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行小記二搬新房間有幾天了,雖然還是小小的兩人間,但因為有了電話,少了很多與世隔絕的感覺。剛進門的那一股生人味道在我的鼻孔裡足足停留了一夜,躺在床上,我開始想我那個住了三個星期的,貼著陰暗牆紙的屋子,靠牆的那一面是一張碩大無比的貓咪日歷。我責問自己,不至於吧,如此傷感,不免看來矯揉造作,而且只是從11樓下降了兩層而已。
人總在慵懶著,或是疲於奔命著。每個星期一和星期二對我來說,都像是一場災難。從早上9點半到下午4點半的6個小時,4堂課,幾乎可以耗盡我積累了整個周末的愜意,和宣泄。從斯拉夫語比較課上下來後的我,完全可以認定自己百分百別磨平了的銳氣。上課的老頭一個半小時滔滔不絕的闡述著他從古斯拉夫語延綿至今的高深理論,他刺眼的白發,總在他狡黠的笑容中變得格外觸目驚心。教學法的老太太總帶著一臉歉意的微笑,對著滿室俄羅斯學生喧嘩的不屑,依然那麼矜持而自斂的微笑著,微笑著,那麼安詳,就像她下課後拄著拐杖,獨自走出教室時一般的安詳,安詳的讓人不忍。
和幾個原來11樓的朋友一起做飯,其中有個大廚,手藝驚人,每逢做菜必放辣椒和孜然,已然自成菜系。合伙久了,也就懶了,每天總想著去蹭,生活不該是獨自對著鍋碗瓢盆的凄慘。一起吃飯總是熱鬧的,笑笑嚷嚷,聽聽歌,說說閑話,時間很容易過去。往往兩個男生兩個女生就這麼歪倒在一堆,對著電腦看電影,看電視劇,看MV,看FLASH,看無聊搞笑綜藝節目HAPPY SUNDAY,看小新,看貓和老鼠……然後看手表,已經是午夜了。
走過原來的房間門口,腳步放慢。頭頂的那盞燈一直沒修好,閃個不停,很有些恐怖效果。我下意識掏了掏鑰匙,對著黑漆漆的門傻笑。突然想到從窗口望下去的BENZ專賣店,夜晚總會亮起好看的藍白燈光。就這麼停留了大概十幾秒的工夫,也就那麼十幾秒,我下樓了。