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我們曾經一起感動過(三)

作者: 阿寶羅

導讀第二部分:在天堂與地獄間穿越之一:穿越軌跡 一山在他的帖子裡提到,在四川“身體在地獄,眼睛卻在天堂”,我們的太白登山隊何嘗不是?!這句話的確概括了我們的這幾天的一切!先看我們的穿越軌跡(以我到達的時間為准): 10月2日 8:15,我走到鐵甲樹,照相。 9:15,隊伍第一次集體休息。 10:21,脫離壓後部隊。 10:32,神仙洞。 13:47,抵達洋台(地名不敢 ...

第二部分:在天堂與地獄間穿越之一:穿越軌跡

一山在他的帖子裡提到,在四川“身體在地獄,眼睛卻在天堂”,我們的太白登山隊何嘗不是?!這句話的確概括了我們的這幾天的一切!先看我們的穿越軌跡(以我到達的時間為准):

10月2日

8:15,我走到鐵甲樹,照相。

9:15,隊伍第一次集體休息。

10:21,脫離壓後部隊。

10:32,神仙洞。

13:47,抵達洋台(地名不敢肯定,反正是離開溯溪路的第一座山頭平台)

15:30,涼水井前的半山腰,獨自休息,臨走時,老情哥趕上。

16:00,抵達涼水井

17:50,抵達南天門

22:23,南天門休息時間

10月3日

6:00,起床

8:40,南天門出發

9:40,藥王殿早餐。

10:40,藥王殿出發。

11:40,到達冰川遺跡,已經走過跑馬場

12:16,玉玉皇池

12:40,三爺海

14:12,二爺海

14:40,拔仙台

15:30,下撤至大爺海,食宿。

10月4日

8:45,出發

10:09,天氣放晴,人間仙境。

10:15,抵小文公廟

12:50,抵拜仙台

13:30,抵上板寺

14:40,下板寺

之二 暴虐南天門

十月二日,五點多,天蒙蒙亮,零星的下著小雨,山裡的空氣確實很好。老情歌把大家叫起,然後大家趕緊整理包包、洗漱。這時,老謝給大家帶來了他家的土特產:核桃。他說這東西含豐富水分,生津止渴,適合山上吃。。。盛情難卻,無奈我們掂量了自己的包包,誰也無法再承受這樣的重量!最後,還是讓我們的向導,老胡給大家捎上!我們吃過楊大哥為我們做的面條,整裝待發,我們今天目的地是南天門,是太白全程最為艱苦的一段路。

出發前,色貓不知道在哪裡找了個山民(由於他是向導的弟弟,下稱小向導),為其背包。其實,前面漫漫長路,如果對自己的體能沒有必定的信心,請一個挑工為自己減負,不失為明智的選擇。事實上,昨天晚上我們應該分多一些共用的東西,例如食物到色貓的包,讓小向導幫我們背,不至於最後讓老情哥與飛龍騎都放了很多東西到自己的包裡,嚴重超載。如果我們把食物再調整一下,或者,我們大家都會走得更輕松一點!另外,其實向導也可以為我們分擔些負重,但是我作為聯系人,在這個事情上,我沒有充分考慮,一直深感歉意,誠懇的接受大家的批鬥!

七點多,大家都已經准備好了,冒著小雨,大家向著鐵甲樹進發。我們繼續著昨天走了一半的那條山公路,半個多小時後,07:50我到達了鐵甲樹,就是傳說中已經活了二千多年的古樹。

天還在下雨,不知道是汗水還是雨水,反正我的全身已經濕透,停下來後,我頓感寒意。此時,先頭部分早已抵達,我們一起等齊了後面的大部隊,稍作休整,正式轉入山間小道,開始我們的暴虐。

8:15,我們走過鐵甲樹,很快來到了太白原始森林管理處。山門緊閉,非得留下買路錢及實名登記,聽說自從某驢山難於太白,管理就嚴格了許多,下午一點後一律不准進山。管理人員告訴我們,在我們之前,今天已經有近百人進山。看來太白,今天你不寂寞!

為了支援太白南線的建設,我們每人毫不猶豫地留下21元進山費,正式開始上山。走過收費站,前面呈現兩條路,也就是傳統上所說的新路與舊路。日前陰雨連綿,我們早就決定走舊路。在此我作大膽設想,新路全程13公裡,比舊路少5公裡的路程。如果你曾輕松當天走下十字峽谷,在雨水小的季節,走新路上南天門,應該是相當輕松的,估計只需四五個小時。

話說回來,我們選擇了舊路,馬上要過一條小溪,此時溪水已經瀑漲逐成小河。溪面上不規則、不平整的架著幾根大木,大家小心翼翼渡河。此時,我們的游蕩,為了測試GTX的透氣性,硬的把自己的COLEMAN GTX 99037鞋子探進水中。另一版本的說法是,前面出現了大猩猩,所以游蕩失身了。。。唉,現在的年輕人,關鍵的時候總是把持不住!

