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連是滿城的春色

作者: ykkshijazhuang

導讀大連是滿城的春色 大連是滿城的春色。沒人戴口罩,也沒人把不戴口罩的我當怪物似的看。 (1) 非典再怎麼著也攔不住我回家。婆婆和公公出一千個主意給我也攔不住我經由北京,不為別的,因為快。 一個多禮拜前就打聽了,每年到五一就開通的石家莊飛大連的航班,今年拖到六一了。那就只好做火車到北京,再倒飛機或火車。其他線路要麼慢得要死,要麼公司不報銷 ...

大連是滿城的春色

大連是滿城的春色。沒人戴口罩,也沒人把不戴口罩的我當怪物似的看。

(1)

非典再怎麼著也攔不住我回家。婆婆和公公出一千個主意給我也攔不住我經由北京,不為別的,因為快。

一個多禮拜前就打聽了,每年到五一就開通的石家莊飛大連的航班,今年拖到六一了。那就只好做火車到北京,再倒飛機或火車。其他線路要麼慢得要死,要麼公司不報銷路費,都是我無法忍受的。

想好了就給攜程打電話訂機票,攜程說只有一大早的航班才有折扣,下午的都是全價票。心想全價票就到了北京再買吧,省得慌慌張張趕路。轉念想起北京的干爹說過他們公司能買著打折票,就給他打電話讓他幫問問。

過了一陣,干爹回電話給我,說我得先知道你名字才能給你訂票啊。把我照一愣。咦?認識干爹快半年了,一起在北京玩過滑雪、一起在大連吃過飯,就沒告訴過他我身份證上的名字嗎?笑。掛了電話一個人接著笑,覺得網絡怪有意思的。小我好幾歲的干爹是我一網友。

後來干爹回電話給我,講的情況和攜程說的一樣。第二天下午就安心地上了路。

(2)

石家莊到北京的城際列車通常一到節假日或周末就爆滿超員。可是前天我從9車廂一直走到我座位所在的2車廂,透過車窗發現裡面幾乎沒人,好像只有2車廂賣了票。上車發現2車廂也就七成滿, 也沒對號,就在車廂最把頭的位置上坐下來,心想等開車就挪到別的車廂去;同時杞人憂天地想,這非典鬧得鐵路損失可真不少啊。

列車啟動後,兩節車廂之間的通道門就開了。走到3車廂,發現就有十個人左右;再走,4車廂有五六個人;再走,5車廂只有一個人,我就在離那個人很遠的地方躺了下來。一共倆人,誰也不用防誰了,離遠點就成。舒舒服服地打著瞌睡胡思亂想著就到了北京,臨下車打電話問詢航班狀況,才知道北京到大連的航班晚上7點以後的全部取消了。不用問,還是非典惹的禍。

到了北京西客站,往出站口走,就發現有人用很怪異的眼神看我。低頭掃了一下自己的衣著,沒什麼不妥,就繼續自顧自走路。上了出租車,司機問了目的地就戴上口罩把車發動起來。開了一會兒,司機就問我:你怎麼不戴口罩啊?我笑笑說我是樂天派,病毒到我跟前就會自然死亡。才回過味來,剛才為什麼那麼多人用怪異的眼神看我,細想想這一路還真沒看到一個沒戴口罩的。

進了北京站,有一男一女攔著我讓我幫忙捎一封文件,說到大連會有人接站,我就答應了。他們問我手機號,我就告訴了他們,心想誰都有這麼著急的時候。早先做國際貿易那會兒,沒少跑到大連機場攔著陌生人往日本或韓國捎各種各樣的緊急包裹或函件,或者是從陌生人手裡接取包裹或函件。小日本才壞呢,很少有人願意幫這種忙,像沒聽見你說話似的徑直從你身邊走開,你得苦苦地挨個問,半天才能找著個肯幫忙的;相反,韓國人很少拒絕別人的請求,無論所捎的包裹有多大。

上了北京到大連的特快列車,先填健康表。填完了乘務員過來挨個檢查,說一定要真實准確,要不然到大連不讓下車。有電話打進來,一個陌生的號碼,原來是那兩個捎文件的人,想確認我的手機號是不是真的。掛了電話心想,這年頭做個好人真難,太輕松地幫別人忙,別人反倒懷疑你的誠意。

