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最N的交通工具非典時期,我回湖南老家郴州探索江南原始森林——莽山的計劃泡湯了,單位不允許出省,利用五一的五天休假正好圓7年的廊橋之夢:騎自行車看泰順的廊橋。
五月一日早晨6點,我和同伴友文准時從靈溪鎮七街出發,准備搭乘蒼南至泰順最早的班車到三魁,省掉81公裡的路程(在三魁之前沒有廊橋的記載)。誰料汽車不讓載自行車,交涉無效,只好改變計劃到距靈溪66公裡的泗溪鎮,出行不利,心裡頗有點惴惴。
因為臨時決定騎車,沒有訓練,開始在104國道的11公裡內控制速度,花了近40分鐘到橋墩鎮,然後是連續6公裡的上坡,到蒼南、泰順、福建交界的分水關已很疲憊,吃過早飯又沿58省道趕路。又是一個大坡,坡中間居然有汽車排起長龍,正狐疑之間,猛抬頭,前面是武警和全副武裝的醫生擋住去路。他們發現汽車隊中有我們兩個異端,驚奇之余還是毫不客氣地截下我們,填健康表、量體溫、查身份證……我們終於可進泰順了。感謝他們,我感到安全多了,向醫生和武警致敬!
一路不停地上坡、喝水、上坡……簡直懷疑泰順在天上,難怪廊橋又叫“虹橋”,我對自己的曲解頗為滿意。好不容易下坡了,狂呼著呼嘯而下,友文把遮陽帽咬在嘴上不時地立起身來減速,還含混不清地大呼過癮。行了將近3公裡還是下坡,我不禁擔心起來,為了這一爽,等會要付出多大代價,這時笑死了,一會准得累死,而且死得很難看,人生路就如騎車上坡下坡。果真不出所料,一個大坡上得似乎永無止境,我們碰到老鄉就問還有多遠才下坡,幾乎崩潰……就這樣,我們翻過了海拔900米的花眉尖,越過福建的福鼎市的一小段借道,12點半的時候到了承天氡泉,在溫泉渡假村對面的小店吃午飯休整。六個小時才走了49公裡,沿途又一般,忠告:如果不是要考驗自己的體力和毅力,建議不要在58省道騎自行車。小店的老板是個MM,很熱情的給我們指路和介紹路況,很高興地得知再有3公裡就到蓮頭,往右經蓮筱公路14公裡到泗溪鎮,是柏油路。
下午1:30分出發,因勝利在望和吃飽喝足了,分外輕快,一會就上了蓮筱公路,景色好起來了,雖是上坡,居然並不陡峭,行了近5公裡沒發現一座廊橋,大大小小的水泥橋倒是不少,但咱們總不能因此而埋怨啊,水泥橋的實用價值大於古廊橋,失望之余也為泰順的老鄉高興。可我們是來看廊橋的,於是邊感慨一邊猛趕路,猛然發現要下山,透過綠竹林看到山下一座小小的鎮子,估計是地圖上標的松(土)羊鎮,意味著很快就到泗溪了,因為MM說過了松洋大部分是下坡路。興奮之下放開車閘衝下山,誰料樂極生悲,因為是盤山公路,才下了不到500米,一個360度的急轉彎,我一帶剎車,竟然不靈,不由魂飛魄散,只好拼命捏住剎車,不敢讓車倒下,因為下面是山崖,倒地後一定死無葬身之地,幸好旁邊有蓬松的黃土地,心一橫,朝黃土衝去,車停了,差一點就沿切線飛出,我面無人色地坐在地上,半天回不過神來。友文已下去好遠了,他把車扔下跑上來,扶起車子。我這輛雜牌12速山地車才騎了50幾公裡已經顛簸得不成車形,前輪斷了一根鋼絲,後輪歪了,剎車不靈……忠告:一定得使用正牌的21速山地車,帶足工具才能行走復雜的地形,否則是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兩股戰戰地下到松洋,將出小鎮時不期而遇了一座有好聽名字的廊橋——水尾橋。
(二)逝去的榮華——張十一故居
水尾橋是一座新維修過的木平廊橋,與蓮筱公路平行相隔不到10米,環境一般,小溪已被污染,看到垃圾成堆,不由心疼萬分。以前從一篇攻略中看到這樣的描述:從羅陽到壽寧一路上的田園風光也很美,尤其是一個叫犀溪的地方,有山有水有梯田有碇步,還有一座廊橋,有著極其詩意的名字:水尾橋。如果記載沒錯,犀溪和松洋各有一座名為水尾橋的廊橋,不知犀溪的那座是平橋還是拱橋,環境如何,正坐在橋上思緒萬千,兩個不像好人的年輕人出現在我們放在公路橋上的自行車旁,頓時感到橋與周圍的不和諧又大大增加了。正感到不爽,郁悶地用DV拍攝水尾橋碑的說明,同伴聽到其中一個用本地話說:“去叫幾個人來,他們要走了……”他一定以為我們都是他鄉之客,所以肆無忌憚,碰巧友文是蒼南靈溪人,說的閩南話與松洋的方言屬於同一語種,聽說如此,頓時極為不爽,走到車邊大聲打了個電話向朋友報告了此時的位置,跨上車絕塵而去。一路下坡遇到不少小村,老鄉用怪異的目光打量我們,自行車不是本地的交通工具,老年人抄石徑小道、穿廊橋,安步當車;年青人則風風火火,騎摩托,呼嘯奔突。據松洋老鄉說,以前也有好事之徒用汽車載來幾輛自行車,可沒幾天就塵封在家了,因為出門就是山,實在受不了,我想也是,偶爾一騎還能忍受,如果天天騎車上坡,那簡直使人發狂!
