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果實

作者: wyw12

導讀盛夏的果實七月的西安歷來煩熱,號稱國內四大煉人火爐,偏偏今年雨水漣漣,熱浪拌涼雨好似熱蒸饃就涼粉,只是一個爽字,可單位的事煩心,就奔了今年最狂熱的東南去,像聽了算命道士的指點似的,找人買了不大好買的140臥鋪,一路上穿過陰雲密布的蚌埠,感覺著鐵軌鋪在漲起的河面上的驚悸,過了安徽,雲漸漸稀薄了,最後到了上海,陽光駕著稠稠的水氣把每個人緊� ...

盛夏的果實七月的西安歷來煩熱,號稱國內四大煉人火爐,偏偏今年雨水漣漣,熱浪拌涼雨好似熱蒸饃就涼粉,只是一個爽字,可單位的事煩心,就奔了今年最狂熱的東南去,像聽了算命道士的指點似的,找人買了不大好買的140臥鋪,一路上穿過陰雲密布的蚌埠,感覺著鐵軌鋪在漲起的河面上的驚悸,過了安徽,雲漸漸稀薄了,最後到了上海,陽光駕著稠稠的水氣把每個人緊緊地裹挾起來,整個人像掉進了醬油瓶子裡面似的,膩膩的汗水與油很恰如其分地勻勻地塗在臉上,未敢停留便隨了一位車販鑽進空調大巴向寧波進發,臨窗而坐依然能感受到車外熱力的輻射,熬過四個時辰終到寧波南站下車,重又享受蒸饃的待遇,揮了數幾次手才得以彎進出租車裡[幾乎是以塞行李的姿態],哇,車裡涼風勁吹,想那剛放進冰箱的剩菜也就是這樣吧!

晚餐在有名的天一廣場新石浦酒店進行,龍蝦長長的須子,花蛤楚楚身段,只在我眼裡飾物般閃過,聖子海瓜子們我更無欲消受,天生吃土裡元素的家伙。水幕揚起時分散步其間,電子琴聲和著 水韻飄蕩在水街,我不知道還有更好的享受方式嗎?在這裡,我就愛上了寧波,三江口則更可讓人感受水波不興船桅輕渡的寧祥夜色了。

普陀山號稱海上佛國,是一定要去的,從市區乘一小時車到北侖大榭碼頭換乘快艇,不到一小時就到了普陀山碼頭,這裡秩序極好,各色經營人員均被遠遠地隔在游人丈余處,除非游人自願,否則無人近前招徠兜售。島不大,其實就是海上的一坐仙山,傳說中觀世音菩薩的四大道場之一,相峙的兩峰各設一處佛學院,分招僧尼。島上最高處是佛頂山,因時間不夠,未能攀及,便在南面著名的盤陀石,二龜聽法石,觀音洞[輕踩石徑蓮花感受颼颼涼風],普濟寺[男先邁左腳跨進寺欄],紫竹林盤桓,最後拜謁了今人花5000萬鑄就的觀音金身,她高80米面南而立,前面是遼闊的大海,香客們在這裡接受著心靈的懺悔和升華,站在觀音足下感受海風的吹拂,鬢發四散,只有佛依然端詳,深以為海是佛界,佛便是海。

我等下午未隨團返甬,而是搭快艇奔了朱家尖,十幾分鐘就到了在碼頭,打的奔取南沙,也十余分鐘,感覺人煙稀少草植茂盛,先以為住不易,到了才發現南沙浴場附近的漁村戶戶是旅館,游客稀少,我們三口人走在街上很容易地就被瞄上了,洽談的事我主動縮後讓老婆發揮她砍價的天分,我與兒子則百無聊賴地斜趔著看著價碼一會上一會下,浴場那邊潮漲潮落的聲音似忽隱忽現。後來我們住進了沙中園,因為我覺得老板面比較善,住著安全,果然他告述我們一個秘密:浴場圍牆有一處舊樓房正翻修。傍黑時分,他領我們悄悄從一個豁口溜了進去,這裡號稱金沙,柔軟的想放進嘴裡嘗嘗,漲潮的浪一波攆過一波,站在蓋過頭頂的潮裡跳起來玩衝浪,忽進忽退,身如浮萍,漲起的潮水滾滾而來攜吞沒萬物之勢,退回的潮水則像伸長了無數條胳膊拽著我的腿向大海深處拉,回頭看看黝黑的海領人心悸,趕緊奔回岸沿,遠處佇了人形的黑影在移動,這時候只能看看聽聽而已,便回驢棧歇息一晚,明日再耍,讓老板娘炒了兩三樣海鮮食了。翌日妻與子二人早早嚷著起床,又從那豁口穿進,其實這陣售票口還沒人,弄的人先興奮又沮喪一回。人還少,沙雕靜靜地臥在那裡,天上的雲匆忙快速地掠過海面島嶼,真如白駒過隙,晨光只能瞅著間隙間或照在海灘上。這天的風大潮高,管理員不停地來回走動驅趕入海的人們,玩不了浪就玩殺[沙]埋活人,再就逮沙蟹,用手指輕輕感受它的小小心跳,後來跑去看漁婦犁灘捉海貝,到了正午沒啥玩的肚裡也飢,就在快餐鋪要碗面吃,飯端上來我卻飢餓全無,我可以忍受飢餓但無法忍受如此之面,於是我們赤著腳落湯而逃,回去吃了店主的甜沙沙的西瓜才算解了飢渴[畢竟還有腸胃認可的東東]。然後倒頭就睡,醒來後立馬決定坐車穿沈家門跨海大橋,再換乘海輪渡到北侖重回寧波。

有人說城市像水果一樣需要保鮮這樣才能充滿活力,寧波應該算得上是這樣的地方。街區整潔,經濟繁榮,但卻浮躁不起來,因為寧波的歷史年輪也很久遠,且不說天一閣,河姆渡,行走在街上一不小心就會碰到歷史。沿著中山西路走,冷不丁就發現自己身邊剛剛還很喧鬧的商廈被拋在了身後,路邊一座班駁古老的磚塔正注視著來來往往的行人,一千多年了它一直就這麼待在這兒,默默寂寂。據記載,此塔名鹹通塔,是我國長江以南現存的唯一唐代方形磚塔,環顧左右你能將時間的鏈條對接上嗎?還是在這條路上,你還可以碰到鼓樓-----寧波古城牆遺址,正點的時候這裡發出的鐘聲會在城市的上空回響。在天一廣場閑逛,青磚黛瓦粉牆的藥皇殿偶然間就赫赫然晃入你的雙眸,周遭晶瑩的水幕,還有高高尖尖的天主堂,宋元時期的大烏龜菁菁的爬在旁邊,如此多的歷史符號銜接住我的目光,滄傷感爬滿我的心間,那青苔和班駁是在時間的沐浴裡生長出來的,於是,仿陳子昂般: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獨滄然而泣下。原以為很青春很水靈的城市竟也有那般堅硬古樸的根藤?

也許正因為有了這分厚重,才能結出盛夏的果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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