車開沒多久就爬上自己的中鋪,准備睡,沒想到乘務員過來喊話,說一會兒就會有人過來給量體溫。等了好半天,一隊太空人過來,給每個人分了一個體溫計。又過了很久,太空人過來看溫度計,齊齊地盯著我看了好一陣,隔著防毒面具仍然可以清晰地辨認出,那表情可以用凝重倆字來形容。其中一個太空人問我要健康表,接過去就低頭往“發燒”一欄填了我的體溫。我心裡“噔”一下,緊張地問:沒問題吧?!太空人沒言語,繼續凝重地看著我。我接過健康表,睜大一雙不大的眼睛:發燒,36.0度。嘿——,這人有意思!明明表格的右上角標著“體溫”,他偏往“發燒”一欄裡填我的體溫!嚇我一小跳。

這一夜沒怎麼睡好,因為車廂裡有大約一半的窗子都開了一宿以便通風,剛好正對著我鋪位的車窗也開著,我這人偏又怕冷,後半夜就凍得睡睡醒醒的。想想這是非典時期,凍醒好幾次也沒好意思起來關窗。以往所謂豪華空調特快列車可是密不透風悶得要死的,想開窗絕對不可能。

一大清早車就快到站了,睡眼惺忪地從鋪裡爬下來,發現滿車廂除了我沒一個人不戴口罩,立刻明白了頭天晚上太空人凝重的眼神望著我的潛台詞:你怎麼不戴口罩?

車窗外是大連永遠的經典景色 —— 無瑕的一碧如洗的晴朗藍天,那是在北京或石家莊永遠難得一見的,也永遠讓身在異鄉的我倍感思念。成排的樹木正在發芽,點點的綠意很是可愛,一些老樹上夏天會被濃密的枝葉遮擋的鳥巢此刻清晰可見;過了南關嶺,那些一度被稱為大連一景觀的草坪綠地就時不時地映入眼簾。回家的喜悅立刻湧上心頭,就對著車窗外唱起了《鄉村路帶我回家》。

隨著人流走到車廂門口,深深地呼吸一下大連永遠新鮮的空氣,就聽到了手機響。向迎站的人群張望了一下,就瞧見一個正在打手機的男子,向他揮一揮手中的牛皮紙文件袋,他就笑著掛了手機,也向我揮揮手。那人迎過來,簡短地聊一兩句,就確認了身份。他接過文件袋就謝我,說這文件太著急了;然後問我如果沒人接,要不要他們送一下。我心想那敢情,正好愛人出差沒人接我,可是又覺得幫那麼點舉手之勞的忙就蹭人車坐多不好,就說不用了。那人就再三地說他們有車方便得很,叫我不用客氣,我後來也就沒客氣。

那車是一輛白色捷達,恍惚看見車牌是“吉A”打頭,上了車就問他們是不是吉林人,他們就說是啊。呵,原來是老鄉!一路上就聊得很開心。他們告訴我他們是到大連辦一個藥廠的,到大連也沒多長時間。被人一直送到自家院裡,又熱心地指點一番回去的路線把人送走,心裡就美滋滋地想,嘿嘿,原來做好事終究是有好報的,不管當初有沒有預期過。

(3)

到家草草地吃了早點又喝點牛奶,就分別跑到北陽台和南陽台各發了會兒呆。

南院裡的草坪都綠了,銀杏芙蓉松柏劍蘭還有我不認識名字的一些高矮樹木都綻開了鮮嫩欲滴的綠芽,柿子樹上則是大朵大朵成串的粉紅色花兒;遠近的山坡上也是綠意蔥蘢、映著晴朗的藍天,紅色的樓群與錯落的綠地井然有序地構成一幅春天的景致,是我永遠永遠都看不厭的所愛。

北院裡也是一樣的春意盎然,億城花園的一排老梧桐上掛滿了一樹樹淡紫的花,沁人心脾的清香隨著微風的起伏若隱若現;鮮嫩的草坪綠地惹人憐愛地在陽光下舒展,滿坡的青藤都綻放著一串串微黃透綠的葉兒芽兒。寬敞的步行過道上,住四樓的阿姨在和她那已經出嫁了的女兒打羽毛球,笑聲朗朗的情景煞是溫馨羨人。