在蓮筱公路12Km500m處,依靠山有一座清朝乾隆年間磚木結構的老宅——張十一故居,背山面路的兩進。青磚黑瓦歷經兩百多年,在後山綠樹的映襯下依然氣勢不凡只是那些木窗瓦棱雕梁畫棟經不住時間的撫摩,已是黯淡無光。大門毫不張揚,門房外牆還留著大躍進時的標語,時間疊加在一起,仿佛亙古不變。這所古宅采用中國傳統的建築模式,典型的軸對稱結構,四平八穩,雍容大方。進入門樓後的外院青方石鋪地,一無遮擋,坦坦蕩蕩,顯出主人的磅礡大氣。外院兩側均有山牆隔出的廂房,內院大門門楣上“星聚奎文”四個墨字,濃濃的書卷之氣撲面而來;左廂房匾額“金山玉海”,猶如富貴堆在眼前;內院正廳“熙朝人瑞”顯出主人的顯赫地位,更是氣度不凡;右廂房已毀於大火,實在可惜!宅子的磚牆上方裝飾著極具中國特色的圖案,松、竹、梅、蘭、蓮等,不一而足;雕花木窗也是一個看點,樸實無華的柵欄式木窗主體與圖案多變的上下護板相得益彰;最奇特的是走廊橫梁木柱雕花精美,而且特別高,據說是為了讓轎子過,是為轎廊,為別處所沒有。內院左右粉牆上濃墨的“孝奉上”等標語看出主人是以儒家之道處世立身的,而廂房山牆的門楣上畫著八仙的器具法寶,正房牆上鏤空圓窗嵌著佛教的“萬”字,儒、道三教合一中國式的宗教觀相安無事。張氏後人在修葺張十一故居,想法是好的,可我總擔心是“建設的破壞”。
(三)不老的紅精靈——泗溪姐妹橋
如果從蓮頭方向進入泗溪,可在此處下車看張十一故居,免得走回頭路。這裡離泗溪鎮只有約三公裡路程,可乘鄉間公交車——7座柳州五菱到泗溪,也可步行欣賞谷地田園風光。沿途到一個叫南溪的小村子看南溪木平村,此橋跨度不大,曾經火燒,如今外護板上依然有焦黑的痕跡,橋內被火熏得烏七八黑,橋中神龕上供著男女各路神仙,香火似乎不旺,橫七豎八的電線令人擔憂。南溪橋接一石橋跨河,依然是交通要道。 此橋不如從路上遠觀,視線透過層層房舍,它隱在其中,一份濃濃的生活氣息。
過了南溪村,騎車走過約五百米的沙石土路,就到泗溪鎮了。問清路後,一直往下衝,毫無預兆地迎面撲來一座紅色廊橋,就是溪東橋。她比鎮上的另一座廊橋——北澗橋略晚幾年修造,因處在溪的上游,人們稱她為“上橋”。書中記載說溪東橋是泰順造型最佳的木拱廊橋,位於泗溪鎮溪東村,實際上應稱東溪橋(橋頭石碑上有記載),因其橫跨東溪水而得名。長41.7米、寬4.86米、高10.35米(水面至跨徑頂部,下同),單孔跨徑25.7米,宮殿式,飛檐翹角,中央有主檐閣樓,極為雄偉美觀。該橋由二層拱骨相貫而成,有九節拱骨,並排與另一層八節拱骨貫穿搭置,自成穩固的梁架。在拱內又置三角形木架,加強橫向力的作用。為了保護拱骨和梁柱,防止風雨侵蝕,兩側都用紅色油漆木板擋風。兩端拱趾各自支撐在橋台上,橋台用花崗岩壘築於兩岸山崖之上。兩頭通道均有石踏跺。梁架上建長廊式橋層15間,當中之間高起為樓閣,兩頭翼角飛挑。盤龍臥虎、鬥角繞雲、青龍翹須、頗有吞雲吐霧之勢。溪水過橋後彎轉從橋南側流過,橋的另一側是一抹遠山,近處是兩座較高的山峰,一邊是獅子峰,一邊是將軍峰。人們都說此橋及周圍環境正處於“將軍逗獅”的風水寶地,泰順二中借此橋靈秀之氣,踞在橋另一側的小坡上。該橋始建於明隆慶四年(1570年),乾隆十年(1745年)重建。中國科技史話叢書《橋梁史話》刊載圖文,視之為全國橋梁典型之一。
