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喀納斯

作者: 東來東往_

導讀很多時候,一個人發現自己愛上了一個人,都是在跟她分別的時候。 突然一下見不到那個人了,才知道自己已經不知不覺地對那個人產生了很強的依戀。 --《山楂樹之戀》 2010.9.17 上海--烏魯木齊 從30多度的上海來到20多度的烏魯木齊,還沒走出機艙,身上就感到了一絲涼意,這還是近兩個月來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冷,捂了下衣服後走出客艙,深秋的烏魯木齊此刻已經華燈初 ...

很多時候,一個人發現自己愛上了一個人,都是在跟她分別的時候。

突然一下見不到那個人了,才知道自己已經不知不覺地對那個人產生了很強的依戀。

--《山楂樹之戀》

2010.9.17 上海--烏魯木齊

從30多度的上海來到20多度的烏魯木齊,還沒走出機艙,身上就感到了一絲涼意,這還是近兩個月來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冷,捂了下衣服後走出客艙,深秋的烏魯木齊此刻已經華燈初上,小小的候機樓裡到處都是焦急等待著拿行李的人群,亂哄哄的混作一團,我們只能擠在一個小小角落裡等待著各自的行李被吐出來。

小符在出口處舉著寫我名字的牌子,遠遠的就看到了,5個小時的飛行讓大家多少都有了點疲倦,我們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出發時的那種興奮,一個個都顯得很麻木,直到車子開出機場,進入燈火琉璃的城市後,總算才恢復過來一點出門旅游應有的心情,一路上又開始說笑起來。我是一個戀舊的人,即便是對於才來過兩次的烏魯木齊,也感到十分親切,努力的在窗外尋找著已經不是那麼清晰的舊記憶。

來到住處,除了還在路上的可可,大家放完行李後來到我的房間裡舉行了此次出行的第一次全體會議,氣氛十分融洽,大家情緒穩定,一致通過了明天的出發時間等一系列重大問題,就在會議快要結束的時候,一身綠衣的可可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站在了門口,一臉好奇的樣子在聽著我們討論,終於,所有的人都聚齊了。

為了慶祝這一歷史性的時刻,大家就近來到了對面的一家湘菜館,吃飯的時候,不知道是因為長途旅行的疲勞,還是大家彼此之間還不太熟悉,總之大家的話都不算太多。

來新疆旅游當然不能少了水果,回去的路上,買好了明天的各種水果,統一放到我房間後,大家便各自回房睡覺,剩下我一個人在廁所裡孤獨的洗著葡萄……

2010.9.18 烏魯木齊--克拉瑪依

早上剛醒來的時候,還有點不太確信自己真的是在烏魯木齊,揉了揉眼睛,直至看到桌子上的那堆葡萄,紅棗和一個大西瓜後才確信自己不是在做夢。

吃過一頓豐盛的早餐後,七個人分成兩車順利出發,就此正式開始了我們漫長的旅程。車還沒開出多遠,准確地說是車還沒開,Michele就已經昏睡過去了,臨睡前囑咐我們看到風景的時候再喊她,於是我們一路都很認真的執行了這一任務,只是每一次她都很沒誠意醒過來。

深秋的烏魯木齊周邊早已是一片荒蕪,田間的作物已經所剩無幾,只剩下一片光禿禿的大地,路兩邊的向日葵也早已直不起腰杆了,只有幾棵金黃色的樹木站在那裡點綴著這裡的秋色。

路上收到了郭梅的短信,說她已經平安生下了寶寶,我除了祝賀之外不知道該說啥好,一轉眼已經八年過去了,但記憶裡似乎總是停留在當年初見時那青澀的那一幕。我告訴她我們今天就要去克拉瑪依了,就要到你的老家了,一個我曾經覺得很遙遠的地方。



(青澀啊)



(沿途經過的辣椒基地)

不知不覺肚子餓了,這才想起自從昨天晚上來到新疆以後還沒有吃過什麼當地的土特產,於是特意在沙灣停留了一下,據說這裡才是大盤雞的發源地。我弱弱的問了下能不能要求做一份不辣的大盤雞,立刻遭到大家的否定,都說大盤雞必須要吃辣的,可是我想了半天也不能理解大盤雞和辣的有什麼必然聯系。於是過了一會,兩盆紅綠紅綠的大盤雞端了上來,看得我倒吸一口涼氣。

吃完稍作休整後,繼續趕路,剛一上車,Michele就失去了剛才吃大盤雞時的那股激情,又開始昏睡起來,沒得救了。





按照攻略上的說法,奎屯河大峽谷在一條通往部隊的公路上,於是我們一路按圖索驥,很快不但找到了這條公路,也順便找到了這個部隊。長長的軍車隊伍一眼望不到底,揚起的塵土遮天蔽日,我們的兩輛小車在龐大的隊伍裡顯得很不和諧,我拿著相機看著窗外卡車上的解放軍,解放軍也在車上拿著槍看著我們,看得我情緒很不穩定。Michele一個勁的對我說不要拍,不要拍,可是等我拍完後,她又說發給我,發給我……

