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加州之行

作者: *林子*

導讀我的加州之行林 子 之一 - 下載的友情 是從CTRIP,號稱中國最大的旅游網,認識的CHRISTINE。她是CTRIP北美地區俱樂部的發起人,然而,表面上看,並不很活躍。我和她可謂是一聞如故。那是去年冬天的時候,信口開河攬下了做CTRIP北美俱樂部網頁的活,打了電話去問她的意見,沒成想,一個原以為三言兩語就可收尾的電話,一講就是大 ...

我的加州之行林 子

之一 - 下載的友情

是從CTRIP,號稱中國最大的旅游網,認識的CHRISTINE。她是CTRIP北美地區俱樂部的發起人,然而,表面上看,並不很活躍。我和她可謂是一聞如故。那是去年冬天的時候,信口開河攬下了做CTRIP北美俱樂部網頁的活,打了電話去問她的意見,沒成想,一個原以為三言兩語就可收尾的電話,一講就是大半個鐘頭,不著邊際的話題,很自然的就脫口而出,放了電話還余音尤在。從此,就一發不可收拾。像情書一樣長篇大論隨心所欲無所不談的電子郵件,和周末才有的不要錢的長話,拉近了彼此在空間上的距離,很快我們像相識了很久的老朋友。

出行的計劃中,一直有去SF的意向,然而,真正成行,卻是在CHRISTINE的一再追問下,可以說,就是奔了她而去,為了這下載的友情。

CHRISTINE的人,如其聲,如其人。爽朗中透著樂觀,樂觀中透著豁達,豁達中又透著隨意,隨意中又攙雜了迷茫。我第一眼見她,她就站在我車的正前方,輕輕淨淨的一個影子,車燈照著她,一臉的笑容,那麼的柔和。我們既沒有多余的客套,也沒有久仰的熱烈,她幫我拿行李,我就跟著她往她的家門走。一開門,我看到正對門的桌前,一張半抬的臉,不用說,那就是YOUYOU了,攜程天涯俱樂部的另一活躍分子,我們口中的鐵哥們兒,聽說是一無所有,就是有義氣。他並沒有起身,只淡淡地說了聲你好算做招呼。立刻,我自己也覺得我不是客了。

CHRISTINE和YOUYOU一起下廚,各顯身手,為我接風。當我在接聽麥芽,另一位LA的網友的電話的時候,不經意間轉頭,不由得瞪大了眼睛,CHRISTINE和YOUYOU竟在我這個遠道而來的“客人”未入席之際,碰起了杯。趕緊放了電話表示抗議。她們倆居然滿不在乎地說:“你反正不喝酒的”。然後,我喝掉了CHRISTINE一桶的橙汁,他們倆喝掉了一瓶據說很淡,很淡的白葡萄酒,粉色的。我們干杯的理由,就為了這下載的友情。

之二 - 歷史的遺跡

CHRISTINE的家,有些凌亂,然而,卻很溫馨,到處都是不經意的收藏,主人的愛心就無處不在了。當我把目光投注到她那慘不忍睹的沙發的時候,她趕緊跳出來解釋,那些白白的“花紋”是上周CONFUSE和麥芽-兩個LA的網友來造訪的時候留下的痕跡,還有地毯上,那沒有退去的酒色。後來,我們一起看她們上周拍的錄像。本想表現得斯文點兒的我,一下子就漏了原形。她們在玩我不懂的酒令。用CHRISTINE的話說,麥芽是在氣勢上先壓倒對方,在戰術上以快,狠,准取勝,CONFUSE和YOUYOU這哥倆兒,被修理得體無完膚,一杯又一杯的酒液灌紅了他們的臉,更模糊了他們的眼,而麥芽卻是越戰越勇,

像只撒歡的小鹿。看完熱鬧的我,只覺得臉上的肌肉已經僵硬,腰已經直不起來了。那個晚上,腦子裡都是漂亮的麥芽瞪著眼睛伸長了手指和著口中暴出的霹靂扒拉的“啪啪”聲,那是在得意地敲打著那哥倆兒。聽說CONFUSE敲斷了一只像牙的筷子,YOUYOU打翻了一個裝滿紅葡萄酒的酒杯,麥芽把藥膏和唇膏擠得大