全隊過溪後,小向導走在前面,我擔心時間不夠,希望走在後面能催促大家走得更快一點,我選擇了和向導一起壓後,並不時催促大家快走。我們逆溪而上,跳躍於小溪兩岸,穿插的走著山間泥路,逐漸的真正地進入了原始森林。路上到處是枯死躺倒的大樹,以及糾纏不清的藤條,清新的空氣,泥土味。一路上,又有黃瓜等人失身,最後得知,黃瓜失身於英雄本色,自然與GTX無關。由於前面已經走過很多的人,本來就已經很陡的山間小道顯得相當泥濘,為大伙增加了不少難度。大家一步一個腳印,行軍顯得相當緩慢。慢慢的,山勢越來越陡,我們開始了真正的爬山,斜度有六七十度。九點十五分,大家在一個稍稍平整的地方,開始了第一次的集體休息。

經此一停,大家喘了一口氣,繼續往上,我們艱難的抵達了斜坡的頂部,全隊又停下來休息。重新上路,不同地方的登山隊伍不斷地超越過我們,我們也不斷地超越別的登山隊。這時候,大家都不同程度的感覺到累,部分同學更是舉步為艱,極限出現。我們的隊伍被稀疏的穿插於登山大軍中,隊形已經無法保持,我和向導、黃瓜仍然走在最後。漸漸地我也感到累了,想休息了,但我知道自己的步行極限未到,如果現在休息,將更累。前面的黃瓜停留的次數越來越多,速度也越來越慢,為了更好的保持自己的節奏,我慢慢地脫離了押後的部隊,臨超前的時候,跟向導說了一聲,讓他和黃瓜在後面慢慢走,而我不斷地超車,很快趕上了前面的由老情哥帶領的部分人。

十點半左右,我們又走了一段溯溪路,來到了神仙洞。有神仙的地方果然不同凡響,裡面一陣惡臭味!但這裡是前後稍為平整的地方,是到達涼水井前的唯一能扎營的地方!有同學下包,稍作休息,補充食物,饃我是無法下咽的了,我吃了一塊壓縮餅干,又喝了一口酒暖身,實在有點冷了。大家起包,斷續趕路。這時,我們的隊伍分成了三段,前面的小向導領著拉子、漠漠等,後面還有黃瓜與向導。

我們斷續在交替的泥濘山路與溯溪中不斷上升海拔。又走了半個多小時,後面的黃瓜通過對講機傳來要放棄上山的聲音。根據我對黃瓜的印像,我相信他的體能不至於這個程度!他還說要和我一起到大爺海游泳,然後下山後一起再上華山論劍的!怎麼可能呢,估計是狀態調整不好,在得知黃瓜沒有抽筋後,我的意見是堅決反對黃瓜後撤。事實上,從進山門開始,這裡就不是一條可能後撤的路,上山難,下山更難,何況這泥濘的路!老情哥說服了黃瓜,斷續向上走。這時我們決定,由我和和游蕩留下等他們,老情哥和大家繼續趕路。

我們停下後,體溫驟然下降,頓感寒意。游蕩想換衣服,我想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決定放下包,游蕩看守,自己下山接他們。

一路狂奔,下到神仙洞開的地方,我與黃瓜及向導會合了。接過包,我們斷續斷續趕路,我們在超越一些人後,很快和和游蕩會合了,打開了黃瓜的包為其減負,把食物分到向導的包,為此,向導把早上帶上的核桃拋棄了,帳篷分到自己的包,撐杆及防潮墊分到游蕩的包。這樣,大家繼續趕路。沒多久,我就落後於他們三人,真的很累!完全沒有了時間觀念,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我趕上了老情哥一伙,我問老情哥他們三人是否已經超前。答案是肯定的。老情哥要我跟他們一起走,但是我實在不敢停下來,太冷了,而且,我想保持自己的節奏。沒多說,也沒有停留,我繼續向前走。前面是一段很陡很陡的山路,路早已被前面的大軍踩爛,泥,滑,行軍相當艱難。自加重後,我的包肯定已經超過了四十斤,而且一路上,不中用的防雨罩早已經失去了它應有的功能,背包加水後越來越重。我的感覺也越來越不好,一個人隨著登山大軍,慢慢往上爬。

路上遇到很多人,很多都是學生的樣子,有的雖然沒有負重,但腳上穿著的都是清一色的普通運動鞋,早已濕透,還沾上不少的污泥。我暗暗佩服他們的毅力堅強之余,也不禁為自己擁有一對專業的GTX防水登山鞋已慶幸。雖然此時我的衣服已經濕透,但至令我的鞋子還是保持干爽,這一直是我樂道了。為我的這天艱苦歷程,奉獻不少。