發夠了呆就回屋裡開始打掃衛生,我不在家愛人總是把家造得面目全非。時不時抬頭望向窗外明媚的藍天,就決定先停下手裡的活兒出去逛街,實在是經不起滿城春色的誘惑。

(4)

坐小公汽往中山廣場方向走,熟悉的依山而拓的中南路在藍天下依然俏麗多姿,沿途的山坡綠地和漂亮房屋依然明艷動人。車裡車外沒一個人戴口罩,更沒人像看怪物似的看不戴口罩的我。新鮮而自由的空氣讓我神清氣爽,無論是在中南路上還是在中山廣場。

在中山廣場邊上的中國銀行取了點錢,再想不起有什麼事情可辦,只好回家。就決定先步行一陣子,等走累了再坐車。不願意那麼快就又把自己關進車裡再關回到房間,實在是舍不得那滿城的春色和藍天下自由的空氣。後來居然就那麼蹓蹓跶跶一直步行到了家,走了兩個多小時,行程8公裡,還穿著高跟鞋呢。回到家,腳都酸了,可是心想那麼點點的代價就換得一路的春色,我還是太賺了。

從中山廣場拐上了魯迅路,發現有軌電車沿線的老房子都拆了,看樣子魯迅路不久就要徹底拓寬,203路有軌電車拐過世紀街到三八廣場的路段終於可以不像以前那麼擁擠了。這個發現讓我很高興,雖然和我沒什麼直接利害關系。

順路拐進三八市場,買了半串大香蕉,邊走邊吃。市場裡和往常一樣人頭攢動,卻也是沒一個人戴口罩。大口大口地嚼著香蕉,肆無忌憚地呼吸著清新的空氣,迎著飄落的白色榆樹花瓣,品著淡雅的花語清香,悠然自得地走在滿城春色裡,我都開心得快自己樂出來了。

北良大廈對面的盛世大廈外裝修已全部完成,模樣挺一般,但是離大馬路留出了一大片空地,讓我覺得那蓋房子的挺有良心。不像那個37001部隊硬是在中南路拐山巒路的把角彈丸之地蓋了3棟20層以上的高樓,最高的那棟達30多層、建築高度至少在100米,樓距卻據我目測不足30米,明顯犯規,也不知怎麼沒人管。

根據這幾年和房地產公司打交道的經驗,我發現很多時候,一個建築項目最後落實得是否符合國家規範很大程度上取決於開發商的良心。我住的那小區的產權人會最近就在跟一個房地產開發商打官司,原因是那個缺德開發商死皮賴臉欺上瞞下,要在距我家院裡那棟二層樓和四層樓僅數十米的正南前方蓋兩棟十層樓。我要是上帝,就會讓那種沒良心的開發商一夜破產立刻死光光從地球絕跡。

三八廣場輻射著六條路,在通往中南路的三條裡,我選擇了朝陽街。因為來時在小公汽裡發現朝陽街通往海軍廣場的路段又新修了草坪,兩年前爸爸曾經去開藥打針的“中韓友好基督教愛華診所”所在樓都消失了,就想再仔細看一看那地方。拐上朝陽街,才發現從“花香維也納宅院”到三八廣場之間的殖民地時期所建日本小樓也正在拆除。哼哼!我高興!只是,切切希望再蓋房子的開發商能守規矩,把那一地段盡可能建設得賞心悅目,別太苟氣地恨不得在有限的占地面積上取得無限的建築面積。

花香維也納已經全部建設完,小區占地不多,房子卻設計得明快別致,樓距適中,並且很有風度地與馬路隔著一溜兒綠油油的大面積草坪,顯得開敞而氣派。要是大連所有的房地產公司都像這一家開建集團就好了。

走到朝陽街與七星街交叉路段,發現從那裡一直到七七街T形路口,兩邊能拆的老房子都拆了,不能拆的都在重新裝修。道路也重新規劃修建過,凡是過於狹窄的路段都已拓寬,有些拆除老房的地方直接變成了大路,斜插到南山賓館的小胡同寬敞得能並行兩輛汽車,以前轉彎過急的路段如今拓得筆直,曾經阻斷視野的樓房已經被草坪取代,看著真爽!