家滿身都是,沒有幸免於難的還有那個讓我發了半天呆的藍色的布藝沙發。

之三 - 風一樣的JUDY

JUDY在電話中並沒有確定她周三當晚會過來。她敲門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CHRISTINE跳了起來說:肯定是JUDY。我也忙扔掉手中的瓜子,起身相迎。JUDY一臉陽光的進來,像極了我以前相熟的一個專唱那英的專輯的女友。進門劈頭一句:“久仰,久仰啊!”,說得我恨不得找個地縫去鑽。可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她的人已經奔餐桌上的那盒西瓜仔-麥芽上周走的時候留下的。跟著進來的JUDY的先生,奔了另一包葵花仔而去,吃了半截,才想起問:“這瓜子能吃嗎?”。CHRISTINE趕緊說:怎麼不能吃啊?JUDY在那邊接過話去:“不能吃你不都已經吃了嗎?”我們哄堂大笑。JUDY總共停了沒有三分鐘。抓緊時間關懷了我一句:“都准備好了嗎?明天什麼時候上路?”我不知道這之前有過什麼樣的典故,CHRISTINE和YOUYOU又是捧腹大笑。想必這也是JUDY的一句經典,就像YOUYOU的“有什麼所謂”和CHRISTINE的“你厲害”。難道真的都感覺出了“壯士一去不復返”的味道嗎?JUDY摔了摔頭,留下一屋子爽朗的笑聲風一樣的飄走了。回想起來,我開始有些明白了,風一樣的JUDY,也許正是CHRISTINE生命中的那個平衡點。難怪她們會那麼默契。

之四 - CHRISTINE的痛苦

每當我問CHRISTINE和YOUYOU要不要睡的時候,他們總是一口同聲地說:還早。而第二天起床的時候,對CHRISTINE來說,卻是一天中最痛苦的時刻。我的起床時間,從5點,到6點,7點,一天天的也在往後延,然而,仍免不了是起得最早的人。所以理所當然的就該我煮早餐了。從第二天起,翻CHRISTINE的冰箱就已經像翻我自己的冰箱一樣的順手和習慣了,他們倆根本不拿我當客,我也更沒必要拿自己當客一樣的供著了。早餐擺上桌的時候,YOUYOU多半也已經漱洗完畢,然後就是最艱難的工作,叫醒CHRISTINE了。我總是很虛情假意地在CHRISTINE的耳邊輕輕地叫:“CHRISTINE,起床了”,YOUYOU就在外面喊:“扯被子”。CHRISTINE條件反射地就去拉緊被子。起來後的靜坐時間,CHRISTINE的臉上,永遠是苦大仇深的表情,那也是那張燦爛的面容上最難得一見的慘狀。不忍看的我,只能裝做沒看見。我希望,有一天,如果我可以重回SF,我可能再和CHRISTINE一起住,那時,我最大的心願,是讓她睡足一個懶覺,看到她,不再痛苦地醒來。

之五 - 出師不利

我穿了雙走路的鞋,跟著CHRISTINE上了山。那些明明寫著危險,禁止攀登的瀑布下的岩石,上去了很多人。敏捷的CHRISTINE自然不會錯過。我看著看著就心癢了,沒多想跟著就往上爬,不成想自己真的是“老”了。一抬腳就覺得不好,人已經順勢摔了個結結實實。左腿和額頭都磕在了突兀的岩石上。只聽得YOUYOU在下面喊到:“你小心啊!”我已經爬了起來。以防破相,只好忍痛拼命地揉頭,腿上看不到的傷,已經顧不上了。YOUYOU冒險爬了上來,把我接了下去,我還得強顏歡笑說沒事。一直不敢告訴CHRISTINE我腿上的傷。直到晚上他們興致勃勃地談論第二天要走的7。8英裡的上山的路,是去爬YOSEMITE的最高的瀑布的計劃,我才隱約覺得自己是真的不行的。猶豫著問萬一走不動能不能在半路等他們。CHRISTINE這才看到我的傷,堅決地說不能上去的,因為,我肯定是下不來的了。我心裡暗暗地生氣,罵自己沒用。總是這麼掃興。酒不會喝,山不能爬,路不能走,我還能干什麼呢?YOUYOU帶了無限的遺憾和委屈,離開了YOSEMITE國家公園,我又何嘗不是呢?只有CHRISTINE,一如往昔的謙和。仿佛外界的一切很難影響到她。