小雨完全沒有要停的跡像,卻伴隨著一些小冰雹掉下來。氣溫越來越低,路旁的草與樹已經出現冰凍,霧很大,一片灰蒙蒙的,令人感覺上越來越冷。一個人走路的真的不好受!也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我看到了游蕩。終於又看到了組織!但當我走到了他的跟前,那家伙已經休息好了,留給我半個午餐肉,自己繼續往前。我這時全無胃口,但想到中午自己沒補充什麼東西,只好把它硬咽下去。當我准備起包時,發現後台一塊大石後,黃瓜與向導正在抽煙。我還以為我脫離了群眾,原來,黨就在我身邊!我們又一起趕路。

慢慢的,我們三人也趕上了游蕩。四人繼續往前趕。路上的植物上的水珠已經結成了晶瑩的冰塊,像冰棍一樣,美麗極了,但我已經無心去欣賞這一切。走了一段,前面的游蕩用對講機無法跟後面的老情哥聯系上。剛才我超老情哥的時候,只知道老情哥他帶著色貓,走不停,俊平及飛龍,不知道還有沒有其它人。於是,我跟向導說,讓他在一個稍為平整的地方留下等老情哥。

我們與黃瓜,游蕩三人斷續趕路。風、雨、冰雹,泥濘都無法阻止我們!終於,我們艱難的到達了第一平山腰平台,我想,這裡也許就是地圖所示的羊台了!

嘩!真的很漂亮!這裡除了冰還是冰,與植物結合起來,形成一片晶瑩的世界。樹枝上,草叢中,全部結滿冰珠!只恨自己國文學的不好,此時此刻,我不知道如何去形容我所看見的一切。只想拿出我的相機,用圖片告訴大家,我進入神話的世界!美景當前,我忘記了一切,歷盡艱辛,努力終於有所回報,這種感覺絕妙。正如黃瓜所說,我們這麼辛苦不正是為了這一切嗎?此時此刻的我,又充滿了力量。但熱情很快跟隨體溫的下降而消退,沒呆多久我又開始直打哆嗦,我趕緊換上抓絨衣,但身體已濕透,效果不明顯。只有繼續上路開拔,憑著記憶,我知道目標是前方的涼水井。

重新上路,開始的一段路還是比較平坦的,我們在山腰間穿梭。兩邊的山,高聳入雲,抬頭只能看到白茫茫的片。路越來越泥濘與濕滑,但對比上剛才上坡的陡又爛,我們也走得相對輕松。我們三人又走了一段路。前面重新出現了六七十度的斜坡,慢慢的,我已經無法跟上游蕩與黃瓜的節奏,我的步伐顯得越來越沉重。我艱難地提起前腳,把腿往上挪動,費力的放到泥漿中,還要小心它會不會打打滑!我不斷的重復。在被幾人人超過後,前面出一大片山體滑坡,我小心通過後發現已經無法看到前面的黃瓜與游蕩!此時,我的肩部,腰部感到相當的累,像太白這樣的山,我認為背負合理重量應為體重的1/4,這一點我同發前就嚴格控制,但無奈在背上氣罐,少量公用食物,以及後來的帳篷、雨水後,早已超過自己的體重的1/3。二十多公斤的背包,無論我如果調節背負,感覺都是累!

我干脆坐下休息,顧不上身體的直打哆嗦。實在不行,喝了口酒。但暖身的作用是短暫的。太約了十多分鐘,後面又有不少的人越過了我。國慶人多,路很爛得明顯,我也不怕迷路,決定單獨上路。這一路,部分的淤泥已經深陷至鞋幫,我換上了放在包包裡的雪套,權宜作為減負。

坐著真的不想起來,但體溫下降也帶走了不少的熱量。我鼻子在不停的流鼻水。趕緊上包,繼續趕路。我盡量挑選別人沒有踩過的草叢以防滑。但這樣一來,速度更慢慢了。路上零零星星的有一些糖果紙等人為垃圾。我知道如果是平時的我,或者會把它撿起來,但,在艱苦的條件下,也降低了自己的道德標准。一彎腰,一伸手,這樣的平時輕而易舉的動作對我來說,已經十分困難。但我一直堅持,我所產生的不可降解垃圾,會盡力把它走。

又走了一段路,抬頭往上看,還是一片迷蒙,看不到山頂。我只有不斷的在山坡上向上爬。山坡上植滿松樹,樹枝上已經結滿雪冰,不時,有無法承受的腰粗般的樹枝被雪壓斷,在身邊不遠的地方應聲落下。路上,不時也被從樹上散下的冰雪擊中,我想,如果這是樹枝我會怎麼樣?!樹下非久留之地,我盡量的快速通過。想是這樣想,沉重的腳步卻不聽呼喚。。。。。

在意志與疲勞的抗爭中,迷霧中的山頂已經可以隱約看到,看到了希望,心一松,勁已經無法使上。只好又坐下休息。一個傻傻的坐著,想到上面才是涼水井,南天門好像還遙遙無期。心裡又涼了一大半,我想我如果當時想下去精神一定會崩潰!盡力的轉移自己的思想,又補充了一點牛肉干及半小塊巧克力。心想不能再坐下去了。這時,後面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是老情歌!