來這裡之前很多人都跟我說奎屯大峽谷沒啥可看的,我想他們要麼是沒來過這裡,要麼就是來的不是這裡,從視覺角度來說,這裡的景像還是很有衝擊力的,要說有啥可惜的話,就是時間有點晚了,光線不是很好。趕了一天的路,這才算是我們到達的第一個景點,無論如何都要紀念一下,大家背靠大峽谷,留下了此行的第一張,也是唯一一張合影。

秋天的新疆天黑得比較早,一過八點,天色就全部黑了下來,遠處迎接我們的克拉瑪依燈火閃爍,一眼望去,還以為是到了拉斯維加斯,在這片荒蕪的大地上,這座石油城向我們展示什麼叫城市讓生活更美好。

















2010.9.19 克拉瑪依--哈巴河

一大清早,Michele就衝到我們房間裡,來找她的老公,並順帶刷牙洗臉衝了個澡,聊了會天,衣冠不整的我只好一直蜷縮在睡袋裡不敢出來,直到她老人家盡興離去。

為了配合司機何師傅的回族習俗,我們找了旁邊的一家清真早餐店,端上來是幾碗熱氣騰騰的牛肉面,這位何師傅一看到牛肉面,就好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性命,而我恰恰相反,看到牛肉面,卻是連命都沒有了,一碗牛肉面,我和小傅兩人讓來讓去,差點被傳為佳話,不是因為客氣,實在是我們都不想吃,最後只得兩人分了,她吃了三根,我吃了兩口。

開出克拉瑪依市,進入油田區,昨天晚上那些視線模糊的挖油機頓時變得清晰無比,高大的身影在油田裡辛勤的勞動著,周而復始的只是做著一個簡單的機械運動,一眼望去,在廣袤的土地上,這樣的機器一望無際,讓我們這些沒有見過世面的孩子頓時大開眼界。







還沒到魔鬼城,外面的風景就已經很魔鬼了,一望無際的戈壁灘讓人開始對大自然產生敬畏,不曉得這樣的地理風貌,要歷經多少年歲月的洗禮才能形成。今天的攻略上說,白楊河大峽谷,谷底有胡楊,紅柳,翠柳,楊樹,峽谷內秋色濃重,五彩紛呈,如同一條彩帶飄落在峽谷內,誘惑難擋,於是決定到烏爾禾之前,先去白楊河大峽谷看一看。

大峽谷很壯觀,只是谷底的那些樹還沒有變黃,可能是今年的天氣還不夠冷的原因,非但不夠冷,而且還很熱,於是,那只從烏魯木齊開始就一路跟隨我們來到這裡的西瓜終於在最需要它的時候登場了。













離開大峽谷沒有多遠就到了烏爾禾鎮,按照原定的計劃,這裡應該是昨天晚上的落腳點,此時的我們已經足足落後了半天的行程,不過我們的午飯並沒有因此而受到半點影響,該點和不該點的照例擺滿了一桌。

午後的魔鬼城烈日當空,沒有絲毫魔鬼的感覺,倒是他們的門票讓我覺得有點魔鬼。坐著電瓶車,走馬觀花的兜了一圈,唯一的感覺就是熱,非常的熱,景區的觀光電瓶車也絲毫沒有想讓我們多參觀一會的念頭,來去匆匆的又把我們送回了門口,已經快要烘干的我們也沒有任何留戀這裡的意思,趕緊就招呼兩位司機開車上路,奔向200公裡之外的布爾津。











太陽已經開始斜斜西下,但是猛烈的陽光並未退去許多,為了趕上額爾齊斯河的日落,我們幾乎是掐著手表在跟時間賽跑,雖然車速已經飆到了120,但我們還是希望可以再快一點,看著太陽慢慢地往下沉沒,我們的心也跟著一起在往下沉。

車剛停穩,我們便衝了出去,攥著早已准備好的門票錢,奔向五彩灘。小的時候讀過一個故事叫做誇父追日,但那只是童話,如今我們上演的卻是真人版的誇夫追日,可可和陸英衝在最前面,小傅背著我的三腳架跟在後面跑。

奔到第一個觀景台的時候,太陽剛剛好沒過了地平線,沮喪和失望寫在了每個人的臉上,面對著遠處額爾齊斯河的日落,已經是不可能了,看著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我們只好酸溜溜的說,也許早點來也是沒有位置的。



2010.9.20 哈巴河

今天的行程比較輕松,所以並沒有讓大家很早起來,我到樓下的時候,還是空無一人,去外面走了走,可能是太陽起的比較晚的關系,感覺今天非常的冷,猶豫著等下該穿什麼樣的衣服出門。過了一會,所有人都陸續下來了,身上的衣服都比前兩天要多了許多,只有Michele沒有什麼變化,因為從一開始她就把幾乎所有的衣服都穿在了身上。

這裡的餐館普遍都開的比較晚,9點多才剛剛開始做准備,所以也沒有太多的選擇可以留給我們,何師傅照例是來了一碗牛肉拉面,我們就免了,要了兩屜包子,可可問我是什麼餡的,我咬開來看了看,又嘗了下,很負責任的得出結論,這是重口味的蔥爆羊肉餡……於是,立刻就看到可可開始把包子皮扒開,往外刨蔥爆羊肉,要說一大清早就吃這麼上火的東西,還真是不太習慣,我勉為其難的吃了兩個以後,也是再也吃不下去了,看著她們刨出的羊肉都堆成了小山,真是足夠再炒個菜了,任憑一旁的何師傅再怎麼勸說,大家也是死活都不肯吃了,只有小劉還在那邊堅持,深得何師傅的贊許。

