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願意叫她納西

作者: laymanyin

導讀 只要叫聲“納西”,就充滿旋律感。納西族30多萬人口,其中20多萬住在麗江。麗江自古就是多民族聚居地,共有12個世居民族,其中納西族占總人口57.7%——這些是回來以後百度上看到的。在麗江滿眼都是漢族,游客,做生意的多數也是漢人,開客棧、酒吧、旅行社的漢人付給納西族人房租,納西族的年輕人為他們打工。但你很難分辨誰是納西族,長相其實有差別,更近的太� ...



只要叫聲“納西”,就充滿旋律感。納西族30多萬人口,其中20多萬住在麗江。麗江自古就是多民族聚居地,共有12個世居民族,其中納西族占總人口57.7%——這些是回來以後百度上看到的。在麗江滿眼都是漢族,游客,做生意的多數也是漢人,開客棧、酒吧、旅行社的漢人付給納西族人房租,納西族的年輕人為他們打工。但你很難分辨誰是納西族,長相其實有差別,更近的太陽更艱苦的生活讓他們比漢人黑,很多人眼眸的顏色也跟我們不一樣,有位導游非常老練,說話也聽不出來,只有離她足夠近才能看到她漂亮的淺灰色的眸子。年輕人幾乎都是漢人的裝扮,很難分辨,很是遺憾。“同化”這個詞,第一次從書本上跑到我的眼前,可是,可是,當一個納西族的小伙子穿著板鞋和牛仔褲,戴著漢人的廚師帽從飯店的廚房跑出來,抽空玩手機的時候,你眼前會是一個農村打工小伙的形像,沒有民族......即使讓世界上的書本消失,拿掉“文化,民族,保護......”這樣的詞彙,我也更願意看到一個本色的納西小伙子,他穿著民族服裝,用淺一度的眼眸羞澀的看著你,或回避你的眼睛,像一只長長睫毛的鹿,於是你久違的羞澀偷偷回來,對於打擾感到抱歉,就是那一刻的美......換不來,拿不走......“漢化”和“商業化”在這裡很難區分,想寄張明信片,在別處買了東巴紙的明信片,去一家賣郵品的寄,第一天是漢族的中年女子,直截了當告訴我,這裡是賣郵品的,郵筒是有的但是不賣郵票,弄得我很沒轍,不屑跟你做生意啊......第二天是當地的中年女子,可以寄,她說,這裡有貼郵票的信封賣,我松了一口氣,只有付錢的時候她稍稍有些商業的緊張說:“不是八毛,郵票八毛,連信封是三塊”。怎麼金錢更容易讓人緊張嗎?對所有民族都有殺傷力?好像是的,晚上的廣場有民族舞,是游客和當地人一起跳,所有人都用羨慕的眼光看著那一列納西少年,頭、肩、步伐、擺動,節律......夜色下的那一列納西族的少男少女,穿著最普通的漢人的衣服,牛仔褲和小棉襖,納西族的細胞,沒有篝火也燃燒著,跳躍著,閃耀著。你問我誰是納西族,順著我手指的方向會心一笑,對,他們最最旁若無人,因為“這是我們的土地,這是我們的家鄉”。那麼誰是漢人呢?也在一起舞蹈著,緊張地跟著,用早已習慣的“告訴”式的教育體系下的方式,笑著努力被感染......大人和孩子,男人和女人,漢族和少數民族,人類和其他生物......保持不同群體種族的差異性和交流溝通,需要什麼呢?我想。假如有位老人養了一頭年輕的母鹿,她常去踩他的田地,他常健忘到忘記喂她。他們該如何相處呢?他想:她畢竟是動物嘛,聽不懂就多說幾次。她想:他年紀大了,不知還能相處多久......他想:還是個孩子啊!她想:人類真奇怪,不過也蠻好玩的......有一天她淘氣差點讓這個家糟了殃,他非常惱火,脫口而出: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但他不會殺了她,也不會打她,她是女孩子,與人類種族一樣的異性,孩子,比人類弱小的生物。所以人們常說的同理心是不夠的,同理心也就是站在對方的角度,設身處地的想與做。深愛卻是希望對方比自己更好的存在,為對方找更多的借口,像老人與鹿,如果生命需要占用地球有限的內存,願意把空間給他/她。這樣的深愛從兩個人蔓延,在不同的民族、種族、種類之間,就是大愛,很難很難,我做不到,但這樣的世界一定更美吧?有人預言:若干年後,世界上將只剩下一個民族。我一聽就很悲涼。有位外國老人,一次旅行吃到“難吃的東西”,但轉念一想,如果自己在這裡生活了幾十年,也就習慣了。當地人的飯菜並不是為了取悅游客,所以好吃也罷,難吃也罷,都帶有主觀色彩。評價當地的食物難吃是件十分失禮的事。只剩下一個民族,只剩下一個民族?一個民族?全世界?我怎麼也想不出那時候是什麼樣子,現在看到的很多美麗的民族服裝、文字、建築,聽到的納西古樂、語言,無論怎麼保護都會慢慢消失嗎?成了遺產......想到那時我也已經不在了,也就此打住了......然而我們是否只為現存的擁有物而活著,我們是否只為些數字,我們是否毫無彈性和張力,我們是否只能做主人,那麼誰是客人?如果只有一個民族,我將不再是納西族的客人。納西古代無姓氏只有家名,後有兩大姓——官姓木,民姓和,與“強”與“大”沒有什麼關系。麗江,現有常住人口,2/3是外地人。但我還是願意叫你納西,於是想起這裡,充滿懷念,更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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