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10月12日晴田妥——左貢日行程:65KM
晚上做了一個很特別的夢,夢見突然叫我到德國定居,(鬼才知道怎麼叫我去德國,去瑞士多好,哈哈)這就意味著馬上放棄走了一半的川藏,為此猶豫了很久,這麼辛苦走過來的川藏就這麼結束了?怎麼給隨風交代呢?結果我偷偷的走了。突然間夢醒了,那一瞬間,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真的還在川藏線上,不知道自己到底睡在那裡,摸摸身下的床,感覺到是粗糙的墊子,聞聞空氣,還是一股酥油的味道, 感動的自己謝天謝地,我還在,我沒有逃。真實的嚇壞了自己。
就著晨光,給主人家的漂亮女孩拍了很多的照片,吃了方便面後就出發了,一家人收20元的住宿費和7元的罐頭、4元的方便面錢就沒多收一分。這是一樂觀、有生氣的幸福的家庭,它們常常看著我們笑直到把我們笑的不知所措。出了村就是柏油路,今天海拔變化就200米左右,應該是很緩的上下坡,我們一路騎行,隨風是上坡王,(他有一股拼勁,看見坡就想騎上去,所以命名),大部分的坡他都是蹬上去的,我蹬著累,反正今天不趕時間就推著走。路上村子裡的小孩總是一群群的追著我們跑,拉我們的車,時不時我們必須嚇唬他們一下,要不我們就別想走,大人們都笑眯眯的看著,不過孩子們總是“HELLO,OK”的,聽著心裡就不舒服,我一律以:“你好,亞牟”回答,老外的影響怎麼就這麼大呢?我看我們中國人比他們厲害多了,也更能吃苦。
一路上村字多,人也很多,看得出要富裕很多,見到的人氣色都很好,特別是女孩子,衣服都穿的很美,顯得干淨、整潔,有的還很漂亮,男的也很友好、大方。一路殺到老左貢,路邊的高台上矗立著高大的樓群,看得出以前重鎮的氣勢,看那樣子原來這裡的統治者絕對擁有極大的權利,可惜沒有更多的時間去了解,探究。公路順玉曲綿延而去,今天我們要路過我們上路以來的第3632公裡樁,到那裡我們就整整騎行了1000公裡了,早就計劃在那裡合影留念,一路就數著公樁走,在一段平直的路上,養路工人正在維修路面,我們遠遠看見了它,走到公樁前,我們拿出所有的武器對著它一陣狂拍,路邊的工人都好奇的看著我們,肯定在想這有什麼好照的?是的,對他們也說就是一個水泥樁,對我們來說意味著累,意味著快樂,意味著人生不同尋常的1000公裡,也意味著生命中短暫但又極其富有的14天。圍著它我們做盡了姿勢後,開始了第1001公裡。
中午過一點點,我們很輕松的到了左貢。到玉曲飯店(政府招待所)吃飯,一盤牛肉、萵筍肉片、紫菜,一頓下來才40元,我們感覺吃飯價格開始便宜了,這也就以為著前面的路好走了,今天我們決定休整半天,恢復體力准備翻越川藏線上最高的山口——東達山。對那裡的住宿不滿意,我們就到氣像局招待所去住,(旺達賓館)條件不錯,還可以洗澡。收拾完東西就去洗車、修車上油,隨風的剎車終於用手工做了個代替的,效果還可以。再也不用提心吊膽的騎了。回房間洗澡後又上街去補充電池、繩子、補寫日記、曬睡袋、看亞運會。今天有很多的軍車在進藏了,是今年最後一次運輸物資,去找他們打聽了一下路況,都說很好走了,讓我們放心了不少,只是希望不要太快的降溫,否則積雪會給我們翻越山口帶來很大的麻煩。
