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 觀魚亭本來大概是該觀有名的喀那斯紅魚的,但這很難。據說還有什麼喀那斯湖怪出沒,更無緣得見了。
山坡上的野花開得很高很盛,已經沒過了馬腿。花大多是星星點點,白的黃的藍的……只有一種品紅色的,一開就是一大片,聽說那就是映山紅。我采了不少花夾在本子裡,後來又奇怪自己這是干什麼,已經沒有人可以讓我把干花夾在信裡寄去了。
(八)——伊寧
98/7/30星期四
昨晚到奎屯時長途汽車站已經關了,只好在門口問了問,據說去伊寧的車是8:30開,但今早8:10趕到車站,卻得知車已經開走了,8:00的。只好改乘去博樂的車,到五台路口下車再截車了。好在這條路過路車還是滿多的,下車後才等了半個多小時,就開來了石河子到伊寧的車,而且很空。
上車就睡了。等睜眼,正看見前面一汪藍色:塞裡木湖到了。湖邊到山之間都是草場,湖水是青海湖一樣的深藍色。車開了半個多小時才繞過了湖岸到達另一邊的山口。途中零星有幾座氈房,牧民騎著馬悠閑的很。只是到了西邊的山口時,才有了一大片的氈房餐館、旅店和碼頭,是正式的旅游接待點。
但我們今天的目的地是果子溝--我本以為它在塞湖之前的。所以也不想改計劃了,繼續坐下去。過塞湖翻過山口進果子溝後有個公路檢查站,車下的警察有一個端著79式微型衝鋒槍,穿著防蛋背心,很嚴重的樣子。一個警察上來看了一圈以後又下去,送上來一個維族小伙子,要司機把他送到伊寧去。聽見他訓那小伙子說:身份證也沒有,身上也沒錢,一看就是個犯罪分子!於是一車人看小伙子的目光都有點怪怪的了。
車開過檢查站不久,小伙子就叫停車,自己下去了,在一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於是越發顯得確實有點可疑,但是好歹是走了,大家好像都松了口氣。但是過了一會,卻有兩個人差點因為這打起來:只看見前排一個漢人和一個維族吹胡子瞪眼睛的,漢人一個勁的喊著:我又沒說他是壞人嘛!一幅以色厲內荏以進為退的樣子。兩個人都站起來擄袖子了,終於被旁邊的人拉開。
估計大概是漢人看小伙子下車就說他確實不像好人之類的,不小心傷害了維族人的民族感情了。
車一路往前開,路邊常有個木排指向山谷裡,寫著這個溝那個溝的,風景還不錯,但卻不見有果樹,全是松樹。直到最後一個寫著"果子溝"的山谷,也是一樣。路邊倒是時有賣蜂蜜的小攤子。
過這個牌子不久就出了山口,到了一個小鎮,鎮上最大最漂亮的一座房子,是個寫著"果子溝公路稽查站"的兩層小樓。我們就在它對面的旅店住下了。
98/7/31星期五
早起去爬山,往果子溝裡走。但照房東指的路走了一個小時,才到一個小山頂,放眼四望,周圍的山都是一模一樣的,沒有幾顆樹,光光的草坡。天又很熱,我把仔褲都剪了。於是決定下山搭車去塞裡木湖。
搭上了一輛過路的長途車,一車的維族,司機也是。開到一段路時,前邊還在修,放了幾塊石頭擋著。本該下路,從邊上土路繞過去,但因為那有輛運石頭的卡車擋住了便道口,我們的車稍停了一下就衝著攔了石頭的路衝了過去。我正在暗自驚嘆:維族司機就是橫——不想立刻就遇到了更橫的。修路工的小頭目手裡操著塊板磚大的石頭迎面把車擋了回來,並且不讓我們走了,說我們壓壞了他們剛修好的路,讓他們沒法按期交工,而且有很大的經濟損失,所以我們必須在這等著,等沿路巡查的頭到這裡時再發落:"等一、兩個小時就來了。"
