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游——是故鄉的河流失了我,我也流失了故鄉的河

作者: br22

導讀鳳凰游——是故鄉的河流失了我,我也流失了故鄉的河****************(一)****************** -----是故鄉的河流失了我,我也流失了故鄉的河(黃永玉) 也許,不應該借黃老先生的文字作頭,會褻瀆他老人家的意境。可是,那地方和文字帶動了我的思緒,也給了我同樣的感覺,索性就這樣寫了。還望老先生不怪,童言無忌就是。 那不是我的故鄉,我知道它已經成為永不回來的風� ...

鳳凰游——是故鄉的河流失了我,我也流失了故鄉的河****************(一)******************

-----是故鄉的河流失了我,我也流失了故鄉的河(黃永玉)

也許,不應該借黃老先生的文字作頭,會褻瀆他老人家的意境。可是,那地方和文字帶動了我的思緒,也給了我同樣的感覺,索性就這樣寫了。還望老先生不怪,童言無忌就是。

那不是我的故鄉,我知道它已經成為永不回來的風景。老先生的畫是永遠追尋不到了,但仍然使我那樣帶著一絲憧憬,踏上前往鳳凰的通途。

傍晚的山路轉在一邊,任何一種交通工具上都能睡熟的我,居然在睜眼的同時,看見了那座小城,似乎不小,人來客往,也居然在小小的廣場上擁有熱鬧的洋戲。一下子不見了濃霧的矮寨公路的遺憾,倒覺得下午德夯苗寨還真的帶給了我潮潤的空氣,那三個討吃的小娃

娃呀。。真不知道外界給你們帶來了什麼?那本應純樸的心阿。。。難道也會成了永不回來的風景?

大年還沒過完,剛剛初三。可惜的山江和德夯集市我們都也趕不到了,更不要提打邊邊場。黑幕下的東門虹橋讓我無法面對那種已經占領了的“繁華”。因為不是獨自訪幽,熱鬧的氣氛一直在同行的8個伙伴之間,我們並沒有住在沱江人家,但離虹橋很近,可惜,聽不

到沱江與我的夢話。

夜色裡的沱江,映著萬民塔和遐昌閣的燈影。我支著架子在對岸的吊腳樓下坐了一會兒,看那燈影裡的船梆反射著微光。直到岸邊來了群坐客,熙熙攘攘的抬出了主人的桌子和座椅,預備在江邊把茶言歡。回頭才發現我成了同行的一對愛侶的電燈泡,雖然沒帶閃燈(;-))。踏著石板路尋我的“大部隊”,電話聯系著在虹橋的那端穿過了一條濃煙密布的小吃街,看見兩個MM簇擁著“團長”,各舉著一根“竹簽”,上有別物的東西衝我眉飛色舞而來。。。

****************(二)******************

我們以為是吃食,料定是不愛吃拿來騙我們消化的。近路,才發現她們兩個居然手裡擒的是紅色的情人花。洋節也打探到了這裡,在打倒團長送花惹笑之余,居然他還振振有詞。說什麼,只是代勞,只是安撫。這家伙,有“趁虛而入”的嫌疑。

次日的清晨,當然要率先去透透鳳凰的空氣,總愛在晨色或暮色中找尋那點依稀尚在的“故鄉”的影子。此“故”,單只認它為“原”意,並沒有出生地的認同。所以,愛故鄉,盡可能的找尋它的影子。團長跟著我,幫我扛了架子。。。哼。。這樣也不能改變他昨天留給我的印像。。。哈哈哈。。。

順虹橋朝北門碼頭走,雖然走在北門對岸,卻可以更清楚的看到虹橋橋邊的吊腳樓。。。吊腳是圓木,支撐著這些木樓,略顯得些無奈,大概沱江從來不欺負它,只是任它們清楚的感到歲月流痕。因此慢慢的形成那些斑斑駁駁的木制影像,吊腳樓連片不長,稍稍離虹橋遠一些,就有了新的灰樓,白灰牆,算是過渡了。吊腳樓上的檐下都是曝曬的衣物,顏色陳舊

的蘭綠青紫在江的背版下很美。窗裡面見不到白面的人,慢慢離虹橋遠一些了,回頭看那虹橋的黃和黑。。。岸邊一樹梨花的清白讓我一下子跌了進去。。。那種生機在畫面裡是無法不讓人心動的,尤其是無有太陽下此刻的風景。

風景,入畫了麼?