2002年10月13日晴、小雪左貢——登巴村
日行程:69KM,
昨晚沒怎麼睡好,上路後前10公裡到東達村全是柏油路,我騎行感覺很累,大腿很軟,不知什麼原因,過了一座橋後,我們就離開餓了玉曲,開始上坡了,坡不是很陡,但我卻只有下來推,過了一個廢棄的道班後,我走不了多遠就要休息,全身都沒勁,我只能慢慢的走著,沒走多遠又餓了,吃了點巧克力,繼續走看見隨風在上面的盤山道上等我了,沒辦法我就是走不動,幸好腳上的水泡好了,要不更慘,和隨風會合後,他也很奇怪我今天的狀態,仔細想想,有兩個原因,一是昨晚沒睡好,更主要的原因是可能洗澡受了涼,腿酸痛,再累也要走呀,慢慢的感覺腿不是很硬了,速度也上去了,路上又遇見了兩隊軍車,100多台車揚起的灰隨時把我們罩著,很難受,讓人無法喘息,只有邊吃灰邊走。路上又只有吃灑其瑪當午飯,(川藏線上最容易買到的干糧,也是最不會過期的干糧,同樣還是吃了最不管用的干糧)腿感覺好多了,公路對面的山上全是薄薄的雪,黑色山體和雪白的冰雪相間,構成了各種各樣的圖案,像一巨大的隨意的山水畫,你可以任意想像那是畫的什麼,邊看風景邊走路,突然聽見頭頂的隨風說路邊廢棄的道班裡有個帳篷,他已走過了,在上方才能看見,很奇怪那破房子裡怎麼會有帳篷呢,我趕緊去看看,結果什麼都沒有,過了一會隨風自己說看錯了,虛驚一場。看看車上的計速器,我們應該走了近32公裡了,應該快到山口了,可遠遠看去,還有好幾個回頭彎呢,經過怒江山的絕望,我已經不再指望看見的任何一個山彎後面就是山口,用一首熟悉的歌《愛的代價》可以代表當時的心情,“走吧。。。。。走吧。。。。。。,人生難免經歷苦痛掙扎”。當我知道離山口不遠的時候,看見一輛輛的軍車盤旋在山路上,我莫名激動的丟下車,跑上一個土包,狂拍軍車,山口陸續下來很多的軍車,也許是快接近山口的原因,也許是軍人中的很多人這也是第一次走川藏,剛剛經過最高的山口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當一輛輛車經過我的身邊,對我鳴號示意,我興奮;老兵向我招招手, 我又很激動,最難忘的是,當一個車經過時,車窗放了下來,座位上的兩個老兵齊刷刷的給我一個標准的軍禮,我感動的直想哭,一切的理解一切的互敬都在一種眼神,都在一種笑容中,我根本無法形容那時的心情,人們常說的一生一次的感動也許就是屬於這樣。我很滿足,那兩個軍禮永遠的留在了心裡。
在這樣精神的鼓舞下,(呵呵!不是政治口號)我衝了兩公裡,終於到了山口,山口一塊巨大的牌子上書:“不怕艱難險阻,不怕流血犧牲,保通川藏天塹,鍛造交通鐵軍”,顯示了武警交通部隊的勇於犧牲,勇於奉獻的精神,在這樣的地方,你所看見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絕不是所謂的口號。周圍是一片銀白的世界,天上還飄著小雪粒,很慶幸老天沒刮風,沒下雨,路況很好。當我們在照相時,身邊又過來一隊軍車,當車慢慢的蠕動到山口的時候,都會長長的鳴叫,在我聽來,那是劃破長空的吶喊,那是心靈的怒放,我傻傻的站在那裡,一次次的聽著,我也放聲狂叫,我匆匆的來了,我就要匆匆的走,走過的一座座山你是那麼寬容,那麼的慈祥,我總感覺你總是在默默的注視著我,讓我心中帶著無數的溫暖上路。