那工頭很瘦小,但神態嚴厲,手裡始終不放的那一大塊石頭更是讓人輕視不得。我們的司機塊頭比他大兩圈,但是一個勁地陪笑臉也沒有用,上煙不收,伸手拍他肩膀作友好狀,也被撥開,最後遞上去幾百塊錢,也被推了回來:"等我們政委上來再說,這不是幾百塊錢的事。"
我們可等不下去了。已經交了的車錢也不管了,下車打算另攔一輛車走。剛剛一會,就見開過來一輛切諾基,後座空著。我上去好言好語的求,那司機放慢了速度打量我們,一點點往前蹭著,但就是不停車。於是我們的女同胞看著著急,也衝了上來。還沒開口,車就停下了。這輛車是回烏市的,開得飛快。很久沒有坐過這麼舒服的車了,幾乎把我們剛才耽誤的時間都追了回來,一會就到了湖邊。沒有要我們的錢。
一到湖邊就有幾個哈薩克小孩騎著馬圍了上來,拉我們騎馬。講好了價錢:一個小時10塊錢,不用他們帶,自己跑。我們一再強調:不許待會再說這說那的加錢了,並且一再他們開始的時間:他們沒有表,時間由我們掌握。但終於還是有我們意料不到的花招。騎了一會之後過來了個人手裡拿著馬鞭,來收什麼草場費,說我們進了鐵絲網裡的草場,一人交五塊!語言不是很通,我們也不敢太囂張——萬一他給馬來兩鞭子我們可兜不住。只好磨了一會給了個五折了事。
好在剩下的時間裡就再沒什麼人來搗亂了,任由我們縱馬馳騁或者停下來搔首弄姿的照相。那馬除了時常非要低下頭來吃草之外,還算很聽話的了,用不著鞭子,兩腿輕輕一夾就跑起來。
到時間還馬的時候那幾個小孩果然糾纏不休,說這說那無非要加錢。但我們已經把醜話都說在前頭,所以態度也很硬,就是不給。其實那個收草場費的人也是他們一伙,已經給了他們些好處吃了。
還了馬我去跟一幫哈薩克小孩踢了會球,其他人先去湖邊歇著了。誰知等我到湖邊,卻見Tim手上血淋淋的正在洗傷口。聽說剛才他去買包榨菜,回來時候經過一座氈房,那家看門的藏獒——這種世界上最凶的狗居然沒有被栓住——就咆哮著追了上來。Tim於是驚叫著逃命,還好他跑的快,沒有被那狗一口咬去半條腿。但終於絆了一跤摔破了手。
好在我們隨身帶了外傷藥和消毒紙什麼的,緊急處理了一下,倒也沒什麼大事了。折騰了一會又躺下歇歇就到了該去截車回去了。這回運氣也還不錯,是一輛伊寧國旅的中巴,送團到湖邊然後空車回去,順便搭上了我們幾個。他也不打算再搭別人,所以車一路很快地跑。我們本想到清水明天去霍爾果斯口岸,但司機告訴我們明天八一建軍節,口岸市場會關閉兩天。所以只好放棄口岸這一站,直奔伊寧了。司機把我們送到伊寧長途汽車站旁邊的一個路口,告訴我們這條街是漢人區,比較安全。街上有家“花城飯店”是兵團開的,雖然看著挺高檔,但很便宜。但我們住在了它對面的另外一家。
晚上在旅館和遇上的另一幫中山大學的學生聊了半夜,發現我們走的路線幾乎一樣,而總是前後腳,直到今天才碰上。夜裡散了正要去睡,卻遇上有穿迷彩服的武警來巡查了。看了身份證知道是旅游的,說:“怎麼跑到這個兵荒馬亂的地方來了?”我們說是是是,過路而已,不敢多留。
看來伊寧確如傳說的,比較亂。據說我們住的這條街全是漢人,晚上出門也還沒問題。但過兩條街就是維人區了,最好別去。
巡警提著一只小小的蟈蟈籠子,有趣。
(九)——巴音布魯克
98/8/2星期日
從伊寧來巴音布魯克這一路,是幾天來最倒霉的。
車本該9:30開出,但到時間只上了沒幾個人。司機於是等著。好不容易到了11:00左右才開車,卻是繞到城西的加油站加了油然後繞城轉了一圈,又從東邊進了城,到另一個長途車站繼續拉客!這樣折騰到12:00多,才正式上了路。車又老又破,開得很慢,還常會熄火。我想,天黑前是到不了了。從伊寧到巴音布魯克,有400多公裡。