過後想來,覺得這一跤摔得有些因禍得福。從而也名正言順地逃過了爬山那一劫。一想到要爬高,我已經先頭疼了。尤其頂著太陽上山,跟要我的命一樣為難。

之六 - YOUYOU的理想

YOUYOU是個很隨心所欲的人,在出行前,我和CHRISTINE曾承諾他,會有個林中的小木屋,有個灼熱的火爐,我們可以喝著紅酒吃火鍋。YOUYOU大概是被我們描述的這幅美景給騙了來同行的。那天,我們真的帶了火鍋的爐子和很多的食物。在那之前我和CHRISTINE都不知道YOUYOU是食肉一族,沒肉不能果腹。到了營地,才發現我們住的地方不讓生火煮飯。YOUYOU說可以到外面露天的地方去,全副武裝的CHRISTINE和我,都表示反對,山裡夜的冷已經戰勝了我們骨子裡對浪漫和情調的需求。而YOUYOU終於放棄了他那吃著火鍋,喝著紅酒,聊天侃山的理想,卻是在知道了CHRISTINE沒帶羊肉片的那一刻。我們努力地回想,那包羊肉在什麼地方?CHRISTINE很肯定地說她拿了出來。YOUYOU說CHRISTINE沒叫他拿。我這個沒干活的人,反而什麼責任都沒有了。

YOUYOU的理想,終於還是實現了的。在我們去到LAKE TAHOE的時候。不喝酒的我,掃了大家的興。YOUYOU只好一個人自斟自飲喝啤酒,CHRISTINE和我喝MOCHA。買不到羊肉的YOUYOU,居然買了一大盤的BACON充數。他吃BACON的樣子,CHRISTINE和我都看得目瞪口呆。仿佛那白花花的不是肥油,紅乎乎的也不是肉,他吃得跟草一樣的輕松。我和CHRISTINE看著他涮過BACON的鍋子,半天不敢落筷兒。

之七 - YOSEMITE的月光

那是到YOSEMITE的第一個晚上。草草的吃過PIZZA,也已經9點多了,美東的時間也就是12點過了。加上早晨6點不到就起了床,我再也堅持不住了。CHRISTINE和YOUYOU都說還早,他們就去外面走。朦朧中我看到了燈光,睜開眼睛,CHRISTINE衝到我面前,軟硬兼施地對我說:

“你不知道,那月亮有多美,你不看,你的人生就會不完美”。這是我妹妹用來說我的口頭禪,現在被她移花接了木。我勉強爬起來,腳一落地,一身冷汗,一條腿鑽心的痛。YOUYOU忘著我的痛苦,很有研究地說:

“是這樣的,晚上會比白天痛,明天還會比今天痛呢。”那會兒,我已經沒了跟他抬杠的精神了。那痛,是痛在我身上,卻好像是痛在CHRISTINE的心裡。這真的不是她的錯,而她,卻總覺得自己有責任。好人也許都如此。感覺上,CHRISTINE像我的母親,有些粗枝大葉,卻很能忍辱負重和委曲求全。

在CHRISTINE的攙扶下,我終於走出了溫暖的小屋,走進了凄冷的山裡。CHRISTINE很有感觸地帶我到YOSEMITE瀑布前面的大草原。月光傾斜著照在屏風般聳立的山峰上,一條白帶從上垂下,像是靜止的,那就是UPPER FALL了。真美,仿佛置身於一幅水墨山水畫中,濃濃的墨和淡淡的

影。那山,那水,那月光,一切都那麼的安靜柔和,讓人感覺,自己是那麼的渺小和多余。

大草原的對面,穿過馬路,有條河,叫MERCERD RIVER。CHRISTINE說要到那裡看月光。月亮躲在半山後,慢慢地升起,照亮了一片又一片靜靜的河水,河水泛著月光的結晶,像溫柔的母親的臉。CHRISTINE興奮地向我描述著,她和YOUYOU怎樣看著月亮一點一點的升起來,看著河水一點一點地被照亮。

我早已忘記上次看到月亮是什麼時候了。我更不記得上次看到這麼美的月色是什麼時候了。我屏住呼吸,讓那份冷刺透我的關節,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我們久久地靜立在那兒,不肯離去。

YOUYOU的手電光照在我們的腳下,CHRISTINE的手,一刻不離地扶著我。那個凄冷的夜,寒意,在心中無限蔓延的感動中,變成了一種溫暖。甚至有那麼一刻,我慶幸-我,受了傷。

那一晚的月光啊!