他們也趕上來了,我充滿了希望!得知他計劃在涼水井扎營,我立刻精神煥發,就像大力水手吃完波菜一樣。因為勝利就在前方!

老情歌稍作休息,我也沒有等他們,繼續攀爬!

沒走多久,我看到了黃瓜,由於我們走失了,他正准備下來接我,並告知,游蕩已經在上面的的涼水井扎了營!那一剎那,我充滿感動,充滿力量。。。。。。

十六點,我到了涼水井,情況未如我的想像。這裡只有狂風,沒有水井。涼水井其實是兩論座山峰間的豁口,這裡相對平整和開闊,還有當地人搭帳篷時用的木骨架。游蕩的帳篷就搭在木架下面。因北現實並不樂觀,這裡正是一個天然的風口,寒冷的山風呼呼走這個豁口吹過,一片冰冷。

風中顫抖的我,趕緊拿出睡袋。這時,老情哥已經領著大伙趕了上來,准備扎營。我們馬上發現,我們的帳篷根本不夠用,由於色貓的背包已經讓小向導背走,另外的帳篷也在先頭部隊裡。他們已經在走向南天門的路上。。。

半個小時過去,我哆嗦的厲害,甚至已經無法站穩。我端了下來,圍在氣爐旁邊,無奈散發的熱氣實在太小了!問向導,我們還有一個小時的路就到南天門了,老情哥當機立斷,決定繼續前進,直指南天門。

我連忙把拿出來的睡睡袋放回背包,此時,黃瓜要我把帳篷取下,讓他背。黃瓜的狀態恢復不錯,我就卸帳篷,整理了包包。俊平與游蕩已經換上干衣服,我們決定讓他們收拾剛才搭起的營地,並負責押後,而我與老情哥先行向前開進。

一路還算平坦,剛才的上坡路已經不復在,但在此時此刻的我,那怕是柏油大道,我也也是舉步為艱!我們在萬畝枇杷林裡艱難前移,傳說這裡是金絲猴棲息地、羚牛羚羊區,天晴的時候可以看到對面山的美麗的跑馬場,但今天霧氣大,另外我實在無力分神去欣賞這一切!終於來到了冰川遺跡:一片亂石堆。要在巨大的岩石裡翻來覆去的,像老情哥的身材都感到吃力!老情哥一路在嘮叨,後面的人可能會走夜路,這樣的路太危險了!但是對我倆來說,我們可以做些什麼呢?留下來等他們是不可能的,因為我也無法預知自己是否可以堅持到南天門!我們只好往向,到南天門再作打算。

休息的時候,又冷又餓的我放下包,希望可以從裡面找出些什麼東西來!我知道我的包包裡面有牛肉和饃,但是,我實在不想吃那冰硬的東西!別人說飢不擇食,但是,我想起這東西就暈!終於,在我想想起了口袋裡還有半塊上涼水井前留下的巧克力!與老情哥分食。對於這一次我們帶的的公用食物,二十斤的羊牛肉,幾十個饃。實際上並不管用!行軍途中,這些食物根本無法在途中作為補給!所以巧克力與牛肉干才是大補品!但顯然,我們的儲備是相當有限的。當然,晚上腐敗的時候,這些羊牛肉還是用上了一小塊,事實上,用來煮些湯,味道還是不錯了。

扯遠了,走完了這段傳說中的冰川遺跡石塊路,看到大石頭上寫著紅色的漆字:“馬上就到南天門!”我精神一振,大步踏前!又在一片枇杷林裡穿越了好長的時間,心想,怎麼這個“馬上”這麼長?!這寫字的家伙會不會算數?!

就在我的精精神瀕臨崩潰的時候,前面的叢林裡出現了人聲。走近,是拉子在迎接我們!並告知上已經燒好熱水。我聽了精神大振。快到了!再上二面米的坡路!前面,已經隱約看到一串串的人人影!