接受幫達的教訓,我們都加上了衣服,戴上了帽子,兩人開始下山,我們可以快速的放坡,很快就到了榮許兵站,本來想在兵站住的,可到了一看全是軍車,估計沒指望了就和歡迎隊的老兵去聊幾句,問問可以攝像嗎?說是可以,剛拍了一下,有個上尉衝了過來,氣勢洶洶的質問我,我老實巴交的說,“我不知道不能拍呀?(不能把老兵賣了)你要是不同意我抹了就是,”說完把錄像放給他看了,只有一小段,又說我們來一次不容易留個紀念,可能是看我不是老外又是四川老鄉,他也就沒叫抹掉了。虛驚一場,我們一路俯衝,沿途的風景極好,可惜天色漸晚,來到登巴小學的時候看見對面有個小賣部,說是有住的,就決定住下了。
老板叫阿旺脫麥,看見我們就像習以為常似的,給我們吹他這裡常有我們這樣的人來住,有美國的,日本的、香港的等等,難怪他不拒絕我們,留鈉我們之後,我們要吃的,他大方的一指說“什麼都有,要吃什麼你們自己弄”,我們想偷懶都沒法了,自己動手吧,我主廚,隨風打下手,炒了個土豆絲,煮個蠟肉,弄個蛋湯,呵呵,這樣的經歷很奇怪,我在外動手做吃的怎麼都有點臨危受命的感覺。可惜有個蛋有點臭,壞了我的手藝,不過我們還是照吃不誤。
飯後問問路,老板說他有個弟弟叫阿旺扎西,在我們明天的路上一個叫卡均村的地方,有事可以找他,看看地圖算算是時間正好和我們的安排接近,可以先計劃到他那裡住一晚。
2002年10月14日晴登巴——拉烏村
日行程:58KM
昨晚2點過,道班的武警戰士來敲門買東西,吵醒之後,一時無法入睡,心中老在想就快到四川了,心中總也按捺不住的興奮。迷迷糊糊的天都亮了,7:30起來,吃方便面加麻花加蠟肉,隨風的車胎又沒氣了,等他補完後,和脫麥算了帳准備走,他又給我們一人一大把水果糖,想想我們送的出去的是大白兔,真是滑稽。
上路一直向東,迎著朝陽,陽光灑在山尖上,路上,河裡。風景很美,走著走著,突然一群上學的小朋友趕著一群雪白的羊迎著我們走來,那畫面美極了,我們和隨風丟下車就掏機子拍。我們走走停停,2、3公裡用了一個多小時,後來為了等一個光線,我們又等了一個多小時,中間沒事,我就大嚼水果糖,好多年沒吃過用花花紙包的糖果了,味道還不錯,小的時候一天就盼望著吃這樣的糖。等我們重新上路,沒走出一公裡,隨風的車前胎又沒氣了,正好在一個水溝旁,就地補胎,一隊對軍車從旁而過,看著我們狼狽的樣子都笑話我們。
補完胎時間已過10:30,拍照修車這一耽誤了近兩個小時,好在從登巴上覺巴山就只有13公裡,今天兩個人的體力都不錯,速度很快,推車到離山口估計有3公裡的時候,我們居然可以騎車了,很快我們就到了山口,這可是第一個可以騎車上山口的,感覺很爽,
站在山口,俯看山下有個很漂亮的村子,從村子上來有條很陡的盤山路一直通到這個山口,看那條路可比川藏路陡多了,過了山口就進入了芒康縣境內,盤山路很漂亮,看來天然林保護工作不錯,盤山道就在綠樹黃葉中盤旋,又謀殺了我們不少膠卷,前10公裡路況還不錯,後10公裡路武警道班在養護,新鋪的石頭和泥土松松的灑在路上,路也沒有壓成型,給我們的騎行帶來了巨大的麻煩,捏剎車的手早就酸了,虎口也震痛了,而且根本沒法選路,車輪不停的衝擊石塊,又擔心車壞掉,就這樣艱難而又緩慢的下滑,完全是我們沒有預料到的,也是除色季拉山、八宿、怒江山之後的又一段非常痛苦的路。
