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了,最後的小洋山

作者: hy0303

導讀別了,最後的小洋山“非典”肆虐的五一節比往年短了兩天,但如果一直呆在家裡,則真被網絡言中“在家悶死”。那麼多可愛的死法,我可不願意選擇這種方式。與同游雲南的驢友聯系,建議到小洋山。他在幾年前曾經去過,在他記憶中,小洋山是富有漁民生活特色的小島,寧靜又安詳。因此,我毫不猶豫的同意了,一直游動的心渴望有個休憩的角落,我只想安安靜靜的呆 ...

別了,最後的小洋山“非典”肆虐的五一節比往年短了兩天,但如果一直呆在家裡,則真被網絡言中“在家悶死”。那麼多可愛的死法,我可不願意選擇這種方式。與同游雲南的驢友聯系,建議到小洋山。他在幾年前曾經去過,在他記憶中,小洋山是富有漁民生活特色的小島,寧靜又安詳。因此,我毫不猶豫的同意了,一直游動的心渴望有個休憩的角落,我只想安安靜靜的呆著。有人說“寂寞讓人遠游”,其實,有時浮躁也會的。

一大早,就醒來了,梳洗完畢,穿上輕松的白色上衣,帶著白色的帽子,帶上前一天買好的食品類和其他生活必需品,高高興興地出發到驢友家,把還沒有起床他叫起來。不一會兒,另一對小“夫妻”驢友到了,穿著情侶裝,挺外向的,看起來是旅游的好伙伴。

出租車在外環線狂奔,一路很順利。十一點半的船,我們及時趕到。等船的人不是很多,神情都很悠閑。到蘆潮港的船上,有一段路,有免費大巴接送,人挺多的,但很少有人戴口罩,非典的氣氛不是很濃。

船是往返小島的工具,背包旅游的人很少,多數還是當地的居民。船尾放滿了蔬菜等生活用品,包裝袋上寫著不同主人的名字。我們的船票是散席,幾個人找了凳子坐在甲板上。靠在船艙上,微辣的陽光斜斜的照在身上,我們各自若有所思的欣賞著景色。“一碗水半碗泥”的海水不是自己想像中的藍色,船出發時激起的浪花竟然也是黃色。由於沒有風,海水靜靜的蕩著,遠處稀疏的小船也悠悠的游著。無風的海並不能算作海吧,在我看來“驚濤駭岸”才是海的本色。

路途中,准備的水果和食品發揮了應有的作用,蘋果和牛肉干、鴨胗肝很受歡迎喲!一路嬉笑,到達小洋山大約是下午一點鐘。港口站滿了人,多數是來接物品的。

小洋山沒有敘述中的那麼寧靜,碼頭上也是人聲鼎沸。小島上的房子上寫著大大的“拆”字,多數人都已經搬走了,隨處可見垃圾和拆除了門窗的房子,宣傳紙上詳細的寫著已搬遷的人數和戶數。原來,小洋山要建成深水港碼頭,這兒的居民被遷移上海南彙和其他一些經濟較發達的地方,4月30日是規定的最後騰空日。沒想到,我們成為小洋山最後的游客,巧合一場“小洋山告別游”。

在一些尚未動遷的房子前坐著幾個老人在聊天,神情有些凄然。對他們來說,多年的鄰居、房子、漁船、小山、海灘這些熟悉的環境即將遠離了,即使到安樂窩那也是“背井離鄉”!面對他們的又將是什麼樣的生活呢?

旅社的老板們已經沒有做生意的熱情,我們從旁邊走過時,他們也僅僅用一種冷漠的眼光看了我們幾眼,似乎生意與他們無關似的。離鄉的情緒也會影響生意人呀!

同濟大學基地已經不存在了,門口聊天的老人告訴我們只能住在旅社了。返回到剛才路過的旅社,老板娘的態度仍然淡淡的。正好剩下一間六人間的房子,我們就住下了。這種學生式的住法早已經遠離我們,覺得挺好玩的,最好晚上能講講鬼故事!

放下行李,我們就到山上去了。小洋山多的是石頭,石頭是很出名的,奇形怪狀,有的像海獅,有的像海豹。還有大像在瀑布下散步,更有牛在角鬥。天公造物,怎能如此栩栩如生?

山上的路很多,看著似乎可以順利通行的路,往前走卻是懸崖,原來多是羊踏出來的羊道。好不容易穿過雜草叢林,才回到正路上。幾只羊站在岩石上對我們眨眨眼睛,神氣得很,似乎還在暗暗得意一度讓我們迷路了!這些羊!

