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源散記

作者: 汨羅

導讀武陵源散記(寶豐湖)緣 寶豐湖,武陵源新現的景區,水深百米,以群山為池涵養所成,俗謂山頂湖者。峰島逶迤、水徑通幽,實難測度面積的大小,只知游輪徑穿湖面,往返需時三十余分鐘。仿佛害怕凡塵的沾染,湖面憑山凌空,距平地數百米,須登高而見。在兩峰接隙,也有湖水化為飛瀑墮落人間,然而處下的河溪之水卻不能逆山倒灌。 湖在土家人世代漁獵優游的居住� ...

武陵源散記(寶豐湖)緣

寶豐湖,武陵源新現的景區,水深百米,以群山為池涵養所成,俗謂山頂湖者。峰島逶迤、水徑通幽,實難測度面積的大小,只知游輪徑穿湖面,往返需時三十余分鐘。仿佛害怕凡塵的沾染,湖面憑山凌空,距平地數百米,須登高而見。在兩峰接隙,也有湖水化為飛瀑墮落人間,然而處下的河溪之水卻不能逆山倒灌。

湖在土家人世代漁獵優游的居住中心,靈秀的湖山近年才剛剛為外人所驚覺,遂有印滿各種圖冊的彩影流傳、千裡慕名的旅客雲集。寶豐之名,可能因山得名,也可能藉所處的村寨而名,或者有其它的細故,但對於我這樣的“三美(美景、美食、美人)知味使者”、饕餮之徒來說,並不重要,也就未作深入的考究。我所欲者,極致美景而已,神韻滋味而已,左擁右抱而已。



這是一個沒有是非、冷暖和美醜的世界。因為即使你身臨其境,也無法確信它是真實而非夢幻。沉浸在這真與幻的遐思之中,你早已沒有了冷暖以及一切的軀體的感覺。這裡有的,只是美。



遠處的湖山仿佛飽含著百年相思、千般哀怨的美女的眼,融融的綠意年復一年,縱情流瀉到深不可測的山頂湖中;近處的峭壁則酷肖尚未梳妝的仙子的側臉,松松地挽了發髻,臨向明鏡般平滑的水面… …



船在水面上行進,我的心中陡然生出一種不希望它繼續前行的情感來。我既急於探索前方層層薄霧之後的幽幽的靜謐,又害怕船頭會衝破或撞碎那靜謐的碧玉般的屏。我寧可它永遠停留在此處。



然而生命之舟卻不可能永遠停留在此時,於是現實中的船也不得不繼續前行。

此時,在層層的輕紗之後,竟然飄來了婉轉的山歌,令我猛一下憶起昨日在澧水河上聽到的漁歌。一個女聲,一個男聲,多了清亮,少了蒼茫;多了圓潤,少了渾厚;多了些婉轉,少了些悠揚;多了青春的欲求和渴望,少了歸棹的自足和自樂。因此,這山歌也就充滿著攝人魂魄的誘惑,而讓人不可能有兩不相干的遺忘… …

但我確知,兩位歌者都來自同一個故鄉,仿佛兩只清泉源湧於同一脈山間。那是一片歡樂的田園。



舟路盡頭,相對聳峙的兩片巨岩,曾經遮擋過無數個白晝的日光,掩藏過無數個夜晚的月色,以至於它們腳下那片草木的綠,比之湖周的其他地方,來得更加地深沉、濃郁。而兩岩間的巨隙亦是烈風細雨,千古不變。直到有一夜,雅人泛舟至此,抬頭望去,恰看到一個好大的金黃色的月盤正被銜在這巨口之中,看到雪一般的月光從森森的利齒齒縫之間流淌下來,弄得湖面上都是粼粼的。他欣然憶起當晚正是陰歷的八月十五日夜,於是,無名的岩石一夜之間突然有了四個字的名色:“金蟾銜月”。



風動樹影,鯢潛深潭。湖岸邊的風致全在倒影的真切與恍惚之間。水面下的一條暗影,是魚是鯢?是靈是物?是真是幻?高山湖中靈異的生命啊,它即便不在此間,也必藏於霧靄之下的波國的深處。



靜靜回了,滿載的游船,依依別去超然物外的情思。我留下了我綠色的眸光,永遠在湖面上越霧漂流;留下了我熟玉般的痴心長戴青峰而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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