與路上遇到的兩座橋相比,溪東橋宛如百鳥群中的鳳凰,我們被嚇住了,扔下自行車呆呆地望著她,一時竟然失語,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公路橋與她咫尺相望,兩相對比,實在有點黑色幽默,橋已失去了交通的作用,只有橋另一頭山坡上泰順二中的學子們經常穿橋而過進入鎮子,與其說是節約幾米的路程,不如說是為了她的靈秀,其實加上廊橋的拱坡,並沒有節省什麼。惜乎周圍已是高樓林立,水泥鋼筋樓房破壞了這座號稱最美麗的廊橋之神韻。遙想百年前溪東橋,雖然熱鬧依然,但那是多麼和諧,是中國畫中描繪的繁華,有如《清明上河圖》的詮釋,心中不由悱然。橋中神龕己空,三塊板上畫著麒麟。
把不堪到己使我擔憂的自行車扔在橋附近的修車鋪,我們步行去會北澗橋。北澗橋俗稱下橋,在泗溪下橋村,橫跨北溪,故稱"北澗橋",村以橋得名,其結構、造型與上橋相似而較大。長51.87米,寬5.37米,高11.22米,單跨29米,亦為木拱廊橋,有橋屋20間。泗溪上下橋相傳為同門師徒所建,故稱“泗溪師徒橋”,也稱“泗溪姐妹橋”始建於清康熙十三年(1671年),嘉慶八年(1803年)重建,結構精巧,造型古樸,是我國橋梁建築史上典型的木拱橋。文革中遭受嚴重的破壞,1986、1987年省文物局撥款重修。1987年重修時,天津大學楊道明教授來泗溪考察該橋,認為她是國寶,並題"古建文物"、"民族精粹"二匾,現分別掛在橋的兩頭入口處。1989年兩橋列為浙江省第三批文物保護單位。兩株大樟樹立於橋頭,也是村頭。較粗的一株直徑有兩米多。據《泰順縣志》記載,這兩株樹都有上千年的樹齡了。兩株大樹起到了加固水土的作用,其虯根牢牢抓住橋基周圍的土石,保其經受了數百年風雨的侵蝕而無大礙。由遠處沿小路向北澗橋走來,兩株大樹茂密的樹冠就像老翁的須發輕輕撫掩著古橋及周圍古樸的民居,若隱若現。橋頭的一條石板小街是整個村子的中心。一邊是廊橋,一邊是民居。由於北澗橋建成功早於溪東橋,北澗橋是當地唯一橫跨東溪的木橋,因此橋頭兩岸逐漸形成繁榮一時的村鎮,沿橋頭還形成一條小小的店鋪街,底層是一爿爿店鋪,二層供主人居住。古樹、橋、與建築的自然結合,是北澗橋的最大特點。北澗橋無論是從建築材料或是橋梁結構的選擇,還是橋與建築的結合,人文景觀與自然景觀的結合,都是一個傑出的典範,充分體現了中國傳統建築的空間觀念和環境觀念。)
從溪東橋行不到一千米,大樟樹下,東溪流去,北澗徐來,稱為下橋的北澗橋橫跨寬闊的溪上,是天上虹。兩條溪水在橋邊彙合在一起,溪水清澈見底,東溪水上還有一條用石梁搭起的小石橋,接以碇步。每當溪水上漲時,整座小石橋就會淹沒於水下。沿著溪岸,一條小路將人引向橋頭和村子。北澗橋及其周圍環境十分幽美,石子路、老街、古樹、廊橋、綠水、遠山,相得益彰。山石洪己淤出一大塊沙灘,攻略中的石碇步己埋在沙石下,只有那略顯豪華的小石橋(石板應是從哪個古建築中弄下來的)寬容地聹聽著溪水的喧鬧,偶有村女來此洗衣,可是再也聽不到傳說中的搗衣聲。把雙腳漫在清澈的溪水中,呆呆地望著北澗橋半個多時辰,腦中如電影般地放映著她昔日的繁華,花樣年華已如橋下溪水般逝去。橋面正在修葺,橋頭用塑料膜封住了,掛著“游客止步”的小牌,與橋頭石碑下長凳上的老人聊了一會,思古之情悠然不絕,此時DV已不堪記載好比時空隧道般的映像。我們累了,決定先找旅館,泰泉已關門,只有鹿頂旅館開著,要不是友文的閩南話和DV中記錄的進泰順途中醫生查體溫的片斷,我們可要吃閉門羹,我終於發現閩南話除了唱歌好聽之外的實用價值了。