之八 - YOUYOU的愛心

YOUYOU的愛心泛濫,的確如CHRISTINE所定義的一樣。

我們在EL CAPITON看到的那匹小狼,YOUYOU說是餓壞了的。非讓CHRISTINE拿點吃的出來喂狼。而CHRISTINE在把大把的牛肉干扔出去之前,先往自己的嘴裡塞了一半,招惹來YOUYOU的一頓埋怨,上綱上線到CHRISTINE居然要和一只快要餓死的狼搶食,說得CHRISTINE的內疚一下子就上來了,後來,很大方的撒了兩大把出去。

在魚人碼頭和那些化妝藝人拍照的時候,我拉了CHRISTINE一起,讓YOUYOU幫我們拍照片,我只塞了一元的小費,結果也召來YOUYOU的一頓埋怨,說人家那麼辛苦,我們怎麼就那麼吝嗇,兩個腦袋只給一塊錢。我很委屈地說,兩個腦袋不是也只出了一張相片嗎?不成想,YOUYOU橫豎按了兩下快門。

在吃那個面包裝的CLAM CHOUDER的時候,YOUYOU非是不讓我把餅干放湯裡,說那是用來喂鴿子的。對於我左躲右閃避免食物遭受鴿子和海鷗的襲擊時,YOUYOU表現出了非常的不解和不屑。仿佛我們應該給那些鴿子和海鷗開個大餐會。

YOUYOU是個開車很紳士的人。看到行人的時候,離八丈遠他就會停下來了。仿佛恨不能把下個街口的行人都等過這條街才肯走的風度,直讓我汗顏。不知道這是不是也是他的愛心泛濫的表現。

之九 - 可悲的自以為是

TAHOE,不算CHRISTINE的老窩,也差不多了。冬天的時候,她總是去那裡滑雪,好像對每條街都很熟。她不愧為一活地圖。因為季節的緣故,很多路封了。等終於繞進了一條通落葉湖的小路,走到盡頭也沒看通湖的標志。按我和CHRISTINE的想法,是准備放棄了的,而YOUYOU堅持說:下去走走看。就這樣,我們被YOUYOU領進了幾近迷失的林中,穿過那片林子,我們終於聽到了水聲,然後看到了那個類似GENGHONG照片上看到的湖景。那個大湖之外的小湖,就是落葉湖,真的比大湖更漂亮,更有靈氣。LAKE TAHOE,湖不算小也不算淺,是北美第4深的湖呢,然而,從平面看,卻沒任何特別。

後來CHRISTINE把車開上了山,准備帶我們去到最精彩的地方看大湖。而初到此地的我,有種見哪兒都新鮮,看到能停就想停的欲望。CHRISTINE就是這麼被我“指點”著把車停在了一個接近最佳視角卻很難停車的地方。下了車,我們得沿著車道爬上去。CHRISTINE因此被YOUYOU數落,為什麼要聽我這個不明所以然的自以為是的家伙的指揮,沒把車開到該停的地方。我在發現了自己的錯誤的時候,也有了些許的歉意,是對CHRISTINE,她總是顧慮別人的感受多過自己。這不僅讓我想起,以前哥哥說過的話:對錯有什麼所謂呢?是啊,如果大家都開心不就好了嗎?可惜,這道理我只是懂,卻沒做到,而和我同齡還比我小幾個月的CHRISTINE,卻做到了,而且做得那麼自然,那麼天然而成,仿佛她天生就是為了別人的需要,考慮別人的感受而活的。

之十 - 步行金門大橋

從金門大橋上走過,一直是我的夢想,雖然自己最不喜歡的顏色是紅色,然而,最喜歡的建築卻是橋。把這兩樣結合起來的時候,我可以不帶有色的眼鏡去看它,憑了女人的直覺和嗅覺,用心去感受它的存在。

金門大橋的橋頭,立著一尊雕像,起初我以為是設計師,後來才知道是主建築工程師。對著那尊雕像,仰視了半天,心中,除了敬佩還是敬佩。

YOUYOU死活不肯陪我們步行過橋,說是要坐看。無奈之下,我和CHRISTINE上了橋。從金門大橋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不遠處並行的那條海灣大橋和海灣中的監獄島,以及不很繁華熱鬧也沒有林立樓廈的三藩市。

我們一路走,一路停。一路聊,一路拍。好在數碼相機不用底片,沒有成本,百十來張底片是肯定不夠過癮的。聊得從戰爭到工作,從家庭到情感,天南海北,無所不談,仿佛相識了多年的老友的重逢,在某些觀念上,我們竟是有著驚人的相似。