這裡的單位上班時間還要更晚,吃完早飯後邊防大隊還沒有開始工作,只能在門口耐心的等待,找了附近的一家小店先去復印身份證,老板是綠野的某某ID,(不是為了要保護人家的隱私,確實是我忘記了),告訴我們說白哈巴現在不讓進去,聽得我一下子有點懵了,至於他後面又說的很多,我都心不在焉的沒有聽進去。

拿著復印件又回到了邊防大隊,這時已經開門了,但是裡面戒備森嚴,只允許我和穿了制服的何師傅進去(注:何師傅是公務員,有制服),但進去後也是不能進入他們的辦公室,只能站在窗戶外面的牆角下,踮起腳把身份證和復印件遞了進去,過程還算比較順利,很快我們的身份證就連同邊防證一起從窗口送了出來,我如同接到聖旨一般小心翼翼的一路捧著走出了邊防大隊。

185團在邊境的一條專用公路旁,隔岸就是哈薩克斯坦,但是並沒有給人戒備森嚴的感覺,甚至連路旁的界碑也是不那麼引人注意,需要我們來回開過兩遍才終於找到。這裡的鳴沙山相對於敦煌的來說,似乎更多了一些生機,生長著許多灌木叢,時不時地還有許多四腳蛇竄來竄去,天氣開始變得熱起來,穿在身上的衣服又漸漸都回到了包裡。



















由於何師傅的回族特性,所以我們吃飯就只能找清真的飯店,在我腦子裡,清真飯店已經和牛肉拉面之間劃上了等號,無奈之下,只能把端上來的牛肉全吃了,剩下不少拉面……

回去的路上,經過白樺林公園,只是進去之後發現索然無味,看著天氣不錯,作為一個嚴肅的攝影師,我提議再去一次五彩灘看日落,希望可以彌補一下昨天的遺憾,但是余下的人似乎都對成為嚴肅的攝影師並不感興趣,最後只有Michele表示願意去,於是也就不勉強大家,連同Michele夫婦再加上司機小劉又一次奔向了五彩灘。

路不是很遠,六點多的時候,我們就到了,離日落還有足足兩個小時,雖然已經到的夠早,但是遠遠地望過去,五彩灘邊上依然是早已擠滿了人群,本來還挺悠閑的心情一下子變得焦急起來,匆匆的在上游拍了幾張照片後便徑直奔向下游的鐵索橋。在密密麻麻的攝影人群中硬是擠了進去,將我的三腳架支好,這才終於松了口氣。看著後面越來越多還在不停湧入的人群,著急地回頭囑咐司機小劉,趕緊在另外一邊拍攝額爾齊斯河的方向先替我占個位置,於是只見在一片長槍短炮的包圍之中,小劉拿著手機不急不慢的端坐其中,不時地引來圍城外面人群的質疑,“這人是拍照的嗎?”“他有照相機嗎?”“我好像看見他拿的是個手機……”,我擔心小劉同志頂不住輿論的壓力,只能早早的過去把他換了出來,這才平息了眾怒,也正因此才順利拍到了額爾齊斯河的日落,一切皆辛苦埃















回哈巴河的路上終於不再像昨天般的那麼沉悶,大家的情緒都很高,甚至還有點意猶未盡的感覺,一起回味著剛才你爭我奪地爭搶拍照位置的艱辛,笑聲不斷,回去的路也好像變得沒那麼遠了。

可可睡了一覺後,精神顯得好了不少,等所有人都到齊之後,大家一起走去吃那念叨了很久的椒麻雞,至於這雞的味道如何,我這個不吃辣的人士就不方便發表評論了,據大家所說,要比大盤雞好吃。

2010.9.21 哈巴河--白哈巴

今天我早早的就過去囑咐何師傅他們等會自己去吃牛肉拉面,因為昨天的蔥爆羊肉包子已經深深地傷害到了大家,我們不能一錯再錯,於是在小傅的帶領下,找到了一家漢族人開的餐館,有牛奶,有饅頭,還有茶葉蛋,終於是找到了久違的吃早飯的感覺,臨走的時候,還打包了一些饅頭,生怕等會路上餓了又吃不到了。

9月下旬正是哈薩克牧民從夏季牧場轉至秋季牧場的時間,可能是他們也覺得走公路要更方便一些,所以經常車子開著開著就會看見迎面而來一隊浩浩蕩蕩的羊群,把整條公路都堵的水泄不通,一時間讓從未見過“堵羊”場面的我們,看得獸性大發,紛紛下去找羊拍照。山腳下的土路上也會有很多的羊經過,揚起的塵土遮天蔽日,天都因此覺得變灰了許多。





















