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的那木錯湖
——《領導科學與領導藝術》備課札記之二。
華中科技大學人文學院陳海春
我在上課時常問學員，一個領導者的從政生涯總是在現實等級體系中不斷由下而上的運行過程，以及由這個過程導致的結果。這個過程和結果既取決於領導者個人的能力和水平，也取決於組織的信任和關照。但是對結果而言，運氣是不是一個完全沒有用的概念呢？每言及此，底下都是一片嘩然，言有運氣的人有之，言無運氣的人也有之。當球再次踢到我這來時，我讓同學們思考兩個問題：什麼是運氣，究竟有無運氣；如何解釋和對待自己人生歷程中的得意之時和倒霉之日。對於我們這樣一門課來說，重要的不是結論，重要的是思考。
其實，我以為運氣不是一個沒有用的概念。什麼是運氣，所謂“運氣”就是“機遇”：是在一定客觀條件下有可能出現的、但事前不確定的、帶有一定有偶然性和或然率的機會和境遇。運氣往往是同變數相聯系的，運氣往往也離不開人的主觀能動性。為和不為都是運氣，有運氣沒運氣都是運氣，好運氣壞運氣也是運氣。
今天的事情不知能否用運氣來解釋。昨天，我沒有按預定的計劃直達拉薩。起因是同車的一位藏族小伙子的一段話。他說，西藏有許多藏族人視為神聖的地方，這些地方既包括廟宇，也包括某些自然物，如大山和和泊。而對於那些神山聖水朝拜的重點，則分年份的不同而不同。今年是羊年，那木錯湖也是屬羊的，所以今年來那木錯湖轉經朝佛的信徒最多。今年來那木錯湖是一種機緣，可遇不可求，你最好去看一下。
對於那木錯我多少知道點。“那木錯”意為天湖、神湖或靈湖，是藏傳佛教的著名聖地，信徒們尊其為四大威猛湖之一，被譽為神奇的地方。它在距拉薩西北約200公裡的當雄縣境內，湖面海拔4718米，面積1920平方公裡，是世界上最高的鹹水湖，是中國僅次於青海湖的第二大鹹水湖，也是西藏湖泊之冠。
我是天馬行空，獨來獨往。既然那木錯湖如此美妙和神奇，那就去朝拜一次吧。於是我就在距那木錯湖最近的、位於青藏公路沿線的當雄縣城下了車，在一個叫天湖賓館的旅店睡了一宿。（這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縣城；這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旅店）據服務員講每天早上9-10點在旅店門口都有車到那木錯湖。可當我第二天等車時，司機告訴我由於鬧“非碘”的緣故，今年幾乎沒有多少人來旅游，如果人少車就不開。聽了這話，我腦袋一炸，自嘆真是時運不濟。可我有不死心，一直等到近11點，可還是一個游人也沒來。
就在我准備找去拉薩的汽車時，突然一輛面包車停到我旁邊的一個小餐館旁，車上下來10余人，打頭的是一個中年婦女，她旁邊有一個青年婦女，再就是幾個大學生模樣的人，還有幾個長的像藏族人的小伙子。以我多年的經驗這是一家人出游，但這家人不是一般的人。“眉頭一皺，計上心來”，雖然我剃的光頭形像不好，但我的工作證和名片可以證明我是好人（某某大學大學生發展指導中心主任、教授），如果那幾個學生模樣真是大學生我被接納的可能性就更大了。可是，當我把我的請求說出來，並給工作證和名片給那兩個婦女時，她們說我們是自己來旅游的不帶其他人，並走進了飯館。別人去吃飯，總不能跟進去吧，於是我只能呆在門外。
“您能不能進來坐？”這行人的司機，一個藏族小伙子推開飯店門說。“運氣來了”，我的自覺告訴我。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當我坐下時，那個青年婦女對我說：“你是不是在武漢的，你們學校是不是原來的華中理工大學？”我的第一反應是“天下太小！”我說“是的，是的”。她說：“我也是武漢的，我家在湖北工學院，我常去你們學校，我現在在拉薩工作。”當我們開始用武漢話交談時，剩下的事情就簡單的多啦。
我在那木錯湖邊與她聊天時才知道，這位青年婦女在北京讀大學時，認識了一個藏族小小伙子，畢業後就到拉薩工作。“你不覺得到拉薩工作與到內地工作有什麼不同嗎？”我問到。“我覺得這裡比內地至少對我來說要好得多，在內地我也許就是一個普通人，一個生活拮據的人。而在這裡我們就不同了，我們的生活質量和生活水平遠比一般的內地人高。其實這就是命運，我從不後悔我當初的選擇。”這位青年婦女不無驕傲的回答道。那位中年婦女也有相似的經歷，所不同的是她的丈夫是在50年代從內地福建援藏的干部，不過現在已經到成都工作，這次是帶女兒、女婿，兒子、兒子的女朋友故地重游的。她的女兒和兒子都發展的不錯，女兒已大學畢業，女婿是一位現役的武警軍官；兒子在內地一所著名大學的計算機系讀書，已是大三的學生了。這位婦女幽默地說：“我是嫁給了共產黨”。這些人不僅把我帶到了那木錯湖，請我吃了中午的家庭聚餐，還把我送到了拉薩。同時，我也感受到了他們對生活的樂觀、豁達。有人說，運氣是前世圈定的，與現世選擇無關。我以為，選擇與運氣的關系太大了。它不僅影響事情的結果，也影響對待結果的態度。
我衷心地祝這些人扎西德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