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大昌古鎮早餐,收拾行李出門。小美女梅莉送我們到碼頭上,說是昨夜曾到江邊找尋我們,大家很是感動。在船上寄放好背包,沿著公路,向神女溪上游走去。走不遠,那條乖乖黑狗在路上牧羊,攔截那些跑到遠處的不安分者,儼然也是一領導階級了。不料招呼一聲,興衝衝地就跟我們走了,看來,領導階級的立場不太堅定。
神女溪兩岸青青,溪水清碧,潺潺地流著,水不很大。對岸山坡又長又平,蔥蔥的綠色從山頂直滑下來,無邊無際地漫開。邊走邊看,溪水和秀色綿綿不絕,領導階級一路跟著,趕前趕後的。走了也有40分鐘了,看時間也差不多了,轉身回碼頭,背上包,爬上江邊石坡上等船,抬頭看著對面的神女峰,高不過千米,朝上看也沒有什麼奇特之處,盛名之下,頗有些其實難符。十點,船至,上船朝巫山進發。或許是昨天勞累的緣故,上船後只想睡覺。把板凳放在船舷,一字排開坐著,看著江邊千層糕似的岩石,還有青石至跳石的小道,眼皮漸重,不一會兒就趴在欄杆上睡去,再醒再睡,迷迷糊糊地到了巫山。
.冬冬、家樂福、倩倩和田田要往大溪,走完最後一段棧道後趕著回去,其余的去大昌,游小三峽和小小三峽,於是在碼頭道別,各奔前程。上公路找車去大昌,與一富康車以200元成交。在縣城找了一小超市補充了些東西,順便提了幾瓶啤酒,司機把車交給另一同伴,徑自走了,這讓我們頗有些不安。上車,一出城就是盤山公路,高高地在山上彎曲轉折,路邊即是陡坡,看著有些目炫,大膨豪興大發,說走著也能去了,於是紛紛鼓勵他下車實現理想,卻是只聞豪言,不見壯舉。在車上吃著午餐,以窗外的群山下酒,不知不覺間大昌已經在望,河上長長的索橋看著十分誘人,很有些急著上去一走。離橋頭不遠,有村民設卡收買路錢,於是下車,付車錢,不料車錢漲至250,說是原來那司機吩咐的,大家十分憤怒,.嫡嫡大膨輪番上陣,在電話裡同他理論,那司機依然.纏雜不清,本想一走了之,又怕對方未必是良民,擔心惹出什麼事來,於是多付了50,打發了事,只是心情大受影響。
深吸一口氣,邊朝索橋走去,嘀咕著不知是不是要交買路錢。還好,看來也不是每個人都是開山立櫃的山大王,心情多少有些好轉。索橋是以手臂粗的鋼索懸掛,石板橋面,幾個破損處用木板補著,走起來微微晃著,別是滋味。橋下就是寧河(也有叫大寧河),大約是下過雨的緣故,河水渾黃,跟長江似的。
橋的那頭,就是大昌古鎮了。從山上看時,不過是一堆瓦屋,也沒瞧見多少古意。我們是初至,山東是重來了。過橋,走進鎮子,山東領著往古城走去,經過幾處木板屋,半尺多寬的長木板排立著作牆,據說是代表著一派建築風格,在我看來,卻也平常,木屋怕火,住來太不放心,還是磚屋好些。正東張西望,忽見左邊有一陳舊的木屋,門開著,一個很有些古意的老太太坐在門裡做活,這倒是一幅好畫,連忙端起相機,正要照呢,不想老太太是個低調的人,一伸手把門關上,給了我一個閉門羹。
尋至溫家大院,也是板壁,門上方大書“溫家大院”,抬頭看了,那字麼……算了,還是看別的吧。側門開著,交錢,正要進去,主人說稍候,回身大開中門,揖客入內。細看,原來是木板其外,磚牆其中,屋子老舊,又暗,說是大院,其實也不很大。兩邊是廂房,前後各一敞廳,廳前又各有一小天井,說是取“肥水不流外人田”之意。前廳擺著八仙桌、太師椅,右側鑲著鏤空木窗,式樣質樸古舊,前面天井裡有兩盆小樹景,地面和一側牆壁上滿是綠苔,頗有情趣。後廳一邊有大木桶,直徑約三米,不知作何用處。
在院裡看來看去,主人在一旁做豆腐,於是喝了新鮮的豆漿。溫家養的蚊子十分可觀,又熱情,揮之不去,未呼已來,嫡嫡受寵若驚,叫苦不迭,別人倒都沒這份榮幸。走到南門碼頭,一棵老樹從門牆中鑽出來,亭亭如蓋,據說年數也很久了,山東說是榕樹,只是不是我見過的樣子,不知真假。坐在碼頭的石階上休息,不知是昨天太累,還是今天過於放松,都沒多少精神,沒動都很累。跟旁邊的村民閑聊,打聽明天去小小三峽的班船,盤算著去河邊沙地上露營,村民連忙勸阻,說天氣無常,河水漲得又急,太不安全,於是回溫家大院,在前廳中安排帳蓬住宿,地面寬敞平整,只是潮濕,我只有去住旅館了。
小旅館空蕩蕩的,除我們外,只有一個客人。點好菜,把桌椅擺到門前的路當中,“霸道”而坐。飯菜端上來,稀飯清清如水,更像是米湯,兌著干飯吃也還將就,大吃了好幾碗。別的菜倒還罷了,一大碗萵苣葉豆腐湯被喝得底朝天。
飯後有些撐得慌,幾個人慢慢地踱到河邊,爬上一段廢棄的堤壩,排坐在上面清談消食。嫡嫡在後面挨個人給做肩部按摩,嗯,感覺還真不錯。天漸晚,涼風習習,暮色四合,寧河在腳下輕輕流淌著,幾處人家散落在對岸,索橋悄無聲息地立著,對面的山作黛色,朦朦朧朧地,高處閃爍著幾家燈火,四下裡沉寂著,靜謐而安詳,不由出神良久,恍如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