白哈巴離得並不遠,中午剛過一會就到了,乘著停車的時候從山上望下去,整個村子並不大,可以說是盡收眼底,一排排小木屋看似凌亂但又好似精心設計過的一般躺在白樺林的懷抱中,顯得和諧而又安靜。

村裡只有簡陋的小木屋可以住,裡面除了床之外,還是床,其他一樣都沒有,自來水和茅廁都是在外面的,不過這個茅廁白天就看著太惡心,晚上估計更沒人敢用,沒有太多的選擇,只能是勉強住下,放下行李後,在外面院子裡一張搖搖欲墜的桌子上懶洋洋的吃了頓午飯,每人一碗很簡單的面,只是價格並不那麼簡單。吃過午飯後,感覺身體也沒那麼冷了,也不知道誰提起的要吃西瓜,於是何師傅又從車上把西瓜捧了出來,又大又甜的西瓜,流淌開來的西瓜汁甚至都引來了蜜蜂的叮咬。





吃完西瓜後,一時間有點動彈不了的感覺,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曬得我打了好幾個哈欠,Michele夫婦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不在了,Elisa身體不好就繼續留在門口曬太陽,剩下我和可可4人,一起動身,慢慢悠悠地朝山上走去。

午後的白哈巴並不太冷,從林中穿過的太陽曬在身上十分地舒服,只穿一件短袖的我也不覺得冷,路上的行人不多,兩旁偶爾也會有人蹲在那裡很專注的在拍照,整條路上顯得很安靜。陸英有蟲控,一路上見蟲必拍,口味很重,可可不知道是怕冷還是怕曬,或是兩者都有,用帽子把自己裹了起來,還戴上了墨鏡邊走邊拍,我很想問問看她從墨鏡裡面取景這會是什麼樣的一幅畫面。白樺林的樹葉在陽光不同角度的照射下,變換著不同的顏色,時而是金黃的,時而又是淺黃的,究竟哪種顏色才是它的本來面目,我們分不清楚,也不想分清楚。

怕走遠了耽誤日落的時間,兩個小時後我便招呼大家開始往回走,回去的路上沒怎麼拍照,很快就回到了住的地方,問了下拍日落的地方,稍事休息後,拿起衣服和三腳架就出發去山上看日落了。

一直以來我都是很痛恨爬山的,尤其是背了很重的相機爬山,更尤其是還要背上三腳架爬山,這一路實在是讓我沒少說髒話。山頂上已經有人早早的守候在那裡了,讓我驚訝的是有很多還是頭發花白的老年朋友,在他們身上,我仿佛看到了我的老年生活。













等到拍完回到山下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幸好八月十四的月亮夠大,還能勉強看得清路,晚飯就沒啥可吃的了,只有從哈巴河帶來的方便面以及火腿腸等一些干糧,可憐今天還是Michele的生日,好歹也算是有面吃了,只是偏偏這裡的水還都是半燙不熱,沒燒開的樣子,於是在昏暗的燈光下,就著沒泡開的方便面,我們祝她生日快樂,不知道這是不是她有史以來最慘淡的一次生日。

回到房間,沒有脫衣服,直接拉過被子蓋在身上就躺下了,聽著何師傅和小劉在聊天,大約12點左右的時候,門外一直在發電的拖拉機終於停止了運動,屋內也立即漆黑一片,不管有沒有睡著,大家也都沒有了聲音,整個村子都安靜了下來,我想現在外面的白哈巴應該也是漆黑一片的,仿佛是從樹林中消失了。

2010.9.22 白哈巴--賈登峪

我也不是很清楚這個晚上到底算有沒有睡著過,因為還穿著衣服,所以睡得總是不那麼舒服,迷迷糊糊的很難入睡,但是也很難醒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小木屋裡唯一的那個窗口似乎有點亮光了,可能是覺得還早,亦或是覺得很冷,裹了裹被子,翻了幾個身還是沒有起來。又過了一會,靠窗的小劉坐了起來,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屋內,大喊一聲“東東你怎麼還沒去拍照”,這一嗓子徹底把我給驚醒了。

走出小木屋,天還只是蒙蒙亮,雖然已經穿上了羽絨服,但還是渾身直打顫,心裡直怪小劉,怎麼這麼早就叫我起來了。來到路邊,街道上三三兩兩的走著幾個扛著三腳架的影友,順著他們走的方向看過去,猛然發現遠處的小山坡上已經站滿了人,猶如集市一般熱鬧,一下子覺得整個人都清醒了很多,著急得有點手忙腳亂,生怕會錯過日出,急急忙忙地先隨地小便了下,然後開始洗漱,早上的自來水冰的簡直可以把手指頭凍掉,這毛巾是怎麼也不敢往臉上抹,但心裡又急得要命,只能狠狠心擦了把臉,半天沒回過神來,冷死了埃

Michele夫婦房間的門還沒開,也就意味著不方便進去拿吃的,想了想還是拍照重要,於是只能餓著肚子上山了,睡覺的地方其實離小山坡並不遠,但是因為心裡著急,所以總覺得路很長,恨不得能直接飛上去。