好不容易下到竹卡,在天外天飯店吃飯,老板是四川簡陽的,來這裡8年了,點了青椒肉絲、素芹菜收了20元,感覺合理,飯後時間已近15:30。算算時間,走到阿旺脫麥說的卡均村還有20公裡,估計時間也很緊,天也許會黑,管不了那麼多了,在老板娘怎麼也想不通我們就是為了玩而騎車的疑惑的目光下,我們出發了,她一直在問我們回家後能拿多少獎金,估計這個夠她想一陣子了。我的狀態不錯,隨風更厲害,見坡都要往上衝一下,剛過瀾滄江大橋的大坡,他刷刷就騎上去了,我飽餐之後自然是慢慢來,推車的速度可以達到5KM/H,討厭的軍車隊,一次次的把我們罩在沙塵中,頭發早就成白色了,嘴裡也全是沙,盡管軍人對我們都很友好,但這幾天過了幾百上千的車,讓我們也吃盡了苦頭。一路上坡的路感覺還不是很陡,18:00左右我們到了如美村,問了很多人到卡均村還有多遠,回答沒有一樣的,誰知道哪個是對了,我們就只有走多遠算多遠,路上有兩個半大的小孩老是跟著走,隨風停他們就停,隨風走他們就走,不知道有什麼企圖,隨風干脆就不走了等著我,等我來了以後我們也沒走的意思,兩個人終於走了,後來估計也沒什麼惡意就是看希奇。周圍到處都是村子,我們也不急著找住的,時間快19:00的時候,後面一輛貨車在身後不停的鳴號,我們習慣性的讓到了邊上,車開到前面就停了下來,司機探出臉和我們招手,我們一下楞住了,天遠地遠的誰認識我們呢?走近一看原來是我們在草原上一起過夜的師傅,大家重逢分外高興,他們下車執意要把我們帶到芒康(他們知道要把我們帶回四川我們是不可能答應的,就提出帶過拉烏山口到芒康好好睡一覺),沒想到我們還是不同意,趁他們加水的時候,聊聊才知道我們走後他們的車還是靠朋友的車才拉上正路的,然後又在然烏修路的路段上堵了2天,在八宿休息了一天,想想我們分手已經6天,他們才追上我們,最辛苦的還是他們,我們好歹想走就走。得知把我們拉不上車今天又計劃就住前面的村子後,他們也就放心的走了,我們素昧平生,就因為共同一夜的患難,互助的友情,讓彼此之間都非常的感動,在那樣的環境、那樣氣氛中,就是老鄉的信任戰勝了一切。
老鄉走了,天也漸漸的黑了下來,看看遠處的燈光,我們還是想找小賣部借宿,經商的人懂點漢語,容易被接納也容易溝通,可我們轉過了一個大彎又走了2公裡還是沒看見一個,不敢再耽誤時間就決定見房子就問,天早就黑了,昏暗中,隨風看見路的右邊一個房頂上站著一女性,便大聲問,無奈她聽不懂漢語,我們學的那點拉薩藏語早就不管用了,這裡的語言已經有很大的差別了,只聽她叫來了一個男孩,看不見男孩在什麼地方問我們是干什麼,給錢嗎?呵呵!夠現實夠直接,不過這樣我們反而感覺安全,就回答說給,黑暗中傳來一聲:那就進來吧!我們離開公路,繞到他家,漆黑裡一條大狗咆哮著,真害怕栓它的鐵鏈斷了,那我們還不被撕成肉絲,進了大門,通過一根獨木刻成的樓梯,到了他家的二樓正屋,家裡很簡陋但還不錯,終於看清了那男孩的樣子,他的漢語說的不錯,他很熱情的招待我們,今晚我們終於安頓下來了,又混上了酥油茶、藏茶、自家釀的青稞酒喝,晚飯吃的是米飯和蘿蔔。吃飯時看見男孩手吊著,一問才知道,原來他今天下午才出了車禍,他的一個朋友家請人收青稞,完工後請大家喝酒,結果司機醉了把車開翻了,結果死了一人,有很多人受傷,看他說的輕描淡寫的樣子,可以想像車禍對於川藏線上人家來說是多麼正常的事呀。我們看他的爸爸媽媽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們找了一點消炎藥給他,別的也沒辦法幫他了,和他爸爸聊聊才知道原來他還是芒康縣林業局的護林員,名字叫志洛次仁,月工資250元,每月巡山一次,那男孩叫扎西龍珠。