晚上找了家土菜館海吃一通,溪魚很美味,可惜有文不能陪我喝酒,實在是美中不足。我決定明天與廊橋渡過日出時的美時好光,再去尋訪三公裡外的包氏宗祠。一夜無夢。
因為與廊橋有約,五月二日早晨5點就醒了,渾身酸痛,有一秒鐘的時間不知身在何處,窗外天已亮了,空氣清新,蟲鳴蛙聲襯托出寧靜的世界,非典的肆虐並沒能戕害山川的靈氣。
去叫有文,此君蒙頭大睡,默然不應,就不再理他,踏著晨露去赴廊橋之會。小街道上闃無人跡,偶有幾只小狗追逐打鬧,公雞不時扯長脖子打鳴……溪東橋披著晨曦輕紗,遲暮的美人一般,驕傲矜持而又有些許無奈。清晨清亮的空氣、潺潺的水聲、華貴的橋影是一帖慰藉浮躁塵心的良藥。我心悸然,小心翼翼漫步在橋上,深恐驚醒了廊橋那沉睡百年的不老精靈,在遠山的襯托下,溪東橋更顯秀美、輕靈。不顧露水打濕雙腳,我大範圍移動選取角度狂色一通,但不時闖進鏡頭的垃圾和水泥建築使我與橋美人一樣無奈,讓溪東橋在如此環境示眾實在委屈了她!
沉思中走到北澗橋時,朝陽已從遠山探出頭來,橋邊民居的木窗打開了,幾個老鄉就在溪邊用溪水洗漱,一座木房屋頂冒出一縷炊煙,老鄉的對話聲顯得那麼遼遠,他們整個溶入到廊橋的古韻中,要不是遠處公路橋上突突突而過的拖拉機,我還真以為回到了從前那個屬於廊橋的時代。已是初夏時節,橋頭兩株大樹枝繁葉茂,郁郁蔥蔥,聽一朋友說古村口的大樹是村子的靈魂,此言不假,當然這裡廊橋更是靈魂的核心,宛如凝固的音符、紅色的精靈。
懇求修橋的師傅讓我進廊橋呆了一會,有文慢慢地晃過來了。早上還要去五顯廟、林氏宗祠、寶琳寺、南山夫人宮和包氏宗祠,下午還要趕到筱村。依依不舍地走了,一步三回頭。
(四) 柳暗花明——包氏宗祠
沿東溪旁的公路行進約三公裡,可見公路旁右邊有一座瓦木門樓,左右兩邊草叢中隱藏著旗竿石,門樓的匾書“包氏宗祠”四字,圍牆上爬滿了綠色的藤蔓。這是一座袖珍院子,前後院相隔的矮牆上蹲著兩只造型奇特的石獅,被風雨侵蝕的厲害,左邊的獅子抱著一只小獅,吐著血紅的舌頭。後院更小,不足4平米,一塊泰順縣文物局立的石碑就占了大部分的位置,院子還有一缺口,一條石子小路伸向坡上的村莊,整個一斷壁頹垣的感覺。以為此宗祠歷經500年已荒蕪破敗,只存這個門樓了,失望之感由然而生。准備跨上自行車時想想不對,資料中說:包氏宗祠是當地最大的宗祠,曾做過小學教室,平時鎖著門,`要找旁邊一老頭開門。發表的時間是去年五一,不可能破敗得這麼快,就算毀了也還有痕跡啊,而且不可能這麼小。叫友文沿小徑去看看。友文一走上山坡就大聲嚷嚷:“在這裡!在這裡!”我扔下自行就跑,不到20米,左邊樹林掩映中好大一座古建築群,真是柳暗花明有一祠啊!忠告:千萬不要被表面現像迷惑了,不見真佛不取真經空手還一定後悔。文物局也要弄一個標志才好。