來到山坡上後就更冷了,凍得直跺腳,就算把帽子戴起來,還是一樣鼻涕亂流。由於白哈巴四面環山,雖然此時天已經亮了,但要等到第一縷陽光照進來,還要有點時間。站在我旁邊一起等待的很多都是一對對老夫妻,看著他們突然覺得自己很孤獨,也很羨慕他們,不知道等我老去的時候,會不會也有一個老太婆拿著三腳架陪在我的身邊。

太陽似乎刻意在考驗大家的耐心,遲遲就是不肯露臉,我感覺自己都快凍石化了,又過去了N分鐘,太陽終於爬上了山頭,人群開始忙碌起來,注意力也漸漸被清晨美妙的光線所吸引,漸漸地也就忘了還沒吃早飯這回事。





















一直到太陽完全升起後大家才開始散去,這時已經沒有那麼冷了,回到山下,Michele他們果然已經不知去向,在房間裡隨便找了點吃的,就去村子裡面轉轉,沒有人打擾拍照,也沒有人打擾思緒,走在鋪滿落葉的村子裡,突然開始覺得有點留戀起來。

喝過一碗牧民家的新鮮牛奶之後就更舍不得離開白哈巴了,但是接下來要去的地方似乎更值得讓人期待,雖然已經不記得是哪一年知道的喀納斯這個名字,但是最初認識新疆,就是從喀納斯這個名字開始的,很多年前就開始計劃去喀納斯,一直沒有成行的原因就是我極度偏執的將去喀納斯的時間固定在9月下旬,要麼不去,去就要在最美麗的時間,走進這裡。

離開喀納斯還有很遠的地方就被要求買了門票,不知道是心理原因,還是真的如此,總覺得從此以後這一路的風景就開始變得與眾不同起來,漸漸地開始對喀納斯有了很大的期待,甚至還在車上的時候就開始幻想起看到月亮彎時的那幅畫面了,如果說認識新疆是從喀納斯開始,那麼認識喀納斯,就是從月亮彎開始。

每次要爬山的時候,我總是很想罵人,觀魚亭的1000多個台階,又讓我這一路上很是不耐煩,看著前面小傅活躍的身影,我深感自己的沒用,越來越覺得自己的老年攝影生涯希望渺茫,最後也許只能混跡於老年棋牌室。一邊爬山一邊在尋找著傳說中的月亮灣,可是哪裡似乎都不像,一直到走上觀魚亭後才知道,原來月亮灣不是在這裡看的,但是這裡也是不虛此行,念叨了很多年的喀納斯,我終於還是來了。































開出喀納斯公園就到了賈登峪,乘著大家在房間裡休息的片刻,我先去樓下的烤羊肉串攤上看看,來自喀什的老板一個人在那裡吆喝著,“沒結過婚的羊肉串來,男人吃了女人受不了,女人吃了男人受不了,男人女人一起吃了統統受不了”,雖然我沒想讓女人受不了,但是這羊肉串的味道已經讓我受不了了,要了幾串先嘗嘗味道,老板忙著在一旁串肉,讓我自己動手烤,於是我就按照他說的順序,放鹽,放孜然,最後一陣瞎烤,味道竟然還不錯。

晚飯繼續吃燒烤,又恰逢是中秋節,大家都顯得很高興,尤其是兩位師傅,本來說好的只喝一瓶紅酒,可是回到房間後,忍不住又開了一瓶,在他們的不停勸說下,我已經有點神志不清了,可可問我還要不要出去拍十五的月亮,我很想去,可是已經站不起來了。

這紅酒是越喝越冷,冷到最後似乎牙齒都在打顫了,蓋了兩床的被子在身上,才覺得好過一些,腦子裡已是昏昏沉沉,這一天,在迷迷糊糊中醒來,最後又在迷迷糊糊中睡去。

2010.9.23 賈登峪--禾木

濃睡不消殘酒,早上醒過來後還是覺得有點頭疼,起來的時候看到桌子上一片狼藉,十分的惡心,還有些許的酒味飄散在這個不怎麼通風的小閣樓裡,記憶又一下子拉回到了昨晚那個情緒和酒量都很高漲的中秋夜晚。

吃過早餐後大家開始收拾行李,把大包統統放在車上,交給兩位司機開車帶進禾木,我們就輕裝上陣開始徒步。大概是在白哈巴住怕了,小傅和陸英她們決定如果在禾木還是像白哈巴那樣住宿的話,就坐車返回賈登峪住,這聽上去略微有點瘋狂,但可可很堅定的表示無論如何都要住在禾木看明天的日出,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裡,瞬間有一絲邪惡的念頭閃過。

從地圖上看,賈登峪到禾木大約在30公裡左右,正常時間應該6小時就能走到,所以,大家都很樂觀,樂觀到每人只帶著一瓶水就上路了,一路上閑庭信步,美景如畫,我相信這時候每個人的心情都像春游一般美好。





剛離開賈登峪沒多久就要開始翻山,一開始翻山大家的心情就沒那麼好了,山路崎嶇不平,我的左腳很不給力,還沒走出多遠,就被狠狠地崴了一下,疼得齜牙咧嘴,只能一瘸一拐的走路,陸英不知道從哪裡撿來一根很結實的樹枝,權且當作拐杖使用。

