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第二天清早迷迷糊糊的起了床,吃過早餐就登上了往巴東的快船。下碼頭時有一段長長的階梯,生平就最怕走這種又長又直的階梯,加上睡得不好,走幾步就覺得頭昏了。放慢了腳步,慢慢踱步走上了船,船艙很寬闊,一排有十多個位置。船開動後,我們輪流跑到船上的小陽台上去吹風。真是名符其實的吹風,從這風速就可以估算到我們的船開得有多快了。一名同伴一踏上小陽台,帽子就馬上被風吹走了,偏瘦的人來到這也要站穩,不然可真的會打踉蹌。
船到了碼頭後我們包車到沙磚廠,但司機不肯直接載我們到徒步起點的地方,我們不得不走多了一大段公路。這次全隊分成三隊,我跟雪人、黃瓜、again、小何幾個猛驢在最後一隊,了路上也多虧有他們的幫助、指導和鼓勵才能讓我順利走過這一整天的路程。走過一條泥路、穿過一片沙地,我們開始登山了。這一段對我們來說又是新的體驗,有一段路真的要爬著才能上去的,我就學著他們那樣子,左手抓樹枝、樹莖、右手抓亂草地一步一步爬上去,這時所帶的手套可大派用場了,如果沒有手套的話,手早會被亂草、樹枝、倒刺不知劃成什麼樣子了。
小玉一直在前面為我們後面幾隊在開路,可以說一隊當中有這樣的猛驢是很重要的。我最先聯絡的就是小玉,和別人一樣,起初的時間也是誤會他是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跟霍小玉一類的美女。雖然見面前已經知道他是個男孩,但見後還是有點意外,原來想像是個書生型的人,相見之下原來是個嘴裡老是叼著跟煙,整天定不來的男孩。他好像有用不盡的精力,一開始走路,腿上就像裝了發動機一樣。他是我們這次的頭驢,一路上都是走在最前面為我們找路,這樣走在後面的人就不用找路而可以節省力氣了。
走到了半山腰,前面發現已經沒路可走了,我們就坐在一個山洞休息並等小玉再在前面探路。經過一番探索後,確定沒路可走,只好全隊從原路下山。下到一片小石崖處,小石崖不是太高,大概十多米高、傾斜高50度左右吧,下面就是江水。他們提出就這樣橫越過去,心裡想,又是一種新鮮的走法,大概2年以前玩過室內攀岩,雖然是攀上去了,但結果是弄傷了手腕,自始就沒有再玩過了。看著別人都走得蠻輕松的樣子,心裡有點發急,怎麼自己這麼笨,老找不到落足點。聽有經驗的驢子說,走這些岩石,最好就是穿軍膠,這樣落足時會比較有感覺、踏實。但我的軍膠是新買的,以前也沒有穿過,對這些新鞋子沒有什麼信心,所以我還是穿回我的登山鞋。
這天出了太陽,天氣比較熱,大家很快就發覺所帶的水比昨天要消耗得快多了。尤其是雪人,一路上不斷在後悔怎麼不多帶點水,他沒水會難受得厲害。這時才明白雪人名字的由來,雪人沒水就要被太陽融化了。大家的衣服都濕了一大片,汗水還在不斷的流,如果再沒有水補給的話,會很難熬下去。幸好走到一個堆滿亂石的平台時,發現有一個簡易篷帳,裡面住了些大概是些在附近工作的人,我們就在哪補充了一些生水。補充水之後,大家的精神都為之一振,都變得很開心的樣子,走起路來也感覺輕快多了。我們是最後一隊,我體力也比不上別人,一路上走走歇歇的。眼看就要到鏈子溪了,我們歇了一下就繼續往前走,誰知剛走幾步一拐彎就看見第二隊的人在前面坐著。原來前面第一隊的游子出事了,聽說後很想跑去前面看看怎麼事,傷得嚴不嚴重,但他們說前面已經有人在處理,讓我們原地站著不要動,因為小路並來就不寬,一下子容不下許多人。就只能站在哪干焦急,也不敢多問,怕煩著他們了,只知道頭驢正在想辦法。好不容易才喊到了一只船,請船夫背游子上船,由vinkings和小路護送游子到巴東醫院就醫,我們所有人就從璉子溪坐船到楠木園。
之前己從小何朋友的短信得知他們在楠木院因為是廣東人而找不到地方住,我們也擔心我們會找不到地方住,大家就約定對外稱我們是武漢大學的學生。我們當中有一湖北女孩子- 女兵,我們這次能順利游完三峽也全賴於她。由於她會說當地的湖北話,就由她當上了我們這班 “武漢學生” 的輔導員。雖然當地的老鄉已經相信了我們是從武漢來的,但還是不放心,在我們吃飯前有醫院來給我們測體溫,並且作登記。我們還聽主人說,現在政府對他們作了限制,連他們買多少菜也有監管,以防他們留宿外地人在村內。晚上大家提議玩殺人,我對殺人的興趣一向不是很大,我記得我還沒有讀小學,四、五歲的時候就玩過這個游戲了,而且白天已經走得很累了,就躺在睡袋裡聽他們玩游戲。到後來覺得一個人躺著聽他們玩很悶,於是也起來加入他們的戰團。記得以前曾一度極度迷戀玩拖拉機,而且直到現在還是很喜歡,不過再也不會像以前哪樣瘋狂得玩到晚上1、2點了。其實無論殺人或拖拉機來說都是一種蠻有趣的團隊游戲,殺人游戲比較輕松一點,可以一邊發呆一邊玩,輸了也不會被同伴罵。