到傍晚時候,天又下起了雨。趁有人下車的時候把車頂上的行李搶救回了車裡。但過了一會,車也開始漏雨,東一滴西一滴的,我們可坐的座位也越來越小了,擠在陰冷的車裡瑟瑟發抖。一車的人都怕冷關了窗戶,只有我們前邊那個老太太非把旁邊的窗戶開著,要透氣。她倒是沒事,風雨吹進來,都迎面打到我們身上。語言不通,我們讓她關窗戶,她聽不懂;我們自己去關她就攔我們不讓,嘴裡說些什麼我們也不懂。最後我們只好把她前排的窗戶給她打開,讓她透氣,她才滿意了,允許我們關上旁邊的那扇。
過了一會,她自己也覺得冷,把前邊的窗戶關了。
天已經完全黑了,車還是走走停停。有一次司機居然停下車來去路邊買蜂蜜,而一車的維族人倒好像也都不急,居然也跟著去買!到這時候我倒也不急了,反正天已經黑了,路不知還有多遠,夜裡幾點到也並沒有太大區別了。就任由車在無邊的雨夜裡走去吧,前途茫茫的。睡也睡不著,睜眼也看不見窗外,偶爾一輛卡車迎面開過,看著那車燈都會覺得很親切。心裡想著,到巴音布魯克無論如何也要敲開一家旅社進去睡覺。
夜裡三點才到,從鎮頭走到鎮尾只敲開了三家旅店,服務員只睜開惺忪的睡眼看我一眼就說滿了,翻身睡去。我想大概是夜裡被從夢中叫醒心裡有怨,不願意為我們開房。那些私人的小旅店則根本不知該去敲哪個門,而且離門老遠就有狗大叫起來。黑古隆冬又看不清狗栓住沒有,不敢再貿然前進了。
好容易敲開最後一家公家的大招待所,再也不肯放手,好說歹說地求外加叫苦,終於給開了個房間,服務員手續都懶得讓我辦:先進去睡吧,明天再說。
今天起來已是中午,吃了飯在鎮子上轉來轉去地找車去天鵝湖。
鎮上的吉普車很多,但有些卻不願跑。另外幾輛又不肯降價。其實只有幾十公裡的路而已,來回不過三個小時。後來居然是包下了一輛重慶牌照的車,司機是個四川人,來這裡搞了個汽車配件商店。車也是老遠從四川開來的。
他很爽快地把價錢降到了我們希望的水平:150。
巴音布魯克草原是新疆第二大草場,蒙古族牧區。但這草原並不是那種一望無際的廣闊平原,而是在兩山之間起伏著。草原上幾乎沒有牧民。司機說現在不是季節,到九月份他們才會遷回來。走了一個多小時只看到幾座蒙古包,零零星星的犛牛和羊群。據說如果早來幾天,還能趕得上那達慕大會,那時候就熱鬧了。但可能會連旅館都找不到。
天鵝現在也不是季節,又得9月!到時候就會有大批的天鵝來到這裡棲息了。9月,9月……9月喀那斯會有五彩的樹,草原上會有遍地的牛羊,天鵝湖會又翩然飛舞的天鵝,葡萄溝會有今年新下的葡萄。但我卻沒有假期了。
但是沒有天鵝的天鵝湖同樣值得一看。說湖其實是河,開都河在草原上像條帶子一樣扭成連續的大S形,直伸向遠處的地平線。我們上山的時候看見遠處在下雨,地平線那邊的草原、S形的河都籠罩在雨霧裡淡去,時而有一條閃電劃開天際,過了半天才聽見雷聲。風很大,雨在快速地向我們移動。等我們到達山頂時,已經在剛才看到的雨霧裡了,而遠方已經放晴,一層層雲後邊透出了藍天,陽光道道泄下來。
雨很快過去了。迎著近黃昏時的陽光,整個草原上舞動著一條金色的帶子,美級了。
98/8/3星期一
昨天的四川老板說正好去烏魯木齊辦點貨,今天開車狂奔一整天,把我們帶回了烏市。省了我們一天路上的時間,而且只花了長途汽車的價錢。
車過巴倫台後不久開始拐上一條近路。班車走的路幾乎是沿鐵道的,繞了個大彎。而這條路是取直線。