翻過小山後沿著喀納斯河大家一路走走停停拍拍,心情很是放松,只可惜這樣的心情並沒有維持太久。一個半小時後,來到布拉勒汗橋禾木收費站,買門票之余,也順便管理員打聽了一下還有多遠的路,大叔不急不慢得說,你們還要走8個小時……聽了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大家都不相信真有這麼遠,也不願意相信,但是不管怎麼樣,這句話多少都在我們心裡留下了陰影,腳底下也就不自覺地都加快了腳步。

















肚子餓了,於是就找了塊空地,開始准備午飯,拿出了事先准備好的干糧,打開一看卻發現我們的饅頭已經變成了磚頭,勉強咬了幾口,實在是咬不動且無法下咽,只能扔掉,沒有了主食饅頭,只能把剩下的火腿腸,榨菜等一掃而空,如果說現在暫時不餓了,這是有可能的,但是要說吃飽了,那絕對是騙人的。更糟糕的是,此時發現每個人所帶的水都已經所剩無幾,而後面我們還有多少路要走卻依然還是一個未知數,開始越來越擔心收費站大叔的話是對的了,事實也正在朝他所預言的時間漸漸靠攏。

身邊不斷的有馬隊走過,本來就已經很窄的道路根本無從躲避,揚起的灰塵把我們蓋了一層又一層,卷起褲腿一看,每個人的小腿上都是黑黑的一片,褲子和鞋子,早已看不清楚本來的顏色了,面對著眼前的景色,已經沒有人再有拍照的欲望了,腦子裡只是想著趕路,我不知道此時有沒有人後悔來徒步,反正……我有……

看到禾木河的時候,大家都很興奮,興奮的就差沒有跳進河裡,不是因為快要到了,而是因為終於可以放開喝水了,幾口喝下去,頓時覺得又活過來了,而且味道感覺和礦泉水沒啥兩樣,還很冰涼,洗了把臉後,疲憊的我們終於感覺振作了一下。天色漸漸暗了下去,過往的人也多了起來,終於也聽到他們說快要到了,看了下時間,已經 8個小時過去了。

翻過了最後一座山坡,我們遠遠的已經能遙望到禾木那標志性的小木屋了,雖然還有點遙遠,但畢竟是看到希望了。似乎是為了要迎接我們這些長途跋涉而來的客人,最後的一段路顯得格外優美,又讓我們暫時忘記了過去8小時的痛苦,幽靜的胡楊林裡落葉紛飛,每一次呼吸都能清楚地聞到樹木的清香,忽然之間,我們又放慢了趕路的腳步,開始留戀起這裡,舉起了許久沒有拿出過的相機。









先行到達的兩位司機已經在禾木替我們找到了住處,幾乎又是和白哈巴一樣的條件,可能還要稍微差點,但是小傅她們卻似乎沒有要回到賈登峪的意思,哎,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呢。

禾木的飯菜貴的有點離譜,但是考慮到這裡的實際條件我們對此也表示理解,不過還是讓人下不了手,半天都沒點上一個菜,最後只能接受了相對便宜點的團隊套餐。

以下的時間,我真的很難用文字來表達,可能只有當時在場的每一個人自己才能深深體會,這樣的夜晚,即使是很多年以後回憶起來,也依然會記憶猶新,我不記得我喝了多少白酒,也不記得何師傅跳的舞是啥樣的,更不記得小劉唱了首什麼歌,我只是記得有過這樣一個難忘的夜晚。

2010.9.24 禾木--北屯

躺下後並沒有睡著多久就被凍醒了,醒來後發現自己竟然還是裹著羽絨服在睡,難怪那麼不舒服,把衣服脫了蓋在被子上,終於舒坦了些。

雖然很困,但是無奈頭疼欲裂,總是睡得不熟,就這樣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睡了有多久,突然就被小劉的幾句夢話給驚醒,仔細側耳傾聽,卻也不知道他在講什麼,旁邊的何師傅倒是睡得很熟,鼾聲聽起來很重。

既然睡不著了,就決定起來到外面去解個手,一站起來就覺得天旋地轉,屋子裡面一片漆黑,只好扶著牆,靠著手機微弱的燈光慢慢摸出去,今天應該是十七,月亮還是很大,給這個安靜的小村子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月光,但是外面卻是奇冷無比,凍得我直打寒顫。

又睡了一會,看著窗外的天漸漸亮了起來,但腦袋還是很暈,就是不想起來,只好發了個消息告訴可可她們,沒辦法爬起來看日出了,讓她們自行上山,不用等我了。

感覺自己清醒了一點後才慢慢地爬了起來,環顧了一下這間屋子,終於是第一次看清楚了這間睡了一晚上的屋子,除了三張床之外,再無其他任何多余的擺設,在唯一的一個凳子上,放了一個啤酒瓶,裡面插了一支蠟燭,這大概就是我們的燈了。

來到屋外,睡在隔壁的Michele夫婦已經起來了,哈薩克族的房東大媽提了一個桶正准備去擠牛奶,我們無比好奇的站在身後看著她操作,一會工夫,就擠滿了一桶新鮮的牛奶,心想等會就這麼喝會不會中毒,大媽很利索的又把牛奶拎到了灶頭上開始加熱,看來我是多慮了。