在山頂上看到了最簡陋的“觀音地” 孤寂的佇著。四面石頭砌成的牆沒有任何裝飾,窗戶用石頭固定著,一扇破破的木門隨著陣陣風來回蕩著。裡面的觀音已經被請走了,只剩下破舊的布簾和熏黑的香爐。在別的旅游區看到的觀音廟等何等的風光! 可見當地的人們還是非常純樸的。回頭看看山下,在當地政府工作大樓旁,許多漁民出出進進,或許還在為自己的動遷爭取最後一點利益,為自己的生活作最後的掙扎吧!城市化是一種趨勢,但純樸不應該成為他們的枷鎖!

趕海是許多人最憧憬的,我們自然不例外。從山頂上看下去,退潮後的海灘上有一艘船靜靜的停著,有一些人已經赤著腳在海灘上拾東西。

我們跳下一懸崖,穿過密林,直奔海灘。一條狗來回跑著,似乎很高興地歡迎我們的到來。我們興奮地脫下鞋,讓黑黑的細沙輕吻著我們的腳。黑海泥可以美容喲,腳有時比臉有福氣。這個海灘以前是人工養殖蛤蜊的,由於小島開發的原因,主人已經走了,留下的蛤蜊自然可以任由我們尋找!當地人說他們也是第一次來,以前是圍起來的。我們的運氣真不錯!前面幾個當地小孩高叫著找到了大蛤蜊,可我們卻什麼都沒有看到,惹的我們心癢癢的。是蛤蜊欺生嗎?原來尋找蛤蜊需要技巧,當地人毫不保留的告訴我們,“蛤蜊藏在沙裡,從表面如果看到兩個小洞,肯定有蛤蜊藏著下去”。哈哈,按照這個方法,我一下子就挖出一個大個蛤蜊,太開心羅!不過小蟹也會來騙我們,他們也躲在洞裡,不過只有一個洞並且大了一些!我可不喜歡小蟹,但這不能阻攔小蟹喜歡我呀,我細嫩的腳底多次被小蟹抓過!突然發現一株須狀的小花,正覺得奇怪,當地人告訴我們這不是小花,而是一種海生動物,那須狀的外表是用來迷惑他的食物的,挖呀挖,它速度很快的下沉准備逃走。哼,這麼狡猾!幾個人就這麼開心的找著挖著,不一會就抓了沉沉的一袋。趕緊流個影吧,我們趕海我們遠離非典!這其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趕海,但我們的收獲豈是一般人可以想像的?

夕陽掛在天邊,我們也該回去了,肚子已經提意見啦。返回的路是人工修葺的,很平整但景色別有洞天。那些石頭真的千奇百怪,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景色。當地人很聰明,他們見機的將其祖輩的棲身地選擇在這些可愛的石頭間,稱為“壽城”。一家人兩人或四人一墓,也有六人的。壽城主要由石頭築成的,在城上還壓著一“豐”狀石頭。這些壽城與壽城毗鄰連成一片,看來在他們的世界裡並不孤單,有親人相陪,有鄰居相伴,還有石頭相守呢!不過他們已經或馬上也要搬遷了!

回到旅社,晚飯早已經做好了。剛撿來的蛤蜊今天不能入口,美味就留在明天吧。新鮮的海鮮不可能有了,不過飢不擇食,我們還是美美的吃了一頓,有墨魚眼睛、黃魚子等。晚上沒有講鬼故事,因為有人想看日出,在牌場上酣戰了一夜。

出發看日出是在清晨4點鐘。四周黑黑的,只有遠處的船上有燈亮著。天很藍很遠,很多的星星。讓人想起一句詞,“天山的星星呀就像地上的人一樣多,地上的人呀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遠!”如果能躺在海灘上看這些星星多好!

天還很黑,路是模糊的。不時會竄出幾條狗高聲的吠著,不可一世的樣子。哎為什麼對我們這麼凶,你們搬遷不是我們的責任呀,遷怒於人可不是好狗!我們幾個女孩戰戰兢兢的躲在男子漢的背後,很害怕那些狗會背後攻擊我們。終於平安到達海灘,這時天已經微微亮了,啟明星高懸在海上。太陽的臉一直沒有露出來,看到的只是半邊天的紫色雲靄。不過海水卻漲起來很多,昨天走過的海灘已經被淺淺的水掩埋。早晨的海灘真靜呀,靜靜的等待著黎明、等待著新的一天。

瞌睡蟲爬上了眼睛,我們有些悵然的回店倒下睡了一小會兒,要趕9點鐘返滬的船。被叫醒時,外面又是嘈噪聲一片了。很多家門口放著即將搬走的家具,碼頭上停著很多搬遷用的船。路邊幾條狗黯然的躺著,已經沒有了清晨狂吠的勁頭。他們是夜班值完後休息呢,還是為即將搬遷的命運發愁?我們無法得知,但我們知道作為生活和旅游的小洋山即將消失了,以後看到的只能是具有現代文明特色的深水碼頭。

人類進步的步伐是不可阻擋的,我們夢想的寧靜生活將漸漸遠去,或許只能存在我們的夢中和我們的記憶裡!別了,寧靜又安祥的小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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