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記 在休養了好幾天之後,我終於提筆寫下了這篇游記。剛從西安之行的最後幾天的疲憊中 緩過神來,我氣定神閑地坐在窗前,外面是上海溫暖舒適的秋日陽光,空氣裡彌漫著秋天清 爽的味道。我的腦海裡回想起那次難忘的旅行,想起那古老而又略顯落後的城市,想起那厚 實的黃土地上混沌咆哮的黃河,想起那挺拔險峻的華山之巔,這一切恍如夢境一般不斷閃 現。而更使人懷念的,是這七天有驚無險、值得回味的經歷。
9月30日中午,當我氣喘吁吁,最後一個跑到火車站和大家集合的時候,我們謀劃了半
個多月的西安之行開始了。心裡充滿了興奮和對未來幾天的旅行的憧憬。 去西安的路上應該是很舒適的,後來對比回來時候的慘狀,那簡直叫“豪華”!
火車上的時間過得很快,下午在打牌和閑聊中度過了。晚上我們很早就睡了,我頭一次睡臥鋪,身體擠 在一個狹小的空間,伴隨著車廂的搖晃和車輪碾過鐵軌的哢嚓聲,就這樣緩緩地睡了。早上醒來,感覺一晚的睡眠還不錯,我賴在床上不肯起來,聽著walkman,俯身看著窗外的風景,蠻遐意的。外面已經是和江南完全不同的景致,列車行駛在廣袤的中原大地上,路邊掠過極普通的農家的平房,有人已經在田裡干活了,路基下的土地鋪展到遠處,一層淡淡的薄霧籠罩在那裡,一切都是土黃色的。列車開始駛過一些不大不小的山洞,路邊如牆壁般堅硬的黃土也越來越多,我知道,陝西快到了。臨近中午,快到站了,我們整理號行李,然後好奇地看著窗外,因為我們將在這裡度過六天的時光。隨著列車的速度減慢,外面的房屋多了起來,當我第一眼看到西安的城牆的時候,我們到站了。
在23個小時之後,我們站立在了西安的土地上——這個過去只能在地圖上看見的遙遠地境。像每個火車站一樣,隨著人們匆忙的腳步,我們湧到了出口。李穎的同學接著我們,頭一件事就是買回上海的車票,票早已賣完了,黃牛很主動地上來兜生意,說上海的票現在沒 有,要了李穎的同學的電話,說有了票馬上和我們聯系。(這是我們旅途上一系列悲慘遭遇 的開始,後面的事情請接著看)
西安的Taxi很奇怪,在車站廣場招呼卻拒絕帶我們去建築科技大學(我們的住宿地), 好不容易才拉到兩輛。不過西安的差頭很便宜,五塊錢起步費,然後是六毛跳的,所以成了 我們以後幾天的主要交通工具。一會到了建大的門口,李穎同學的同學在接我們,(關系復雜伐,李穎真是神通廣大)接我們的是個廣東人,人挺好的,蠻客氣。由於我們打算先去延安看壺口瀑布,這兩天不住宿,所以把行李都放在他寢室了。
等一切都安頓好了,都下午2點多了,我們顧不上吃飯了,徑直趕往最近的大雁塔。老
遠在差頭上就看見了大雁塔,不像江南的塔有很精致的雕飾,是土黃色的,方方正正立在那裡。後來去了延安的寶塔山,發覺陝西的塔都是這個樣子,大家可以看照片。大門票要20,沒有學生票,上塔要15,其實塔上面什麼都沒有,就幾扇窗還是用鐵絲網護著,我們大呼上當。老外倒不少,個個笑眯眯的,我想他們大老遠來一趟,看這破塔挺犯傻的,人家收錢倒是心裡樂開了花。沒辦法,標志建築總要來的,我匆匆地從鐵絲網的縫隙中拍了張塔上望下去的筆直的馬路,就下去了。
然後我們去了清真大寺,這是我在網上看見介紹不錯的,人挺少的。寺裡卻都是典型的中式建築,有許多戴白帽子的回民。原來正趕上他們做禮拜,一個咳得很厲害的老頭拄著拐杖從我們身邊走過,急匆匆地往大殿趕,大殿就是做禮拜的地方,門口放滿了鞋,游人不許進,我就在門口伸長脖子瞧。裡面跪了好幾排的“白帽子”,剛才那老頭坐頭一個,領著念《古蘭經》,什麼都聽不懂,聲音卻像極了中國隊到西亞客場時候阿拉伯人助威時發出的奇怪聲響。看著這些虔誠教徒,心裡想著充滿戰火的伊斯蘭世界,他們也是應該得到尊重的
罷。門口站了幾個金發碧眼的老外,木然地站著看,腦子裡大概在想9.11吧。
出得寺來,天已經十分昏暗了。我們馬上找著附近地回民小吃街,准備放開肚皮品嘗一下異域風味。找了家灌湯包子店吃包子,其實就像小籠包,湯水多了點,有牛肉、羊肉味,可那裡興吃麻辣,我被麻得什麼味道都沒吃出來。出來又一人吃了一種什麼餅,不記得了。然後又去吃鍋貼,老板倒是挺熱情,我們還沒張口就上來一大盤,那裡的鍋貼就是我們這裡的油炸餛飩,比餛飩扁了點。吃完出來,大家都已經飽了,可怎麼還沒看見出了名的羊肉串呢?路旁看見一家,進去要了60串,反正才2毛一串,味道還是麻,酸梅湯倒喝了不少。
“酒足飯飽”後,我們開始逛大街了。鼓樓前的小吃街挺熱鬧的,叫賣聲和濃重的油煙味夾雜在一起,氣氛蠻像城隍廟的。鼓樓和鐘樓離得不遠(一般的古城都有這兩種樓),中間是一片廣場,我們在燈光下的兩座樓前留了影。然後開始逛西安最繁華的東大街。東大街不錯,大商場少,都是專賣店,這條路就是搬到上海來也蠻合適的。我們漫無目的地走著,消磨著等火車的時光。等我們走累了,准備去火車站的時候,李穎的同學來電話了,說黃牛搞到票了。於是我們便和黃牛約好在火車站碰面。交易的時候氣氛就像地下黨在接頭,感覺很奇怪。後來我們才發現這次又是上了老當,但這是以後的事,待我以後再說。
我們乘上了晚上10點10分開往延安的火車,票是幾天前托人在西安買好的,還是臥鋪,出乎我的意料,很快就睡下了。
直到那個時候事情似乎進行得很順利,大家總體上心情不錯,精神狀態也很良好。我們就這樣度過了國慶和中秋節,沒有家人的陪伴,倒是真真實實在遠方流浪。列車緩緩啟動, 哢嚓哢嚓向黃土高原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