吃完後拿著行李來到可可她們住的地方,屋子裡已經沒有人了,估計是去山上拍照了,隨便找了張床躺下繼續開始睡覺,但是很快又被外面發電的拖拉機給吵醒了,只好搬了個小板凳到外面曬太陽。

覺著頭已經沒那麼疼了,於是就同何師傅一起去外面走走順便吃點東西,沒什麼創意,依然是清真的牛肉拉面,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感覺這一次的拉面特別地好吃,吃完後還捧著碗把湯都喝完了。

轉著轉著就回到了住處,又過了一會,大家都陸續回來了,簡單收拾了下,准備坐區間車走了。看著窗外一路遠去的風景,很奇怪當時並不是很留戀,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麼多天的審美疲勞所致,在太陽光的直射下,還是選擇了懶洋洋的睡覺。

出了景區,換上了我們自己的車,這個時候,我才突然覺得一陣遺憾,做攻略的時候,曾是那麼的期待這裡的秋色,為了能在最美的季節來到這裡,也是不顧工作硬是請了假,旅途中更是不惜花費了9個多小時的辛苦一路徒步走到了這裡,但是沒有想到走的時候卻連一張照片都沒有帶走,甚至都沒有看清楚禾木的樣子,我猜中了前頭,可是我猜不著這結局。

車子慢慢的開出了喀納斯地區,經過布爾津的時候稍微停留了下,又是一碗牛肉拉面下肚,乘著時間還早,繼續往下開,一直到了北屯才住下,走出了喀納斯,就意味著旅途已經漸漸進入了尾聲,開始有點不舍起來,好像很多事情才剛剛開始就要結束了。

2010.9.25 北屯--阜康

從今天開始,我們的旅途就只剩下了趕路這一項任務,所以剛一上車,大家就各自擺出了要大睡一場的架勢,完全不顧一旁何師傅的感受。

216國道在荒蕪人煙的戈壁灘中顯得有點孤獨,四周放眼望去都是無邊無際的戈壁,偶爾會有幾只野駱駝從遠處跑過。看著我們都在睡覺,何師傅也有點困了,讓我們跟他說話,或者是我們自說自話也行,陸英睡得迷迷糊糊絲毫沒要配合的意思,可可則依舊是一幅恬靜乖巧的樣子,這個任務自然只能落到了我和小傅身上。

五彩城在國道旁的一條岔路上,拐進去的時候人在車裡都覺得跳了一下,火燒山油田裡的路完全就是一條搓衣板路,時不時的還有幾個大坑在上面,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們的車反而是越開越快,完全不顧後面的我們早已東倒西歪,何師傅顯得尤為興奮,似乎是為了要顯示他越野車的優越性,絲毫沒有要減速的意思。

五彩城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大,所以在上去之前大家決定先把剩下的最後一個隨車西瓜給吃了,以此來補充一下這一天來在荒漠中的飢渴。

雖然名字很像,但是這裡似乎不如五彩灘那麼熱門,這一點從在這裡攝影的人數上就可以看出來,但是因為地方小,所以還是顯得有點擁擠。等到七點多的時候,太陽開始漸漸下山了,五彩城正在漸漸地詮釋它這個名字的意義,但是下面的伙伴在催促著走人了,因為到阜康還要有很遠的路要趕,匆匆的拍了幾張照片,很是不舍的離開了這裡,這也更加堅定了我要自駕去南疆的決心。















小劉問到了一條可以去阜康的近路,只是要穿過古爾班通古特沙漠腹地,所以最好是在天黑之前能回到公路上去,於是兩輛越野車一前一後地開始在沙漠裡奔馳起來,卷起來的塵土足有好幾米高,從後視鏡裡往後看,只能看到一條濃濃的黑煙。何師傅一心希望能在這荒漠中撞死一只黃羊來當晚飯,總讓我們仔細地看著兩旁有沒有落單的黃羊,不過我想大家此刻更關心的還是能不能走出這荒漠。

同事先預計的一樣,在半個小時後,我們還是順利的開上了公路,不過對於向左走還是向右走的問題,兩位司機起了點爭執,就在他們討論路線的時候,遠處的地平線上升起了一輪巨大的明月。

最終兩位司機達成一致,往彩南油田的方向奔去,雖然在夜幕的籠罩下什麼也看不清楚,只是憑著車頭燈的余光依稀看到些沙漠的影子,但腦海裡依然對身旁的景色充滿了幻想。

開進阜康的時候,車上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氣,也包括何師傅自己,緊張了一個晚上的臉終於又樂呵了起來,只是大家的臉上都寫滿了疲倦二字,就連吃飯的時候都是有氣無力。

睡覺的時候才發現,這個房間是沒有窗的,燈一關就是伸手不見五指,躺在床上盤算著這裡離烏魯木齊已經不足100公裡了,明天應該不用很久就可以回到烏魯木齊,再也不用為行程而操心了,我想這一晚大家應該一樣都睡得很好吧。