南天上其實就是一座小木屋,兩層結構。我上到的時候漠漠與驥瑋正在收帳篷。外面的風雪都很大,我們決定晚上睡在南天門的二樓。我上到南天門,大呼,開水在哪,大家行色匆匆,沒人理我。我再次高呼。後來還是拉子告訴我放大門口的熱水。我喝了一口,冰凍的身體漸有了暖意。驥瑋要我收帳篷,無奈四肢無力的我實在是有心無力。

南天門的二樓是個小樓閣,人在裡面只能貓著腰走,這樣一來,一抬頭就會撞到屋樑上,本來腰就是累的,使我不斷的中招。我換上衣服,身體漸漸暖和起來,感覺好多了。我拿了水壺,到廚房打了些開水給大家。碰到小向導,他問我他哥走到哪了,我說在涼水井與南天門途中,於是他向我借頭燈,說要到山下接人。我沒多想就給了他,誰知道他在用光我的電池後,換上新電池後,把我的充電電池給丟了。氣死我也!昨天晚上我把備用手電借給向導回家,早上回來時,電沒有了。今天我借頭燈給他,連電池都沒有了!不可理喻,但也不能怪他,誰叫我沒跟他說明!只好獨自己郁悶。

我打開氣爐,准備煮些羊肉湯什麼了,菲比精神很好,為我們打了幾壺水回來,馬上開鍋。這時,後面的部隊已經抵達南天門。暴虐的一天大家終於都堅持下來了,不容易,汗淚自知。

大家分喝了一些湯後,更嚴重問題發生了,南天門已經沒有水了,打水要到二裡外的跑馬場附近。外面下著雪,大家都不想出去。我們保存了剩下的唯一半瓶水,是夜,大家都沒有補充什麼東西,干啃了幾口冰硬的饃。還記得老情哥啃了一口饃,然後對大家說,很難吃,再啃一口,又回頭說,難吃!如此不斷反復。晚上,南天門人越來越多,我們十三個人擠在很狹窄地方睡眠,而且只能側而睡,條件可謂艱苦卓絕。我很擔心,大家的體能經過一天的透支而得不到補充,明天還有精力去完成更艱險的旅程嗎?實地太累了,沒多久就在迷糊中睡去。

之三:風雪中登頂

第二天六點,大家醒來,由於昨晚一直側睡,肩部有點酸痛。由於實在太擠了,大家只能分批收集睡袋,整理包包。我收睡袋時,兩手軟弱無力,竟然無力收卷!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它收進袋子裡面。不過還好,起來活動一下,兩腿與腰都沒有太累的感覺。這時,大家決定重新分配背負。把公用食物拿出,裝到色貓的包包。把飛龍的包讓給向導背,飛龍背俊平的包包。

屋外,銀裝素裹,一片白茫茫,積雪很厚,昨晚的雪好大,從來未見過如此景像的我,也不知道如何去形容我眼前的一切。如果用一個字是:美,二個字是:漂亮,三個字是:很漂亮,四個字是:非常漂亮。。。。。。。

門前支著好多頂帳篷,我慶幸自己昨晚不用睡在這冰天雪地面。這時,天又下雪了,越來越大,路上剛形的小路馬上被雪覆蓋,這是目前我看到最大的雪,但我已經無法興奮起來,雪越大,以下的路就越難走。我們把包放到門口,准備出發,向導與小向導在兩個重包前面,都表示要加錢。其實在我想來,就算他們不提出,我們到山下都會適當為他們加錢,事實上,他們一路上也幫了我們不少的忙,但此時他們提出每人要加二百多,我的心裡一下子實在無法接受。我是覺得他們有權利要求加錢,而且幾百塊來對於我們十三個來說也算不了什麼,但對太白的整個向導行情來說,他們的要求是相當過分的。而且,從影響來說,如果以後他們對別的驢友也這麼做,我們可能就是先例,並為將為此範下了大錯。但此時的我們,已經無力為此向他們爭吵些什麼!後來到了西安,老謝打電話來為此向我們道歉,我說,老謝你是好人,這在上海整個驢幫中,心裡都是清楚的,事情不是你的錯,就是以後這樣的人就別介紹給別人了!

無語。

出發了,大家背上包,踏路向前,現在我們的目標是二公裡外的藥王殿,那裡有水源,我們得在趕到那裡吃早飯。南天門前是一條下坡的小路,小路上的雪被人踩過後相當的滑。大家不斷的互相提醒,步步小心。走了一會,就是一段平路。路中間有上點積水,加上雪,再加泥。防水的鞋走在裡面一點也不滑,所以,這段路我走得相當輕松。周圍都是針松樹,上面積著厚的雪,很有過聖誕節的氣氛。這時雪小了一點,但是飛舞的雪粒擦過臉頰,那種感覺還是很爽的。菲比的幾絲亂發上凝結成冰掛的感覺,如果不是披著雨衣,說不定三分鐘就出來一個白發饃女!不時我會選擇走到一些厚雪上,鞋子踩著深的雪,噗嗤噗嗤,感覺爽極了!不得不再稱贊我的鞋子,防水的感覺真好!真不明白當年老蔣的皮靴自私跑不過老毛的草鞋?!不過,像昨天走南天門的艱苦路程,也只有我們的紅軍,有大無畏的革命精神作為支柱才能克服。我的感覺就是我們就是紅軍,重走當年的雪山與草地。唉!怎麼昨天痛苦的時候沒想到這些呢,紅色小說裡都提到,艱苦的時候想起共產主義就會克服困難!看來自己的覺悟就是低了點!不過現在,感覺自己的政治思想又提升了一個檔次!回去申請入黨!

