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藏人生三(旺堆)轉

作者: 多個她

導讀2002年9月28日晴拉薩早上起床,感覺吼嚨,鼻子還是不舒服,確實是有點感冒了,精神也不是很好,估計和昨晚沒睡好有關系。趕到突擊營地,所有的隊員都集合完畢,體育局的領導在講話,壯行後和幾個朋友合影留念,握手告別,明天我也要出發,大家相互祝願。與10:00送走他們,衷心的祝願他們成功順利歸來。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也得開始准備我的東西了,仔細清理 ...

2002年9月28日晴拉薩早上起床,感覺吼嚨,鼻子還是不舒服,確實是有點感冒了,精神也不是很好,估計和昨晚沒睡好有關系。趕到突擊營地,所有的隊員都集合完畢,體育局的領導在講話,壯行後和幾個朋友合影留念,握手告別,明天我也要出發,大家相互祝願。與10:00送走他們,衷心的祝願他們成功順利歸來。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也得開始准備我的東西了,仔細清理了自己的東西後,將在機場損失的東西加上原計劃在拉薩采購的東西,把清單列了出來,我和隨風及女友到西郊去購買。15點過,隨風回公司處理最後的公務,我一個人就干脆去上網發個消息,看到俱樂部的論壇貼很多,SDF守著阿爾卑斯山還惦記著隊裡,把這幾天的事編了個小貼,告訴大家我們明天出發。

快17:00點了,我想到去瑪吉阿米坐坐,八角街逛了很多次了,就是沒上去看看,鑽進狹小的樓梯,踏上黑油油的不地板,一個滿臉高原紅笑眯眯的女孩帶領著坐在一個鄰八角街的窗口位置,陽光斜照在桌子的一角,一張亞麻的土灰色桌墊鋪在上面,風格古舊純樸,獨自一人、獨占一角,感覺真不錯。想想晚上有我最愛吃的餃子就放棄了吃西餐的想法,還是點拉啤,靠在窗前,溫和陽光照在臉上,嘴角掛著啤酒沫的余香,出神的望著八角街上流動的人群,世界剎那間小得就剩下大昭寺和我,哈達、藏香、轉經的人,在腦海似有似無的浮現,來拉薩三天,難有的寧靜。小妹妹端來了我想看的留言薄,一張張粗糙的草紙上,寫滿了各地的游人的留言,有的回味深長,有的滑稽幽默,有的悲壯萬分,有的大徹大悟。有小朋友的拼音文字,有它認識我我不認識它的外文,有山峰的雄姿,有人物的素描,有纏綿的愛情、有不懂的歇斯底裡。有一句話我印像很深:“風不動,幡不動,心動”。可以說代表了絕大多數到西藏旅游人的內心感受,很遺憾沒時間慢慢的看完,只有在2002年9月的其中一本上留下了我的話語,不知道要等到那年再來看看。小坐以後又要匆匆的上路,酒盡人歸,下樓了,若有所失的突然間發現沒問那面帶羞澀的藏族小妹的名字,只記住了MAKYE AME牆上那個雪域美女。

回到隨風家裡,他們正等著我呢,我們到游泳池去翻了幾個滾,游了200多米,沒有缺氧的感覺,出來後突然發現自己的精神好了很多,前兩天的疲憊正慢慢的消失,狀態好很多,心情也好很多了。回家的路上又去調整了一下變速器,進了隨風的家門聞到餃子的香味,簡直美死了。美美飽餐之後,我們把各自的裝備分好配重,總感覺帶的東西太多了,可減來減去不知道減什麼最好,預防為主還是要帶上,隨風帶一大三腳架很笨重,想叫他不帶吧又不行,我心裡在想,到時候看你丟不丟。隨風估計要比我重10斤左右,收拾完後,時間都快22:00點了,在車上架好馱包,要出發的感覺頓時湧現心裡,約好明天的集合時間,我騎上車回酒店,躺在床上寫寫日記,看看路線,按我的提議,我們明天不從川藏公路4632公樁處出發,而在布達拉宮合影後從川藏青藏公路紀念碑處作為正式的出發點。飛子也來道晚安,很感謝這幾天的照顧,節約了不少的費用。