偏偏這路中還有塊“福”字的牆,真的是有福——沿途一對行路的年邁夫婦,那種深情艷羨了我,隨視野中那帶有感情的兩塊灰蘭色在梨花的掩映中漸漸淡去。收回的目光裡停留的是綠色的沱江奔著虹橋而去,究竟不是我的故鄉,動則遠去的人,究竟不是我的故人。

路過一處田家祠堂,儼然已經被後來的眾客占領。煩亂的頂棚,足以證明無人在掌管曾經的盛世。大門裡各戶為營,就不容易登門而入,順路轉牆而進,裡面居然還保留了一個破舊的戲台,不小,空空蕩蕩的,旁邊還有條幅,可能還用來召開個露天的集會。檐下的所有皆為木制結構,登梯而上,那扇扇已經糊不住的窗,似乎希望一線朝陽能破窗而入,省得諸

多牽絆。那樣子,我也才能把自己隨那陽光一起拽出我的故鄉。

可惜,老天沒有給我這個機會。團長和我在戲台上晃著,我發現了牆面上居然有個白粉筆畫,畫了座石拱“虹橋”,也許是老虹橋的樣子吧。稚嫩的粉筆給了這戲台生機,邊上還加了個臉譜,惹得我支上了架子,希望我能帶走故鄉的音情。

****************(三)******************

是音情還是陰晴??反正太陽公公真的就沒有出現。我們還要去黃絲橋和南長城。就這樣暫別這裡的風景-----

黃絲橋城中團長認識了兩個四年級的小妹妹,結果告知此地不遠有個村--溝良,據說是有盛裝的苗妹。興奮之余,我們隨妹妹清歌而去。山坡處,黃土,學校,耕牛。。。妹妹卻告知還沒到地方,然後順山爬坡而上,根本見不到人影。我們走過的壟地,也不清楚究竟種了些什麼,顧自向上。不記得誰說了一句:“怎麼前面的妹妹有點像王二小啊。。。。。。”

這也許就是我們也流失了故鄉的河的原因。

山上面的住戶不多,也沒見到盛裝,倒是看見了倒在田隴裡的豬媽媽正在用乳汁喂她那十個可愛的寶寶,個個渾圓,憨態十足。隴上兩只鵝,擺著步子幾乎像是“踩”在豬媽媽頭上,哼哈的跑了路。在沒有更大的收獲的同時,我喜歡上了那黃色的土批外牆。嚷著讓同伴作模特,練習人像---

不知道團長在我們練習哢嚓的時候做了些什麼。反正,再次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屋裡的灶前和背對著我們的老伯說話。斯文的眼鏡片在外面的光透進來的同時,我還不能看清楚他眼睛裡也會說的話。在屋內的一片漆黑中,隱約有炭火,我在屋內左手邊的一張竹矮椅坐下,發現老伯的身軀一直在灶前立著忙碌,我的眼睛隨那忙忙碌碌,慢慢的適應了周圍那也許並不黑漆漆的環境。

老伯那一側是相當於廚房的,裡面大概有些柴火和廚具,還有些吃食。我所在的這間裡大概應該算會客室了,地下的炭火邊蹲著一個腦袋左右各綁一根上翹小辮子的女孩,可能有5歲左右。黑暗中她靠著炭火,正在手裡撕著一些硬硬的紙板,認真的很,似乎很費力氣,但又不像和誰在生氣。逗她也不說話,也不是因為怕陌生人,只是自顧自的也許有小想法在腦袋裡轉。然後晃著小辮子跑到窗底下,那透過木欄的光束正好打在她漆黑的發上,我試圖搜尋自己記憶深處木樓的天窗下斜下來的光芒,但記不清當時腦袋裡究竟裝載了什麼樣的期望。

她也會看我一眼,但並不多,我們遠沒有她手中的紙板可愛。送給她的小吃也被那兩個帶路的“王二小”拿了去,她絲毫不在意,原想的故鄉河流在我的腦海中會繼續流淌,但是,我知道,我已經被它流失了。

老伯家的糍粑很好吃,圓圓的大手掌似的硬糯糕在鍋裡滋滋的唱著。我們已經飽得不能再飽的時候,老伯的女兒,那個可愛娃娃的母親還在給我們往碗裡添。粘粘的附著親情和熱情無法讓人推辭,雖然語言並不很能達意,但團長看上去已經可以和老伯的女婿稱兄道弟。辮子娃娃還有個小妹妹在母親懷裡,可能還不到6個月,居然睜開眼睛就和我們笑,漂亮的很的一個娃娃。我們為她的笑容居然也樂成了一團,喜歡的緊。

時間的河也同樣在流失,不得不告辭的時候,我們提議出來拍個合影。老伯可能很久沒又感受過這份熱鬧了,顯得有一點激動。他的兒子已經由於工程事故而離開了這個世界,據說當時才給了1000元撫恤金,就兩不相欠。蒼老的身軀雖然已經年逾古稀,但依然擔水挑磚維持生活。白發人送黑發人並沒有打垮老人的意志,老人依然有笑容給我們,有愛給生命。他這個唯一的女兒已經嫁到外村,回來陪父親過年恰好遇到了我們,真是緣分。我們也如同過年的走親家,遲遲的與老伯一家歡笑,遲遲的不願離別。