睡覺前我們又算了一下日程,看來我們回家的速度可以加快,心想著可能提前回家,心情是越來越好,就是離家越近越思念。
2002年10月15日多雲拉烏村--2道班
行程:86公裡
一早起來,女主人已將酥油茶打好了,做早飯很麻煩,我們就喝酥油茶吃干糧,飯後給女主人30元錢作為費用,他們收錢挺不好意思的,盡管昨晚因為我們答應給錢我們才進到了家門.給他們拍完照後我們就告別上路了,繼續昨天未完成的十幾公裡的爬山路.今天天空雲層很厚,太陽始終遮遮掩掩的出不來,本想趁今天不熱加快點速度,可沒走多遠就渾身是汗,脫一件吧風吹來又很冷,真是難受極了,出門這麼多天沒這樣出過汗,不知道什麼原因.公路就在一個村子和一個村子之間繞來繞去的,這裡地勢很平坦,村子很多,看得出比其他的地方富裕,當我走到一個村字的時候,隨風招呼我進一家小賣部去坐坐,進去才知道這就是我們昨天想找的脫麥的弟弟阿旺扎西的家,原來我們昨天離的這麼近。看來倆兄弟生意做的都很好,家裡條件都不錯。小坐了一下,喝點酥油茶就告辭上路了。這段路與前段時間翻越的山口感覺完全不一樣,因為海拔不高,道路兩側全是高山草甸,草甸以上是已經完全禁止砍伐的森林,正是清晨放羊的時候,一群群的牛羊在主人的帶領下分散在一個個的草場上。陽光照在雪白的羊背上,映在黃黃的草場上,很美麗的一幅圖畫。
不知什麼原因我有點拉肚子,行進中肚子很不舒服,不過好像能堅持住,10點過吹起了3級左右的風,讓人倍感煩躁,我們走的是盤山道回頭彎多,隨著路的轉彎我們就成了一會兒順風一會兒逆風,行走的節奏很難把握,呼吸也不好調整,逆風吹著冷,順風又感覺不到,走著有點累,隨風似乎沒受什麼影響,大約領先我1公裡左右,當我們數完最後的8個回頭彎時,迎接我們的是隨風飄揚的經幡,走近一看布置得很特別,有大旗小旗,有高的有矮的,圍繞著一個主杆布了一個方陣,在風的鼓舞下,飄展在藍天白雲下,顯得格外的耀眼。山坡上一個牧羊少年斜刺的衝上山口,用手裡的普魯拋著石頭驅趕著羊群,我趕緊拿出攝像機想記錄下這生動的生活,我示意他再來幾下,可善良的孩子以為我怕他的石頭打著我,一個勁的擺手表示不會的反而不打了,語言又不通,真沒辦法只好作罷,轉眼間他就消失在另一側的山裡了。我們又是拍照又是錄像的,但我很納悶拉烏山怎麼也算是個有名頭的山,怎麼就沒有一個標志呢?忙活完後我們就繼續趕路,本以為過了山口就應該下坡了,可道路卻順著草坡延伸,騎了2公裡遠我們又不得不下車推,難道前面才是山口,可開始那麼大陣勢的經幡算怎麼回事呢?果然推了最後的一個上坡後,真正的山口到了,立了一塊破破爛爛的石碑證明這裡才是山口,讓我們哭笑不得,又重新的拍照留念,這裡可以看見芒康到海通的路,只有一兩面破朽的旗幟,真不知道為什麼開始那裡那麼漂亮,而真正的山口卻冷冷清清的。