2002年9月29日晴拉薩----仁青林村

行程:108.61KM

早上剛起來,飛子怕我睡過也來叫醒我,就要走了,很感謝她這麼多天來的支持和關心,和她告別後我徑直來到拉薩有名的玉包子吃早飯,幾年前出發去登山也是到這裡吃的早飯。騎車趕到布達拉宮廣場,隨風早已經等在那裡了。我們合影留念後,又驅車到川藏青藏公路紀念碑處合影,漫長的騎行之路就開始了,迎著初升的太陽,順著拉薩河岸,金黃的陽光透射著我的眼,密茫中,看見一群群虔誠的轉經的人從身邊化過,恍惚中,時空錯失,波影流動。思緒飄於充滿藏香的空氣中。我們為了不同的目的,為了不同的追求,行走在各自的路上,為了那始終縈繞在夢裡的境地,為了追回那原本屬於自己的靈魂,離開了寄放肉體的地方,出發了。

當我們走到拉薩大橋的時候,已經走了7公裡了,在守橋士兵的注目下我們衝過了大橋。轉彎就是4632公裡碑,隨風問我照相嗎?可惜衝得太快,懶得回頭了。一路迎著朝陽騎行,遇見風景好的地方就下來拍拍照片,路很好我也可以邊騎車邊攝像。快進達孜縣的時候,看見隨風站在路邊大叫要我從左邊道上繞過去,仔細一看,路上鋪著一條阻車釘,隨風很不幸,直接衝了上去,兩個輪子早癟了,正嘶嘶的跑氣呢,雖然我們不幸運,可還是很滑稽,幾個交警也太不負責了,見有車過來也不說一下,沒辦法,我們只有就地補胎了,好家伙,後帶扎了兩個洞,前帶一個洞,沒想到這麼快就以最沒想到的方式和原因開始修車了,路上還在想第一次壞車會是壞什麼地方呢?在我慘遭軍航洗白之後,隨風也難逃厄運。拿出工具開補,花了50多分鐘補好,重新上路。順著拉薩河而上,沿路的風景美極了,在一個河灘的地方,風景很美,我們把車放在路邊,去拍風景,我的車沒腳架就地放在路邊,隨風把車架在一個邊坎旁,結果車自動滾翻下去,把剎車摔壞了,我們又將這匹不幸的老馬拉將上來,心想隨風肯定無名火直冒。很快我們就到了墨竹工卡,在一家清真飯館吃飯,一人一大碗面塊,吃過了飯,隨風又去修車,一群老外和兩個驢友准備去看天葬,聊了幾句。

修好車,看看時間,路上耽誤了這麼多時間,今天要想騎到日多不太現實,就決定再騎20公裡左右,找村子借宿,上路沒騎多久,前方的天空烏雲一片,估計是在下雨,刮起了四級左右的大風,正對著我們吹,速度也從15公裡/H下降到7公裡/H左右,逆風騎行很艱難,實在騎不動了,我只有下車推,就這樣痛苦的行進,看看表,我們一個多小時才走了幾公裡,風漸漸的小了,我們也已經騎了90公裡,體力消耗很大,算算時速在8公裡左右,真夠慢的,主要是從工卡出來後,全是看似平路的緩上坡,加上逆風,感覺很累,很痛苦。

終於我們到扎西崗鄉仁青林村,看看天色不早了,決定就在這裡找住的,路邊有很多的藏族,隨風問了很多人都笑而不答,不知道是聽不懂還是不回答,隨風在路上看見這裡有一個寺廟,我們就到那裡去碰碰運氣,在小村子中轉彎抹角的找到寺廟,敲開門,一個喇嘛趴在木窗上問我們,我們是連說帶比的總算讓他明白我們想借宿,他當即就同意了,終於可以卸下包袱休息一下,小小的寺廟很干淨,中間一個園園的花壇,三排僧房合圍而成,坐下就開始要酥油茶喝,他們弄來了一壺,喝了幾口,不太香,可能跟他們這裡的條件有很大的關系,邊喝茶邊聊天,他們漢語很有限,我們藏語更不懂,交流很困難,知道趴在窗上的那個叫突地,在房間裡念經的叫格桑,突地老在和我們說話的時候說:他們兩個怎麼怎麼,開始我們不明白,心想沒外人那來的“他們兩個”呢?後來突然明白他指的是我們兩個,搞得我們哈哈大笑,我們就反復的教他是:“我們兩個”不是“他們兩個”,“他們兩個”應該是“你們兩個”,而不是“我們兩個”,“我們兩個”就是“他們兩個”但應該說“你們兩個”。教到最後,我們把我們自己都搞暈了,想像突地怎麼也不可能明白了。場面太滑稽了。