我對橋上的風,橋下的水;CHRISTINE對天上的飛機,水裡的帆船,都尤其的熱衷。我們一直在尋找著玉樹臨風的感覺,尋找著瀟灑走世界的瞬間。看到兩個騎車經過的警察,我衝上前叫停他們問可不可以合影留念。他們很開心地說:這就是為什麼他們會在這兒。在我記憶中,這是我第一次主動叫停警察。平日裡,是唯恐躲不開他們的。過後,又被CHRISTINE用她的口頭禪說:“你厲害”。

兩個多小時很快就過去了。回到停車場,YOUYOU得意地告訴我們,他看到警察已經發出了6張罰單,本來應該至少有一張是我們的,而無疑,是有“先見之明”的YOUYOU救了我們,他的得意就寫在臉上,像個喜歡惡做劇的孩子。

之十一 - 漁人碼頭的午餐

漁人碼頭大概是三藩市最聚人氣的地方了。街頭的藝人,埠上的海獅,軍艦上的海鷗,觀光的游客,大商和小販,都來湊熱鬧。對所有初到三藩市的人而言,仿佛不到漁人碼頭就不算到過三藩市,而不吃漁人碼頭的大螃蟹和面包裝的CLAM CHOWDER也不算到過漁人碼頭一樣。我們停下車就直奔賣螃蟹的攤檔。一只螃蟹竟然有兩磅重,看得我咋舌,懷疑這螃蟹會不會好吃。然而,好不好吃都要吃,這是規矩。YOUYOU和CHRISTINE都屬於眼大肚子小的那類,恨不能把所有的東西都點個遍。我和YOUYOU一人捧了一個面包裝的CLAM CHOWDER,CHRISTINE要了個小點兒的海鮮三文治,YOUYOU還想再要龍蝦,我們卻沒手拿了,還是YOUYOU搶著付的帳。說是到了三藩市,他是地主了。

YOUYOU嫌麻煩,不肯吃螃蟹。一只大螃蟹被我和CHRISTINE分了個干淨。那碗面包湯,只把湯勉強喝了,面包卻是無論如何也吃不下的了。不知道是那個冷的三文治不好吃還是不過癮,幾乎整個喂了鴿子。我們收拾戰場的時候,一轉頭,CHRISTINE又去捧了個面包湯回來。這回輪到我對CHRISTINE說:“你厲害,我服了你”。實際上,她也沒吃兩口,要的大概就是那個感覺吧!不過為了這個浪費的問題,一路上他們倆沒少遭我批判。

之十二 - 走花街

加州也許你分不出四季,只能分出早晚。然而,花卻一定是有花季的。我們去花街的時候,剛好不是花開的時節,我們看到的就只有草了。然而,走花街,也許為的不全是看花,就為了九曲十八彎般的那條街,和從那條街放眼俯睽過去的三藩市。

老早就聽人說過,走花街有如考車牌。不知道是不是同樣的理由,YOUYOU在進花街前把車給了我。他大概是想殺殺我的氣焰,以平衡我在80號高速公路上開快車帶給他的驚魂落魄。我本人無所謂,並不覺得有什麼路是開不了的,只覺得在彎道上不能坐車,坐車是一定會暈車的。三藩市的路,我算是領教了,和成都的路很相像,都是20-45度不等的大上坡和大下坡。好在我們開的是自動波的車,不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了。在我還沒感覺出花街的味道的時候,我們已經走完了那條街,YOUYOU說了句:這麼開,有什麼勁。感情是我開得太慢了,這次倒是他覺得不夠刺激了。看來是人各有志,此一時彼一時啊!

之十三 - 吃在三藩

回到三藩市的當晚,在CHRISTINE家附近的那家小四川吃川菜。店面算是很堂皇的了,味道除了不夠麻辣,還真不錯,就是不敢恭維餐館的服務。據YOUYOU講,整個三藩市的中餐館的服務態度都如此,這是個普遍的意識,好像中國人只吃飯不吃情調和服務。如此差的服務,小費竟也是照了15%的慣例給。在我們酒足飯飽之後,CHRISTINE又犯了老毛病,一抬頭看到招牌上有道香辣蟹,不管三七二十一,又上了這道也許現在還在她家冰箱涼快著的香辣蟹。我告訴她可以把蟹撈出來拿那調料來燉水煮魚,比在超市買到的任何調料都好味道,而且方法極簡單,她偏不信,難怪YOUYOU置疑她的廚房像是幾年沒用過。這頓飯,CHRISTINE買單,以盡地主之意。