晚上又淅瀝淅瀝的下起雨來,雖然聽著雨聲睡覺很舒服,但又不由得擔心起明天的路況來,明天是攻略中提到最難走的一段,就算明天停雨,但路給雨打濕也會增添了危險性的。
(四)
這天早上懶洋洋的起床,大家以爭當 “魔王” 的速度來收拾行李,准備坐早上10:30的船到培石與徒步楠木園-培石的一隊人會合,然後再一起走培石-青石一段。這時天氣已經放晴了,心裡還在慶幸天公作美,給一個晴天我們。這時卻接到了小玉的電話,說雪人掉下來了。當時心裡一沉,也不明白 “掉下來” 所指的是傷到什麼程度,但知道他們一定在哪邊忙著在處理,也不敢多問打擾他們,只是按小玉所說的聯系在巴東的vinkings。Vinkings當天還在巴東照顧游子,他們原來的計劃是從巴東直接坐船到培石與我們會回,然後一起走培石到青石一段,現在就讓他們先不要過來了,留在巴東等小玉他們。我們這一隊的人也決定全部回巴東看看他倆的傷勢如何。
到巴東見到了vikings和小路,他們看起來有點憔悴。Vikings還向我們講述了他的 “非典檢查經歷” ,聽得我們驚嘆擔心之余又忍不住笑起來,這時感覺這小男孩傻乎乎的有點可愛。Vikings是我們這次的領隊,因為我們此次有很多的波折、意外,加上是非典時期,一路上看見他大多時間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在醫院見到了游子和雪人。還在病房門口,遠遠就看見游子笑容可掬的樣子,一副樂哈哈的樣子。進到病房,也看到了雪人,因為是剛剛弄傷,比較衰弱,看他的樣子也比較累,我們也沒有多留了。
他們決定還是連夜趕到培石以繼續下面的行程。我們上岸天色已經全黑了,我們一隊人就在黑夜中前進,本來是打算在已經棄置的房屋裡打地鋪的,後來不知怎麼又聯系到車子來接我們。我們一行十三人加上在船上碰到的三個北京人在黑夜中摸索前進,走在最前的和最後的人拉成大概十幾米的距離,我們各人都帶著頭燈或是電筒,看看前面與後面在不斷移動的一點點光,雖然是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走著山路,但內心卻是感到安全和溫暖。沒有走多遠,到了一塊小空地,就在哪等車。抬頭發現這裡的星空也挺美的,由於不是高海撥也不是高山地區,沒有哪種又大亮的星星,但也己足夠照耀一整個夜晚了,這是在三峽看到的第一塊星空。
(五)
培石到青石這一段對比起前幾天的路來說算是比較容易走的,但走到一段後才知道是太低估了它。農人遇難處就在培石到青石這一段,農人的故事相信所有徒步走過三峽的人都會略有所聞,生命的逝去原來是這樣的容易。
因為一開始就抱著這一段是羅馬大道,所以手套也沒有帶上留在船上的大包了,這一段路不是難走,但一路上雜草極多,要靠手去撥開才找得到路,這樣手就很容易被亂草雜刺所弄傷了,幸好有小何把他的一只手套給了我,而again也因為忘記了帶手套而成了容易受傷的男人。Again一路的表現都不錯,體力好,雖然徒步的經驗似乎沒有小玉他們多但可塑極強。
不明白是什麼原因,似乎神女峰登頂是每個男隊員的夢想,連前一段路腳扭傷的發條橙也磨拳擦掌的加入了登山的隊伍。歷時四個小時,全部男隊員完成了神女峰登頂及返回住宿地點宋青貴家,每個都很累但快樂的樣子。
宋青貴家天台是一個不錯的地方,四周空曠,而且正對著神女峰。在陽台最邊緣的地方坐下,把腳晾到圍欄上,戴著太陽眼鏡,閉著眼冥想一下,然後又睜開眼睛看著神女峰發呆一會。看看黃黃的江水,遠處小徑上懶懶散散走過的行人,偶爾又被遠處駛來游輪的嗚嗚聲打斷一下思緒。知道登山隊正在對面努力向神女峰攀登,趁他們在享受前進登頂的快樂時,我也獨自享受寧靜的快樂,神女峰給我的感覺是一種屬於謐靜優雅的美。晚上獨自一個人就在同一個天台上看了大概有一個小時的星空,神女峰就站在星空的一方,靜靜的與我對望,若果不是因為太冷說不定就在哪入睡了。後來又有幾個人加入了看星的行列,最可愛的是小路是爬牆頭上天台的。又看到了流星,心裡突然一陣紛亂,想起在瀘沽湖流星下許過的願。連續看到了好多顆流星,但一個願望也沒許,就看著它們劃過星空一顆顆的落下,有種難言的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