包氏宗祠分兩部分,地勢較低的外院子滿是青綠的草皮,進大門就是一個半月型的放生池——半月池,可惜水已干涸,不知以前放生的魚鱉是否已仙去。從半月池兩邊上一個台階,是一塊長方形的草地,,院中的樹似乎是後來種上去的.。遙想當年包氏祭祖時的情景,香煙繚繞,左昭右穆, 山呼朝拜,,是何等的壯觀! 全族老少擠在院子中接受祖先的檢閱,,而現在卻闃無一人, 蓑草枯楊,如果不是艷陽高照,還有點陰森之感。院子大門鎖著,去學校找人開門也找不著,仔細觀察一番, 似乎右邊的角門沒有閂牢,,輕輕一碰,,門居然開了,小心翼翼地摸進去, 霉味彌漫在百年老屋內。左右廂房雜亂不堪,正廳祭壇十分壯麗, 廳內主橫梁直徑超過50釐米,透體雕花, 正中有一八卦圖案,內院天井的石獅被侵蝕得嘴都掉了, 十分滑稽。 據說這個宗祠是本地宗廟的代表形式,內院廂房牆壁上的圖畫看不懂。
包氏宗祠下面約500米的小溪上有一無名廊橋,是木平橋,橋身塗成鮮艷的紅色, 橋護板內側的毛主席語錄保存完好,置身其中,宛然回到哪個紅色風暴的年代。 在選景拍攝廊橋照片時,一個人朝我們悄悄逼近, 離我們20米處狂呼著衝過來,從衣服的肮髒程度我們判定此君是個瘋俠, 不敢與他較量, 拔腿落荒而逃,狼狽不堪地跨上自行車離開了危險之地。.
太陽升得很高了, 下午要趕到筱村, 椐泗溪的老鄉說到筱村只要上一個坡下一個坡。一查地圖,,28km。上坡十幾公裡,據說坡度不大,昨天曬成紫紅色的手臂火辣辣地痛, 顧不了那麼多了, 筱村有很特別的文興橋,有徐嶴底古村,東垟橋(當地人多把“垟”寫成“洋”)、東垟古村在誘惑我。打好行裝,我們又上路了。
騎車在通往筱村的砂石路上爬行,經常有汽車從身旁駛過,是真正的“絕塵而去”。一會我和友文就灰頭土臉了。累了,把車往路旁一扔,躺在路邊背陰的山林裡,兩張土行孫似的臉不禁相視而笑。上了十幾公裡的長坡後,果真有一9公裡的盤山下坡路,因有前車之鑒,十二分的小心,倒也相安無事,只是不敢分心看旁邊的景色,可惜了那些美景,想必它們也很失望,拋媚眼給瞎子看了。性命要緊,還請見諒。
蓮筱公路33公裡左右的地方,公路旁邊的小溪上橫跨著一座沒塗顏色的木平廊橋——東垟橋。此橋最後一次重修是在民國十年(廊頂的橫梁上寫著),八十幾年的風雨已使廊橋斑駁殘破,經雨水浸潤的原色木板顯現出山水畫中煙雨圖的顏色,橋內壁板各個時代的文字都有:重修紀事,八十幾年前的詩文,文革時的標語。還有不久前XX的塗鴉,敗興!橋頭醒目的地方用紅漆噴著幾個大字:嚴禁毒電釣網魚,違者罰RMBxxx。不禁大笑。橋下溪魚成群結隊,大搖大擺地游動,好不逍遙自在。友文坐在橋上看到如此多鮮美的溪魚,呆呆地瞅著,口水飛流直下。想著昨晚泗溪那美味的溪魚,看著這些可望而不可及的咫尺天涯的魚們,我也狂吞口水,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如果上天給我一次再來的機會,我一定……帶張漁網!現在只好用阿Q的方法解決了。此橋跨度不大,在公路口也可看見。
(五)寂寞文興橋
(六)在路上,注定如此
(七)風雨三條橋
(八)我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