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9日至10月7日,我和Kim、Helen、計、楊GG、張MM、鄒以及彭等完成了新疆之旅,在Kim和Helen的精心安排下,在同行者的共同努力下,行程總的來說是非常順利和愉悅的。根據好友的要求,我在旅行的全過程中堅持做了日記,整理之後進行張貼,一來為今後的旅行者提供點便利,二來也是對心情的一種回顧。不當與冒犯之處,敬請參與旅程的所有朋友給予諒解;記述錯誤的地方也請大家指正。9月19日周五
行程記錄:上海——烏魯木齊
飛機盤旋在三萬八千英尺的高空,投過舷窗向下看,除了雲還是雲,什麼是雲海,只有從飛機上向下俯視才能有最真正的體會。
理查·克萊德曼的鋼琴曲在飛機劃破氣流產生的巨大噪音中如同將近冬日裡秋蟲無力的鳴叫。我是要飛向新疆了,在近一年的准備後,我這只總是忙著在夏日裡揮霍青春的蚱蜢在老媽的嚴加看管下,竟然如同小螞蟻儲藏冬糧般地攢下了去新疆的費用,這不能不說是個小奇跡。
和我身邊的人相比,我是個異類,他們完全不能理解我為什麼要花這麼大筆錢,耗盡所有公休的日子去什麼新疆。我總是對他們說“你們可以不理解,試著接受就好。”不過我知道他們還是會說我有病的。我猜我的旅伴也不完全明白我吧,對於一個為政府工作的人肯自掏腰包做什麼自助旅行,他們可能是沒有遇到過,我自己不是也沒遇到過嗎?不奇怪!對於我自己呢?據說處女座生辰的人行事總是小心謹慎,不會做什麼意外的舉動,可是我心裡時常有著逃離城市、再回來、再逃離的持續衝動,和典型的處女座也不大一樣吧。
近十二點,我們已飛行在甘肅大地的上空,在飛機上看群山,再把巍峨用在它們的上面,無疑有點荒謬,滿滿地覆蓋著白雪的山巒和朵朵的白雲一忽兒現,一忽兒隱,很是有趣。目光掠過機翼,在天邊是一層又一層的不同的藍,我知道那是我最愛的藍色,可我無法用言語來分辨、來定義、來注釋這不斷變幻中的、富有層次的藍了。用慣了電腦,寫字成了苦差事,窗外的美景和我手中流出的一個個難看的方塊字形成鮮明的對比,也許回家後我該更多地用筆來記錄一切吧。
空中小姐用甜美的聲音告訴大家,飛機即將掠過青海湖,這引起了乘客們的小小騷動,我睜大了眼睛卻怎麼也找不到湖的影子,想起TUTU環游青海湖的建議,那會是一種夢中的奢求,還是將成為人生中又一次難忘的經歷?我期待著。
有時候用洶湧來形容雲海並不過分,在雪白的雲層掀起一浪後,淡灰色的好像海衝擊岩礁時留下的一串串泡沫,有些曖昧;而深灰色的底層的雲翻騰上來時,則像極了大雨將至時壓得人們心中透不過氣的死悶。我不能理解雲為什麼可以這樣的翻騰,我總以為顏色偏黑的雲該像是成熟了的水果,隨時會從樹上墜落般地奔向大地,也許這些深灰的雲知道將要告別漂浮的日子,借著風力最後看一次蔚藍的天空,然後就落到地面,滲入地底,潛入無邊的黑中,等待下一次蒸發後的重生。
自進入甘肅境內後,想再看看大片的綠色成了奢侈的事,從黃、土黃、褐色、赭紅、岩灰色彩不斷地變化,就是沒有和綠相關的顏色。大地上有許多的痕跡,很像樹的根系,從一個端點分出兩三個岔口,然後在某個枝節再次劃分出去,我不能辨析那是什麼留下的印記,但是那相對明艷的色彩如同用鑿子在大地上特意刻畫出的脈絡,怎麼看,怎麼的猙獰;就像人年紀增長,皺紋出現在原本光滑的皮膚上,怎麼看,怎麼的猙獰。
3500公裡的飛行距離,5小時的飛行時間,這大概是我有生以來最長的滯留在空中的時間了,好在,烏魯木齊已經到了。
一下飛機,天就以一種別樣的藍深深地打動了我們,當地的氣溫是20度,讓人特能體會秋高氣爽。預先聯系的駕駛員已經在等候我們,出機場,伴隨一段充滿西域情調的音樂,我們向烏市進發。道路兩旁是高大的楊樹,根本沒有想像中的沙塵撲面,烏市也是個繁華的城市,高樓林立,裝潢精美。
一切收拾妥當不過五點半,而晚飯要八點以後才開始(和上海相差兩小時),我們就開始在當地的大巴扎(集市)閑逛,這號稱世界第二、全國第一的巴扎卻有獨到之處,建築物是典型的伊斯蘭風格,氣勢宏偉,讓人看看就會有肅然起敬的感覺。大巴扎門口有一群維族藝人的表演吸引了我,我湊在人群中仔細凝聽,在嗩吶(路旁的人這麼告訴我)的伴奏下,白楊木棍瞧擊在以銅為底,牛皮蒙面的鼓上的節奏鮮明,令人想翩翩起舞。晚上7點了,太陽仍不知疲倦的懸掛在高空,馬路上人群湧動,大家都急匆匆地下班回家,明天就是周末了,不過對我而言,接下來的每天,哪天不是周末呢?
*巴扎的演奏者共有5人,二老二中一青,一鷹鼻隼目的老者最為有趣,每每有女生在他身旁留影時,他就裂嘴一笑,甚是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