七七街與中南路的把角,南山花園住宅都已坐落成,謝天謝地,都是三到五層的小樓,典雅地掩映在路邊參天的老銀杏下,淺色外牆深色斜屋頂與綠色的樹木草坪錯落有致地相間著,和諧而美麗。

中南路起頭的一段,東邊是一段山坡,西邊是沒有圍牆的當然也不收門票的植物園。走上靠植物園的人行道,恰好前面有一輛灑水車在澆灌植物園的綠地,我就跟在那車後走走停停蹓蹓跶跶,飄揚的細細水花不時如毛毛雨般和緩地落到臉上身上,免費的露天淋浴令人暢快無比。澆過水的草地愈發油綠透亮,散落在草叢中的一株株白色粉色紫色金色丁香、櫻花、迎春、桃花,都一律盛開著滿樹的燦爛嬌妍,人工雨所過之處,花瓣不停地紛紛起舞又輕柔地旋轉著落下,讓我想起“花語滿天飛飏”這個美麗的說法,那情景實在是美得令人心痛。

灑水車且走且停,我就趁機順著一條小徑往植物園深處走了一段。說起來植物園也修了好多年,想當年跟著公司做社會公益活動時還親手在裡面栽過好多樹,自修好後卻從來只是路過、一次也沒進去。植物園建在順中南路和楓林路下延的緩坡上,這一稍稍往裡走,就有了個令我深感意外的發現:那坡的最低處,位於四面坡勢最中心的地方,居然有一汪水池!遠遠望去,那水清可鑒人,三兩個人正漫步於池邊,是一幅渾然天成的山水畫。天地良心,這一絕妙的景中景,我怎麼從來不知道呢!我想,我和這世上的絕大多數人一樣,犯著一個大家都愛犯的錯誤,那就是忽略著近處唾手可得的風景。

就這樣痴心瞎想著跟在灑水車後慢慢走,不覺已到了植物園的盡頭。水車上的小伙子關上水閘就從車廂頂跳下來,回頭看了我一眼;鑽進駕駛樓,小伙子把頭探出車窗還回頭看我,一直看到那車拐上楓林路走了好遠為止。那會兒他在車頂操作著水閘時,就回頭看見過我,我想他一定是第一次看見像我這樣傻乎乎地看車澆水就看半天的人。

剛過植物園,一位老人從自行車上下來問我中南路小學怎麼走,就認認真真地指點了一番。繼續向前走,發現中南路的兩邊人行道上重新鋪過地磚,一直到迎賓路口,兩邊的綠化帶也修整得比以前美觀了許多。想著通往我家的中南路變得越來越漂亮了,心情就愈發舒爽。這條夾山入海寬闊暢通的路,一直被我有點偏心眼兒地認為是除了濱海路以外的大連最佳。

就這麼不緊不慢地走到了院門口,時間已過12點。想起在中山廣場看表時還不到10點,這一路走了兩個多小時!走路一貫是我這自虐分子的一大愛好也是一大強項,在這個滿城春色的上午被發揮一下其實沒什麼神奇。何況是在很多人千裡迢迢跑來旅游的風景如畫的大連,石家莊斷不會有如此新鮮無比的空氣,北京也難得有這樣透徹無暇的藍天。貪婪地享受著久違了的大自然慷慨的饋贈,也就渾然記不得疲憊的滋味了。

剛邁進大門就被門崗的保安攔住了,說是根據大連市政府的紅頭文件,為了使濱城人民遠離非典,為了咱小區居民的幸福健康,從外地回來的人都要登記申報健康狀況。呵呵!自從早上離開火車站,這還是第一次遭遇非典情報!這才驚訝地發現,這麼些日子來,這還是第一次,連續在長達整整一上午的時間腦子裡沒有過一絲非典的影子。而你不能否認,只有在大連,才會如此。

晚上愛人從本溪出差回來了,他是開車去開車回的,告訴我一路上被迫停了N次車測了N次體溫又往車裡噴了N次消毒液,直噴到車座濕濡濡的一坐一屁股水、即使開著窗怪味也刺激得眼睛直流淚;還說幸好是從本溪回來,要是從沈陽回來就不讓進市直接被隔離了,因為沈陽已經發現了非典患者。

(5)

到家第二天是五一。這是一個非典時期的非常五一,自從黨中央為了拉動內需刺激消費把國慶節變成所謂黃金周緊跟著把勞動節也變成黃金周後,五、六年來國家還是第一次取消黃金周的連休。