但是要翻過一座4000多米的山口。
遠遠地就看道了那雪山,其實並不很高。但天在下雨。不一會雨就變成了雪。或許該叫凍雨更合適些。凍雨很快在前擋風和車頂越積越厚——車頂上的情況是我的推測,因為不一會車開始漏水了,從四扇門上的縫裡滴下來。我們又像綿羊似的擠成一團。
窗外一片霧茫茫的,什麼也看不見。只能看見眼前的一小段路,還好,還沒有結冰。
翻過山口開始下坡的時候,路上終於還是令人擔心地有了冰。路又窄又險,剛才看到的雪峰就在我們旁邊,觸手可及,下邊就不知道有多深了,全是霧,看不見。這裡的海拔在雪線以上,下雨雪的時候凍冰也是正常。而我們又不敢把車窗都搖緊,因為那樣車裡玻璃就會結霧,看不見路了。只好讓雪飄進來一點,吹些冷風。
司機一幅司空見慣的表情說每次走這路都這樣,我們愉快地相信了。
好在下山還是快,有驚無險,一會就過去了。
晚上十點到達烏市。
(十)——喀什
98/8/7星期五
在烏魯木齊休息了一天以後,就上長途車開始往喀什來。
從烏市道喀什有1500多公裡路,長途車站的說法是行程33個小時,但稍一計算就會發現這是胡說。從烏市下午5:00發車,33個小時後是第三天凌晨2:00。顯然是一定要晚點的。
事實上,車走了40多個小時。到喀什已是中午了。
來之前人就說,不到喀什就不算到了新疆,此言不虛。喀什是個基本由維族人構成的城市,所以多少還能看到那些民族風情——雖然也成了個商業旅游城市了。
圍繞著艾提卡爾大清真寺的一帶,讓我想起了拉薩的大昭寺和周圍的八角街。今天是周五主麻日,我們來到清真寺的時候,正趕上大禮拜的時間,暫停開放。正好在大寺周圍先轉轉。大寺前的廣場上三五成群的聚集著一些穆斯林,好像是在等待禮拜開始。也有穿著體面的大白袍,袋著小白帽,留著一把長長的白胡子的老人,拄著拐杖佝僂著背。牆角坐的多是婦女,用面紗遮著臉只露出一雙眼睛,或者干脆用蒙頭布把頭整個蒙上了。那種布是赭色的,很厚,看上去很密實的。看來她們只能從纖維間不大的空隙看世界。婦女是不能進寺參加禮拜的。
從禮拜寺旁的一條小巷走下去,開始路兩邊都是小攤——一間小店面,櫃台上擺滿各種金屬制的阿拉伯工藝品:雕花銅瓶、銀燭台、銀托盤、大大小小的刀……店前撐著一塊大大的,鮮艷的遮陽棚,給金屬器皿映上一層五顏六色的光。還有幾間店堆滿了鏤空的阿拉伯花紋裝飾著的銅皮大箱子,就像“阿裡巴巴和四十大盜”裡裝財寶的那種。大人們都去寺裡作禮拜了,留下些十來歲的小孩子看攤。他們多數不懂漢話,也不管做生意,只在那自顧自聊天耍鬧或者閑坐著發呆。幾個維族小女孩都有著美麗的大眼睛,但那眼睛裡的神情,不知怎的竟有種和年齡不相稱的憂郁。
小巷的盡頭是些維吾爾的老房子。城裡有錢人的房子吧,除了那種無甚特色的,黃泥的小房子之外,還有些兩層的小樓,有木雕花的窗戶和外廊。雕花的圖案照例是伊斯蘭的植物主題,色調是綠的,中間點綴些其他顏色。總的來說,伊斯蘭的裝飾是以一些精美的紋樣反復重復成一大片,紋樣的內容在第一印像中被忽略了,成為一種構成面的肌理,而當你仔細看時,它的精細又浮現出來,成為第二層的美。