隔天的晚上,為了麥芽欽定的水煮魚,我們又到了那家叫“豆花莊”的餐館,步麥芽的後塵吃了頓依然不夠麻辣的川菜。CHRISTINE算是舍命陪君子,她胃疼居然還堅持吃辣。水煮魚是必不可少,YOUYOU還非鬧著要吃水煮牛肉;辣子雞顯然是CHRISTINE的最愛;我見了虎皮尖椒更是沒命,只好都一並上來。落單的服務生顯然沒見過這架勢,重復地問我們:

“六個菜?”眼睛從我們每個人臉上掃過。我趕緊側頭裝沒看見,卻發現,這倆家伙一個比一個坦然,都在用無比純潔和茫然的眼光看著服務生,仿佛還不夠。過後,YOUYOU還甩過來一句話給我:

“怎麼了?我從來不覺得大吃有什麼不好。”大概是賊喊捉賊的心虛吧,反正三人之中屬我最胖,他們當然怎麼吃都有理。而一向習慣於吃飽了才想起要減肥的我,看見盤子上來,早忘了當初反對點這麼多東西的是我了。不過那道虎皮尖椒,著實讓我大吃一驚,居然,他們用墨西哥辣椒來做。我曾經自己也犯過同樣的錯誤,做過一次,極能吃辣的哥哥只吃了一條,胃疼了三天,其余的當然是整盤倒掉。我從此長了記性,輕易不敢碰這種辣椒。CHRISTINE顯然沒試過這種辣椒的苦頭,偏不信邪,上去就咬了一口。結果,本來沒准備動的飯,被她接二連三地大口大口的往嘴裡扒。又是水又是飯的,好一陣子忙,幸好只吃了那麼一口。YOUYOU看了半天,研究來研究去,終於沒敢嘗。後來讓服務生收掉那盤

辣椒的時候,我說:真奇怪會有人用這種辣椒來做虎皮尖椒。服務生看著我一臉嚴肅的表情,還以為我們不想付帳。我告訴他,帳我們會照付。其實,我只想告訴他,不能用這種辣椒做虎皮尖椒,弄不好,真的會出事。這種辣椒,剃掉籽和筋都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得了的。這一餐,自然是YOUYOU付帳,誰讓他是三藩的地主。

難怪人說吃在三藩。住在三藩,看來是沒有自己開火的必要,和住在紐約一樣。貴的東西,如一套像樣的房子的租金,要掉你半月的薪水,而便宜的東西,如一餐像樣的中餐,卻只是個時薪。每個城市,看來都有它的平衡點。比較而言,我生活的費城,是個吃住都不算太貴也不算太便宜的地方。

之十四 - 告別地主

看著無比疲憊的CHRISTINE和YOUYOU,實在不能再讓他們陪我去著名的CASTRO STREET了。飯後,用YOUYOU的話說,就開始分行李散伙了。CHRISTINE建議我和YOUYOU來個革命同志式的擁抱做為分手的儀式,不成想,怎麼都沒那氣氛,倒是很哥們兒的握了把手。YOUYOU轉去擁抱CHRISTINE,惹得CHRISTINE直躲,大家哄堂大笑。

如果說和YOUYOU的道別沒有什麼兒女情長,和CHRISTINE的分手倒讓我著實感到了依依不舍。睡眼朦朧的CHRISTINE被我“溫柔”地叫醒來鎖門,她努力地睜開眼問:“你要走了?”我借著提行李的動作,把離愁拋到了腦後。我們連手都沒有握,然而我知道,我會一路上都想起她的。她是個讓人感覺很舒服,沒有壓力的女孩子。她的確不像一般的女孩子那麼多矯揉造作和斤斤計較,灑脫得像極了個男孩兒,然而,骨子裡,卻是十足的女孩兒。從不與人為難的個性,你能感覺到她似水的溫柔。

之十五 - CA1號路上的風景

一直有個向往,想從洛杉磯到三藩市之間,走那麼一趟。以前一個加州的朋友告訴過我-CA1號公路是世界上最美的一條公路。因為一路沿著西海岸,所謂的黃金海岸線走,海浪,礁石,植被,蜿蜒的盤山道,狹長的石拱橋,是一路伴隨你左右的風景。落日的時候,大家都不走了,得哪兒停哪兒的看落日,成了塞車的一大理由。他說起那落日的時候,眼睛放著柔和的光芒,讓我確信,那一定是最美的夕陽。因為他是和我一樣喜歡夕陽而不喜歡朝陽的人。

