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蘭州到西寧全長210公裡,交通十分便利,通多種交通工具。為了省卻火車進出站的繁瑣,我們選擇了汽車。從夏河回來後,沒有出站便上了前往西寧的中巴。車上滿載了十余人,只可惜除我們外未見其他的旅行者。 就在這座西陲古城以每小時40公裡的速度向我們靠近時,興奮和好奇卻以雙倍的速度占據了我們的心靈。我們只希望,那“右通海藏,左引甘涼”的所在能考慮加快接近我們的速度。
但開車的師傅顯然和我們想的不太一樣。因為就在這時,他把車子停在了路邊,手裡拿著一個空缸子一眨眼就不見了。開始時我們並不為意,以為是臨時停車。但十分鐘過去了,二十分鐘過去了,咦?舉目四望,車廂內人人氣定神閑,熱烈地聊天,吃零食。半小時後,師傅終於出現了,上車時手裡拿著滿滿的一大缸茶。時值四時一刻,呀,正是下午茶時間。
車子且緩且走。遠遠地看見道路左前方有一方便之所,師傅把車一停,一眨眼又不見了。我們下車放風了好一會,仍不見師傅回來,於是就坐回車窗旁東張西望。這時聽見右側林子裡樹葉颯颯作響,然後便看見我們的師傅出來了,手裡舉著幾個桃子,勝利凱旋的樣子。低頭一看,正好五點,原來是飯前果時間呀。
這位充滿生活情趣的師傅在五個小時後順利地把我們帶到了目的地。車子並不進站,就停靠在站外的路邊。當我和同伴最後下車時,一直看著我們的師傅終於忍不住說,你們要小心點啊!又跑過來幫我們拿下行李,一再地叮囑我們要住國營旅館。心裡一熱,原來他關心的不僅限於下午茶和飯前果啊。
沿著馬路往西南方向走,問了好幾家旅館,都說已經住滿了。於是改變方向,往西北方向走。遠遠地就看見了高樓上“穆斯林賓館”的牌子,估計這裡住滿的機率相對來說應該較小吧。躊躇滿志地推開賓館的小門,就看見她了。她!竟然和我想像中的穆斯林少女一模一樣。蘋果般的膚色,俏麗的大眼睛,在白紗藍裙裡向我們端莊而親切地微笑著。
一問之下,果然沒有住滿。價格也不貴,21元/床。住下來後才發現比想像中要好,公用洗漱間裡居然還有熱水供應呢。後來的住店好像都不曾有過這麼好的條件了。
把行李放下後,我們輕快地走上了星空下的西寧街頭。沿著建國路前行不遠,驚喜地發現這裡有一處很熱鬧的夜市。是帳篷式設計的小店,有十余間之多,那暖暖的燈光把它們營造得溫馨而吸引。店內沿著帳篷邊擺放了一圈長凳和幾張小桌子,烤爐就擺在正前方。我們要了一斤烤羊肉和2個饃,以安撫那即將造反的胃,這可憐的家伙,它一天只接觸過幾片消化餅和兩個桃子。
然後我便喝了一口茶,天哪!再喝一口。恩?不相信。再喝一口……有這麼好喝的茶!然而那四溢的醇香入口後只停留3秒,於是只能馬上又喝一口,把香味拉回來。結果是很不幸的:當老板烤的羊肉只有五成熟時,他的磚茶已被我們消滅了大半壺,是大水壺呢,嘻嘻。老板笑容可掬地看著我們豪喝,在左手忙於烤羊肉的情況下,右手仍能不斷地往我們幾分鐘就空掉的杯子裡倒茶。忙向他打聽烹煮之道,原來相當簡單呢,只需要在煮磚茶時加入胡椒和草果粉就可以了。既然來之不難,又多喝了幾杯。
次日到被譽為當地“小吃天堂”的水井巷閑逛時,一眼看見香料堆裡的草果粉,大喜過望,當即買下。想著回家後,在一個雲淡風輕的夜晚,喝一口醇香的磚茶,再以這高原古城的回憶來作下茶菜,實在是人生一小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