由於交流很困難,話也就不多了,我們參觀了一下他們的經堂,突地就在地板上不停的磕頭,頭上的老繭很厚,格桑又給我們念了一段經,晚上我們在屋裡手勢加語言的接著聊,繼續聽“他們幾個”叫我們藏語。學了很多,他們教我們捏糌粑,我們笨手笨腳的,一手下去,灰煙四起,搞得到處都是面面,我們就給他們巧克力、壓縮餅干吃,看得出他們很喜歡。糌粑很飽人,我們沒吃多少。聊完吃完我們也就各自睡了。

2002年9月30日晴仁青林村----松多

日行程:86.82公裡

晚上睡的不是很好,臨睡的時候,喇嘛們突然要看我們的身份證,然後看著我們脫衣服趟下後才出去,把門反鎖之後才離去,很奇怪他們怎麼突然對我們起戒心了呢?我從生下來還沒被這麼多男人圍著看你脫衣服上床睡覺,嘿嘿,感覺很不舒服。

大早起來,隨風到房頂上去拍照,被突地趕了下來,我剛從廁所出來,他就對我說“他們兩個走了”。聽了一晚他說“他們兩個”怎麼怎麼,但剛睡覺起來我還是沒反應過來,楞楞的問了一句:誰走了?他仍然旁若無人的說,我明白過來是趕我們走了,明白意思之後,我們趕緊收拾東西,並給了20元錢,但突地還不要,我們就說是拜佛的,他才收下,我們出了門就疑惑到底我們什麼地方得罪了,百思不得其解,唉!主要是語言不通,無法了解原因。

到了村口,我們在小賣部買了兩碗方便面吃就上路了,今天的路全是上坡,海拔要上1000多米,騎行的難度可想而知,到日多的路我們大部分可以騎行,很少的推推坡,到了日多已近中午,更艱難的米拉山還在後面,總得先吃飽喝足才有勁,可隨風想念了很久的溫泉就在這裡,怎麼也擋不住誘惑,就決定耽誤時間也要去洗洗,去問問,價格很貴120元/間,隨風認識老板。加上老板看我們一副可憐樣,就叫我們去洗原來的水池,不要錢,反正我們和民工也差不多,將就吧。水順著山坡流到水池裡,我們自己就堵住出水口,開始泡。感覺真是太舒服了,兩天的臭汗一洗而光,可我們又不敢洗太長時間,畢竟今天的路還沒走完,泡完澡我們急忙去吃飯,正宗川味的李老板做的菜份量很足,價格很公道。

飯後我們開始了漫長的爬坡,前8公裡,我們基本可以騎行,以後的路,我一蹬車腿就痛,看來昨天的疲勞開始有反應了,只有下來推行,速度保持在4公裡左右,我一步一步慢慢的走著,隨風比我快一點,總在200米外,經過路邊一個放牧點,從帳篷裡出來兩個小孩陪著我走,我操著才學會的藏語問他們:名卡熱?他說:頓珠平措,他姐姐叫拉姆。嘿還真管用!他們姐弟不知不覺陪我走了一公裡多,我很不好意思,就掏了幾顆大白兔奶糖給他們吃,平措馬上給姐姐幾顆,兩個孩子邊吃還是跟著我走,又走了很遠,我看他們怎麼也沒一點要離開我的意思,跟著我氣喘吁吁的樣子很累,想想就又抓了幾顆糖給他們,然後對他們說:卡裡沛。他笑著對我說:再見!小心一點啊!,我心裡聽了很感動。