在圍牆外聽禮拜,只是一個聲音在大聲的喊。沒有佛寺裡念經的抑揚頓挫。但從側門可以看見,裡邊跪滿了院子的人都是一臉肅穆。禮拜結束的時候等待這些袋小白帽子的人散去,就用了半個多小時。這樣估算的話,大概該有四千多人吧。這座大寺在大的節日時,院子裡會有7000人同時參加禮拜,而加上門外廣場,人數會達到16000人。艾提卡爾大清真寺雖然是中亞第一大寺,但其內部從庭院到禮拜殿,樸素到幾乎一無所有。大殿外有幾十根柱的大外廊,滿鋪地毯讓人向西跪拜。只在中間的一塊天花上有精美的藻井花飾,其他地方都是簡樸的白牆和綠漆柱子。殿裡也是一樣。只有正中有個小龕,裡邊有張綠花飾的小寶座。沒有偶像,這是伊斯蘭教教義的規定。小龕前的一塊幾米見方的大地毯倒大有來頭:那是伊朗前宗教領袖霍梅尼的禮物。當年霍梅尼來華訪問的唯一附加條件,就是要來這中亞最大的喀什艾提卡爾參加主麻日禮拜。禮拜後它留下了這張精美的米色波斯地毯作為禮物。
這是我頭一次見到國寶級的禮物被放在外邊使用:我們居然都可以隨意地坐在上面。
由於禮拜剛結束,禮拜殿外的地毯潮乎乎的,而且令人遺憾的彌漫著一股“白色襪子的味道”。
98/8/8星期六
來喀什的另一大目的是它的又一個中亞第一:中亞最大的巴扎,喀什東巴扎。
昨晚本來旅館的服務員說好了今天她或者她妹妹可以帶我們去逛,但夜裡突然又來個電話,說抱歉她們都有事不能去了。
今天早上,服務員又一大早來敲門,說:“我勸你們今天也不要去了。聽說這兩天葉城和莎車的爆炸案了麼?……要去的話,最好也找個維族的服務員領你們去。”
可我們今天就要回烏魯木齊,怎麼能不去呢?現找維族服務員是找不到了,問了問道路自己走去。聽了她的話到底還是有點擔心,於是沒有背相機。事實證明這是個錯誤。我們走錯了路,一直繞到了城南邊,最後不得不穿過一片維族的小村子折回向北。村子很干淨,縱貫小村的那條巷子裡沒有什麼人,兩旁是整整齊齊的黃泥抹面的維族民居。走著走著巷子旁邊擴出一小片空地,邊上是個雙塔的門樓,黃泥磚砌的,大概是村裡的小禮拜寺。我從沒想到磚可以砌出這麼豐富的造型和圖案來,而且好像用了很多特制的異形磚:棱形的、六邊形的、八邊形的……它對面不知是哪家的豪宅,一座兩層的小樓,也是磚砌,也有各式各樣的磚花,而且造型好像又糅合了一些西式別墅的東西,帶柱頭的圓拱柱廊、陽台和坡頂什麼的,很有意思。
在門口轉悠了半天,簡直想跑回旅館去拿相機來拍幾張。可實在是太遠了。
出這個村子,就到了巴扎了。周圍有些木頭搭的牲口棚都空著,因為今天還不是星期日的大集市。不然的話,這片空地都會擠滿了做生意的人,以及拉貨的和待售的牲口了。不過平日常駐的那些賣民族產品的小鋪子也是不少了。英吉沙小刀、各種帽子、衣服、民族樂器、絲織品、地毯……眼花繚亂。進市場就先買了一把小刀,那時還不大敢還價。看著賣刀的手裡拿把刀明晃晃的比劃,真有點緊張。後來漸漸膽子大起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勁也上來了。價錢實在談不來的時候,學著電視裡阿拉伯人的樣子,把右手放在心口行個禮說聲不要了,謝謝,他們也就不再糾纏了。看上了一把琴,用牛角和骨頭裝飾著做工很精美,共鳴箱上蒙的是蛇皮,彈撥起來共鳴的聲音很獨特。但是一問價錢,要1300!得了,價也不用砍了。其實我打心裡覺得這樣一把琴也值這麼多了。但我終究還是愛買些能出聲的東西,後來買了個手鼓。跟在烏魯木齊買了送人的那個差不多大,卻便宜了將近一半。
離開市場的時候大包小包,回去的行李要多一件了。
就這麼些了。
敦煌——吐魯番——烏魯木齊——天池——烏魯木齊——烏爾禾魔鬼城——喀那斯湖——果子溝——塞裡木湖——伊寧——巴音布魯克——烏魯木齊——喀什——烏魯木齊
整整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