經過昨天一天的奮戰,我多少擔心自己的後勁是否足,不過還好,走不了多長的時間,就到了藥王殿。這裡除了有一個小廟,外面還有一個簡易的塑料窩棚。裡面一行床,相信這裡昨天晚上也是人滿為患。大家下包休息,開爐點火做早飯。煮了些咖啡,啃了些饃,感覺還是挺腐敗的!磨了一個多小時,大家重新集結趕路。

然後,我們經過了美麗了高山草原跑馬場,那裡也積上了厚厚的雪,如果不是趕時間,在這裡滑雪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走完草地路,稍上升了一點高度,前面的植被只剩下草叢,剛才很漂亮的松樹已經被我們遠遠的熱拋下。慢慢的石頭越來越多,越來越大。這樣,我們進入了冰川的遺跡。一開始,根本就沒有路,只能在大石頭上翻過去,大石上隱約還有著紅漆畫在大石上的記號,作為路標。這段路頗像昨天在涼水井與南天門間走了那段石頭路。只是這裡的石頭表面上已經積了幾釐米厚的雪,而且,這裡一邊是更大的巨大,另一邊是無底的深崖,難度大提高。石頭上的積雪,在被前人踩過後,已經變成了冰,腳踏在上面總有不踏實的感覺。大家時時雖互相提醒,提高警惕。走這段路,不敢有絲毫的分神。這裡,海拔也開始了急促的上升。我們兩肢並用的向上攀爬。戴在手上的手套作用也不大,干脆把它給脫了。現在回來後,每每回想這段路,心中還是發寒。爬啊爬,我腦子裡越來越覺得有點暈,還夾著隱隱的惻痛。我想我已經有了一點點的高原反映。放慢腳步,更多專心地走好每一步,保持勻速,慢慢移動。海拔還在不停的上升,抬頭,一條小路通向此座山峰的半山腰。通常,山腰的這個地方應該會有一個平台以作休息,眼看很快就到了,我的腿也漸漸有了累的感覺。頭越來越痛,我感覺自己的臉好像慢慢的冰冷下來,我沒有選擇,只好咬牙努力的堅持著。

好不容易,山腰到了。擺在我面前是一幅狀麗的圖畫。我又一次的無語,無法形容這一切。只知道,這一刻,我驚呆了。是一面鏡子?

玉皇池,我們終於到了第一個高山湖泊,湖的四周沒有樹木。其實,樹木在剛才的一段路已經沒有了,這裡甚至到草也很小。雪越下越大。唱了一口湖裡的水。涼透心,然後是有點甜。湖邊用石頭壘著一座座石塔,老情哥說這是對山神,或是對湖泊的一中祭拜模式。大伙上來後,我們集中到湖邊的一塊大石塊合了影,於是留下了一張風雨雪中,背景是湖的美麗相片。

風大,冷,我們不敢多作停留,又重新上路。

路上,一邊是陡峭山壁,一邊萬丈深淵。遠處山舞銀蛇,皚皚白雪。山巒籠罩在一團薄薄的霧氣當中,顯得神秘莫測。白色的天地裡,這一切都美如畫,但我的感覺是這一切就如何自己那蒼白的面色。顯得很平靜,或者是我心裡更多的是對大自然的敬畏,我甚至不敢大呼一聲,生怕觸動山神。我認真的走好每一步,默默的向上爬。

如果停下來休息,還是覺得有點冷,盡管已經換上了干淨干爽的衣服。無奈我的外套是迪卡龍的防雨風衣,透氣性不是很好,裡面的衣服又濕了。一路上,我們艱難的通過了三爺海,與拉子,游蕩一起率先到達三爺海。前面有兩三個驢友有起火燒水,准備午餐。抬頭,風雪中的拔仙台已經隱約可見,我們忘記了飢餓,繼續上升。

衝頂的這段路,相對來說已經變得平緩。路邊的石頭間長著的草叢,葉子上結著冰,形成了獨特的形狀:冰刀。

14:40,我與拉子終於到達拔仙台上的平台。平台上到處都是亂石,還有幾座殘牆敗石,大風呼呼的吹過,眼前顯得相當的蕭條。曾經在某篇網文上看過,這裡幾十年前還是一座完整的道觀,文革的時候被人破壞了。我們穿過這些亂石,來到山頂唯一的幸存的建築物,石屋面前。門前的左邊有一座破舊的大鐘,我嘗試敲擊,無奈已經無力。從左邊繞過石屋,通向屋後的懸崖。拉大靜靜的站在哪裡。我難抑心中興奮,大呼“太白我來了!”。是的,我們已經來到了,讓我看到了你朦朧的一面。這裡的風夾著雪,拍打到我的臉頰,寒意更濃。我倆在拍照後迅速撒到擋風的牆後。這時,老情歌也率隊趕到,為我們的登頂,熾熱擁抱。