走著走著,遠遠的可以看見山口了,離山口也就7公裡左右了,上山的路是一條筆直的陡坡,橫在巨大的山體上,看著就直抽冷氣,現在正是體力消耗很大的時候,沒有辦法咬著牙走吧。我走一段休息一下,走到離山口3公裡的地方,時間正好是18:00了,就剩下最後一個長坡了,我們做了一次長時間的休息,向山口發起了衝刺,看著裡程碑,算著時間,15分鐘一公裡,終於在18:49分我上到了山口,即將落山的太陽正籠罩著我們,余輝照在隨風飄揚的經幡上,我興奮的大叫,4000裡川藏的第一個山口,終於被我們拿下了,我們的狀態都還不錯。

翻過山口,我們終於可以幸福一把了,幾個四川老鄉在山口做廣告牌,他們也住在松多,介紹說街上的藏式旅館比四川人開的還好,干淨。打探好後,我們就狂奔而下,時間不早了,計速表的指數不停的往上跳,真不想捏剎車,今天可能是創造最快速度的最好的路段了,在昏暗的山體的陰影中,一條黑色的公路上,兩個急速飛奔的車影,伴隨著兩種不同的狂叫,騎車遠行為了什麼,就為了這任由飛翔的一刻。顧不上危險,我取攝像機,單手拍攝,單手握車。想唱個歌又想不起來唱什麼,只用傻傻的對著攝像機吼叫。一路飛奔到松多三村附近,路邊有幾個小孩和青年人拾起石頭打我,昏暗中還把我嚇了一跳,我很奇怪怎麼過了一個山頭,民風就變了呢?不過我們誰也沒被打中,這麼快的速度他們能打中我們才是本事呢!後來我給隨風說,他還以為是小孩在給他招手呢?

天很快就黑了,我們還沒到松多,黑漆漆的我們也不知道怎麼還沒到,20多公裡照這樣的速度早就應該到了,隨風在前面若隱若現的看不清楚,兩個人不聲不響的迷惑的騎著,突然公路轉了一個彎,路兩邊全是房子,很熱鬧的樣子,松多突然的出現在眼前,終於吐了一口氣,在找旅館的時候碰見了一群四川老鄉,都介紹一家叫德傑的條件很好,很奇怪怎麼都不說四川人開的好呢?肯定是老鄉得罪了老鄉。我們徑直去找那家小食店,找到進去一看,干淨整潔,樸素大方,沒有一點酥油味,要不是裝飾很藏族,我們還以為走錯了呢?女主人央金招呼我們坐下,一會兒男主人也來了,安排我們喝酥油茶,牛肉湯,吃餅子,他們做的酥油茶非常的香,(後來我們評價是全路上喝的最好的,現在還能回想起那香味),邊吃我們接著開始藏漢對話,他們因為是做生意的,能說不少的漢話,我們交流起來容易多了,我們知道了他們是工布江達縣的,屬於康巴藏族,在松多開茶館三年了,有兩個小婆姆,姐姐叫格桑則嘎,讀三年級,妹妹叫那旺央金,兩個小女孩很乖的,給了他們一把糖,她們羞澀的收下了,隨風給了大人一張白居寺強巴佛的照片,他們很高興,用照片給全家人都摸了一下頂,後來他們的一個好朋友知道了,又特地過來要了一張,我們的對話很有意思,可惜不能長時間的用攝像機錄下來,等到寫日記的時候又忘了不少。我們用很有限的詞彙東拼西湊還真能翻譯幾句,問到了我們想要問的,很有意思。

今天感覺很奇怪,原以為前幾天的騎行屁股會很痛,沒想到都騎了180多公裡了,沒一點感覺,看來出發前的適應性訓練很重要,但運動量這麼大,大腿還是很痛,用力一大就酸,今天的騎行大部分用的是低檔,我想過幾天就會好的,騎行前幾天地身體反應和艱難遠比我想像的要輕松多了,看來常登山的本錢還是用得上的,我想後面的路應該可以對付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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