確實是真的開始下坡路了,土路中間隔了幾段很短的柏油路,真的是在刺激我們敏感的神經,騎上去感覺就像是盛夏吃冰激淋的爽快,下山路很短只有12公裡,我們很快就到了川藏南北線的分路口,找到一家叫做順風苑的招待所吃飯,點了蒜苗回鍋肉、小白菜湯、干煸四季豆、飯後老板要收24元,感覺貴了,說了老板幾句,告訴他這是一路上我們吃的價格份量最不合理的一頓飯,都是四川老鄉不能這樣宰人。老板不好意思便宜了2元,真想罵他黑心肝,還口口聲聲說藏族壞,我看他才是真的奸商。在吃飯中遇幾個第一次跑這條線的甘孜的司機,不停的向我們請教前面的路線情況,一路只有我們問司機的那裡能遇見司機問我們的,真是滑稽。為了計劃時間翻閱過巴塘的拉拉山,我們決定不在芒康休整半天,直接去路上的2道班,那裡有溫泉,也可以洗去幾天的塵埃和疲憊,抓緊時間我們又上路了,爬今天的第二個山口--普拉山口,從分路口上去不到6公裡,海拔上升不到400米,我們計劃16點前到達山口,一出門就是柏油路,可是一個長長的坡,沒法騎,通通下來推,剛吃過飯速度不快,好路也就不到2公裡就又上土路了,走過幾個長坡和回頭彎後我們就到山口了,由於和芒康高差不大,山口只有經幡沒有標志牌,我們上這個山口很容易,可要是從四川過來的話就很艱難,過了金沙江大橋到這裡全是上坡,有66公裡長,所以也不算是個小山口了,結果這麼沒風景。我們錄像之後就下山了,根據資料18公裡後就是海通兵站,我們今天的目的地是53公裡外的2道班,去年我在那裡吃過飯,知道有溫泉,隨風是不能容忍放過一個溫泉的。這一路全是下坡,我們有望在天黑前趕到,一路瘋狂的下衝,連汽車都被我們超過,衝了10公裡之後,下坡變的平緩多了,狹窄的海通溝裡又吹起了4級左右的風,下坡時速都只能騎到15KM/H,在兩山的夾持下,彎彎曲曲的路把我們帶到了兵站,除了兵站外,路旁有很多廢棄的木屋,不知道以前是做什麼用的,沒停留順著又變陡的道路往下衝,路況不錯速度可以上到20幾公裡,除了幾處大的泥石流和塌方路段外,基本沒怎麼減速,海通溝天險路段是和通麥,忠壩齊名的川藏天險,經過去年整治之後基本看不出險在什麼地方了,不過還是可以找到以前泥石流和大塌方的痕跡,我們經過了幾處險要的地方,估計到了雨季還是有可能發作,真的垮下來,也夠堵一段時間的了。
路過3道班的時候,從房子邊跑出來一黃一黑兩條狗,分別追著我們倆,看樣子就是漢族帶進來的,不會太凶,我們逃的快它們就追的快,我們慢下來它們就慢下來,我們就慢慢的騎。果然追了一段就放過我們了,估計走出它們的勢力範圍了。老鄉說到2道班就只有10公裡了,我們走了10公裡怎麼都不不見影,又騎了3、5公裡才見到熟悉的白房子,今天的目的地到了,從這裡還有15公裡就到金沙江大橋了,我們可以回到家鄉——四川。
晚上美美的飽餐一頓之後,舒服的泡了一個溫泉,山上的泉水直接接到我們的房間,想怎麼泡就怎麼泡,一身放松之後,躺在床上,心裡想著到家的日子屈指可數了,盼望已久的柏油路3天後就可以享受了(真是變態了,騎1000多公裡的柏油路那也是享受?)感覺到每天的行進似乎快了很多,也許這就是歸心似箭,心裡想著多走一步離家就近一步,可以讓我們畏懼的大山一個個被我們甩在了身後,想著心裡就有無窮的動力,今夜想著四川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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