撒入石屋內,關上門,盡管這裡也是冰冷一片,但是總比外面風大雪大的好。石屋的中間供奉著一尊道家神仙。不一會,壓後的飛龍也到達了。這樣,我們全隊十三人加向導,全部登頂成功。我從包包裡拿出瓶子裡裝的燒酒,灑到地上,以示我對山神的敬畏。

由於山上的風雪太大,我們放棄了原來的在拔仙台宿營的計劃,准備下撒到大爺海過夜。大家在出來門前,合影後,迅速下撒。

之四 勝利下撒

所謂上山容易下山難。因為我們要下撒到大爺海,而不是剛才上山的三爺海,所以我們不是原路返回。下山的路是整個太白行程最險的地方之一。之時,石塊上跟其它地方一樣,結滿了冰,而且更厚,更硬,當然也更滑。無法形容當時下撒的驚險,只記得老情歌在前面不停地在用對講機跟大家重復,小心,小心。。。。。驚心動魄半小時,我下到了大爺海。後面的同志也陸續的下到。終於,十四個人,安全下撒大爺海,心裡終於松了一口氣。喝了一杯熱水後,身體開始溫和。也許是衝。頂的喜悅,也許是剛才的精神高度集中,頭暈,頭痛的高山反症狀應我此時已經消失。我換上衣服,感到自己的精神狀態良好。如果不是連日來不洗澡,怕污染大爺海的水源,還真的想找黃瓜一起下湖游泳。(想想而已,大家別當真,危險!!!)

我們入住大爺海的一個簡易窩棚。這裡的條件已經很不錯了,居然還有電燈!我此時覺得我們的太白行真的太腐敗了。大家圍在氣爐裡,烤鞋,煮食,像家裡一樣溫馨。走不停一直在門口幫大家到湖裡打水,真不愧是條硬漢,剛才的登頂,他就是穿著棉質的襯衫上去的!PFPF!大家圍在一起,談天說地,唱歌,久違的感覺了。因為到這裡,我們的穿越已經成功了一大半,大家心情相當輕松。老情歌准備為大家來些什麼節目,只是,最後找不到搭檔,只好作罷。話說游蕩自己下山後,一進入棚裡就鑽進睡袋休息。其實他的高山反應比我的嚴重。臉與嘴唇已經浮腫起來,大家拿不定主意,漠漠走去問山上的老鄉,但他們說問題不太,我們稍安心,但亦不敢大意,老情歌與漠漠等准備夜裡設定鬧鐘,定時為游蕩檢查,實在不行,還需連夜下撒。夜色,我迷糊的聽到大家的議論,情況良好,於是心一沉,繼續睡眼。

第二天早上,已經是十月四日。按照計劃,我們今天將下撒到山腳腐敗。一想到晚上的大餐與溫泉,無不精神一振。大家精神抖擻,游蕩經過一晚的休息,身體狀況也不錯。於於是大家收拾行裝,准備下山。此時,門外下著落雪,漂落在如鏡的湖面,一切顯得那麼的寧靜與安詳。我們簡單的吃過東西後,把余下的的饃,牛肉,羊肉等留下給老鄉。向導告訴大家,這裡到小文公店都沒有水源補充,因此,大家都裝足了水,我嫌太重,只裝了半瓶約一升的水。

一切准備妥當,開始下撒。前面是少白山,我們必須翻過此山,無奈連夜積雪,這裡的路比昨天拔仙台下撒的路況好不了多少,一樣的結冰,一樣的滑。向導告訴我們,走完這一段,路就好走了。但是,誰都知道是走完這一段路,但是,我們現在才開始。神經再度被拉緊。

走著,大概半個多小時,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眼前出現了一個小平台。拉子與飛龍拿起雪在打雪仗。前面的小路清晰可見,彎彎曲曲的平緩的環繞在白山山腰。噢,危險的的路程已經結束。我們有理由興奮,有理由歡呼。前面,已經是一條糠粧大道。

