,立馬搭伴同往。 居然有好幾班 ...

(二月二十八日至三月四日是西國的狂歡節。薩拉曼卡附近的RODRIGO城的鬥牛狂歡小有名氣,於是薩城的學生們紛紛趁周末去趕節。)出發時有點沮喪,因為在西國的第一次旅行將只我一人。想起同班的愛爾蘭哥們說過會趕早班車去RODRIGO,遂一路小跑奔往汽車站——說不定能碰上個把熟人。快到車站時果然路遇三個台灣女孩,也是去RODRIGO趕節的,立馬搭伴同往。

居然有好幾班早班車同時發往那個小城,看來今天的小狂歡節將是薩拉曼卡的同學會了。

那三個女孩是台灣來的交換學生。她們出奇的安靜,大概牢記了父母關於出門在外慎言的家訓。一向在旅途中滔滔不絕的我頗不習慣。好在只有一小時的車程。

到了RODRIGO,只半小時就把小城瀏覽盡了。一座高第式教堂,自不比薩城的精妙。一段精巧的古城牆,自然沒法震撼我了——我是打城牆博物館來的,哪段城牆能比中國的輝煌呢?不談,最近老是憶起那些個國粹。

十一點正,市中心的廣場上開始本節慶的主檔節目——鬥牛。上午這場只能算奔牛游戲。一早就有N多男孩著各式奇裝在場內等待。一會兒,牛奔出,勇敢的男孩便衝到牛前甩弄衣服或紅布逗引,待牛向自己奔來,便慌不迭地爬上場邊的台子躲閃。我很想跳下場參加游戲,轉而猶豫——萬一被牛踩著,後果可不堪設想。本人一介淑女才俊,在鬥牛場上受傷可不值。場四周另有N個樂隊助興,當地老少們隨著音樂即興歌唱,在兩個貌似藝術青年的男孩指引下,觀眾席上開始做人浪,如球場般喧鬧。看著身邊的婦女大爺們如此歡騰,我自然也如他們般跟著旋律亂哼亂晃。

雖然場上滿登登地如沙丁魚罐頭,還是有人不時從各個入口擠進來。後來的人看見熟人,不管多遠都會揮舞雙手打招呼,一邊大聲問候:你好嗎?那邊遠遠地也一樣狂舞雙臂,大嚷:我很好!還互相拋著飛吻。這些熱情的西班牙人們。想起有次跟同屋的西班牙女孩一起在街上疾走,她冷不丁地停下向馬路對面狂招手,我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往那個方向瞅了半天,才見她朋友勞拉從巷口走出來。後來,在街上若看見有白發老翁轉身向某住宅樓狂送飛吻,我便明白必有老婦在窗後目送他離開。西國的人們不喜歡距離,目之所及,就是咫尺。

突然,場上沸騰起來。原來有個亞洲男孩揮舞著衣裳勇敢地衝到牛面前,三番兩次,直到被牛推倒。牛過處,一陣煙塵,而那男孩最終也脫險了。人群爆發了一陣熱烈的歡呼聲,我聽見N多西國人在叫:中國男孩!中國男孩!那男孩不顧滿身灰塵,竟如明星般環場奔跑,向人群揮手。不知從哪冒出一西國人,把一條藍頭巾系在他頸上。他繼續環場向觀眾致意。那種張揚勁兒怎會是中國人呢,一定是日國人。而且,中國男孩通常也沒那麼置生死於度外吧。不過,可見中國在本地還是有很高知名度的嘛,但凡亞洲面孔,都被叫作中國人。在薩城日國勢力就相當嚴重,好幾回在街上都有西國人跟我說苦尼幾哇。最近薩拉曼卡大學的日本中心還辦了個日本文化周,夜場電影臨開場都還有N多各國學子排隊購票。當然我也在其中。

約摸一個半鐘頭,奔牛游戲熙熙攘攘地結束了。我環顧四周遍尋不到那幾個台灣女孩,也好,像往常一樣瞎逛唄,說不定有奇遇呢。街上成群的奇裝異服者,小城的人們差不多把西國從古到今的各式衣服都穿出來展示了。看得我眼花,只會拼命按快門。才走了一條街,抬眼竟看見西語班的幾個哥們在街上游蕩哩。趕忙奔上去打招呼,搭上新伴接著游。小城裡到處是薩城來的學生,一會兒就冒出個熟臉來,當然陌生人也會毫無顧忌地過來問候,想獨自一個人都不成。

該是午餐時間了,這才想起我來小城就是為了吃典型的西班牙食品的,遂鼓動他們找吃處。最後找了家看起來很好吃的大排檔落腳。我立馬翻出前一天西國朋友給我列的食物清單,挨個問服務員。居然,點只能吃到一種。那就點一份吧。等了良久,端上來一大盤東西,看過後我差點暈倒。天哪,各種腊腸香腸,整個一全腸宴。西國人通常是人手一盤餐不共享的,我如何一餐吃完這麼多腸啊?太不健康了。還連累了那位愛爾蘭哥們,他也受我蠱惑點了這道“典型食品”。而這盤腸,居然價值十五歐。

就著面包匆匆吃完,又該回廣場看下午場的鬥牛表演了。這回是真正的鬥牛士們出場獻藝。人群早坐滿了各個角落,比上午還擁擠。當然價格也不菲呀,要十歐一人。本想溜到街上看漂亮衣裳的,無奈同行的美國同學特想看,只好故作興奮地留下看殘忍場面。

據說鬥牛(殺牛)分三個步驟,總之就是把長長短短的像標槍一樣的竿兒插到牛脊的要害部位,直到牛倒地死去。我以為在鬥牛場上只有鬥牛士如紳士般的敏捷姿態讓人賞心悅目,其他都慘不忍睹。西人們一邊為鬥牛士的精彩表演喝彩歡呼,一邊跟身旁的人打趣逗笑,還傳遞那種傳說中的酒袋解渴。傳到我手中時,我不失時機地試了下,果然好玩,雖然酒噴得頭發衣服上都是。旁邊的西國大叔還直衝我豎拇指:中國女孩!隔壁看台上有三個阿拉伯人特喧嘩,一邊引著大杯啤酒,一邊用不知西文還是阿文嚷嚷著。我以為阿拉伯人在公眾場合會很沉默,尤其在西國(西國曾被阿拉伯人占領過八百年)。有一阿人還試圖跟我打招呼,嚇我一跳。中國面孔也太顯眼了,在人滿為患的鬥牛場都會被一眼看出。盡管我戴著太陽鏡。

在漫長的殺牛過程中我不時用剛學的那點西文向前面一西國大爺狂問,雖經我反復解釋,他還是經常不知我所雲地望著我。也用半生不熟的英文跟身邊的美國同學聊天,他的西雅圖口音又經常讓我不知其所雲。愈加明白學語言的道路是漫長的,還要努力啊。

鬥牛一結束我們立即奔到街上看人群和色彩艷麗的服飾。其實我更喜歡這部分,小城的人們用豐富多彩的服飾和熱情洋溢的笑臉來歡慶這一年一度的節日,於是能在窄窄的街上與各種人擦肩而過:印地安人、塞維亞人、古代人、現代人,甚至魔鬼!就連拍照時他們也笑意盎然地鑽進你的鏡頭,管你樂不樂意!不時有西人手舉酒杯衝我打招呼,還有一哥們手執長矛樣的道具突然在我面前擺一POSE,嚇得我魂飛魄散。。。

據說加那利島上的狂歡節是全西國最過癮的,也許明年我會扮一巫婆混跡於加島狂歡的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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