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 無限風光為等嫡嫡她們下來,我特意起得較晚,沒有坐8點往大溪的班船。慢慢磨蹭到快9點了,依然見不著他們的身影,只好獨自往碼頭乘船。天上下著濛濛細雨,租了一摩托下去,路上全是泥濘。上碼頭一看,下一班船要等到12點,天,我要等三個小時!在船上走來走去,天空濕濕的,雨時大時小,真有些坐立不安。好不容易嫡嫡打來電話,說是下雨漲水,沒船下來,看來只有獨行了。雨停的間歇,對面山上飄著白絮般的雲霧,這就是聞名已久的巫山雲雨了吧?看著被雨水洗過青翠山巒,潔白的雲霧在山腰上緩緩地飄卷,心情慢慢地開朗起來。
也不知是如何熬過的,反正熬到了船開的時候,嫡嫡她們依然不見蹤影。我開始為他們擔心,不會要在那裡等一天吧?船外時風時雨,天又陰陰的,看不見遠處,我靠在船壁上睡覺。快到大溪,下去和船老板娘聊天,問送到信號台的費用,說要50元。攻略上說只要幾元錢,難道是我的魅力值太低了?她說大船耗油多,是沒法子的事,找小船也得好幾十呢。悶悶地回到座位上發呆,一個小伙子走過來,說有小船可以送我去,一下船就可以出發,我不由高興起來,以25元成交,又附帶說明了,不能過後再加價。
在大溪的前一站下船,果然,才上岸,小船就到了跟前。上了小船,朝信號台駛去,外面的雨漸漸地大了起來,看著面前的幾堆魚網,聽著外面的風雨聲,情緒有些低落。小船逆水很慢,到信號台差不多用了半小時,似是半年一樣漫長。兩點半上岸,冒雨爬上亂石坡,找著小路,走到信號台。在一屋檐下的干處換了衣服,穿上雨衣,上樓問路。也許是我笑倒不夠燦爛,覺得信號台的人跟天氣一樣陰陰的,總算知道這路是不錯,不過前面劃草堂河上的橋被拆了,過河說要找船了。
打起十二分精神往前走,路有些泥濘,又是風吹雨打的,膠鞋一會兒就全濕了,裡外都是水,走起來晃晃地響著,雨衣又悶,裡面是汗,外面是水,牛仔褲全濕了,沾在身上,又厚又沉,很不舒服。低著頭,一個人在風雨中走著,慢慢地感覺到一絲孤獨,抬著看看,四下裡迷迷濛濛的,更覺氣悶,這回真的只有徒步了。或許是下雨的緣故,有幾段路覺得還是有些險,窄窄的不說,經常是架空的石板,下面又像是塌方的樣子,所以就特別小心。路邊不時有些一尺多高的石樁,該是纖夫休息時系纖用的吧?
進入風箱峽,一會兒風雨又大起來,尤其是風大,迎面吹來,風箱峽該不是這麼得名的吧?給嫡嫡和山東打電話,不通,不知道他們出來沒有。午飯只吃了幾個果凍和一個橙子,腹內早已空空,在一石壁凹處歇著,在包裡翻翻,居然還找到一根火腿腸,大喜過望,雖然痛恨這東西,好歹也是食物,吃完,拿出相機看了看,煙雨濛濛的,無處可照。
風漸漸地小了,大約也出了風箱峽了,雨也只剩下一些細絲,懶洋洋地在空中飄著,伸直了腰身,前後看了看,最遠處就是白帝城吧?精神於是一振,路也好走了很多,又寬了些,走得更快了,遠處夔門像兩扇極大的門戶,崴然峙立在江兩邊,雖不高,卻氣勢磅礡,不愧那句“夔門天下雄”。雨終於停了,路上到處爬著細小的蝸牛,不到兩釐米長,頭朝內圍成一小圈,我只得左挪右閃,竭力不踩到這些細小的居民。前面江左是一段極長極平整的石壁,像一面長長的石屏風,下面甚至還有一條長長的平台,這就是“粉壁牆”了吧?倒真很像。
粉壁走完,古炮台就是頭頂上了。一鼓作氣走上去,裡面的大媽打開門,走進古炮台,回首看去,只見江兩岸被雨洗得蔥青翠綠,從面前一直延伸到天際,遠處山上的雲霧雪一般白淨,在山頭徐舒徐卷,江面開闊,兩岸遙遙地對峙著,正覺得神清氣爽,雲層裡的太陽露出一角臉來,灑下幾縷夕陽,把幾處翠綠的山坡染上澄澄金色,一時間天上烏雲開合,山頂白霧翻騰,山坡上金光閃耀,被四下裡無盡的青碧托著,直如仙境一般,我看得呆了,不知如何來形容這無上的美景。
佇立良久,想著要留下這無雙的美景,拍了又拍,看了又看。一再留連,終於戀戀不舍地下山去了。經過古像關,下到草堂河邊,河上的大橋已成變成了一地的水泥塊。河水似乎不很深,前面幾個當地人正在涉水過河,這倒是我熟悉的勾當了,撿了一根竹棍,在他們指點下,找到水較淺而平緩的地方,涉水過去,見他們脫得只剩內褲了,哈哈。山上就是白帝城了,沿著他們指點的路徑上山,不料這是一條滿是泥濘的小路,窄,滑,又陡又難走,我手腳並用,費了好大的力氣爬上去,上面卻分明有一條更好的路,半天也沒想明白為何他們指這條。
爬上白帝城街道,擠在一面的裡來到奉節。下碼頭,買8點回宜昌的船票,我說要三等艙,售票員一再說還有四等艙的票,莫不是我又成了老鄉了?真想找面鏡子使勁照照。在旁邊的排檔要了一碗面,順便借他們的廁所更衣,換下濕漉漉的褲子和襪子,感覺舒服多了,雖然鞋還是濕的。吃過面,下到江邊等船。
打電話給山東,終於通了,他們剛到古炮台,正要下山找船過河,說是在風箱峽看到了全程最美的景致了,呵呵,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際遇啊。坐在碼頭遠處的石階上,看著最後一抹夕陽在山上慢慢隱去,天空中雲彩也逐漸褪去金色,朦朧的江面只剩了濤聲,遠處的燈光明晃晃地,來來去去地轉著些人影兒,皮影戲似的。默坐在江邊的暗夜裡,想著自已匆匆而來,又要匆匆地去了,心中漸漸地有些別意。等再來時,三峽該是另外的景像了吧?只是到時物人皆非,又另是一番感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