可是大連依然是滿城的春色,依然是喜鵲叫喳喳的和煦春日,大街上人們依然不戴口罩呼吸著自由新鮮的空氣,依然是一個風輕日暖的大好晴天,藍藍的天空依然沒有飄浮著任何關於非典的跡像。這樣好的天氣當然不能辜負了老天爺的美意。

6點多就起來跑出去溜達了一大圈兒,回來把愛人從被窩裡拉起來,倆人一起去早市買了一小堆菜。早市上的東西和平常一樣,沒有什麼異常地貴,既沒有因為五一也沒有因為非典而漲價。吃完飯愛人說要去一趟公司,我就在家上網、給娘家婆家打電話問好、收一收頭天洗的衣服。中午愛人回來吃完飯,倆人就迫不及待地捧著那個碩大的老鷹風箏往老虎灘進發了。

我住的地方離老虎灘公園正門大約1公裡多。我們當然不會去公園裡面了,想看海景、想找地方散步都有的是比80多塊錢一張票的公園精彩得多的地方,而我一貫固執地認為虎灘最美之處恰恰在過了所有收費景點繼續往上走1公裡左右才能到達的北大橋一帶。大連當地人除非為了陪遠道而來的親朋,估計十有八九都會像我一樣。

中南路從我家所在的崔家屯南行至老虎灘公園的路段,一向被市政公司忽略,距愛人分析那是因為一般中央領導來大連視察肯定是從市中心上了中南路後,到了崔家屯就拐向迎賓路,經由那裡直奔棒棰島國賓館,再從棒棰島走濱海路觀光游覽。所以這一段1公裡多一點的路程就沒有什麼要害的建築,人行道鋪的地磚也不完整;但是由於這段路東邊除了一小部分是陽光花園,剩下大部分是自然山體,西邊也是大面積綠地,很少民居,所以我個人反倒覺得那段路難得地安靜宜人。

我和愛人走的是路東邊。由於家住在路東邊,所以我們很自然地就形成了去老虎灘時走東邊、回來時走西邊的習慣,每一次去散步都是如此,與行人右側通行的交通規則相悖。但是好在這一路段行人極少,我們還從沒有碰上逆著人流的局面。

路邊一叢叢的迎春、丁香和櫻花都盛開著細碎的花朵,散發著悠悠的清香,忍不住伸手想揪一朵,被眼疾手快的愛人及時拽住,於是狡辯說其實我只是想湊近了聞聞香味。

虎雕廣場依然有很多觀光的旅人,比起往年春天卻明顯地少。以前一到這時候,就到處都是搖著小旗的導游領著一隊一隊的日本鬼子和外地口音的游客。放風箏的人估計大多是當地人吧,有時那些外地的游人會圍在不遠的地方看熱鬧,臉上是和我們一樣的快樂和欣喜。而今年放風箏的人也似乎比往年少了,這好像是這個在大連過的五一唯一能令人想起非典之處。

由於風不夠大,必須要拽著線奔跑才能讓風箏頂風升上去,往往風一停而人不再動風箏就會落下來。如此這番地折騰了兩個多小時,回家的時候已經累得精疲力竭了。走到中南路口,買了三只雪糕,當然是我吃兩只愛人吃一只;走到院子裡的超市又買了五只雪糕,這回是我吃四只愛人吃一只。六只雪糕下肚,躺在沙發上,由衷地感覺這是一個圓滿快樂的五一。

上網看到處處發帖子抱怨五一悶的網友們,我禁不住有點得意地心想,這個五一,我依然和往年一樣快樂,因為我和平日一樣難得地借著節日回一趟大連,難得地在家與愛人團聚,難得地跑到大連的街上軋馬路,難得地到老虎灘放了風箏。大連是滿城的春色,我很高興我們沒有辜負。

其實我們沒有理由辜負這滿城的春色,就像我們沒有理由不在假期過後又回到自己的職場承受鋪天蓋地的壓力。上蒼創造了非典,可是上蒼也創造了春天,上蒼並沒有告訴我們因為非典而要忽略春天。我很快樂,我沒有辜負大連給與我的這滿城春色的節日。

2003年5月2 – 3日

於大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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