這時,老天爺也要為我們歡呼,她一掃幾天來深沉的臉,以最美的姿態展示在我們面前:陽光灑在遠處的山上,已經山開雲散,巍峨的山巒下,是雲的海洋,眼前的美景,雖不可褻玩,卻謀殺了大家不少的膠卷與與內存,以及電池。這樣,等我下到小文公,我的8M與向游蕩借的16M CF卡已經被徹底干淨的消滅。相片記載了山上美好的景色,同樣也記錄了大家臉上幸福而滿足的笑容。曾經壓抑的心在此刻盡情的釋放。如果不是向導催我們趕路,我們還真的舍不得走。已經臨近中午,氣溫有所升高。路上的積雪已經開始融化,露出干淨的石塊。開始我還是走在後面,大家休息的時候,覺得不是很累,就和走不停、大樹一起走到了前面。一路上,天還是灰沉沉的,能見度很低,所以路上也沒有什麼景色。很快,我的半瓶水喝完了,我就用杯子盛了些雪,讓它化成水。

大步踏前,我們到了大文公廟,小向導在前面等我們。我們都感覺不是很累,於是決定繼續下撒,二十多分鐘過後,我猛的發現,腳下踩的已經是水泥地。多麼親切!我的感覺是一下子從原始社會走到的社會主義道路,太好了!這裡已經是秦嶺的北面,我們已經從南方到了北方。路上還是有一些積雪,但明顯已經有人打掃過。已經進入了太白景區。路邊也慢慢的出現了樹木。是一些細葉松,松樹上還積著厚厚的雪,針葉已經發黃,雪已經開始融化,水從樹上滴下來,很漂亮!這裡,我放慢了腳步。剛才一路狂奔,現在應該慢下來好好欣賞面前的一切了。

走了一會,我們到了拜仙台。上山的游客越來越多,這裡是一個平台。旁邊有個小店,有拍照服務。上面還掛著一些相片,是天晴的時候拍的。很美。相片上天晴雲淡,舉目遠眺,必有另外一番滋味,此時我們只能站在台上望著濃霧,發揮想像空間。我們剛才一路高歌猛進,想到可能與後面拉得太遠了,於是停下來稍作休息。但沒多久,後面的老情歌、飛龍、菲比等已經趕到了。飛龍那家伙擠了一個巨雪球,要打過來,我正想如果到我腳下我來一個凌空抽射,借力打力!誰知道雪球直奔我頭,好在我的頭球工夫亦是了得,來一個頭錘衝頂,“啪”的一聲,雪球開花,灑落滿頭雪花,太爽了!

繼續下山,這時我與一個寶雞的游客聊了起來,他對我們的穿越很是佩服,並告訴我這場雪是今年這裡的第一場雪,看來我們的運氣還真不錯的。

一群游客經過,散發出一陣食物的香味。哦,是玉米香味,大家直呼好香,並打算下去的,我們也每人也來一個玉米棒。有了動力,我們又走了一陣,到了上板寺。擺賣熟玉米棒的小攤就在路旁,我們蜂擁而上,裡面的玉米棒被我們一搶而空。老板奇怪地看著我們這班十年大餓般的野人,我們這時那裡還顧得上儀態,大口大口的刨吃起來,太美味了!

由於大雪封山,前兩天上板寺的纜車停止運行,現在已經開通。前面的路線也已經很明顯了,我們逐與向導他們結了帳。他們倆決定原路返回,我們則一致決定不坐纜車,繼續徒步下撒。事實上我們的決定是多麼的明智!這段路又使我們回到了神話的世界。大雪壓枝枝欲斷,冰柱直垂,如簾,晶瑩通透。路上有向上的旅客問我們還有多長時間到上板寺,我學著向導一樣的口吻向他們說,很快了,還有十幾分鐘!天相信!以我們這樣的速度下撒到這裡都要半多個小時!

最後,我們全程用了一個小時我們下撒至下板寺。然後包了一輛公共汽車,准備下到湯峪鎮。全隊上車,車在盤山公路緩慢環行。窗外景色依然宜人,有人說要下車徒步!真是心有多高,人有多狂。不過大樹的建議還是不錯的:擇日我們輕裝上陣,從北線徒步穿越,領略我們這次因為歸心似箭及天公不作美而無法欣賞到的美景。

汽車載著滿車的歡聲笑語輕快下山,途經一面三四十米高的瀑布,大家下車合影。還捎上了幾個趕晚上火車的旅客,為此,還引出了一段小插曲:用黃瓜的話來說就是:這裡山好水好人也好,就是有一點不好。是的,這司機也太勢利了!我們是付了全部座位的錢包車下山,路途助人為樂,我們順路帶他們一程,不收他們的錢,你司機憑什麼收他們的錢?

湯峪鎮,我們入住一家小旅館。經過一番梳洗,大家容光煥發。腐敗正式開始了,老情歌幾杯下肚,酒不醉人人自醉!經歷這一切,曾經生死相隨的朋友,一醉又何妨?!

次日,我們坐著漠漠早就約定的車,返回西安市區。至此,我們太白山的穿越已經圓滿結束。


精選遊記: 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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