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下的威尼斯威尼斯已經很老了，運河邊上的房舍的牆壁也已斑駁，幾百座連接本島
的橋梁橫跨在交錯的運河上。其鐵欄杆、花崗岩被磨的光光的，腳下的
大理石和引橋的台階下也同樣留下了歷史的印痕。那河道狹窄，河水也
並不怎麼清澈，但有水就會有氣息，這綠綠的水無息地流淌著，充滿了
靈氣。
好些年前，我看過一部叫做“威尼斯面包師的兒子”的片子，是意大利
的。故事情節早已模糊，但鏡頭中的威尼斯卻深深地印在腦子裡。那晨
曦中的橋埠，老牆中的窗台，以及窗台上擱著的那盆黃玫瑰，在細微的
霧粒下顯得那樣耐看，那般詩化。
當我走近威尼斯時已是晌午，日當中天，沒有霧氣籠罩，也沒有詩化的
晨曦，游人很多，巷間留下了嘈雜的腳步聲。然陽光下的威尼斯卻另有
一番趣味，古老的建築沐浴著陽光，袒露出斑駁的牆面，留存的歲月歷
歷在目。水邊人家多為拜占庭式的拱門和配有漂亮顏色的窗，或藍綠、
或黃棕，與之灰牆面形成強烈的對比，就因為有了這幾塊純色，使得畫
面很有油畫的調子，變得裝飾起來。除了那些主干河道外，還有支支叉
叉的小水道，像是網絡一般交錯著這個城鎮。陽光下平靜的水面冉冉浮
起水氣，“剛朵拉”劃過水道，把門、窗的倒影分割著，像是對著陽光
在看五彩的萬花筒。這時，我想起了我們生活周圍的江南水鄉。黛瓦粉
牆，青石板小巷；悠悠而流的河水，順水駛來的烏蓬小船；沿河的廊棚，
河水盡頭的一片芳草。也像是詩，也像是歌。有人把這江南水鄉稱作為
“東方威尼斯”，而當我站在威尼斯的小橋上時想，這裡也不就是西方
的江南水鄉嗎，況且，我們有些水鎮的歷史遠遠比威尼斯悠遠得多。
然而，威尼斯保存的歷史和藝術又遠遠比我們完善的多。早在佛羅倫薩
誕生了文藝復興運動時，威尼斯的文化藝術就欣欣向榮起來，除了有多
納泰羅、阿爾貝爾蒂外，還有丁托雷托、喬爾喬內，以及提香和他的威
尼斯畫派。在威尼斯還有沿大運河而造的聖馬可廣場、教堂和鐘樓，這
些富有中世紀哥特式和拜占庭風格的建築，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建築也
就是藝術，同時也凝固了歷史，那些威嚴、壯麗的建築無疑是威尼斯的
標志。廣場上那高達九十多米的鐘樓又敲響了洪亮、悠揚的鐘聲，余音
間隔在一下一下的聲響之中，很有韻味，讓人油然而生一種曠古的思緒，
停在廣場中的鴿子隨著鐘聲四處飛起，布滿了藍色的天空。
威尼斯到處有精致的玻璃制品出售，造型奇特，色彩鮮艷，一經陽光照
射，便有閃爍。盡管那昔日的繁華貿易不再，那幫十字軍東征的盛氣不
再，但它恆常不變地保持著那種蓋世無雙的自然環境，以及高度的文化、
藝術，仍吸引著世界；盡管威尼斯面臨輝煌宮殿建築的被侵蝕和水位高
漲的嚴重威脅，但世界各地的人們向往著威尼斯，那是一個永遠不會下
沉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