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唯色筆下的西藏。她這樣寫:“我左邊的眼睛看見了無數的問號,右邊的眼睛看見了無數的感嘆號。當我想用語言把這些問號和感嘆號表達出來時,喉頭卻梗住了,只化作了一串長長的省略號。。。。。。
坐著大巴沿金沙江一路向九寨進發,也只有這段話能表達當時的感受了。金沙水拍雲堐暖。看著滾滾江水在山腳下奔騰,只有睜大眼睛,用最貪婪的目光記錄一切。松潘過後,空氣更洗過般清新。天是最干淨晴朗的藍色。大地是最寬廣的泥土色。樹是最直的方式挺立著,寧可只向一方張開臂膀也不願彎腰。雪山在遙遠的天盡頭閃著銀光。好一片天高地遠的淨土。。。。。。無法不用溫柔欣喜的眼神看此地景色。
走進阿壩洲,走進九寨溝,水愈清了。孔雀海,熊貓海,長海,五彩池,樹正群海,珍珠灘,諾日朗瀑布。眼色愈發澄清透明起來,未下水也由裡到外滌蕩得干干淨淨了吧。
住處門前有條小溪,溪水歡快地跳著舞蹈。過小溪是大路。總有各色穿藏服,漢服或羌族衣服的人三三兩兩走過。路對面是個小山坡。坡上有圓塔,沒有任何文字說明。猜是守護這方水土的吧。日落時的塔是金色的,一邊有燃盡的香燭。
清晨的阿壩州是寧靜的。聽著小溪的歡歌,托腮看那位藏族大哥極熟練地對付一只羊腿。偶爾抬起頭,面無表情的,又繼續他的工作。絲毫不理會我好奇的目光。百無聊賴地起身,遠處又是笑聲漸近,一群靚麗的姑娘在晨跑。過去了,分明是晚會中熱情洋溢的歌手和舞蹈家。這是他們的早晨。
踱上山坡,圓塔尚在晨霧中,未醒吧。不驚擾它了,送上沿路采的滿懷野花,在塔邊挑塊石頭揣在懷裡,好像完成了一項告別儀式,滿身輕松下得山來。那位大哥的工作完成,已在溪邊洗刀了。反光刺到我的眼睛,下意識的用手一隔。他居然衝我笑了。原來他有表情的啊,不禁為早先的隔膜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