緣分來了,把握住終還要松開。否則,緣分就沒了。

離開溝良,揮著手作別。離開親人,知道哪裡有故鄉。

****************(四)******************

山江、石拱橋,可能因為老伯的熱情而讓我們淡漠。這一日的近晚,我們回到了北門碼頭。沱江在暮色中有陳述,燈影於流波中隨它一起弄舞,那一瞬,揚起洗衣板的婦人讓我清晰辯得那是鳳凰的影子。

流失了我的河流的故鄉,影子多長誰也不知道。

黃老先生也許想不出來,故鄉街頭巷尾招牌中不時會有他的合影,作為故鄉的炫耀,希望不會變成另一層含義。

我們中的幾個因為沒有看見盛裝的苗家姑娘,准備今天在碼頭邊穿上苗服一試自己的身手,套上那身沉沉的銀器。暮色太重,約定明日早起來梳妝打扮。於是乎走在上了燈的北門路上,想像著也許曾經歸來的軍人就這樣子帶著傷痕回到故鄉。是的——不是戰死沙場,就是回到故鄉。

糍粑給了我們想像不到的能量,居然晚7點才感覺到已是飢腸轆轆。所有的樂趣都歸還到小吃街上,那濃烈的煙霧也無法驅趕我們胃的欲望。1角錢1串的牛肉串,上面牙簽似的頂著一些小肉塊(或許夠不上塊,也就女孩子手指甲蓋那麼大小的一點),這回可以衝回豪氣。。。“來200串”。團長不辭辛勞給我們跑到對面湯團攤前要了湯團,加酒釀的湯團,我喜歡那種不帶餡小號彈球一樣的,並大聲嚷著。。。“我要加雞蛋”。團長應和著,我們則不亦樂乎的吃著。

團長愛喝酒,到哪兒都喝當地的啤酒。只可惜吃不得辣,偏偏湖南又哪裡缺得了辣,我們嬉笑他之余,當然還要嘴頭上誇他的好處。他也樂得醺醺然,自然受表揚或許也能夠填飽肚皮。最有趣的是在酒足飯飽之後,我們幾個又惦記上了麻辣燙,結果坐定下來看見今天開車的司機就坐在邊上也在朵頤。團長可能是酒釀加啤酒的問題,居然上前跟人家:“自己那攤練完了,居然跑到別的攤上又吃上了?”(他居然把司機當成了剛才牛肉串的攤主)幸虧熱鬧的集市沒有讓司機聽明白他的話,我們在樂他的同時,好好的又是一頓數落。

好在團長經得住“拷打和考驗”,卻忍受不住我們這種吃了又吃對他的誘惑。找了理由和一個漂亮MM先去虹橋的茶座等我們,打倒他之余,放他先行免受痛苦也罷。

虹橋的茶樓對我也許不應該說陌生了,提到這裡的太多,想像也太多。可當我真正看到這裡的時候,我知道一切都不是虛言。木梯上來的整個側牆面是王羲之的蘭亭集序,樓層上面的空間被打成四、五個隔斷,每個隔斷都懸掛了這裡的風景墨畫。盤根、織機、一些古舊的東西充斥在畫幅之下,茶桌和凳子放在臨窗的位置,帶著些隨意。喝茶的不多,除了我們就還有三兩個人,散坐在其間。所有這一切都在燈的映射下賦予了光,在端了玻璃杯之後,我開始尋找據說黃老先生的墨寶。

老土的我在逐一看過之後,卻發現居然沒有黃老先生真正的墨跡。奇怪之余,問了那個敲鼓助興的妹妹,她告訴我在中間走馬燈邊既是。疑惑的我再次尋望,發現中廳黃老先生那25幅永不回來的風景已經鑄在金屬上,高掛在上空,難怪我找不到畫字。從四門道-〉西門老屋-〉山坡小徑-〉接宮亭外牌坊-〉玉皇閣-〉八角樓-〉傅公祠後花園-〉消失了的文廟巷-〉文廟巷舊家-〉石蓮閣-〉考棚內廳-〉堤溪雪晴-〉武侯祠-〉文星街-〉三王廟-〉水災後的故家-〉文昌閣小學-〉毛家街-〉杏壇牌坊和橋-〉幼稚園-〉箭道坪-〉岩腦坡閘子-〉文廟巷內-〉老古椿書屋-〉北門。這些永不回來的風景縱然已經流失在沱江的記憶裡,可她的孩子還是用筆將記憶勾勒了出來。

這些流失以後的追憶,在此刻燈影的茶樓裡無需再看。推開小窗,讓外面沱江上的空氣跑進來,我才能投入它的懷抱。奪翠樓就在眼前,黃老先生此刻空余了這樓,不知道是不是該對他老人家說一句,這樓也將流失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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