9.26 阜康--烏魯木齊

因為房間裡實在是太黑了所以不開燈就什麼也看不見,於是一早起來上廁所的時候只能把燈打開,黑暗中突然劃過的燈光有點刺眼,於是再睡下去的時候就發現怎麼也睡不著了,開著燈覺得太亮,不開又覺得太黑,就這樣一直翻來覆去直到起床,才算得到解脫。

原本今天是計劃要去天池的,但是何師傅一定要把我們拉到米泉市他朋友的一個度假村那兒請我們吃飯,盛情難卻,至於天池嘛,我想以後應該還有機會,而且目前情況下的我們都已經對風景有了一定程度的審美疲勞,能有這樣的機會調劑一下也是好的。既然中午有好吃的了,那麼索性就把早飯也省了,買了點水果後,一路直奔並不遙遠的米泉市。

米泉市以多泉又盛產大米而得名,距離烏魯木齊只有17公裡,事實上,現在的米泉市早已經成為了烏魯木齊市下的一個區,名字也改成了叫米東區,所以其實嚴格意義上來講,我們已經回到了烏魯木齊。一路上早就聽聞何師傅介紹了無數次米東區的東西是怎麼怎麼地好吃,說的是花好稻好,早就饞了我們好多日子,今天終於是要親眼見識一下了。很快就開到了米泉,來到了何師傅所說的度假村裡,主人顯然是早有准備,沒多少功夫,就擺滿了一桌子菜,這叫一個豐盛啊,吃飯的過程就不詳細描述了,總之從飯後大家的表情來看,顯然是對一桌子飯菜相當的滿意,坐在那裡久久都不能動彈。

很感謝主人這樣的熱情款待,休息完之後兩位師傅繼續把我們送到了烏魯木齊市中心,時隔十天之後我們又回到了原點,同兩位司機告別,雖然一路上也有過這樣那樣的摩擦和不愉快,但還是很感謝他們一路的辛苦和照顧,如果下次還有機會再來,一定會再去米東區看望下何師傅。

下午的時間逛了會和田玉的商店,出來的時候竟然天都要黑了,門口的夜市已經在開始張羅起來了,於是我們的晚飯就在這裡的五一夜市解決,如同全國各地的夜市一樣,這裡也是一樣的排場很大,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中午吃的過於豐盛的緣故,總之並不是怎麼有食欲。

回到賓館,鋪開剩下的幾張明信片,准備在這裡寫掉,以彌補一下在禾木沒有寄的遺憾,正要落筆的時候,可可敲了敲門,進來拿之前放在我這兒的相機,這好像還是我們第一次獨處一室,面對面的時候忽然覺得自己很不自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眼睛也不知道該往哪看,只好乘著她坐在床上翻我相機裡照片的時候,轉過身裝模做樣的繼續寫著明信片,然而紙上卻並未落下任何一個字。

看了一會照片後,可可起身走了,送到門口的時候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輕輕地把門關上,如果還有下一次見面,我想應該是在上海了吧。

2010.9.27 烏魯木齊--上海

很多時候,一個人發現自己愛上了一個人,都是在跟她分別的時候。

突然一下見不到那個人了,才知道自己已經不知不覺地對那個人產生了很強的依戀。

--《山楂樹之戀》

醒來的時候看了下時間已經八點多了,可可和陸英應該已經在去吐魯番的路上了,而我和小傅她們還有幾個小時就要准備回家了。

退掉房間把行李寄存後,離開了酒店,出門拐過一條馬路,小傅和Elisa就熟門熟路的一頭鑽進了昨天的那家玉器商店,店裡還是昨天的營業員,顧客也是昨天的老顧客,大家很自然的就接著昨天的話題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討價還價,而這一次也終於沒有白來,走出門口的時候大家都戴上了自己喜歡的佩玉。

我承認自己經常會有一些很奇怪的情節,比如,自從刀郎唱過2002年的第一場雪之後,我就一直很想去烏魯木齊看看那個傳說中“停靠在八樓的二路汽車”,於是在干貨市場大肆采購完畢之後,就迫不及待的趕往昆侖賓館,也就是傳說中的“八樓”。

如今的昆侖賓館在身旁眾多高樓大廈的林立下,已經絲毫不引人注目了,很難想像這裡就是當年烏魯木齊的地標,二路汽車也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懷舊,只是一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公交車,只是他每次進站的時候都很不配合的停在遠處,我只能在他快要開過站牌的時候才能把它倆一起裝進相機。





拍完之後,又發現原來二路汽車竟然能直接坐到我們住的地方,真是虧了來時的打車錢,於是又懷著幾分激動的心情坐上車去,名副其實的在“八樓的二路汽車裡”了卻了我多年來在“烏魯木齊難舍的情節”。

黑夜中四個半小時的飛行又把我們悄悄地帶回了上海,不管是不是願意,旅途是真的結束了,疲倦的站在黑夜的機場裡等著車,雖然不想承認,但隱約中還是覺得有什麼東西遺忘在了烏魯木齊,忽然想起有一首歌,好像是這麼唱的:

我們像一首最美麗的歌曲

變成兩部悲傷的電影

為什麼你帶我走過最難忘的旅行

然後留下最痛的紀念品。

……

我們最好在適當的時候相遇,下一次,我希望我們相遇的時間會好一點


精選遊記: 喀納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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