我自己幾乎是在一上了路就走不動了的。從來沒有把車開得低於限速,這是唯一的一次。不光可以停的地方停,能下的地方下,還貿然地闖進了一個私營的宿營地,拐進了一個不知名的小港。在路經SANTA CRUZ的時候,我幾乎是不顧一切地衝進去的。沿著海岸線,是個天然而就的大公園。散步的,跑步的,騎車的,遛狗的,趕潮的,放風的,都一樣的悠閑自得。隨便就能找到個僻靜的地方坐下來,任憑海風輕輕地吹打著僵硬的面頰,從心底升起一種安詳的柔和和寧靜。有那麼一刻,我真想停下來不走了,就在那個安靜的小鎮,找份糊口的工作呆下來,我想我可以呆上一輩子。

之十六 - 我落腳的那家酒店

CHRISTINE和YOUYOU從BIG SUR回來後,極力推薦那家INN AT SPANISH BAY,五星級的RESORT。一查房價,350起,吞吞口水決定還是算了。還是照老習慣去PRICELINE隨便訂了家便宜的酒店。我在訂酒店的時候是夠黑的了。往往都是用MOTEL的價錢來住酒店,這次也不例外。我住的那家酒店是位於MONTEREY的一家帶高爾夫球場的三星級的酒店,一下CA1號公路就到了。在入住登記的時候,被強行規定要多付11美金,作為房間裡的一瓶礦泉水和1800的免費電話的使用費,外加一張5元的折扣券,可在指定的餐廳抵帳但不能兌現,並不能當小費使用。我這才明白,在預定房間的時候他們所說的包括早餐是什麼意思了。一般而言,美國的酒店都是不包早餐的,只有那些MOTEL和INN才在房價裡包早餐。然而衝著那張折扣券,我還是決定就在這家酒店用早餐而不去SPANISH BAY照那幾位家伙一樣的去大吃一頓。結果,為了這頓早餐,我又另付了十個美金。這個早餐和我前天晚上在另一家餐廳吃的那頓特價的牛排是一個價,感覺卻截然不同。

有必要一提的是,那個晚上,我的房間裡居然沒有熱水,所以,我幾乎是很勇敢地衝了個冷水澡,然後一覺睡到了天亮,睡得熟極了。

之十七 - 那棵出身好的柏樹

THE LONE CYPRESS-生長在突兀的岩石上的一顆柏樹,是17MILE DRIVE上最著名的一個景點。在那塊寸草不生的岩石上,它已經活了250多年,成了PEBBLE BEACH公司的一個像征。該公司每年耗費3萬多美金來維持它的生命。用麥芽的話說,這棵柏樹只所以有名,就因為“出身好”。

我走17MILE DRIVE那天,是周二的早晨,不知道為什麼不要門票,就那麼衝了進去,直奔SPANISH BAY,找到CHRISTINE他們四人幫曾經結結實實地大吃過一頓的那家酒店的後院,找到CHRISTINE和麥芽合影留念的那條長椅,心中有種淡淡的掛念:這是我的朋友們曾經來過的地方,仿佛她們的歡聲和笑語還縈繞在空氣中,我還能呼吸到那熟悉的味道。穿過酒店的高爾夫球場,去尋找她們堆起來的那四個石頭人,遺憾的是沒找到,或許我沒找對地方吧!走過之後不得不承認,那家酒店的確值350美金一宿,心中暗暗罵自己農民,寄希望於還有下次。

沿著17MILE DRIVE一路開下去,竟然有兩個有名的景點都跟中國人有關。一個是POINT JOE,另一個是CHINA ROCK,都是為了紀念早期在這裡安營,扎寨,落戶,勞作的中國移民。而後,在我還沒有走到那棵出身好的柏樹前,開始封路了。為了找到一條能通到這棵老樹的路,可謂費勁周折。也曾試圖從PEBBLE BEACH的高爾夫球場橫穿過去,走下去,然而,走了一半才發現那是條不通路。走不到那棵樹下,我是死不甘心。在17MILE DRIVE上繞了三圈兒,來回來去。終於硬闖進了一條還在施工中封鎖了過往交通的小路,才總算繞到了那棵樹下。望著礁石上孤獨地迎風而立的它,長長地舒了口氣。心中一直有個疑問,做這樣的事,到底有多少的意義,我是說,耗費如此的人力物力,讓它活著?它感覺到了遠離人群的那份落默了嗎?旁邊在施工的工人,玩笑著讓我給他們拍照留念,稱自己也是風景。他們說,我是那一天中唯一走到了那棵柏樹下的游人。

