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爾本在澳洲東海岸的南邊，菲力浦島又比墨爾本更南，從這個城市往南大約還要有幾百公裡遠。澳洲大陸在地球上本來就靠南，能住人的大陸數它最南，再往南就是南極了。
南極洲人就不住了，那裡只有企鵝才能住得慣。
所以菲力浦島就離人世的喧囂比較遠，離南極的冰雪和企鵝比較近了。
實際上菲力浦島離南極大陸也還有至少1000多公裡遠，但隔海相望，這中間沒遮沒攔，所以有一部分企鵝就把這兒當成了別墅和殖民地，安家置業下來。
住在菲力浦島上的是一種小號企鵝，身高不足一尺，同所有的企鵝一樣，肉滾滾的，像一個個圓球晃晃悠悠。
它們把窩建在海岸的山坡上，是一個個草木遮蔽著的洞穴，很不容易被發現。
洞穴是企鵝們的家，家裡有蛋，有嗷嗷待哺的雛鳥，大企鵝白天出海去覓食，晚上天黑的時候才回來。
因為它們要等到天黑才回來，所以我們就可以在中飯之後在墨爾本的酒店裡稍事休整，享受這緊張行程中難得碰到的一點悠閑。
然後再乘三、四個小時的大巴往菲力浦島去。
車上很空，一人三個位置足以酐睡。
中午的飯桌上，團裡好些人跟旅行社簽了協議，自願放棄菲力浦島之行。
問他們為什麼，說是不喜歡企鵝，寧可去賭場或是閑逛在墨爾本。
所以肯去菲力浦島的就應該都是喜歡企鵝的的。同行的一位mm說，如果見不到考拉和企鵝的話，澳洲就白來了。
澳洲有企鵝和考拉，也有山羊和袋鼠，前兩者稀罕，後兩者常見。
考拉在悉尼，我們已經見過了。山羊和袋鼠在商店裡，街上到處都在賣它們的皮。澳洲賣的皮毛制品全都經過了炭化處理，永遠也不會生蟲變質。
考拉不許賣，企鵝要賣的話只能是賣玩具，真企鵝不許吃（罪過！導游說企鵝是一包油，身體幾乎全部是由脂肪組成），不許逮，不許碰。
沿途一路是牧場，金黃色的牧場，稀稀落落的牛羊。
澳洲的牧場據說夏天總是金黃色的，冬天才會碧綠如茵，這裡的日照太強。
此時正是2003年1月，澳洲的夏天。
菲力浦島有海堤與陸地相連，島上的房舍都很小巧，一年之中大半時間都是空的，常駐居民極少。
看到好幾處B＆B的標識，掛在山坡的房舍頂上，讓人覺得若是能作一名背包客，該有多好！
中國餐館門前的街邊，長著一排樣子很奇特的樹，在別的地方從未見到過。
再往裡走，就明白，這島原是一座奇花異草的世界，每一簇草，每一株樹，都讓你忍不住地要拍照。
走到海濱了，臨水的酒吧裡坐滿了人，一條長長的棧橋通向海中一座更小的島。
橋頭停著不少的車子，一位穿短褲T恤的老人從車走出來，打開後廂拿出了大桶和漁竿，走向棧橋。
棧橋有好多人在垂釣。
我拍藍天下的海，拍沙灘上的鴿子，我拍這些釣者的照，我以這棧橋為背景給同行的年輕mm拍照。
mm請求和那位年長的釣者合影，那老人興奮不已，他的一位同伴忙湊上來，一起照。
他們講的是意大利語，這裡有好些意大利後裔。
離海灘不遠，是一條熱鬧的市街，像所有海濱景點的街一樣，五彩繽紛，花花綠綠。
也有安靜的住房院落，可愛的洋娃娃們倚著柵門向我們微笑。
仙境一般的菲力浦島！
該去看企鵝了。
太陽已落山，海豹岩夕陽返照，一片通紅的色調。
然後就暗下去了，夜幕遮掩下，企鵝歸來了。
企鵝景區入口處也是一座建築，裡面有好大的一個廳，賣明信片和各種紀念品，有門通向海邊。
通往海邊的是一條幾百米長的高架木板步道，海邊有露天台階，人們坐在那裡，等待企鵝歸巢。
天已經全黑了，夜色中的天與海分不開，礁與灘模糊成一片，只聽到陣陣的濤聲拍岸。
翻起的浪花裡，出現了小小的白點，一點、兩點、三點……
那是小企鵝的身影，已經悄悄登上了岸。
企鵝的背是黑的，在夜晚的海水裡看不見，只有等它們站起來，臉朝前，才會露出胸前白顏色的一小片。
企鵝們三五成群，上來了一撥兒又一撥兒。
離開水，扭著肥肥的身子一拽一拽走過來。
我們也走，跟著它們，看它們回家。我們走在從海邊一路幾百米搭過來的木棧道上，企鵝走欄杆外邊的小土路，一直在我們眼前。
照相是不許可的，早就打了招呼，這裡是企鵝的世世代代的家園，人類只是過客，不能用閃光燈來侵擾它們多少年來的平靜生活。
怎麼就都能找到自己的家呢？一處處的巢穴以我們的眼睛看起來是那麼相似，並且也沒有門牌。
可絕對不會認錯，看半路上幾只企鵝就分手了，其中一個拐上一條岔道，上山了。
一路走，一路分，最後的三只一直走到景區管理中心的門前，其中一只還被門口的台階絆了一下，跌倒，又顫顫悠悠爬起來，接著往前。
它們的家看來是在後邊山上，它們繞過房子去了，消失在夜色裡。
我們也該走了。
門前的停車場上滿是從墨爾本開來的大巴，除了旅行團之外，許多散客也會參加專項的夜觀企鵝之旅，這個節目墨爾本的許多旅行社都做。
回到住處，已經是午夜時分。此時的墨爾本城，除了“皇冠”之外，大概已全都是一片寂靜。
企鵝們也已經入睡了吧？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