之十八 - 通向瀑布的意念中的隧道

CHRISTINE在我上路前提醒我那個海邊的瀑布很值得一去。為了她這句話,我在傍晚時分把車開到了BIG SUR STATE PARK,終於看到了那個瀑布的標識,路上碰到返回的一夥美國人,被告知至少還有20分鐘的路程而且他們是最後一批下來的人了,天已經眼見著就要黑了,他們建議我第二天一早再進山。我猶豫了一下決定聽從他們的建議。回到酒店,打了電話給CHRISTINE才知道,我要去的不是這個瀑布,我要去的瀑布JULIA開頭的一個瀑布,要過個隧道才能到,並告訴我這個山裡的瀑布很一般,看不看都罷。

第二天一早我又奔了BIG SUR的方向往下開,怎麼都看不到CHRISTINE說的隧道,然而,我看到了JULIA STATE PARK的標識,直覺告訴我,這可能就是那個瀑布所在的地方。在通往瀑布的小路上,我終於看到了那個隧道,那個用鐵皮圍出來的給人鑽而不是給車行的隧道。這讓我突然想起研究生的一門課上的一幅畫,說的人有所指,而聽者的腦子裡反應出來的卻可能差了十萬八千裡。CHRISTINE怎麼也不會想到我在CA1上一直尋找著這條懸崖峭壁上的人行隧道作為我車行的座標吧!幸而我還模糊地記住了個名字。

之十九 - 最後的晚餐

最後的晚餐,是三藩地區另一位地主,GENGHONG請。套用句外交辭令:賓主進行了親切友好的交談,並對某些問題達成了共識。

起初以為他姓耿,就叫他耿老大,等知道他不姓耿,已經改不過來了。本來是想約了他周日一起聚在三藩,然而很不巧。終於在BIG SUR的時候聯絡到了他,他上班的地方在我回機場的必經之路上,就這麼說定,我提早點兒回,中途下,大家好歹要見個面。

車上的GPS把我准確無誤地帶到了他站等的那個街角。他上來,就指點我去吃飯的地兒的走法。好像我們的目很明確,為了吃飯。實在是時間很匆忙,我到的時候已經6點了,而我必須在7點離開以確保在8點之前趕回機場。吃飯的地兒,幾乎是穿過馬路轉個彎兒就到了,居然也叫君悅,這是個經常用到的粵菜館兒的名

字,倘大的酒樓,我們竟是僅有的食客,三五個服務生側立兩旁,圍著我們轉。

他的人,和相片中看到的很不同,或者該說,沒想到他那麼年青吧!CHRISTINE說他是少年老成。給我的感覺,年青的面容,透著沉穩,但不失坦率和誠懇。有那麼點兒上海人的影子,精明和講究生活的品質,是顯而易見的。也是個很健談的人,如果給他一個他喜歡的話題,這話讓YOUYOU說著了。說話一板一眼,思路和條理都很清楚,頗具說服力。對於我們都曾走過的同樣的路線,引出了很多的話題。而對於CTRIP這個圈子裡的人的評價,我贊同他的說法,最厲害的人物是ILLA。

之二十 - 加州的油

當我第一次看到油站的標價,我瞪大了眼,2。19每加侖。我突然覺得自己很幸福了,生活在窮鄉僻壤,雖然賺的不多,但每一塊錢都可以當錢。想想我離開的時候,賓州的油才1。69而我上班的新州才只要1。47,即使這樣大家已經叫苦連天,甚至有人開始倡議棄車而做公車上班。加州的人,也許已經麻木了。GENGHONG說,加州幾乎沒見過油價低於2元的。這一路下來,加油加得我直“吐血”。先是在公園裡加的2。49一加侖,然後是TAHOE加的2。32,再之後是在CHRISTINE家門口加的2。39,最後是在MONTEREY加到2。17的時候,我已經感覺很便宜了。不成想,一路狂奔到機場,忘了在還車前把油箱填滿。HERTZ夠黑,我只缺了1/4箱的油,他們居然按照5。39一加侖的價格收了我半箱的錢,26美金,為了這一格的油。恨得我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加州的油價讓我理解了為什麼大家在那裡不敢買SUV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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